第27章 百歲

第27章 百歲

多爾衮忽而停下來回頭看,身邊跟着的衆人也都停下來,順着多爾衮的目光看過去,一時衆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寧翹的身上。

寧翹已經跟上來了,在隊伍最後頭被他們看的莫名其妙的。

這是怎麽了?她沒有做什麽沒規矩的事情吧。

福晉見此情景,笑着将大格格大阿哥牽過來,送到多爾衮身邊,用兩個孩子扯回多爾衮的注意力。

福晉說:“王爺還沒回來的時候,大格格和大阿哥就總念叨着阿瑪,怎麽如今見到人了,大格格和大阿哥不多和王爺說說話呢?”

“咱們大格格都長高了,大阿哥的功課,先生也說是極好的,王爺一去兩個月,和孩子們說說話吧。”

福晉怕自己拉不回多爾衮的注意力,特地将佟佳氏的兩個孩子推出來吸引多爾衮。

這種時候,甭管什麽人都好,就是不能叫多爾衮太過關注寧氏了。

佟佳氏這頭上還懸着産後可能禁足的刀呢。

為着二阿哥生來體弱的事情,她很自責,心裏也很是惶恐,多爾衮不在府裏的日子,她都沒跟福晉對線過。倒是相安無事的各過各的日子。

今兒恰好是出了雙月的日子,她精心打扮了,帶着孩子來府門口迎接多爾衮,就怕多爾衮将她給抛之腦後了。

這會兒福晉樂意拉拔她打壓寧氏,她當然是樂意的。

便笑着叫大格格大阿哥,順着福晉的話誇了誇兩個孩子。

福晉說話的時機實在是太過巧妙了,多爾衮正想叫寧翹到他身邊來的,結果就被福晉打斷了。

大格格和大阿哥牽着他的手,軟軟糯糯的說話,多爾衮就沒法再說別的了。

多爾衮道:“天兒冷,兩個孩子素來也不是那樣健壯,叫帶回去吧,省得在這裏凍壞了生病。你們也都散了吧。”

福晉殷切道:“王爺去妾院中喝盞茶,用晚膳,暖暖身子吧。”

原該是如此的。當家的回來了,肯定是先去正妻那裏的。

可多爾衮心裏對福晉還有些不滿。

多铎的繼福晉,那是多铎自個兒求來的。可之後再把博爾濟吉特氏家的姑娘賜給別人,就純是皇後的平衡之術了。

這是要為蒙古福晉們争取利益。真是吃不得一點虧的。

結果就叫他這府裏,又要進一位察哈爾的博爾濟吉特氏。

這位還是濟爾哈朗的側福晉以前跟林丹汗生的。要真是按照關系算起來,那他和濟爾哈朗算什麽呢?

為這個,濟爾哈朗沒少拿話擠兌他刺激他,陰陽怪氣他。

導致現在多爾衮看見濟爾哈朗就不痛快,這會兒看見福晉,想起福晉時常進宮去和皇後說話,這股氣就一股腦的落在福晉身上了。

多爾衮拒絕道:“不必了。福晉忙了一日,也回去歇着吧。本王去看看二阿哥。”

二阿哥體弱,從生下來還沒見過多爾衮呢。

這時候去看看,福晉就沒法攔着。

佟佳氏倒是一臉的喜色,高興的不得了,可對上多爾衮沉靜的目光,她心裏一空,又不敢露出高興的神情了。

多爾衮深深看了庶福晉後頭的寧翹一眼,目光穿過人群落在她身上,說:“天冷,回去別貪涼吃生冷的。換了衣裳就別出來了,在屋子裏好好暖一暖。”

寧翹回他甜甜一個笑:“是。奴才聽主子爺的。”

再望過去,便是衆人一齊目送多爾衮和佟佳氏,帶着大格格與大阿哥一同往東院去了。

多爾衮走的稍微快一點,佟佳氏牽着大格格和大阿哥在後頭跟着。

天确實很冷,李氏都有些支撐不住了,福晉瞧了衆人一眼,目光在寧翹身上停留了好一會兒,才道:“王爺既說了,你們就都回去歇着吧。”

衆人這才散了。

寧翹回了邀月堂,煙霞帶着邀月堂的奴才們來給寧翹請安,寧翹笑着都免了。

外頭雖好,但總歸是回了熟悉的地方,這身上還是放松不少的。

煙雨帶着煙清去收拾箱籠了,要将裏頭的東西都拿出來重新放好。

煙霞則帶着煙水幾個給寧翹換衣裳梳頭發,再同寧翹說說這兩個月邀月堂的事兒,還有府裏的事兒。

邀月堂裏上上下下都是一片忙活,正這會兒呢,前院帶着人送賞來了。

是多爾衮賞賜皮毛。

還是早前那會兒多爾衮答應她的,什麽時候獵到了好的,就送給她。

這回出去游獵,多爾衮這裏收獲頗豐,送來寧翹這裏的,都是上好的雪兔銀兔的皮毛,還有大塊的大張的,都是些淺色的鮮亮的顏色。

有兩件墨狐的,還可以做大氅,還有鹿的獐子的,都是一點雜色沒有的。

大約是怕她害怕,都處理的很好,沒有多爾衮書房裏的那麽野性十足。

寧翹心裏一邊念佛,一邊想着入鄉随俗入鄉随俗,然後将東西都收下了。

給了前院來人打賞,煙霞就進來給她換了熱乎乎的手爐。

煙霞說:“奴才打聽過了,主子爺送來咱們這裏的皮毛是最多的,就是沒有那麽大塊的。但實在是精致得很,姑娘是肯定喜歡的。”

“送去正院和東院的,倒是有小虎的皮子,不過沒有這樣多,顏色也深重些。不過自然也都是極好的。”

寧翹問道:“是各處都有?”

煙霞道:“也不是各處都有。除了正院和東院,再就是咱們這裏。幾位庶福晉那裏,東西和樣子,都要少些,都是兩三張,沒有這樣多的。侍妾們那裏都沒有。秋雅閣也沒有。”

李氏也沒有?

這怕是很不得多爾衮的歡心了。

不過也不稀奇。

多爾衮這一下,就顯出她這裏來了。除了動物種類的區別,她和正院東院幾乎沒有太大的差別,這是明晃晃的偏愛了。

寧翹誇贊煙霞:“這消息打聽的不錯。清清楚楚的,這樣很好。”

一回來氣象更新,邀月堂生機勃勃,跟走的時候比起來,那可好太多了。

煙霞倒有些不好意思:“姑娘覺得好,那才是好的。奴才們是一定要盡心的。姑娘要走上去,奴才們可不能拖姑娘的後腿。”

寧翹笑起來,這話說的忠心也漂亮。

這主仆一心,把陣地守住了,才能說向上的話呢。

二阿哥确實是體弱,饒是多爾衮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等看見那個襁褓裏瘦瘦小小的嬰孩時,還是在心裏吓了一跳。

他面上倒是沒有表露出來,只是心裏卻想着,這和大格格大阿哥出生的時候小了許多了。

且這孩子有時候拳頭緊攥,全然不似他哥哥姐姐那樣時放松。

哭聲也弱,還總是嗆奶,看着就不是長久之相。

多爾衮都不敢抱,生怕給孩子抱出個好歹來。

二阿哥就那麽睡着,呼吸聲都很微弱,一看就是個很瘦弱的孩子,多爾衮都怕他一下子呼吸不上來或是怎麽樣。

大格格年歲大一點,出生比大阿哥早兩年,這會兒這個年紀,差不多也是開蒙的時候。

多爾衮可不想大女兒什麽都不懂,還是叫人教她認字讀書了的。大阿哥的先生給大阿哥慢慢啓蒙,順道也帶着大格格讀書。

從前多爾衮覺得佟佳氏柔軟溫順這一點還挺好的,後來發現她可能不是這樣的,正白旗的出身,她阿瑪還有官職在身,怎麽想也不至于是那樣做小伏低的性子。

可她将兩個孩子也養的循規蹈矩的,多爾衮這就有點不高興了。

大格格屋裏甚至還有針線。這麽點小的孩子,學什麽漢人家的姑娘動針線呢?難道他睿王府的格格,将來出閣嫁人了,還缺這個嗎?

連寧國光家裏養的閨女,都知道不給寧氏上針線呢。

多爾衮給兩個孩子定了騎射師傅,倒也不用教太深的,孩子筋骨軟,還沒長起來,就是帶着玩,想把兩個孩子帶的更活潑些。

不能叫佟佳氏帶的孩子見了他,跟病貓似的。

趁着年紀小,還是掰過來的好。

叫人送了大格格和大阿哥回屋裏,想起病弱的二阿哥,多爾衮再看佟佳氏,這心裏也就不那麽痛快了。

又勾起先前在這院子裏用過南草的不愉來。

他心中有事,很早他就逼着府醫講明白過,他的身體狀況。

征戰多年,不可能沒有點舊傷的。

想長長久久的活着,就得戒下南草之物。

他額娘,舅舅,多少人死在皇太極的奪位上了,他不好好活着,怎麽給他們報仇?怎麽拿回屬于他們兄弟的東西?

偏偏就是佟佳氏,為了一己私欲,教他動用了南草。

那天睡到深夜的不舒服,多爾衮直到現在都能想起來。若不是還顧念着她有孩子,怕是當場就要發落了她的。

想當初,佟佳氏擔心他,還每每勸他要保重身體,甚至将他的南草都悄悄扔掉了,現在再看,不都是笑話麽?

可見她為了自己,他的一切都靠後了。

佟佳氏心裏忐忑,多爾衮的眼神實在是令她心中惴惴不安。

現在哪還有什麽旖旎心思呢?

孩子們一走,她便跪在多爾衮跟前請罪:“主子爺,二阿哥不好,都是妾這個額娘不好。請主子爺責罰。”

多爾衮示意永平:“将你主子扶起來。”

多爾衮道:“你這些時日少出去。好好留在東院照顧孩子。你手裏的事情,都交給福晉打理,也好叫你專心照顧幾個孩子。二阿哥你多看顧些,不要讓他着涼了。”

佟佳氏臉都白了,主子爺這是叫她交權?

然則她又不敢多問,不敢為自己求情,生怕真的将她給禁足了。

顫顫巍巍,我見猶憐的模樣,倒不是作假的,佟佳氏道:“妾一切都聽主子爺的。這會兒正是用膳的時候,妾伺候主子爺用膳吧。”

“不必了。”多爾衮沒這個心情留下來。

在這兒吃,他心氣不順。

他起身便走:“你好好照顧孩子。”

“恭送主子爺。”佟佳氏能有什麽辦法呢?她心中就像這呼嘯的冷風似的,都涼透了,沒一處暖和的。

好像自從寧氏進府,她看見的最多的,就是主子爺離開東院的背影。

佟佳氏叫永平:“去看看主子爺去了何處。”

-

外頭天都已經黑了。

多爾衮就在東院喝了一盞熱茶,出來叫冷風一吹,什麽熱乎勁都沒了。

都這個時辰了,府上各處都掌燈了。

見多爾衮出來後似乎不急着走,站在那兒不知道想什麽。

周得勝硬着頭皮上來提醒道:“主子爺,您該用膳了。”

多爾衮瞪了周得勝一眼,嫌他多事,但好歹沒罵人。

他難道不知道自己該用膳了?

正院福晉那裏,他是不想去的,東院這裏不想留,這時候回前院多爾衮又不願意,只想了一瞬,多爾衮擡腳就往對面的邀月堂去了。

周得勝都有些麻木了。

這是在外頭黏糊着還不夠,回來還得去邀月堂了。

這主子爺回來的第一頓第一夜,府裏多少人盯着的,就看主子爺要去哪兒,偏偏主子爺不去正院,在東院也待不住,還是去了邀月堂。

這可真是一枝獨秀啊。

多爾衮踏入邀月堂,瞧見滿院子精心護住的花草,比方才穿過來的小花園裏的花草仿佛都要鮮豔些。

又瞧見屋裏有光,窗戶上映着晃動的人影,多爾衮的心,忽而一下子就平靜了下來。

沒叫噤聲,瞧見多爾衮來了的小丫頭立刻打起門簾來,又往裏頭通報了一聲,多爾衮就瞧見小丫頭含笑迎了出來。

“奴才給主子爺請安。”

寧翹換了衣裳,淺灰色的小襖子,底下的襖裙也是灰粉色的,這身打扮倒是少見,卻比那長袍要好看些,這麽穿也不難看,家常衣裳倒是有些新意了。

跟那長袍掐起來一樣,越發顯得她身段玲珑。

一眼望進小丫頭甜甜的笑容裏,多爾衮看見了那不遮掩的驚喜,他眼中也帶了幾分笑意。

小丫頭看見他這麽高興麽。

“可用過膳了?”多爾衮牽着人坐下問道。

寧翹笑道:“還不曾。奴才同煙雨煙霞她們一道收拾東西呢。想着安置好了就用膳的。這會兒剛弄好,主子爺就來了。”

“主子爺陪奴才一道用膳吧?”

寧翹還真挺驚訝的,還以為多爾衮就在東院過了。

誰知道他這個點過來了。看這個樣子,大概是什麽都沒吃的。

對佟佳氏,她也真是服了,怎麽幾次三番就是留不住人呢?

多爾衮說是去看二阿哥的,瞧這神情模樣,眼底深處藏着的不愉,大約二阿哥是真的不太好的。

寧翹心裏猜測,面上卻是絕不會主動去問的。

等多爾衮點了頭,她就吩咐了膳房備膳,然後又叫取了多爾衮的衣裳來,伺候他更衣。

去東院連衣裳都沒換,還穿着回來的那一身,只怕那邊和佟佳氏兩個人處的不大好啊。

多爾衮垂眸看了看寧翹,這丫頭給他換了衣裳,他心裏似乎更舒坦些,瞧着她的眉毛,生的也是極好的。

多爾衮忽而道:“怎麽忽然穿這樣的衣裳了?”

寧翹笑道:“都是奴才的一點想頭。想着這麽穿方便些。都是按着長袍的樣式裁制的。奴才出去也不穿,就是在邀月堂裏家常穿着。只請趙嬷嬷做了幾套,還叫她不要傳出去呢。”

“主子爺若是不喜歡,以後奴才不穿了。”

上襖下裙,但不是漢人的樣式。瞧着是旗裝,也不難看。

多爾衮道:“家常穿一穿罷了。只給本王看。不要穿出去了。”

寧翹甜甜一笑:“奴才知道啦。奴才肯定不會穿出去的。”

那不是給自己找麻煩麽。甚至連這個樣式,都不是寧翹自個兒主動要求的,是引導着趙嬷嬷試一試,畢竟旗下的姑娘們私底下也有這樣的款式。

只是很少,處于萌芽的階段。

但是寧翹知道,這樣的打扮會越來越多的。以後起了漢軍旗,那會兒就會興起了。

其實不該縱着她穿這樣的衣裳。多爾衮想。

可瞧見她眼睛裏的歡喜與笑意,多爾衮又不忍說什麽了。

幾件衣裳而已,怎麽就穿不得了?

就連他自個兒,現在不也偏愛在衣領,在袖口整些多樣的刺繡麽。

後院膳房現在也伶俐得很,這邊多爾衮懶得想要吃什麽,寧翹怕餓着多爾衮了,也懶得多想,只說要一個羊蠍子的鍋子,另外的就看膳房自己置辦了。

膳房送來了鮮香的羊蠍子鍋子,是新鮮現做的。配上的都是現切的羊肉片片,還有些魚丸肉丸和新鮮的海蝦。

然後送來了五張牛肉卷,裏頭倒是多種多樣的五個口味,還有小菜蘸料,方便主子們自個兒調配。

另外還送了兩盞冰糖炖雪梨,還有些饽饽和小包子。

多爾衮熱乎乎的吃了一頓,心裏才是徹底的爽快了。

既然在邀月堂用了晚膳,夜裏自然是不走了的。

回程路上事多,又是日夜侍奉在皇太極那裏的,多爾衮好幾日不曾親近寧翹了。

這會兒回來了,又是自個兒的地方,到了床榻上,多爾衮就縱上了。

攥着寧翹,直到深夜淩晨盡興了,才把人放開了。

一連七八日,多爾衮白日裏忙公事,夜裏回府後都只往邀月堂去,也不去別的地方,一時間這府裏能見主子爺最多的地方,就成了邀月堂了。

甚至連福晉那裏,多爾衮也不曾留夜,只是在正院福晉那裏用過幾回午膳就走了。

二阿哥洗三滿月都不曾好好過。就怕折了這孩子的壽數。

可到底是多爾衮的第二個兒子,又是府上的側福晉所生,前頭不過,後頭的百歲再不過,這就說不過去了。

這百歲,也是孩子生下百天的日子。是為了和喪儀那個百天區分開,所以稱作百歲。也是為了給孩子讨一點壽數的意思。

二阿哥百歲正趕在頒金節之前,多爾衮說要辦,佟佳氏那裏倒是松了一口氣的。

她手裏的事情交出了大半,專心一意的照顧三個孩子,得到了更多關注的大格格和大阿哥性子開朗了許多,二阿哥的身子骨竟也好了許多。

能在百歲的時候抱着出來見人了。

佟佳氏對孩子的事是萬分小心的,輕易不會将孩子抱出來的,可百歲那天,總得抱出來一會兒。

福晉是府裏的女主人,做百歲前,也是要作為長者給二阿哥賜福的,佟佳氏趁着給福晉請安的正日子,一個晴好的天兒,就把二阿哥小心翼翼的抱來了正院。

就只當是試一試。

佟佳氏也是心酸,大阿哥大格格那會兒哪有這樣的。三個月也皮實的很,沒想到二阿哥竟會這麽脆弱。

請安這日,衆人都在,寧翹一看見襁褓裏小小的瘦弱的嬰兒,這心裏下意識的就是一緊。

她是真害怕啊。

就怕和那幾個孩子有什麽牽扯。當初這佟佳氏可是想要用自個兒的身孕害她的。

這會兒三個孩子都在,看着衆人言笑晏晏誇贊二阿哥的模樣,寧翹心裏高度警惕。

要不是規矩死死的壓着,她現在只想拔腿就跑。

寧翹只瞧見二阿哥幾眼,看那個樣子,确實是胎裏弱,就這還是将養了三個月好了些的狀态,那剛生下來的時候什麽樣都可想而知了。

“說起來,宸妃娘娘賞賜寧氏的場景,咱們都沒見過,你呢,回來了也少言寡語的,不跟咱們說起,這穩重是好事,卻沒得叫人覺得,咱們府裏的姐妹不和睦似的。”

福晉說了幾句二阿哥好的話,待奶娘将二阿哥抱到佟佳氏身邊後,福晉忽而話鋒一轉,說到了寧翹這裏。

福晉笑道:“二阿哥的百歲,王爺說是要大辦的。府上人多,來的人也多,少不得要說起游獵的事情。宸妃娘娘賞賜給你的鲛絲紗,咱們都還沒見過呢。到時候若外頭的人問起,咱們可沒有話說。”

“不若趁着這時候人都齊全,就叫将那鲛絲紗取來,咱們都長一長見識,看看那邊來的稀罕物件,是個什麽模樣,回頭也好與人說啊。”

這個時候,看什麽鲛絲紗啊。

寧翹還沒來得及開口,福晉一揚手,蒙嬷嬷就出去了。

寧翹道:“福晉容禀,奴才不知道福晉這話,昨兒剛将鲛絲紗送到針線房去了。奴才讓煙雨去針線房取來吧。”

福晉微微一笑,示意寧翹坐下:“不必要你的人去。我知道你将東西送去了針線房,蒙嬷嬷帶着我的話去針線房取來就是了。不過白看看,看完了給你送回去就是了。”

福晉的态度稀松尋常,甚至還帶着溫厚的笑意,還打趣說寧翹小氣什麽的。

寧翹一行應對,一行在心裏預料猜測。

這怕是又要出事了。

怎麽就單單盯着她一個人薅呢?

好不容易送點好東西去針線房,就非得整點事出來。

這下好了,被福晉盯上了,那要做給隔壁府上小姐妹李氏的小荷包只怕是沒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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