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簡子哥心動現場
簡子哥心動現場
顧知簡需要從這裏走出去, 而易安需要從既定的人生軌跡裏走出去。
故事在高考之後迎來轉折點，越是靠近那個時間節點，易安就越緊張, 他怕什麽時候穿書受就出現了, 到時候他身邊的所有人都變一副面孔, 說不定以後顧知簡想起這個擁抱都會覺得惡心。
把自己腦補委屈了, 他狠狠地擦了一下眼睛, 電話鈴聲不合時宜地響起, 是陸頌檀的專屬鈴聲。
過了這麽久, 保镖大叔肯定已經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轉告給了陸頌檀, 他有些忐忑，從顧知簡懷中退出來接電話：“喂哥哥，我在樓上，保镖們都在下面, 嗯, 沒事的，你來接我嗎？舅媽的事情應該是真的。”
易安講電話的時候很小聲，靠在門上，淚珠還沒落下來, 挂在睫毛上, 将掉不掉。
顧知簡愣神簡，已經用手指把那顆淚珠沾了一下。
易安擡頭，用唇語問他怎麽了，又專注地和對面說起話來。
僅僅是幾秒鐘的對視, 讓顧知簡臉燒起來, 他手指僵着，仿佛要被上面的淚珠燙出一個洞來, 是前所未有的感受。
又過了兩分鐘，易安才徹底挂斷電話：“我哥哥要來接我，應該會跟你說一下今天的事情，他面無表情的時候有點吓人，你不要害怕。”
顧知簡還在剛才的感受裏，一時不知道怎麽接話，開口：“他對你很好。”
“哥哥是對我很好，但我們倆之前吵架了也是最近才和好，我之前都不把他當我哥哥了。”
“是嗎？”顧知簡安靜地坐下，“等一會兒吧。”
上一次情況特殊，顧知簡病着一直躺在床上，易安忙前忙後，沒什麽搭白也不覺得尴尬，但今天這麽幹坐着，想不出什麽話來說就顯得氣氛有點凝滞。
易安也感受到了，主動打開了書包：“幹脆做做卷子，我還有兩道題要問你。”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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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安盤腿坐在茶幾地毯上，寫字姿勢歪七扭八，寫兩個字就恨不得趴桌子上去。
顧知簡坐在後面的沙發，越過他去拿文具的時候簡直像把他整個人摟在懷裏。
易安在這個時候擡頭看他：“我忘記我也有一件事要坦白。”
“什麽？”顧知簡聞到他洗發水的味道，不自覺往後退了退。
“我接近你也是有目的的，我以為你肯定是一個醫生。”易安絮絮叨叨，“天才醫生，起死回生那種，到時候可以給我治病。現在我感覺機械師也不錯，等你變厲害了用機器克隆一個我怎麽樣？”
他的思維大有要繼續發散的意思，從造個機器人到造個全能的仿真人。
顧知簡低頭看到他寫得一塌糊塗的卷子，用筆在他頭上輕輕敲了一下：“先改卷子。”
易安本來就是不想做卷子轉移話題，被抓了更煩：“我不會做，每次做數學卷子都感覺有人在擰我的腦子。”
沉默間，顧知簡笑了，笑出聲的那種。
易安收回視線，委屈改卷子，嘀咕：“本來就是，笑什麽笑。”
談話間，門鈴響了。
易安走到門口從貓眼往外面看，确定是陸頌檀才開門，叫他：“哥哥。”
陸頌檀風塵仆仆，穿着整齊的西裝，看起來像是才從公司趕來的，張秘書也在，笑着和他點頭示意。
雖然是笑着，但這兩人身上還是有一種嚴肅感，陸頌檀隔着易安和顧知簡對視，稱呼他：“小顧老師。”随後朝易安溫聲道：“你和張秘書先去車裏等我，我和小顧老師談一下馬上下來。”
不知道怎麽的，易安從這句小顧老師裏面聽出了幾分威脅意味，開口“我就在這裏待着。”
陸頌檀不僅帶了張秘書後面還跟了人，是個律師，易安小時候見過他，這麽大陣仗看得讓人害怕。
“安安。”陸頌檀語氣中帶着幾分無可奈何。
易安看了看沉默不語的顧知簡：“好吧，你們好好說，顧知簡我先走了，明天見。”
上來的時候是一個人，下去的時候身後還跟了一個人，要是張秘書在好歹能求求情，易安問他：“哥哥不會吓他吧，那個詞叫啥來着，連坐，沒錯就是連坐。”
張秘書樂了：“不會，如果是真的，陸總會感謝他。”
易安一步三回頭，違心：“我也覺得。”
同樣是隔着車窗看樓上，先前是擔心顧知簡，現在是不知道事情會怎麽發展，易安愁得苦瓜臉都出來了。
張秘書就坐在旁邊處理文件，易安又忍不住問他：“哥哥來的時候有沒有說什麽？”
張秘書本來就在處理相關的問題，沒有避及易安，把電腦屏幕轉向易安：“你看，這個是根據顧斌的欠債記錄查到的，十幾年前他拿着老婆的救命錢賭博欠了一大筆債，但是突然就還清了，從那個時候就有問題，最近的異常是房子，對方很隐蔽，ip地點大多都在國外，且經常更換，不是什麽普通人，你這個同學已經鎖定了其中一個賬號，進展順利的話沒多久就能找到兇手。”
“顧知簡找到的？”
張秘書點頭：“你這同學真的有點東西，他畢業來我們公司怎麽樣，工資雙倍。”
“人家說不定還看不上。”
又過了半個小時，陸頌檀還是沒有下來，易安不自覺變得焦躁起來：“他們怎麽還不下來啊。”
“會有一些具體的事情要說。”張秘書還在看電腦，“別急。”
易安怎麽可能不着急，陸頌檀能解決車禍的事情，顧知簡能順利高考，陸漾能和媽媽和解，一切就趨近大團圓。
只剩下一個濯塵，濯塵的最好解決，只要自己一直陪着他就行了。
座墊上的手機視頻通訊亮起又熄滅熄滅又亮起，張秘書都忍不住多看了兩眼，有些詫異：“二少爺打過來的，一個都不接？”
易安哪有心思貼他的冷屁-股：“等會兒等會兒。”
又過了十分鐘，陸頌檀終于下來了，同時跟着下來的還有顧知簡。
易安一下子有些緊張：“你把他帶哪兒去。”
“今天住酒店。”陸頌檀解釋，“之後再住校，直到高考結束，我讓司機送他去陸氏酒店。”
意味着起碼道高考結束，顧知簡都會是安全的。
“那我......”易安提出陪同請求。
陸頌檀無情拒絕：“你回家。”
與此同時，遠在他鄉的陸漾看着自己一次一次被挂斷的視頻，盯着黑漆漆的屏幕發呆，捏着手機的手失血褪色。
敲門聲，他轉頭，看到陸媛小心翼翼地站在門口，手裏端了一碗面：“小漾，要不要吃面？”
自從獨處以來，陸媛第一次過來找他，手掌燙得紅紅的，笨拙地接觸他。
他之前就意識到了，或許陸媛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只是不敢接受現實。
陸漾沉默地接了面：“您下次叫我，讓我自己來端。”
陸媛沒走，就坐在床邊看着他吃面，待他快吃完了才小聲問：“好吃嗎？”
“好吃。”陸漾沉默幾秒鐘，叫她，“媽媽。”
陸媛的淚頃刻間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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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事情處理完已經接近晚上十點鐘，張秘書負責去安排酒店事宜，易安跟陸頌檀一起回家。
車子啓動，陸頌檀身上那根弦就像被卸下來了似的，聞不可聞的嘆了口氣。
這麽多年這件事就像把刀一直橫在陸家人的中間，一些人選擇遺忘，陸頌檀則是選擇一直找下去，現在終于要摸到真相，反而有一種不真實性。
“這次肯定能把那人找到。”易安去握他的手，“你今天是不是很累，我看新聞說今天有一個什麽發布會。”
從淩晨四點鐘到現在，陸頌檀幾乎就在連軸轉，臉色是肉眼可見的疲憊。
陸頌檀沒說累也沒否定，手環在他肩膀上，靠過來。
易安閉嘴，在他後背拍拍，任他閉目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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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顧知簡就在陸頌檀的安排下住進了學校的公寓，速度之快堪比坐火箭，上午才敲定寝室，中午就已經有人把他的東西送了過來。
易安是個脆皮，虞新立成為主要勞動力，三人搬了一中午才把東西收拾好。
虞新立靠在椅子上大喘氣，拿手扇風：“我都不知道我們學校還有這麽好的宿舍，你撿着寶了。”
雙人間，只住了一個人，另外一張床是木板，易安沒地方坐。
顧知簡給他在床上墊了件衣服：“住最後一個月，到時候直接去大學報道。”
虞新立羨慕地感嘆：“我要是跟你一樣保送了，我肯定早走了。”
顧知簡笑笑沒說話，問易安：“吃冰嗎，剛剛出去買了，但只能吃三分之一。”
虞新立早就已經吃上了，還是恬不知恥地問：“你怎麽不問我？”
易安白了他一眼：“你都吃兩根了。”
“我是主要勞動力！”虞新立憤憤不平，“對了，簡哥你是不是得回一班了，今天早上聽我爸說的。”
顧知簡很快地看了易安一眼，把視線移回來，沒多說什麽，只說：“老師讓我回。”
【我會負責你的安全，但你爸見過安安，你并不适合和安安有過多牽連。】
這是昨天晚上那場對話的結局，他的答案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