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穿書受”
“穿書受”
搬完寝室就是換班, 失去了一個能免費答題的學霸，整個二班的同學都很唏噓，但也坦然地接受了這個現實。
易安看着一點一點空掉的課桌, 心情低落, 只有虞新立在樂呵地繼承顧知簡留下來的東西：“零食都不要了吧, 本子也用不上, 我勉強替你收一下。”
桌邊袋子裏的零食, 一大半都是易安給顧知簡的投喂, 顧知簡一言不發地從虞新立手裏拿了那袋零食, 朝易安開口：“先過去了, 開心點。”
易安蔫蔫地朝他揮手，虞新立捧着手機：“就等着放五一假了，五月和六月都有沙灘節，你去不去？”
現在聽到海這個字易安都有ptsd, 回複：“再說吧。”
“據說有很多美女。”虞新立嘿嘿笑兩聲, “也該到了早戀的時候了，诶你看這個是不是你朋友。”
“哪個朋友？”易安疑惑地朝他的手機看了一眼，把他手機搶過來。
頭條上面是幾個大字——濯氏集團又改立繼承人？
再往下面一拉，鋪天蓋地都是濯家新認的私生子要繼承濯家的傳聞, 其中還夾雜着不少私生子的照片。
自從認識濯塵開始, 這已經是濯家第四次因為私生子上熱搜，但這四次裏面也只有這一次來勢洶洶，像是真的。
還沒上課，易安把網頁截圖發給了濯塵, 濯塵一直沒有回複,
正當易安要出去給他打電話的時候，虞新立又靠過來了：“你看這私生子和你長得像不像, 媽呀，好像啊這個側臉。”
易安本來只想粗略地一瞥敷衍一下，看到屏幕上的照片的時候卻愣住了——那人和他長得至少有四分像，尤其是側臉。
據媒體報道，這人名叫林嘉，一直和媽媽生活在國外，最近才回國，很少查到他的資料，但是親子鑒定結果顯示他就是濯家的兒子。
是巧合，還是小說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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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安不敢細想下去，臉色在一瞬間變得慘白。
“沒事吧你？”虞新立手貼在他臉上，“你別是剛剛太累中暑了。”
現在一切還沒有定數，易安已經坐不住了，站起來：“我今天先回去，你幫我跟老師請一下假，就說我不舒服。”
他失魂般地出去，在走廊上碰到出來打水的顧知簡，從他身邊擦過去。
顧知簡抓住他的手臂，他才回神，也不知道是在跟誰解釋：“我回去看一下就回來。”
“是家裏出什麽事了？”顧知簡語氣裏帶了幾分擔憂，“先別急，深呼吸，把情緒平複下來。”
易安也不想情緒這麽大，但他實在想找到事情的答案：“沒事，我先回去。”
走到門口，易安在隔壁商場買了兩套高級玩具，叫了個車，直奔金夏別墅區——濯家。
臨到目的地，陸頌檀打過來電話，他盯着號碼看了好一會兒，毅然挂斷了電話，給對方發了一個自己的位置就下車了。
陸家和濯家交好已經是老一輩的事情了，現在只保持表面的關系，再加上濯塵和家裏面關系不好，他們搬家之後這還是易安第一次來到這裏。
站到門前按響門鈴，他還是忐忑，生怕等會兒來開門的會是自己不想面對的人。
對講系統傳來管家的聲音：“請問找誰？”
“我是易安，我找濯塵。”
幾乎過了五分鐘，門才被打開，管家出來迎他，兩人小時候見過，倒不算尴尬。
在進去之前，易安抓緊機會問他：“不會打擾吧，我給濯塵發消息他沒回，這是給小寶寶的禮物。”
“不會。”管家回答的話言簡意赅，“正巧少爺今天鬧脾氣，您可以勸勸。”
進客廳，不僅只有濯家的人，還有很多易安不認識的面孔，其中濯父坐在沙發最中間，對面坐了個少年模樣的人，被公司的人層層圍住，根本看不清楚臉。
濯父擡臉，和易安對視：“是安安啊，家裏老爺子還好嗎？”
易安硬着頭皮和他寒暄：“挺好的，我過來找濯塵。”
“小塵在房間裏面。”濯父嘴角露出得體的笑容，“他一直在等你。”
小時候易安就不喜歡跟濯父說話，總覺得心裏寒顫，現在也是一樣的感覺，又朝那座位上看了兩眼。
濯父似乎是明白了他的意思，突然開口：“小嘉，和這個哥哥打個招呼，他是你哥哥的好朋友。”
圍着他的人讓開，易安終于得以窺見那張臉——和他有幾分相似的臉。
他本人比照片上更瘦，五官更加明顯，沒有媒體選取的照片和易安像，但是某些角度還是神似。
林嘉也朝易安笑：“哥哥好。”
“你好。”
尴尬間，易安不知道該說什麽了，管家适時開口：“易少爺，進去吧，我們少爺等着的。”
這一家子都是謎語人，說濯塵在等他，又沒有說他怎麽了。
易安帶着滿肚子狐疑，跟在管家身後加快了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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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裏窗簾只拉開一半，照射進來的光束裏彌漫着灰塵，床上的人躺着，只有輕微的呼吸起伏。
管家沒有敲門就進來了，濯塵依然沒有反應，于是管家拉開了剩下的窗簾。
大片的眼光落在床上，濯塵才開口：“滾出去。”
管家沒說話，掀開了他的被子——被子下，濯塵的一只手竟然被铐在了床上，手上血肉翻飛，被随意塞了些棉花，棉花已經紅透了。
易安呆住，不可置信：“這是做什麽。”
與此同時，一直用手擋着眼睛的濯塵把手放下，聲音有些啞：“安安，你怎麽來了。”
管家也開口，用鑰匙給濯塵解了鎖：“因為他做了一些無理的事情，所以需要接受懲罰。”
“再怎麽無理也不應該這樣。”雖然會得罪人，但易安還是把後面的話說出來了，“是不能這樣對待自己的孩子。”
管家想再說些什麽，濯塵眼色一淩，他終究是什麽沒說，關門出去了。
易安過來，沒想到自己會看到這樣的場景，濯塵手上的傷口簡直看得他觸目驚心：“你有藥嗎，你自己先別碰傷口，要不我們去醫院吧。”
“你還願意來看我？”濯塵有氣無力，把他抱住了。
易安怕碰到他的傷口，完全不敢動：“我為什麽不來看你，你發燒了嗎，怎麽開始說胡話。”
“太好了，你不生我的氣。”濯塵小聲說，“我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了。”
這話說得越發不着邊，易安簡直摸不着頭腦：“到底怎麽了？”
“陸哥沒跟你說嗎？”
“哥哥該跟我說什麽？”
濯塵抱他抱得更緊了：“我做了錯事，你不應該原諒我。”
易安簡直被他打敗了：“你先跟我說說是什麽事，我很好說話的。”
濯塵這才不情不願地開口了：“上次你過生日，那個叫瞿季同的騷擾你，我太生氣了，就找人把他給撞了。”
易安：......
濯塵還沒說完：“然後我發現我雇的人竟然是陸漾的養父，就把他也綁了。我這些天一直很忐忑，故意讓陸哥知道了，本來以為他會告訴你的，但他竟然沒說，他肯定是為了保護你。”
易安腦子裏一片漿糊，好不容易把這些事情都理順了，微微推開濯塵：“你撞人還綁架？”
濯塵低着頭看自己的傷口，沒有再抱上來：“我不想我做的事情會連累你，陸哥不讓我跟你見面也是應該的。”
陸頌檀看着易安長大，也就相當于看着濯塵長大，從來沒有阻止兩人交往過，現在易安對于濯塵說的話存疑：“哥哥沒跟我提過，他說讓你不要和我見面的？”
濯塵點頭：“就是切斷了一些陸氏和濯家的生意線而已，他肯定是想保護你才這樣的。”
濯塵做出這些事情，陸頌檀切段和濯家的生意線，濯父因為這件事遷怒濯塵把自己的私生子找回來繼承家産，聽起來合情合理。
兩人相顧無言，濯塵手指小心勾着易安的衣角，手掌手腕掃過的地方都是一片紅，被子上也有很多星星點點的血跡，簡直叫人說不出批評的話。
沉默了一會兒，易安問他：“你爸經常這樣？”
小的時候，濯父濯母經常吵架，濯母不想帶濯塵，就會把濯塵關到小房間裏面，給點吃的和喝的，讓他在裏面待一整天，也就是因為這樣，才沒有人發現濯塵的耳朵出問題，錯過最佳治療時機。
濯塵這種陰沉的性格和家庭教育脫不了關系。
還是沉默。
久到易安以為他不會再說話，站起身要走的時候，濯塵才開口：“我以後不會再找你了，我這樣的人太危險了，陸哥說得對，我這樣的人太陰暗了，不适合留在你身邊，也不配有什麽朋友。”
他的肩膀顫抖着，沒有眼淚，看起來卻比哭了還難過。
良久，易安又坐回去了，輕輕環住他：“這樣的事不對，你不能這樣對別人，你家裏對你做的事情也不對，所以你不要認為自己什麽都不配。”
“我知道了，我會改的，我也會去瞿家道歉。”濯塵埋進他的懷裏，手上的血跡也沾染到易安身上，不自覺地去聞那些血腥味，喃喃道，“一切都會結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