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如果他能夠永遠和易安在一起就好了
如果他能夠永遠和易安在一起就好了
沒有人注意到顧斌是怎麽跑出來的, 也沒有人知道他怎麽掙脫警察的束縛朝易安撞過來,事情發生的剎那,顧知簡才反應過來易安就站在那裏。
等他跑到易安身邊, 易安已經失去了意識。
那階梯那麽高, 地上還有碎石塊, 他看到陸頌檀去抱易安的時候易安身上大面積的擦傷, 奇怪的是始作俑者身上卻并沒有什麽傷口。
等他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麽的時候, 拳頭就落到了顧斌的身上。
顧斌絲毫沒有躲, 躺在地上大笑, 聲音癫狂又沙啞:“我不好過大家就都不好過, 是你害了他,如果不是你把事情做絕我也不會這樣,是你害了他。”他不斷重複後面的話,這些話就像是咒語一樣鑽進顧知簡的腦子裏, 讓顧知簡在憤怒中又帶上幾分後怕。
後面趕來的警員把顧斌和顧知簡拉開, 陸漾擋住他的拳頭:“先去醫院。”
顧知簡收回手,跟着上車,視線掃過地上的那一小片血,手顫抖起來。
急診室外, 所有人都沉默不語, 顧知簡垂着手,半個小時之前那上面全是易安的血,即使已經洗幹淨了還是有淡淡的血腥味,在鼻尖揮之不去。
醫院走廊亮着綠燈, 陸頌檀跟家裏打電話說明情況, 陸漾則是一動不動地盯着治療中那三個字。
當時事情是怎麽發生的他記不清楚了,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把易安忘了自己走出去, 明明幾分鐘之前他還在給易安披衣服。
沒有人能說出原因。
他只知道易安從樓梯上摔下來了,要不是林嘉擋了一下,現在的情況會更惡劣。
兩人都進了急診。
“情況怎麽樣了?”陸權帶着李嬸姍姍來遲,在車上已經聽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急的滿頭大汗。
陸頌檀白着臉,抱過易安之後身上全是血,沉默地站在原地,在這群人裏面看起來是最正常的,只有細看才能發現他的手在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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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室外的燈和牆皮的顏色一樣慘白,落到他帶血的衣服上,幹涸的血跡早已失去溫度在光的照耀下鮮紅一片,陸頌檀臉上茫然一片:“還不清楚。”
“什麽叫還不清楚?”陸權跟着激動起來,“不是說只磕到了頭,怎麽這麽多血?”
陸頌檀這才意識到自己身上有血一樣,把外套脫了:“我得,我得換個衣服,不然他看到我該害怕了。”
李嬸淚流滿面,雙手合十:“上天保佑上天保佑。”
醫生從急診室大門出來,陸權湊上去:“我們家孩子怎麽樣了啊?要不要緊。”
“多處軟組織挫傷,有人擋了一下沒撞到頭,但病人有心髒病,所以得做全身檢查,最嚴重的傷在腿上,近期都不能走路了,額頭上的傷口得縫兩針。”
陸權微微松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謝謝醫生。”
“他的情況只能打局部麻,而且看上去有應激反應,不好配合處理傷口和正骨,你們誰進去幫助安撫病人?”
“我去。”
“我。”
陸頌檀和陸漾兩人同時開口,醫生看向他們倆。
陸權道:“頌檀去,以前都是你照顧他。”
陸漾把微微蜷縮的手縮回去了,陸權在他背後拍了拍,兩人都沒說話。
陸頌檀和醫生去換消毒服,跟着他進急診室。
急症室病床上,易安側躺着,眼淚和血糊了滿臉,身上各處的衣服被剪開,都是擦傷,腳踝部位的傷尤為嚴重,已經微微變形,不知道有沒有傷到骨頭。
“錯位了,不嚴重,但是複位需要在他稍微放松的情況下進行。”醫生帶上醫用手套,“腿上的軟組織挫傷情況較輕,現在先給他額頭上縫針再正骨,你負責安撫他的情緒。”
易安并沒有完全清醒,看到陸松檀的那一刻還是條件反射地找依靠:“哥,好疼啊,哪裏都疼。”
陸松檀眼眶微紅,幾乎不敢碰他,蹲下來和他對視,摸他的臉:“我在呢,不怕,醫生很快會處理好,我陪着你。”
易安只要一閉上眼睛,就能想到他因為林嘉被各種誤解的畫面,無論他怎麽解釋都沒有人相信他,但是今天他真的什麽也沒有做,他顫抖着聲音:“林嘉,林嘉怎麽樣了,我不是故意撞到他的。”
陸松檀拿紙給他沾眼淚,以免他的眼淚流到傷口上,安撫他:“他沒事,你先不哭,放松下來,醫生才好操作。”
等待頭上的局部麻醉生效,醫生開始處理腿上的傷。
“放松一點,腿部不要用力。”醫生把手放在易安的腳底下方,抓住他的腳微微向上擡,往後拉。
易安尖叫一聲,疼得抖起來,臉在剎那間就白了,捏住陸松檀的手。
陸松檀的手在抖,聲音也在抖:“沒事寶貝,深呼吸,就好了就好了。”
“病人,放松!”醫生開口,帶着命令語氣。
其中一個醫生固定住易安的小腿,另一個醫生一只手把他的腳背往他上半身的方向掰,一只手把他腳踝前面的骨頭往下壓。
易安被強制按壓在床上,全身緊繃,痛感從腳踝傳至全身,大腦一片空白,沒忍住喊叫出來,他現在只有機械地反應,本能地去找讓自己安全的地方,沒等到跟往常一樣的回應,在半夢半醒間判定自己被抛棄了,委屈得哭起來。
陸頌檀簡直手足無措,既不敢抱他,也不敢松開他,等着醫生下達下一個指令。
醫生在易安腳踝處捏了捏,語氣放松下來:“好了好了,先給別的小傷口上藥,等ct的結果出來,這幾天這邊腳踝千萬要好好養着,不然會習慣性錯位,現在可以先安撫一下他的情緒,馬上要縫針了。”
陸頌檀略微松了口氣,輕輕地抱他。
易安疼得迷迷糊糊,本來滿心覺得自己要消失了,又獲得了擁抱,抓緊機會撒嬌,一會說你別不抱我,一會兒又說你別不要我。
陸松檀心髒刺痛,不知道是什麽原因竟然讓易安有了會被抛棄的錯覺,一句一句去回應他那些胡話。
他都不确定那些話是在安慰易安還是在安慰自己,到最後甚至覺得如果他能和哄易安時說的那樣,無時無刻都待在易安身邊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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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症室外,隔音效果并不好,裏面的哭喊聲明明白白地傳了出來,李嬸急的直哭:“這是在幹什麽啊,怎麽哭成這樣。”
陸權也焦急得走來走去。
濯家的人也跟着來了,幾乎是全家出動,擦着陸權過去,只有濯母吳婉微微和他打了個招呼。
剛才陸權又問陸漾了解了基本的情況,知道是易安滾下階梯的時候撞到了林嘉。
他是此刻唯一還算理智的人,朝李嬸開口:“別哭了,你回去準備一下安安換洗的衣服還有吃的,我過去看看濯家那孩子。”
林嘉只在最後的時候受到撞擊,頭部有擦傷,手臂錯位,打着石膏,需要住院觀察。
他的病房裏面已經擠滿了人,濯耀和吳婉站在最前面,跟醫生确認林嘉的傷情。
“怎麽撞一下會這麽嚴重,你當時在幹什麽?”濯耀開口,皺着的眉頭還沒放松下來,身後的人也全是打量之色,畢竟林嘉出事的時候濯塵就在不遠處,他又是個瘋子,誰都不能保證這事和濯塵沒關系。
“你希望我做什麽?”
濯塵開口,帶了嘲弄,沒有僞裝自己的表情,眼裏全是煩悶。
濯耀臉色難看:“你非要這麽說話。”
“跟您學的。”
林嘉也是醒着的,在中間根本插不上任何話。
在場所有人的表情都很微妙。
一邊是衆人的關注擔心,一邊是暗潮洶湧,林嘉到底算是給易安做了緩沖變相救了他,陸權猶豫了一下,還是進去了。
“陸總。”
“陸總好。”
陸權從他們之中走過,徑直走向林嘉:“今天的事叔叔還要謝謝你,如果不是你不知道最終情況該有多遭,等安安醒了,我讓他親自還和你道謝。”
“易安哥情況好嗎?”林嘉道,“其實我的傷都是小傷。”
“還在急症室,身上的小傷口多需要處理,別擔心,你好好養病。”
“陸總。”濯耀打斷兩人的對話,“好久不見。”
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握手。
濯耀手搭在陸權肩膀上:“別以為就你跟易安關系好,我以前跟你陸叔叔關系也好。”
只是用了一個“以前”就能道出許多區別。
“聊聊?”濯耀眼神示意陽臺。
在衆目睽睽下,兩人走出去了。
醫院連陽臺都是消毒水的味道,陸權并不想和他寒暄,開門見山:“跟濯塵的關系非要鬧得那麽僵?”
“他太像我也太像他媽媽。”濯耀開口,“你也是有兒子的人,你和頌檀關系好嗎?”
陸權不說話了。
兩人又站了會兒,陸權出去,拍拍他的肩膀:“別讓自己後悔,你也不是三十歲了。”
三十歲的濯耀,花天酒地,上有人給他頂着,下沒人拖他,活得好不潇灑。
五十五歲的濯耀,背脊都矮了三分,跟兒子也哽着一口氣。
他太明白濯塵想要什麽,也太明白濯塵在步他的後塵。
想要太多,往往是得不到的,他只要看到濯塵就會想到自己,完全無法和他正常溝通。
林嘉不一樣,很單純,如果非要培養一個繼承人,林嘉更加适合成為他的棋子。
吳婉全程沒和濯塵說一句話,也沒有關心過林嘉的傷情,确認不是什麽致命傷就懶得搭理了。
濯塵卻沒跟着他們出去:“我留下照顧他。”
濯耀回頭,看着濯塵,終究是沒拒絕:“随便你。”
一屋子的人烏泱烏泱出去了,濯塵把剩下來探望自己的一半人也趕了出去,病房裏只剩下他們兩人。
林嘉坐立難安,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忐忑地問他:“你為什麽會幫我?”
今天易安撞到他身上的時候,其實已經沒什麽沖力了,他最嚴重的傷就是膝蓋處的擦傷,濯塵卻夥同醫生把他的傷起碼說嚴重了十倍。
在醫院待着就可以不用回濯家,林嘉求之不得,只是到現在還不懂為什麽濯塵會幫他。
濯塵坐在他病床旁邊:“因為我要在你身上确認一件事情,我需要和你呆在一起。”
林嘉疑惑:“為什麽呢?”
“是啊,為什麽呢。”病房裏面放着白噪音,是易安給他錄的風吹樹葉的聲音。
為什麽他這幾天和林嘉待在家裏面的時候沒有想起過易安。
為什麽今天他沒有及時發現易安有危險。
是他沒有那麽在乎易安了嗎?
濯塵的目光沉沉地盯着林嘉,打消自己的想法。
他永遠不可能放下易安,所以要麽林嘉身上有問題,要麽這個世界有問題。
除了他,今天所有人都好像忘記了易安這個人的存在,他需要弄清楚這是偶然還是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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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個多小時的傷口處理,易安終于被推進病房。
他身體兩側的傷口少些,往左側躺,手上紮着針。
大面積的擦傷引發感染,再加上他本來就在感冒,他的體溫一直在升,情況不容樂觀。
陸頌檀就坐在他病床的旁邊,幫他握着點滴,讓流進易安身體裏的液體不至于太冷,同時每隔二十分鐘給他翻一次身,不讓他在同一側睡太久,壓迫到心髒。
“還是三十九度,醫生怎麽說?”
陸漾手上拿着電子溫度計,也急:“怎麽燒得這麽厲害,其他的檢查做了嗎。”
“軟組織挫傷導致局部毛細血管破裂形成血腫,血腫吸收過程中會發熱,再降不下來就得物理降溫了。”顧知簡站在窗邊,自己臉色也不正常,但沒走。
陸漾都怕他倒在這裏:“先管好你自己吧。”
他們兩個再加上李嬸陸權,人員已經超标。
陸頌檀轉身開口:“顧知簡留醫院,病房已經準備好了,陸漾回去。”
陸漾一句我不回已經到嘴邊,看到易安難受的神情又忍住了。
有那麽一瞬間他不是很想承認,可能易安根本不會願意見到他。
“我在套房外待着,有事叫我。”
陸漾出去了,李嬸也收拾好了晚上易安需要的東西,陸權不能放胡藝晚上一個人在家,只剩下陸頌檀沉默地守在他身邊。
淩晨兩點鐘,易安的燒總算是退下來了,半夢半醒間被抱去上廁所,又被強迫着喝了一小碗白米粥,意識不清得說胡話。
事實上易安也确實在做夢,夢裏的情節光怪陸離,他的臉變成林嘉的臉,莫和仙指着他的鼻子質問他為什麽要害死自己的孫子和外孫。
他還夢到一座橋,他一個人站在橋上等人,陸頌檀從他面前走過,卻不搭理他,他邊哭邊趕着他說自己錯了,求陸頌檀理理自己。
夢外,陸頌檀不斷擦去他臉上的淚痕,嘆氣似的叫了他一聲:“怎麽老哭呢?”
他感到易安的手指勾住了自己的手,低頭在易安手掌蹭了蹭,呓語:“要是我能抱抱你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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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六點鐘,易安才算徹底醒過來。
他的眼睛簡直酸澀得睜不開,到處都是鈍鈍的痛感,相比較起昨天傷口處灼燒一樣的疼痛已經好多了。
他微微擡手,看到手背上的滞留針。
也就是在這一瞬間,陸頌檀醒了。
兩人對視,易安勉強扯出笑容,跟他打招呼:“早安哥哥。”
陸頌檀也勾了勾嘴角,去撥弄他的頭發:“還很難受嗎?”
易安說不出來自己的身體狀況。
他感到很沉重,說話擡手全都很費力,仿佛一臺沉重生鏽的機器,只有痛的時候才能感受到身體各部分還存在。
他的沉默讓陸頌檀的心緊了一下,陸頌檀調整表情:“等過兩天傷口長好了就好了,學校那邊已經給你請好假了,你好好休息,你想搬去和我住嗎?”
他的最後一句話說得不穩,是不自信的試探,趕在易安回答之前又加了一句:“我好照顧你,你需要的話,把李嬸調過來也行,我每天早上送你上學,然後去下午去接你好不好。”
平時的陸頌檀很少說這麽長的句子,也不會用這個語調說話,跟繃緊了的弓弦一樣随時都會斷裂,要不是易安正躺在病床上,他會以為陸頌檀才是那個病人。
他大概知道陸頌檀的想法,開玩笑:“你要二十四小時都和我待在一起嗎?”
昨天下午的事情,誰都無法給出合理的解釋。
易安知道這并非誰的過錯:“是顧斌太壞了,和別人沒關系的。”
陸頌檀笑了笑,眼眶紅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無法想象如果易安因為他的疏忽出什麽事情他會變成什麽樣子,更不接受自己有疏忽。
“我已經沒事了,林嘉醒了嗎?”易安握住他的手,阻止他往更悲觀的想法發展,轉移話題。
陸頌檀順着他的話說:“他沒事,手部扭傷,頭部輕微撞擊,濯塵在陪他。”
“濯塵?”
除了自己,易安就沒見濯塵親近過什麽人,穿書受終究是不一樣的。
陸頌檀點頭,易安不再說話,陸頌檀還以為他是累了,輕聲道:“再睡會兒吧,我陪着你。”
易安握着陸頌檀的手指,又閉上眼睛。
早上洗漱完之後,陸頌檀在陽臺打電話處理公司的事情,李嬸給易安喂飯,病房裏迎來意想不到的人——濯塵帶着林嘉過來了。
林嘉脖子上的淤青只剩下一點點,低頭跟在濯塵身後,右手朝易安揮揮算做打招呼,左手上纏着繃帶。
即使林嘉什麽也沒有做,易安現在也不太敢見林嘉,又愧疚他:“傷會不會痛?昨天真的太對不起了”
林嘉搖頭:“沒事,就是一點小傷,醫生說我是被吓暈的。”
易安:“那就好。”
濯塵帶林嘉過來就是想看看林嘉和易安同處于一個空間的時候會發生什麽,如果易安也和他一樣會不自覺把注意力投在林嘉身上的話,那這個人就一定不能留在易安身邊。
從試探來看,結果相反,易安不僅沒有把過多地注意力放在林嘉身上,而且還一副不想看到他的樣子。
從第一次易安在他家見到林嘉開始,問他那個問題他就覺得奇怪,易安好像把自己跟林嘉放在了某個類似物的位置上。
如果林嘉總出現在另外幾個礙眼的人面前的話,如果另外幾個人可以不注意易安只注意林嘉的話,那易安就是他一個人的了。
電子時鐘跳至早上八點半,陸頌檀也從陽臺上回來了。
陸頌檀換掉了昨天穿的那套衣服,穿了一件柔軟的t恤,袖子卷到手臂處,剛挂斷電話,眼底還有對公事的不滿,進來之後很快就緩和了臉色。
濯塵叫他頌檀哥,兩人寒暄幾句,陸頌檀輕聲和易安說話:“吃飽了嗎?醫生說你的淤青需要冰敷,我們自己可以操作,還是你想讓醫生幫你冰敷。”
軟組織挫傷處在二十四小時內冰敷有利于消腫散淤。
易安是從階梯上滾下來的,淤青範圍大,昨天傷口處理到最後,他全身上下幾乎只剩下一條內褲了,躺在病床上像條任人宰割的魚。
他對白大褂有陰影,果斷選擇了後者:“ 你幫我敷,以前不是也敷過嗎?”
“好,護士會把工具送過來,你得先脫一下衣服,你這件衣服上面沾了藥膏。”他邊說,邊朝衣櫃走,把易安準備好的換洗的衣服拿出來。
林嘉就坐在衣櫃旁邊的沙發上,坐立難安,聽到說要換衣服,站起來了:“那我先出去吧。”
桌子上是李嬸的湯,還在冒熱氣,他這一站就帶着湯全灑在了褲子上。
林嘉驚呼一聲,帶着李嬸也吓了一跳:“沒燙着吧?”
林嘉尴尬得臉色通紅,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沒事。”
李嬸拉着他遠離那碗打翻的湯:“我多給安安拿了衣服和褲子,要不然你先将就穿一下。”
林嘉望向易安,易安看着他被燙得通紅的手:“換一下吧,再去買個燙傷膏。”
陸頌檀聞言把最邊上的衣服遞給了林嘉,林嘉道謝,去隔間換衣服。
兩分鐘之後他出來,穿着易安的衣服,身型和易安近似,連五官都能看到幾分熟悉之感。
李嬸驚訝道:“之前沒發現,你穿着安安的衣服和我們安安好像啊。”
林嘉不自在地撓頭,易安臉上的血色卻在一瞬間消失殆盡。
“安安,你在害怕嗎?”濯塵突然問他。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朝易安看了過去。
陸頌檀兩步上前,探上易安的額頭:“怎麽了?”
“啊,沒事。”
那種把他往下扯的牽引感又出現了,他有預感,即使林嘉什麽也不做,他好像都會被情節推着走向毀滅。
現在劇情的這些改動,就是變相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