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淺do
淺do
老爺子撐着拐杖站在門口, 挺拔的背脊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微躬，曾經或許讓人聞風喪膽，現在只想一家人好好的。
喜歡一個人是不用道歉的, 但是在他們兩個人身上, 這條定律并不适用。
從小一起長大親如兄弟的兩個人突然生出了別的感情, 對于一個快要八十歲的老人來說完全無法接受。
老爺子從昨天看易安的态度, 心中就已經隐隐有了猜想, 今天得到證實, 依舊難以相信。
這樣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地發生在家中的三個孩子身上, 他已經不像幾年前那麽激動, 朝易安招手：“你過來跟我說會兒話，頌檀去房間待着。”
兩人的手交握，易安感覺到陸頌檀牽自己的手緊了幾分，在他背後拍了拍：“你先進去, 我自己能行。”
“我還能把他給吃了？”老爺子見兩人依依不舍的樣, 嗤道，“搞得我跟什麽吃人的鬼一樣。”
陸頌檀終究還是進去了，老爺子把易安拉到一邊，語氣比易安想象中要平和得多：“這事是不是哥哥逼你的, 你願不願意？如果不願意就跟外公說, 他是我們家的，你也是我們家的孩子。”
“哥哥沒逼我，是我自己樂意的，他一直對我很好, 我就喜歡他了。”易安說得平靜且緩慢。
老爺子觀察着他臉上的表情, 心中有數：“怪我，一直讓你們待在一起, 你都沒見過什麽人。”
易安拉住了他的手：“不怪您，因為有你們我才有這麽多家人，我要是和哥哥在一起的話，就能跟你們在一起還不好嗎？哥哥照顧我，我也照顧哥哥，你們都放心。”
老爺子沉默一會兒：“非要這樣？”
易安點頭。
有過了幾分鐘，老爺子終于松了口：“那就試試吧，你說你怎麽就喜歡他那種木頭？”
懸在易安心裏的大石頭終于落地：“謝謝外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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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什麽謝，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心裏說我古板。”老爺子雙手交握在手杖上，撐着站起來了，“你們少在我面前晃悠，看着心煩。”
直到目送老爺子出去，易安才轉頭回了房間，陸頌檀視線在他身上打量着，甚至上手去摸：“沒怎麽樣？”
“沒有，好着呢。”易安歡歡喜喜地去蹭他，“外公說他答應了，我可以跟你住了！”
當天下午，兩人是以牽手的姿态去見的陸媛。
陸媛确實沒認出易安，聽說他是跟陸頌檀一起來的，拉着他說了好一會兒話，說陸頌檀從小就孤孤單單沒人陪，又說她還有一個兒子，現在正在國外讀詩，兩人見面了肯定能處得來。
易安不願打破她的幻想，一一都應了，只說見過她另一個兒子，他過得很好。
陸媛漸漸紅了眼眶，反複嘟囔着對不起那個兒子的事情，最終被強制性地拉回了病房。
病房外，陸漾陪着易安等情況，和他說話：“她一直因為小時候的事情愧疚你，你不要有負擔，開開心心地就好了。”
易安心裏明白：“那些都過去了。”
陸漾嗯了一聲：“你跟哥，在一起了？”
易安沒有絲毫猶豫地點頭：“嗯，我喜歡他。”
陸漾嘴角扯出一個苦笑：“你真是坦然。”
“本來也不是什麽需要隐瞞的事情。”易安說道。
陸漾的眼睛垂下來：“是啊，笨蛋才會隐瞞愛意。”
那是那天他們兩個人的最後一句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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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最不可能答應他們在一起的人答應了，這段感情的阻礙小了很多，整個陸家幾乎算是默認了他們的關系，除了陸漾會偶爾忍不住翻白眼之外一切正常。
易安也終于預備從他住了十幾年的地方搬出去。
那是個晴好的天，他的所有東西已經打包完畢送過去，只差等陸頌檀來接他。
陸權的小兒子又病了，趕不急送他們，家裏送易安的只有陸漾一個。
曾經是陸漾提着行李進來，現在是易安拿行李出去。
臨到門口的時候易安叫住陸漾，抱了他一下。
陸漾愣了許久，把他緊緊地按進懷裏：“他要是對你不好你就回來，我幫你揍他。”
易安被逗笑了：“好的，正義勇士。”
陸頌檀親自開車來接的他，站在門外的水仙百合叢中朝他招手，大抵也看到了那個擁抱，沒多說什麽，等到上車之後易安才問他：“你竟然都不吃醋！”
陸頌檀挑眉：“那我現在下車去把他揍一頓？”
不像兄弟的兄弟第一次在一件事情上有了共識，易安讪讪地把話咽回去了：“還是別了。”
半小時的車程，抵達新家。
白牆上是綠植和花束的影子，陽光也落在上面，影影綽綽，撲面而來的清香，上樓處是做舊的樓梯。
一切都沒有變，恍惚間，易安還以為這是四年前。
“上去吧。”陸頌檀牽住了他的手，十指相扣，“我們的家。”
易安跟着他重複：“我們家！”
他曾經在這裏短暫地居住過一段時間，怕留下過多記憶，除了在自己房間待着，幾乎沒有到過其他地方。
玄關上還是他走的時候穿的拖鞋，第一天來的時候陸頌檀就在這個玄關抱着他，問他能不能給一點愛。
家裏許久沒人居住，兩人回來的時候順道去了趟超市，要把冰箱填滿。
“水果不放冰箱，你洗了就能吃，牛奶要不要熱一下？”陸頌檀牽着他的手和他說關于家裏的各種事情。
易安只有一米七三，很多時候陸頌檀和他對話都會不自覺偏一點頭，或者把頭低下來，接吻的時候也會那樣，往往一對視就要親一下 幾乎形成了條件反射。
兩人不像是隔了很久第一次回來，反倒像在這裏住了許久似的。
“你先把東西放下，過來抱我。”易安朝他張開手，臉在柔光之下，眼睛裏閃着星星，“在門口接吻會有好運。”
不在家裏，只有他們兩個人，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的接吻時機。
陸頌檀緊摟他的腰，深吻下去，一面纏緊他，一面引導他換氣，把他從玄關抱到客廳沙發上。
易安到現在也只學會小雞亂啄，掌握不到奧妙，親得生氣，跨做到他身上，不講道理地捂住了陸頌檀的嘴。
“不親了？”陸頌檀無法好好說話。
“親，你先不要動。”易安吻下去，沒有再親嘴唇，不得要領地從他耳後，脖子邊，喉結處經過，在親到喉結的時候感到他輕微的顫栗，于是專門親那一個地方。
等他作威作福完畢，還頗為得意：“這是你喜歡的地方嗎？脖子？我再找一下有沒有別的。”
都說老房子着火噼裏啪啦，易安這都致力于點火多久了，每次還只見些火星子。
衣料摩擦出聲音，貼着的地方滾燙，易安手在四處游走：“在超市你都買什麽了？我看見了。”
“你先下來。”聲音裏還有克制，但又跟平時不一樣，不那麽冷靜，只剩下一根弦了，一緊就斷。
如果易安有經驗的話，就知道現在該收手了。
偏偏他也是個沒經歷過的，什麽時候都覺得在哥哥身邊最安全，手一搭，往不該放的地方放，單純得吓人：“跟你上次一樣。”
陸頌檀咬上去的時候，易安還沒有防備，腰一軟，貼上去，沒留半點縫隙。
這是一項看起來很危險的運動，不夠溫柔，呼吸錯亂，過程中少有交流，因為嘴巴要留着做其他的事情。
到最急切的時候彼此才會蹦出幾個字，比如易安會喊疼，陸頌檀會說放松。
沒到最後那步，單是手指和嘴巴已經能稱得上荒誕。
陸頌檀最後抱緊他，幫他順氣，順便擦去他眼角的淚：“累了，有沒有不舒服？”
地上是成團的紙還有包裝袋。
易安還處于痙攣中，他隐隐約約意識到其實只有他一個人在享受，又沒力氣進行下一步：“我也幫你，幫你……”
陸頌檀來說他的手在嘴邊吻了兩下，哄道：“不要你幫我，我想給你洗個澡，會發燒，乖啊，去完醫院再說。”
洗完澡後，一切歸于平靜，那股勁兒還沒過去，易安懶在他身上不想起來也不想說話。
陸頌檀還有線上會議要開，沒開攝像頭，抱着他開會。
大多數時候都不需要陸頌檀發言，他只在別人說完話之後作簡短的回應。
會議結束，是張秘書的私人彙報時間，與公司的事情無關。
陸頌檀開了攝像頭。
鏡頭裏面只有他一個人的臉，但是細看，還是能看到他脖子上挂着個胳膊。
與陸頌檀共事這麽多年，他還從沒見過他談戀愛，壓下八卦的心：“核心事務已經辦理妥當，您至少擁有八個月的假期，冒昧地問一句，您是要準備度蜜月嗎？”
陸頌檀笑了一下：“不算但也差不多，之後我會過來确定行程，謝謝你。”
張秘書保持良好的職業操持，沒有八卦。
待挂了電話，易安才從他懷中擡頭：“可以睡覺了嗎？”
陸頌檀看着他睜不開眼睛，還要抱着他的樣子有些搞笑：“可以，但你今天都要這樣嗎？”
從做完起，易安就趴在他的身上沒挪過窩，陸頌檀在他後頸處按着，給他放松肌肉。
易安一是想念着他，二是後面确實有點不舒服，譴責他：“你剛剛手指進去太多了。”
“好吧，是我的錯。”陸頌檀在他發邊吻了兩下，算作道歉。
易安消停了，又問他：“你要跟我去度蜜月嗎？”
陸頌檀逗他：“那我得想想我有沒有別的愛人。”
易安哼一聲：“那你就完蛋了。”
當天晚上陸氏集團八卦群中，陸頌檀陸總已經秘密結婚，要帶着老婆環球度蜜月的消息不胫而走。
神奇的是，一向對這些事情敏感的小陸總都沒有出面澄清。
有膽子大的甚至跑到了陸頌檀面前恭喜他，對此陸頌檀不會多解釋，只會說謝謝，然後給那個人加薪。
因此陸氏的人是确定了，他們陸總是要結婚了沒錯，只是結婚對象不明。
張秘書一向嘴不嚴，被催着更新八卦，給陸頌檀送文件的時候多待了兩分鐘沒走。
誰來告訴他——為什麽他們家大少爺在親他們家小少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