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求婚(結局倒計時))
求婚(結局倒計時))
易安的手術安排在八月份, 此時他剛剛完成他的學業，獲得野雞大學的畢業證書一份，畢業證書從國外郵寄過來, 他的人生清單上又劃去一項。
自從确定手術的日子, 家中的氣氛就緊張起來, 琢磨着在手術之前給他補辦一個生日。
對此易安的想法是大可不必, 搞得他只有最後一個生日了一樣。
他持續樂觀, 沒表露出半點緊張, 倒是一向沉穩的陸頌檀坐不住了, 幾乎沒法睡覺, 一睡覺就夢到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到了難以入眠的地步。
他并未表露出來，面上還是跟平時一樣，整天都陪着易安。
這天晚上陸頌檀也做了夢, 午夜驚醒, 出了一身冷汗，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探身旁人的呼吸，測他的體溫。
易安閉着眼睛睡得熟，呼吸起伏均勻, 一只手搭在他的胳膊上, 被養胖了些，摸起來很柔軟，和夢中白骨的觸感完全不同。
但那夢太真實了，即使觸碰到完好的易安依然無法讓他恢複平靜。
陸頌檀掀開被子下床, 走到陽臺上, 靠在牆邊，手掌微曲點火, 久違地點了一支煙，繼續翻看關于心髒手術方面的資料。
即使顧知簡已經保證這次手術的成功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五，但他還是有百分之五的可能會失去他的寶貝。
只要有一絲的可能都讓他害怕。
每一次做夢，那夢都好像在提醒他，他一定會失去易安。
他沒回去，就在陽臺上站着，一支煙接着一支煙，克制那些恐怖的想法。
屋內，在睡夢中易安翻了個身，手想回去抱旁邊的人，撲了個空，一下子驚醒了，迷迷糊糊地坐起來，在房間裏面掃了一圈，視線停留在陽臺上的小紅點上，外面已經有些光亮。
他穿好拖鞋走過去，拉開陽臺的門，看到陸頌檀以及滿地的煙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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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他的瞬間陸頌檀就把煙熄了，拿手在空氣中揮了揮：“怎麽醒了？睡得不舒服嗎？”
“你都不在。”易安上前去抱他，頭靠在他手臂上蹭蹭，“你一個人在陽臺上幹什麽？”
八月的淩晨，溫度算不上熱，吹起風甚至有些涼，把他的睡衣吹開，空氣中還有煙的味道。
陸頌檀幫他拉好衣服，抱着他往房間裏面走，把他放回床上：“剛剛有點公事要處理，再睡一會兒吧，我哄你睡覺。”
易安跨坐在他身上，沒下去，頭埋在他脖子上跟小狗一樣嗅他身上的味道，開口：“你不能老把我當小孩兒哄，我知道你不是有公事，你是怕我手術出事是嗎？”
陸頌檀環緊他的腰，手在他背後撫着，不知道是在哄易安還是哄他自己：“怎麽會，我們寶貝肯定平平安安什麽事都沒有。”
房間裏面只有兩個人的呼吸聲，夜晚人的情緒重些，脆弱也就更明顯。
兩人沉默地抱了幾分鐘，易安從他懷中出來，側身在床頭櫃最下面的櫃子裏面拿出一個小冊子，鋪平展開在床上。
“這個是我環游世界的路書。”易安緩緩開口，“所有我去過的地方都蓋章了，剩下的就是我想去沒去成的，這些是我準備跟你一起去的。”
路書上有一個小盒子，很精致的波西米亞風格，易安把小盒子打開，裏面靜靜躺着一枚戒指。
陸頌檀微怔，看着他彎了嘴角。
小孩兒不知不覺間也長這麽大了，微翹的鼻頭，圓潤的唇珠，奇跡地剛好長成他愛的樣子。
易安的聲音緩慢而又堅定：“我就是一個孤兒，唯一擁有的就是大家的愛，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的羁絆了
“我本來準備等我一好再酷酷地和你求婚，但你現在看起來太害怕失去我了。”
“我得讓你知道我也想留住你。”
“陸頌檀，你願意為我戴上戒指嗎？”
沒有隆重準備的氣球鮮花，禮炮歌曲，只有兩個想要留下彼此的人。
陸頌檀的心髒奇怪地跳動着，懷疑自己也要有心髒病了，朝他伸出手，看着那小小的戒指緩緩推進無名指末端。
易安在他嘴角吻了吻，和他對視：“我愛你，所以不要不安，如果我先走，你就把我走過的和沒走過的地方都走一遍，每天按時吃飯、按時睡覺、和家裏聯系。”
陸頌檀眼皮狠狠一跳，又聽到易安說：“如果那之後你還是不快樂，就來找我吧。”
所有的情緒化成一個不分彼此的擁抱，不知道是誰開始接吻。
天亮了，太陽光從窗外斜射進來，透過白色窗簾落下光斑，陸頌檀糾纏着他的唇舌，兩人的影子在牆面上像兩只交頸天鵝。
易安在嘴巴裏嘗到鹹味，聽到陸頌檀用哭腔跟他說你不要走，說了無數次。
過去的記憶一一閃過，在時光裏印下名為愛的永恒。
在另外一個平行世界裏，陸頌檀只帶回他的寶貝的屍體，跟一具白骨告白。
在這裏，他擁有易安的身體、靈魂和所有愛意。
易安舔過他的眼淚跟他保證：“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陸頌檀仰頭看着他，吻得更深，無比慶幸他這輩子唯一愛過的就是眼前的人。
一切熱潮散開，陸頌檀攬着易安沉沉睡去，夢中的他也在某個黎明決然地追随自己的寶貝而去。
兩個平行時空的他有一瞬間的重合，另一個笑着說羨慕他可以擁有易安，他看着迷霧中徘徊的人，開口；“去吧，他在等你。”
另一個平行時空的他轉身走進大霧，大霧消散，陽光出來，他的噩夢也結束了。
他睜開眼，親了親易安的嘴巴，無聲地說謝謝。
兩人睡到日上三竿，當天中午起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宣布他們的婚訊。
易安主動發的圖，圖上是兩人交握的手，手上兩枚戒指簡單而精致。
他朋友圈裏的人少之又少，只有幾個熟悉面孔，消息一經發出去，跟在朋友圈裏投了個炸彈一樣，把潛水的人都炸出來了。
［陸權：恭喜恭喜，好好對我們家安安！］
［虞新立：我靠我還沒畢業你就要結婚了！］
琳娜這個點通常還沒起床，由他的未婚夫代為祝福［恭喜二位！］
顧知簡沒評論，只點了個贊，被陸漾抓住艾特［你為什麽不評論？］
顧知簡只回複了他這一句［你也沒評論］
然後兩人不約而同地在最底下發了恭喜兩個字。
同一時間陸頌檀也轉發了他的朋友圈，給整個公司上下的人都發了紅包。
公司對于他這種行為津津樂道，同時持續猜測他的結婚對象是誰。
對此唯一知道內情的張秘書保持沉默，因為還不想被他親愛的大少爺暗殺。
——
又過了兩天，易安住進醫院。
這次住院和以往不同，家裏幾乎所有人都來了，輪流在病房裏陪他說話，幫助他放松心情，雖然大部分時間是易安在讓他們放松。
“虞新立說他家貓生小寶寶了，等你出來了他給你抱一只回來養。”顧知簡在他病床面前幫他量血壓。
病房裏滿是消毒水的味道，所有人都在外面等着，屋內暫時只有他們兩人。
明天顧知簡就會用手術刀劃開他的胸膛，到了現在易安才有一種真的要動手術的實感，跟他開玩笑：“你到時候可別手抖。”
“不會，緊張嗎？”顧知簡松開測量儀器，把他的手放好。
易安往外看了一眼，發現自己的視線完全被顧知簡擋住了，才開口：“說完全不緊張肯定是假的，就有一點點緊張吧，而且我有點怕疼，不過動完手術我就是正常人了。”
雖然依然不能做劇烈運動，但至少能跑能跳，也不用擔心随時心髒病發死掉。
“不行，我不能想這個，要轉移話題，快給我看看貓貓軍的圖片。”易安在自己臉上拍了兩下。
顧知簡沒照他的話給他找圖片，把儀器都收了，和他對視：“不害怕，今天好好休息，明天一會兒就過去了，你要相信我。”
易安在他的眼神中找回自信：“嗯！我到時候還得養貓，我還要跟哥哥去旅游，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做。”
“好，我也相信你不會有事，我讓他們都進來了。”
“好”
第二天，一切準備就緒，易安躺在病床上，由家屬推着進手術室，到手術室前，一個一個和他們告別。
陸頌檀在最後面，再多的言語在此刻都顯得蒼白，他在他唇上吻了一下，只說：“我等你出來。”
等到易安被推進去以後，莫和仙才捂着嘴哭出來。
門口亮起手術中的紅牌，紅光刺眼。
陸頌檀站在門口一步也沒離開，跟上天許願，希望易安平安無事。
同時他內心生出一種平和，因為他無比清楚，無論如何他們都不會再被分開。
六個小時之後，手術中的紅光才熄滅，協助醫生戴着口罩走出來。
在手術室外的人齊齊圍上去，陸頌檀站在原地，聲音有些發緊：“情況怎麽樣？”
協助醫生摘下口罩：“手術很成功，病人平安無事，今天在icu觀察一晚上就能轉進普通病房。”
陸頌檀的腳發軟——他的願望實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