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陛下頭頂顏色要變
第20章 陛下頭頂顏色要變
玉仙樓。
四界著名南風館。
但失憶的戚葭還是頭一次聽說。
“南風就是男風。”朔靈走在君上身邊, 向他介紹:“從上到下從左到右,包括花魁都是男人。”
為了來逛這聞名遐迩的南風館,戚葭還刻意換了身衣服。
玄色長衫束身,搭配廣袖月白色寬袍, 錦冠華服, 長發高束, 比以往要利索精神了許多, 天生的豔骨便被遮去了幾分,更加突顯高貴典雅, 意氣風發。
可饒是如此, 打從戚葭進門時起, 落在他身上的視線也不曾少過。
知道的、理智點的一見他這一身裝扮外加兩名仆從, 便知道他并不是玉仙樓裏的小倌, 且必然身份尊貴, 招惹不得。
可也有那吃醉了的酒的, 或是鬼迷心竅的試圖靠近,便都被韓默擡劍擋了回去,有的被吓得不敢再看,但依舊有人色心不改、不住地向他們這邊瞟來。
“君上, 咱們還是回去吧。”朔靈都有點害怕了。
不說她本就是君上與陛下愛情的堅定擁趸者, 便是那幾雙賊兮兮打量君上的眼睛便令她覺得厭惡和不安。
這事若是讓陛下知道了……
“怕什麽。”戚葭唇角一勾,露出一個無所謂的燦然笑意,一瞬間風恬月朗, 仿若昭示衆人他是可以大方掌控一切的人。
“被人看又不會少塊肉。”戚葭說:“再說不是說凡界屬于‘低靈界’麽, 凡界的人和精怪要通過不斷修行才能飛升進仙、魔或是妖界, 那這樣說來,就咱們仨的實力在這裏還不是橫着走?不會有事。”
“雖然凡界是低靈境, 可也難保會有些直接生在高靈境的妖二代魔二代來此取樂……”朔靈還是擔憂。
Advertisement
凡界雖與其他三界鏈接緊密,但因為凡界生靈壽短,唯有大乘得道者渡劫後躍入其他三界才可長生,并方可在高靈界中繼續修行,是以從上古時代起,四界便有了高低之分——
凡界被稱作低靈境。
其他三界的普通生靈,在凡界也可以降維碾壓這裏的一切。
不過拿天界作比方,天界法令森嚴,除了君上這種手持令牌的仙以外,一般仙非必要都不得私自外出離開九重天。
便是可以外出的,也要做好登記報備。
于是朔靈仙子也是第一次來凡界逛這種地方,便不知裏頭究竟是什麽情況:“萬一若是……”
“不會有萬一。”戚葭回身看向韓默:“韓将軍不是很能打麽?”
韓默:“誓死保護君上!”
戚葭又笑了笑,明媚明亮的鳳眼眼尾上揚:“不用你誓死,随意一點就好。”
韓默忙移開眼,望向地面說:“雖然難保會有其他三界的人私自來此取樂,但高靈境者在凡界也是受束縛最為嚴格的。且萬年來四界早就達成一致,一直都是咱們陛下負責執掌這一塊,沒人敢放肆。”
戚葭點了點頭,這些他在藏書閣的編年史中已經了解了個大概。
凡界是低靈界,卻也是人口精怪數量最多的地方,比其他三界加起來都要多上幾十倍,而且繁衍率高,生生不息。
這讓四界達成了一個平衡。
其他三界需要不斷有凡界的低靈者得道大成,飛升壯大自己的部族。
凡界追求長生者也希望得道,并在得道後進入高靈界繼續修行,獲得更長的壽命,甚至步入神界達到永生。
為了保持這種平衡,四界早有公約,其餘三界不得仗着靈法神通在凡界肆意妄為,也不得随意幹擾凡界諸事。
這種秩序持續了許多年。
只不過時不時的,天妖魔三界便會生出一些摩擦和戰争,屆時凡界的秩序也會變得混亂。
比如說萬年前的天妖大戰。最慘的自然是凡界。俗稱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并且大戰結束後,凡界也足足混沌了許久。
是這萬年來,繼任天帝之位的虞白溪以雷霆手腕重新建立了秩序,凡界的情況才好了許多。
韓默信誓旦旦地說:“如今的凡界也算是海晏河清,一派祥和安寧,已經好久不曾有過“高靈境”者在這裏鬧事的情況發生了。”
所以他才一直不覺得君上來此會有什麽問題,君上說來玉仙樓,韓将軍直接欣然安排。
但朔靈卻不這樣認為。
她“哎呀”了一聲,忍不住剜了竟好不阻止君上來此的韓将軍一眼,道:“我擔心的不是君上的安全問題,而是……陛下。以及陛下和君上的感情問題!”
韓默:!?
“原來如此……”
經過點撥,韓将軍便也覺得周圍人看君上的目光,并不是要給他帶來什麽傷害,而是另一種……不懷好意!
原來朔靈仙子擔心的是陛下頭頂顏色的問題!!
……盡管知道陛下和君上其實不是那麽回事,但韓默還是下意識屏息,并跟着擔憂起來。
幸好,正巧到了他該以密法傳音向陛下做彙報的時候了。
反而是戚葭眯了眯眼,意有所指地望向朔靈:“朔靈,本君看上去像是會腳踏多條船的人麽?”
“……君上,小仙不是那個意思。”
朔靈忙福了福,解釋:“小仙只是覺得君上是随性之人,不拘小節,陛下又是個悶葫蘆,近期方才惹您生氣了……萬一您在這兒碰到更對您脾氣的,那可就,可就難說了!……”
“你放心。”
戚葭擺了擺手,姿态慵懶:“本君說過,來這兒一為放松心情見見世面,二就是順便打聽點那春宮……打聽點事,保證不會有什麽別的。”
朔靈:……
但是這兩樣目的聽起來,陛下頭頂也很容易不安全了!
顏色要變!
戚葭剛說完,玉仙樓的龜公已經迎了上來,從行頭辨認玄衣貴公子模樣的人乃是三人之中的領頭人,那龜公忙熱情道:“幾位貴客雅間請,請問幾位是之前來過還是朋友介紹,可曾有已經相中的伶兒?”
“第一次來。也無朋友介紹。”
戚葭看了一眼仍舊緊張的朔靈,幹脆說:“本君是瞞着我家夫君來的,你只管找幾個性格可人的來,陪我們彈彈曲子聊聊天便好。”
“夫君……”那龜公聽了一驚,不禁上上下下打量戚葭一番,的确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這樣的美男子早早成親了不說,竟然還是嫁與男子……
其實男夫人來他們這兒的也不少,也說是自己來尋歡作樂見世面的,結果最後多半都是家裏的那位不聽話、總往這兒跑,夫人便忍無可忍地前來抓人了。
龜公最怕碰到這種情況,因為最後難免會大鬧一場,到時候影響的還是他們的生意。
眼下雖然表面笑着應下,龜公心裏卻苦不堪言,并忍不住在內心抱怨這位夫人的夫君——都把這樣天人之姿的夫人娶回家了,卻還跑出來尋歡作樂,真是……呵,男人!
造孽!
之後,三個人一同被帶到了二樓雅間。
龜公也如戚葭吩咐的那樣,找了幾個清秀可人的小倌過來,陪他們彈琴喝酒,說些閑話。
戚葭還是有記憶以來第一次喝酒。
他酒量一般,三杯下肚面頰便泛起紅來。
幾個容貌已然十分俊秀的優質小倌,卻也都還是第一次見如此驚為天人的美男子。不由對他心生好奇,卻又抵擋不住他一身拔擢出塵的氣質,想要靠近又不敢靠近似的。
但見“夫人”似乎已經喝多,這才逐漸放松了下來,說話也随意了許多。
一名伶俐小倌牢記龜公交給他的任務,開始側面打探夫人來此的真正目的。
戚葭的回答很耿直:“就是想來打聽打聽你們是怎麽……那什麽……”
他想說怎麽交尾。
但又驟然想到這玉仙樓是凡界的人族,人族是不說交尾的,而應該是……
“你們是怎麽行敦倫之事的。”
“啊?”幾個小倌面面相觑,還是那個伶俐的率先反應過來:“……夫人是想知道夫妻間如何行房?”
戚葭笑了笑,毫不覺尴尬地點頭:“正是。”
幾名小倌皆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男夫人來他們這兒學習經驗的其實也不少,但他們從未想過像眼前這位精致絕倫的,竟然也需要!……
“夫人仙姿佚貌,傾國傾城,單是叫人看上一眼便會妄動凡心,怎麽還能于那事上不合,竟要夫人親自來學……”一位小倌實在忍不住替夫人抱怨。
但這問題卻算是戳進戚葭的肺管子裏了,他本就微醉,當即半倚欄栅,以手托腮,面露愁容:“誰說不是呢。”
“本君……本夫人也很納悶。”
“您家的老爺實在太不識趣了!”
小倌們從未見過有人可以這般我見猶憐,不禁開始為戚葭打抱不平:
“我聽一些恩客說過,說有些高官顯貴們就有那收集的癖好,他們将漂亮美人占為己有,不許別人碰,自己卻也不珍惜。”
“呵,男人都是得到了便不珍惜。”
“該不會是夫人家的那位有什麽隐疾……”
“咳咳。”這一聲是朔靈咳的。
……無論陛下是不是真的有隐疾。那妄議天帝都是重罪!就算這幾位不知君上身份,怕只怕陰錯陽差事情被鬧大,朔靈出聲阻止他們是為了這幾位好。
但戚葭卻再度被說到了心坎兒上,過去這麽多天,他真的快懷疑虞白溪是不行了!
不過。
龍息的存在稍稍增強了戚葭的一絲信心。再說這幾日他博覽群書,也知道雙修跟虞白溪身體行不行其實沒多大關系,對方堅持不與自己雙修一定不是因為這個。
……想到雙修,戚葭便忍不住嘆氣。
他跟虞白溪的情況太複雜都不知道該怎麽形容,最後也只有删繁就簡地對這群少年說,自己是因為有了身孕才與對方成婚,但成婚後對方卻無論如何都不肯碰他。
他看的那些話本子多來自凡界,其中不乏有許多是這種“狗血”橋段,戚葭以為這裏的人對自己這種經歷會很有經驗。
不想他才說完後,衆小倌:“什麽?夫人已然懷了孩子?……還真看不出來,夫人保養得真好!”
“怪不得夫人生的如此俊俏,原來夫人不是人族……那夫人應該是妖族罷?”
“妖族?”戚葭沒肯定也沒否認,因為他也不知道答案,便只是模棱兩可地笑了笑。
那些小倌們的重點也不是這個,有人說:“夫人既已有了身子,那老爺不與您同房也是應該的,是為了夫人考慮呢。”
戚葭在心裏否認:不,問題是對方根本不承認我懷孕!
……就是這成婚,也是自己堅持不懈地糾纏才得來的。
這樣想來,便更覺意興闌珊。
戚葭又拿起酒壺,直接對着壺口喝了口酒。
“夫人既已有了身孕,還是少喝點罷。”衆小倌見狀忙勸道。
但這凡界的普通水酒本就奈何不了戚葭,便是朔靈和韓默都沒有相勸。
衆小倌見了,也都自然陪喝。
酒又過了一巡。
幾位小倌都有些吃醉了,他們都發現夫人盡管外表高冷矜貴,實則脾氣特別好,不跋扈,還大方,很好說話,并且夫人還很喜歡聽他們說話。
小倌們便逐漸放開了,圍着戚葭說笑打鬧起來,衆人一起調侃起那長相伶俐的小倌:“蔚雲,過幾日張公子便前來贖你了,聽說還要直接下聘迎你入門,你呀你呀,終于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叫蔚雲的伶俐小倌面上帶着一抹害羞的紅暈,道:“什麽公子,他就是個粗使漢子,不過他不嫌我,願意贖我,又對我好,那我也便跟定他了。”
“不是公子更好,那些個文弱書生有什麽好。”另一個人說:“我見過你家那位在後院幹活,哎呀那一身的腱子肉,還有老大一坨腹肌!要我說就這樣的就比那些書生強!”
衆明眸善睐的少年嬉笑着,不知不覺,話又落到了研究腹肌上。
一時有人說花魁公子現在的座上賓是個煉體煉得就快要得道的修士,那身材好得沒話說。
一時又有人說,曾聽說前任花魁公子接待過一個魔界來的大佬,喬裝打扮來凡界享樂,那身材也是絕了,凡人根本消受不了!
“為何消受不得?”
戚葭喝多了,聽話只聽見了半句,睜着朦胧醉眼詢問。
“哎呀,那自然是大呗。”一個小倌解釋。
“不不不。”另一個卻說:“主要還是體力不對等,招架不住。”
戚葭聽了哈哈大笑,他蛾眉皓齒,姿态放松随意地指指這個又看了看那個,評價:“你說的對,你說的也對。哈哈!”
一旁的朔靈仙子:……
等等等,雖然情況跟她擔心的不一樣,君上真的只是單純在跟這些漂亮男孩子們喝酒。
但是你們聊天的內容是不是越來越露骨了!
偏偏君上這時候竟還記得她,回眸看了她一眼,又指了指與暖閣相接的小露臺:“啊,本君忘了,你還年幼,尚未出閣,去外面等我們罷。”
朔靈仙子:……滿臉菜色。
謝謝,凡界長生者頂多不過二三百歲,而仙界的低壽數者也可以活到兩萬餘歲。
她估計比這些男孩子們的太奶加起來年歲都大。
但那些嘴甜的小倌們卻已經對着她姐姐、姐姐地叫了起來,也尋常聊天般打聽起她的情況,朔靈在冷清的天界哪見過這個?當即便不好意思起來,最終還是頂着泛紅的面頰起身出去透氣去了。
.
戚葭身為一只啾,喝多了,就想撒尿。
雖說在這裏要遵從凡界的規矩,但啾也保持着自己愛幹淨的習性,不想在屋裏用恭桶,戚葭起身去茅廁。
回來的時候腦子仍不是很清醒,已然忘記了他們是哪個雅間的。
戚葭便在玉仙樓裏轉了一圈。
随行跟着他的小倌以為他就是想随意轉轉,便老實跟着,正巧戚葭路過另一間雅間兒,聽見裏面在吵什麽腹肌。
……他本就滿腦子都想着方才那些少年們議論着的腹肌,乍然聽見那屋裏的動靜,以為是他們的房間,便一把将門推開。
裏面的人先是齊齊一靜,待看清戚葭面相後又是一驚,皆雙目迸射出被驚豔到了光芒。
有人連忙站起來走向戚葭:“這位公子是……”
“我們走錯房間了。”
眼見這一屋子的人都衣衫不整,也不知道在玩什麽龌龊把戲,朔靈連同韓默連忙上去阻止那些人靠近。
但裏面的人卻不依不饒:“相逢即是緣,公子要不然也進來喝一杯,跟我們一起做做游戲也好。”
“游戲,什麽游戲?”戚葭問。
眼見他醉了,屋內幾人表情更加雀躍,一壯漢身邊的小倌更是幹脆起身:“大爺們在比哪一位的腹肌更大呢,公子要不要也來?”
戚葭:“大爺們比,大娘們不比?”
那小倌:???
“我是說……”戚葭搖晃着打了個酒嗝:“好,本君來跟你們比比。”
他說完就要擡腳進屋,被朔靈和韓默齊齊拉住了,二人皆是冒了一身的冷汗,朔靈忙警告裏面的人說:“這是我們夫人!……我們夫人的相公、我家公子的脾氣可不好!”
但裏面的小倌沒被龜公打過招呼,也不知他們身份來歷,出于服務好自己恩客的原則,那名小倌當即表示:“呦,原來是有主的夫人,那來這裏做什麽?您來錯地方了吧。”
眼見對面帶着一名護衛和一名侍女,小倌便自然以為眼前的夫人是來捉奸的,心想這麽漂亮的男夫人不也還是要來他們南風館搶男人,心中不禁有種得意:“要不就讓你家相公來跟我們大爺比比喽。”
他這麽說一是為了發洩情緒,二則是因為這屋裏的恩客們都是壯漢,拼腹肌應當不會輸,也算是順便取悅這群大爺了。
沒有男人不喜歡被誇。
但沒想到對面的男夫人卻表示不服。
“為什麽要讓我相公和你大爺來比……你也是生靈,你也可以有腹肌,為何要讓別人來比?”
那小倌:“……”
這還真是他未曾想過的問題。
戚葭:“今日我就來……讓你們看看!”
戚葭半點不覺得自己差,也不進屋了,幹脆就要在門口解自己的腰帶。
外頭的人聽見動靜,向這邊彙聚的人越來越多,這下朔靈和韓默的白毛汗都要流下來了!
“君上……”朔靈想攔着,又覺得不好出手觸碰君上。
韓默更加不敢接近自己偶像……他都還處在不敢直視君上容姿的階段!幸好……
還沒等君上真解開自己的腰帶,玉仙樓內驟然吹起一陣清冷涼風。
伴随着一股淡淡的藥香,一只手直接按在戚葭半解的腰帶上。
一道高大的身影就這樣猝不及防地出現在自己身前,他們相貼極近,以至于戚葭不得不仰頭才能看清來人的面孔。
他一擡頭,便見虞白溪正低眸望着他,灰藍色的眼瞳裏寒霜四溢。
戚葭下意識眨了下眼,有點被凍住的感覺。
“回家。”虞白溪冷聲說。
而他一身白衣的高大身影甫一出現,對于其他人來說,時間也仿若凝滞。
凡界大多都是為求得道的修真者,人類或精怪們各有功法,能憑空出現的人不少。
但像這位這般無聲無影無形,且周身氣息凜冽到驚人者,迄今為止還沒人見過。
所有人都被這人的驟然出現給吓了一跳。
唯有喝醉酒的戚葭目光星亮。
他這會兒頭腦真是不清醒,有什麽東西從腦海中劃過,未曾被他捕捉,卻又對他産生了極大的影響。
就像是身陷夢境一樣,對于此刻的戚葭來說,眼前的人不是高冷、獨坐高臺的天帝,他也不是那只失憶無助的圓啾。
他好像回到了他不記得、但神魂卻感覺分外熟悉的時候,俨然是少年時代,仿佛另一個世界的他載酒重來,與人在此繁華人間對飲。
豪飲百觞,清音曼妙,詩畫恣意,大風狂放。
于是再看眼前的人,戚葭不由揶揄:“好巧啊,小兄弟。”
虞白溪:?
天帝驟然垂眸。
戚葭已然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眼中盈滿一種‘別裝,大家都懂’的揶揄笑意:“原來你也會來這裏玩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