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并未着衣
第28章 并未着衣
小鳥精們的那場糾紛, 最終還是戚葭想辦法平息的。
他平息“戰亂”的方式也很簡單粗暴,就是請朔靈仙子幫忙——朔靈作為鳥族高靈種生靈,又出身勳貴顯赫之家,且本身也位及高官, 對于群鳥們來說幾乎是鳥族公主的存在了, 幾鳥之下萬萬鳥之上, 她稍微放出一句話, 戰争就平息了。
但正因戚葭竟然還跟公主扯上了關系,于是他這只夫家身份不明的編外鳥, 便一次又一次地成了群鳥們湊在一起八卦讨論的對象。
這是後話, 暫且不提。
不管怎麽說, 在出手平息這場“戰亂”後, 見慣了這些鳥類間的嫉妒攀比和爾虞我詐, 戚葭表示自己也累了, 這兩天便沒再去蹲地盤跟他們一起叽叽喳喳。
有了個嬌鳳的表字以後, 戚葭把周圍人的字都問了一遍。
原來朔靈就是朔靈仙子的小字,她本名叫司芮馡,暗指草木之香氣靈氣繁盛。
而韓将軍表字就比較威武了,叫“慎震”。震出自震卦, 韓默自己介紹說, 這名字是他父親給起的,意在告誡他要居安思危,常懷恐懼心理, 不得怠慢的意思。
韓默:“現在看來我爹真有遠見, 在陛下面前當差, 可不就是不能怠慢麽!”
說着韓将軍又不由自主地看了君上一眼,之後迅速埋下頭。
“提到你們陛下。”戚葭想起來:“本君還不知他表字是什麽?”
“……陛下沒有表字。”韓默說。
“?怎麽會?”
“這個臣也不是很清楚。”韓默表示他的年紀畢竟比陛下小了近一千歲呢, 凡界五百歲時出成禮便一般會有表字了,而陛下該當有表字的時候,他還沒出生。
“一種說法是陛下在龍蛋裏待了足足兩萬年才孵化,按正經時間算,他出生時其實也已經兩萬歲了,早過了出成禮的年紀,便……”
Advertisement
“可本君怎麽覺得,年齡應該從孵化以後開始算?”戚葭:“在蛋裏的時候應該都是沒有意識的吧?”
小鹦鹉說着托腮,雖然他也一并沒有了自己孵化前、在鳥蛋中的記憶,但感覺應該是這樣子的。
“的确是沒意識的,四界算法都以破殼之日為出生時日,所以大家都默認陛下如今只是萬歲有餘。”韓默說:“只是這樣的話,臣也不知陛下五百歲時,為何沒辦出成禮了……”
“有什麽特殊的原因?”
像是發現了什麽天界秘辛一般,戚葭瞪大的眼睛充滿探索欲:“本君記得你說過,先帝很是疼愛虞白溪,那堂堂天界太子,總不會到了該賜字的時候卻什麽儀式都不給辦了吧?”
這個問題韓默之前還真沒仔細考慮過,“臣少時雖被寄養在陛下母後的宮中,可陛下與太天後并不親近。外加上陛下為太子,少時學的東西就與臣等不一樣,臣小時候是極少能見到陛下的。”
想起自己千歲以前都沒心沒肺的玩樂時光,韓默不禁撓頭:“陛下的出成禮,可能就是有事情耽擱了……這個等臣有空去問問姐姐,她或許會知道。”
“那倒不必。”戚葭表示自己就是好奇八卦,還沒到要打聽虞白溪諸多隐私的地步。
但是再一想到堂堂天帝居然連表字都沒有……便更加覺得自己失憶、遺忘了名字也不是什麽特別慘的事情了。
大多數時候,戚葭還是呆在書房裏跟天帝促進感情争取早日雙修……啊不對,是學習政務,争取早日承擔天後職責的。
不過虞白溪很忙。平時即使兩個人經常湊在一起,但交談的時候也不多。
……言語交流尚且都不多,就更別提其他交流了。
戚葭實在犯懶或無聊的時候,便會自己在書房裏鼓搗點別的小東西。
他最近喜歡上了翻天帝的書架。
虞白溪的書架裏面除了書還有許多小抽屜和小暗格,裏面暗藏玄機,有不少寶貝,不是不知做什麽的丹藥便是一些金銀玉石、天材地寶,看上去就很貴重,也都足夠漂亮。
因為虞白溪并不反對他翻書架,還說那上面的東西他喜歡的話都可以随便拿。
于是這兩日的書架尋寶活動,便成了啾啾學習政務之餘的一大樂事。
諾大的、一人多高、整整占據了書房一面牆的書架,對于一只啾來說簡直是充滿未知區域的藏寶山。
戚葭随意抽出一個抽屜,都可能在裏面發現點什麽好東西。
比如他翻出一顆丹藥,據朔靈仙子說,那是服用後可以直接進補一千年修為的神級寶丹,乃是天帝萬歲壽辰時太上老君奉上的賀壽禮物。
戚葭:……一千年!
他雖不記得自己的年歲,但他知道虞白溪如今才一萬三千歲。
那吃了這顆丹藥,天帝便會有一萬四千年的修為,憑白多了十幾分之一的助力……他現在已經這麽厲害了,再多一千年的修為還了得?!
為此,戚葭還特意跑回去問虞白溪,這麽好的東西他怎麽沒吃、還留着呢。
對此天帝的說法是,他雖也屬于精怪一族,但龍與尋常精怪卻不甚一樣。
晉升修為的丹藥對龍族來說效果不佳,吃了也是浪費。而且即便沒有任何輔助丹藥,龍族吸收天地靈氣的能力也比尋常精怪要強上百倍。
……
直白說來,就是對天帝來說,吃極品丹藥漲的修為可能還不如日常吸收日月精華來的快。那顆丹藥對他來說,頂多是可以用作療傷聖藥。
戚葭:“……”
懂了。
小胖啾一邊眯着眼睛向後縮頭、以極力掩飾自己被天帝凡到的心情,一邊默默地将那枚丹藥送回書架的暗格裏。
有沒有用的,終究是人家老君送給陛下的禮物,自己不好拿。
戚葭最近跟玉京上的各位仙官們關系處的不錯,回頭他拿些天材地寶過去,請老君也替他煉一枚這樣牛的丹藥便是。
嘻嘻。
天材地寶就從天後月例、還有陛下的賞賜裏面出。
實在不行……書架的抽屜裏也有很多珍貴的藥材。
哈哈!
關鍵是像這樣的寶物雖然珍貴,在天帝的書架暗格裏卻也只能算是九牛一毛……戚葭覺得在全部翻完之前,自己不能心動得太早。
那樣會顯得很沒見過世面。
對了,戚葭記得虞白溪自身也會煉藥。
最初他服用的培靈丹便是出自天帝之手。
那難怪這裏煉丹的寶物會這麽多了。
因為手頭的材料多,戚葭忽然産生了想要學習煉藥的想法。
天帝在這方面表現出了更為驚人的耐心,戚葭想學,他便抽空找出了許多書來,表示:“先看,有什麽不懂的便來問我。”
戚葭:……
看着厚厚的、每本都比啾啾要高的書籍或書簡,下意識開始犯困。
但畢竟又是自己提出要學的,只好暫時先埋頭看起。
然後戚葭發現,自己在藥學方面其實還挺有天賦的。
畢竟他本就可以自動辨別什麽能吃什麽不能吃,還能知道食物有沒有毒性。他好像天生就有這方面的天賦技能。
眼下也只不過是要多認識一些草藥,了解它們的名稱以及相生相克的常識而已,故而學得飛快。
外加上他很勤勉……這兩日晚上睡覺,他夢裏都在背材料!
他都被自己的勤勞給感動到了!
總之,小胖啾很快就自信滿滿地上手實踐了。
這天,虞白溪晨起便有事外出離開了玉京,至傍晚方歸。
他才一回到鴻蒙宮,圓潤的小鳥便淩空而來,撲扇着翅膀落到他面前。
天帝風塵仆仆,周身浸滿霜寒和疲憊,神色卻在嫩黃色圓啾自窗柩飛來時瞬間緩解、消失。
他看着桌面上仰頭望着自己的圓潤小鳥,雖嗓音過分低啞,但語氣仍近乎明快地問:“今日怎麽回來這麽早?”
這兩日戚葭不是在藥王那裏辨識天材地寶,便是于老君處煉藥。
白日裏帝後除了一起用膳外,相處的時間又變少了許多。
偶爾這只鳥還會很晚才回來。
“我聽說你回來了,就回來了。”戚葭拍打了下小翅膀,毫不掩飾地說:“你走了一天,我想你了呀。”
“……”
眼睫重重向下一折,天帝聲音變得有些不自然:“……那,你今日都忙些什麽了?”
“看書,識藥。”嫩黃色的小鳥老實回答,忽然又說:“對了,我有東西要送你。”
說完,他示意虞白溪伸手。然後便在對方攤開的掌心中放下一枚圓形的豆子。
“這是什麽?”虞白溪看着掌中的紅色豆子,遲疑詢問。
“是紅豆呀。”戚葭用“這你都不認識”的口吻說,随後又趕快笑了一下,道:“醫書裏,它叫相思子。”
“……”
掌心卻仿若又被燙了一下,虞白溪手腕僵硬,五指卻下意識收緊:“……給我這個做什麽?”
戚葭說:“就是覺得你對我還挺不錯的,尤其是你給我的定情信物,那枚玉佩幫了我大忙了,真是讓我在群鳥面前賺了好大一波面子,我便想也送什麽給你……”
戚葭話音一轉:“可我又不知你缺什麽?你是天帝,本就什麽都不缺,而我又沒什麽東西可以給你……主要是你也不叫我侍寝……”
虞白溪:“……”
戚葭嘀咕完,又語氣正經地說:“想了這麽多天,也只有以這最簡單的物品寄托此情了,陛下千萬不要嫌棄呀。”
“你這些天都在想這個?”
虞白溪看着安然握在自己掌心的一小顆紅色豆子,神态變得有些不自然:“……本座不需要你送我什麽。”
“我知道。”
戚葭看着那從衆多紅豆中精心挑選、選出的一顆最大最圓潤的豆子,滿意地笑道:“可我總不能總是心安理得的受你好處,而不想着回饋呀。”
“……好。”虞白溪徹底收緊自己五根手指,将那顆紅豆握于掌中:“你的禮物,本座收下了。”
“那你可要好好保存。”
小胖啾繼續滿意地笑眯眯:“這是我給你的定情信物。”
“……胡鬧。”
這樣說完,天帝的掌心已然重新攤開,那枚紅豆直接被他翻掌置于桌上。
戚葭:?
戚葭趕緊撲愣起翅膀抗議:“不許丢!你剛才還說收下了的!”
“……”
天帝閉了閉眼。
擡指按了按自己的額頭,又在考慮該如何跟這只鳥解釋單純的禮物與定情信物間的分別,以及他們真的不是可以互相送定情信物的關系……
這時候,戚葭的聲音再度傳來,帶着遲疑:“你的頭發……又白了呀。”
虞白溪每次外出回來幾乎都有一段時間會雙鬓染霜。
據藥王和仙醫所說,這還是萬年前仙妖大戰後落下的遺症——天帝只要過于勞心勞神,或心神過分激蕩,或動用靈力過甚,皆會如此。
不過好在他是龍,自身修複力驚人。只要稍加修養便會恢複如初。是以天界的仙官們都習慣了,早已沒人在乎這個。
就連天帝自己都不甚在意。
只是這次。
虞白溪聞言低眸看了看自己零星散在肩上的長發,果然幾縷皆白。他身形一頓,維持低眸的姿态,低低地應了一聲:“嗯。”
之後,天帝略一擡手,動作随意地将肩頭的發都歸攏于身後,仍是說:“無事。”
戚葭說:“沒事,不用整理,你這樣也挺帥。”
天帝:“……”
小圓啾“啾”了一下:“是不一樣的風采!”
“……嗯。”
天帝極輕微地勾動了下唇角,伸手揉上胖啾圓潤的背部:“謝謝你安慰我。”
戚葭又“啾”了一聲,因為被揉得很舒服。
但他也并不覺得自己是在安慰對方。
主要是生了白發也的确絲毫沒有影響到虞白溪的顏值。
甚至因為平時的天帝給人感覺過分老成,但他容貌又過于年輕,便總給人一種割裂感。
現在這種略生華發的模樣倒更符合他神鬼莫測的性格,更像是傳說中的邪天帝,也更加有氣勢了。
至少在小胖啾面前來說。
不過也僅僅是虞白溪做了個歸攏白發的動作,盡管看似随意,但戚葭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或許天帝其實也是很在意他自己的形象的。只是不輕易表現出來。
于是戚葭忽然又想起了什麽,計上心來,瞬間撲扇着翅膀騰空而起。
他對虞白溪說:“我還有東西要給你,你等我一下!”
“……”
指尖柔軟溫暖的觸覺消失了,天帝神色怔然凝固。
虞白溪擡頭望向空中的圓啾,目光炯炯,聲音平靜:“又要給本座何物?”
戚葭沒回答他,只是在離開前神秘兮兮地說了一句:“等着。”
虞白溪:“……”
“這顆相思子你要收好啊!”圓啾又最後用翅膀尖尖一指桌面上的那顆小紅豆,傲嬌道:“不許丢了,我會定期檢查的!”
“……”
“等我哦。”胖啾最後說,說完便一扭小屁股,淩空飛走了。
天帝:“……”
這一等便是兩個時辰。
等到嫩黃色的小鳥再度出現在天帝書房的時候,虞白溪已經差不多處理完了所有的奏章。
他頭上的白發也已盡數變回烏黑的墨色長發。
端坐桌前的天帝器宇軒昂,面如冠玉。
戚葭便當着這樣的天帝的面,變出了一碗……顏色濃黑的湯汁,直接放在陛下面前。
“這是……什麽?”
望着那碗看上去滾燙、同時散發着滾滾藥味的湯汁,虞白溪不确定地問。
戚葭的反應則很淡定,聲音裏卻飽含笑意:“這是本君親自為你熬的補藥。”
“補藥?”天帝略微凝眉。
“是啊!”戚葭的聲音裏更是帶着一種志得意滿的自信:“這是本君連日來研究的藥方,補氣養血,壯陽補腎,最為适合你。”
虞白溪:“……?”
“你請我喝銀月桃花露,可我一直都沒想好該請你喝些什麽,直到最近學習了藥理。”
小胖啾笑着說,笑容竟然有些腼腆:“你放心,藥方我已經拿給藥王和老君他們看過了,都說沒問題,而且可能特別适合陛下您呢!”
“……謝謝。”天帝神色僵硬地望着那碗濃黑湯汁。
“不客氣。”戚葭仍舊笑眯眯:“藥王他們說你這些年從不關注自身的傷,除了泡藥池以外幾乎都不服藥,也從不叫他們給瞧看……”
“看了也無用。”虞白溪說。
說完,不想對面的小鳥擔心似的,又補充道:“自己慢慢便會複原。”
“我知道。”戚葭再度開口,感覺自己都有點苦口婆心了……沒辦法,誰叫他不想太早當太天後呢。
嫩黃小鳥向前一蹦,繼續用充滿耐心的語氣說道:“但我覺得,雖然你根基好,可積極治療總比放着不管好麽,你說呢?”
“……”
天帝沒說話。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桌面上的小圓啾。
戚葭也不真指望他回應什麽,仍兀自道:“你也懂藥,應該能分辨出這些就是單純的補藥,就算吃不好也指定吃不壞。而且這藥還是本君親自熬的,全天下獨一份兒,只給你的。”
“……謝謝。”天帝再度道謝。
“不用謝。”戚葭再度笑眯眯:“那陛下,喝藥吧。”
“……”
看着濃濃的黑色藥汁,天帝動作和語氣都遲疑:“……這藥聞起來的确都是單純的補藥,但……”
感覺還是哪裏不對。
然而垂睫看見桌上安然放置的那枚紅豆,天帝忽然深吸口氣,選擇将那碗藥一飲而盡。
他不服藥,是因為服用再多的天材地寶,對他的傷勢來說也都是杯水車薪。
但相應的,這世上也幾乎沒有藥物能給他帶來什麽傷。
所以飲下又何妨。
虞白溪二話不說喝光那碗藥的動作,直接把旁邊的小胖啾給看呆了。
主要是……剛出鍋的時候戚葭親口嘗過,這藥還挺苦的……
“壯士。”戚葭真心感慨,并豎起小翅膀,直接給天帝比了個翅膀尖尖形狀的大拇指……
從這個方面來說,身體不好的虞白溪,其實還是比自己猛的。
扪啾啾心自問,這藥他都喝不下去,可人家天帝喝下去卻還能氣定神閑!
話說回來,虞白溪喝藥了,戚葭心裏就踏實多了。
還是那句話,戚葭覺得積極治療總比放着不管好。
他不知道這些藥能給虞白溪的傷勢帶來多大程度上的修複,可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裏。
也是因為不知道,戚葭便幹脆假設這碗藥能給對方很大的幫助,哪怕暫時從表征上看不出效果,但只要堅持,對方很快便能康複。
稍微這麽一想後,戚葭更開心了,表示:“明天我再給你熬。”
虞白溪:“……”
時候已經不早了,按照往常的習慣,天帝天後是要回未央宮中就寝的。
今日也不例外。
未央宮的雲床可以毫不費力地躺下兩個人。戚葭以鳥身就寝,更是無論半夜如何翻滾都碰不到天帝的一片衣角。
總之這段時間二人睡在一處,屬于井水不犯河水,睡眠質量都不錯。
只是今晚,戚葭做夢了。
夢裏他被一條巨蟒所纏。
僅僅只是普通鹦鹉形态的一只小小的啾,莫名被那條粗大的巨蟒纏得死緊,叫他一時間覺得呼吸困難了許多。
關鍵是那巨蟒身上卻不是涼的,反而有些發燙。
發燙的蟒身死死地纏着他,似乎他每寸肌膚、每片羽毛都沒有幸免,甚至他下面的兩只鳥爪間也……
“嗯……”
戚葭在夢裏難受地哼了一聲。
随後他明顯感覺那巨蟒纏繞的動作一頓。
緊接着,粗狀的蟒身如浪湧般從他身上褪去,他終于不覺得那麽熱了,也可以正常呼吸了,而就着這個空檔,戚葭忽然睜開了眼睛。
……
夢境同樣如潮水般退去,戚葭還沒搞明白怎麽回事,便忽覺雲床有一陣輕微的晃動——是天帝從他身邊坐了起來。
戚葭沒有多想,也跟着坐了起來,随後他才恍然發現,自己竟不知何時變回了人身……
?
這種情況,在失憶啾啾僅存的四個月的記憶裏,還是頭一回發生!
因為是做夢的時候不知怎麽就變化為人身的,所以戚葭并未着衣。
黑發如瀑般散落在光潔的肩上,他擁着被子,表情茫然,第一反應便是去問虞白溪究竟是怎麽回事。
卻見天帝的衣衫看上去也罕見地淩亂,像剛披上不久。
戚葭:?
戚葭不由湊過去再探,虞白溪:……
表情也頭一次是露出難以言喻的慌亂。
喉結不住滑動,天帝深深閉起眼睛,歪頭并不看他。
“你給我喝的那藥……每味藥。”
聲音因什麽原因不得不停頓,虞白溪嗓音沙啞,伴随很明顯地喘息聲:“……究竟放了多少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