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因為怕魏軍突然帶兵前來, 大夥連續兩日皆是提心吊膽的,直到第三天淩晨,大部隊到來, 這樣緊張的情緒才得以緩解。

士兵們忙着搬運糧食,劉千戶将左齊拉到一邊, 拍了拍他的肩膀,滿眼贊賞:“這次能找到了丢失的糧草,我們左營算是立下大功一件。”

左齊道:“這可不是我的功勞。”

劉千戶兩只牛眼大的眼珠子一瞪, “你帶的人來,你發現的俘虜和糧食, 你制伏的敵人, 你是又是我們左營的人, 怎麽不算是我們左營的功勞!”

看着左齊不說話,他又揪住對方的衣領:“右營如今已經騎到我們臉上,若是再不立功,我們手下的這些人就會被打散編入右營,到時候連你我都只能仰人鼻息!”

左齊轉頭看着遠處的梨花父女,沒有說話。

劉千戶道:“這有何難, 這事就交給我來辦。”

左齊頓時心一跳,趕忙阻止道:“還是我來處理。”

而另一邊, 梨花也收到系統的提示:“梨花,那個劉千戶不想讓上頭的人知道是你找到你爹和糧草。”

梨花本來也沒想出什麽風頭,她這次來的目的只是為了找到她爹, 別的壓根就沒有多想,于是問道:“那左齊能領這個功嗎?”

系統:“能, 劉千戶就是想讓左齊頂上去。”┆┆

梨花松了一口氣,“只要是左齊, 就沒什麽關系了。”

要不是左齊,她根本沒辦法到這個地方來,更別說把她爹救出來了,而且這個左齊和董姐姐有關系,她也願意能把這個功勞給左齊。

于是轉頭和父親說道:“爹,要是別人問起,就說是左百戶救的你們,跟女兒沒關系。”

向大根也是個愚鈍的人,原本還因為女兒發現山洞和糧食而高興不已,覺得這次算是立了大功一件,如今聽到女兒這麽一說,突然間聯想到營裏那雞飛狗跳的局面,一時間心中警鈴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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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幾個小卒是右營的人,而劉千戶還有左奇是左營的人,這次立功定會引起兩派紛争,他一個小小的走卒講話無足輕重,若是把女兒牽扯進幾派之間的鬥争,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于是趕忙退回去,和那幾個同袍低語了一番,幾人瞬間神情凝重,連連點頭。

于是不待左齊和劉千戶過來,向大根就趕忙帶着同袍上前致謝:“标下幾人這次能得以脫困,全賴左百戶來得及時,我等感激不盡,另也喜千戶大人尋回丢失糧草,立下大功一件。”

劉千戶先是一愣,随即眼珠子一轉哈哈大笑,親自上前扶起向大根道:“大家皆是同袍,何必如此客氣,快快起來,大根啊,你是個有福之人,此次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向大根聽到有福兩個字,再想到頂替自己服兵役的大兒子,心中苦笑,但面上仍連連稱是。

劉千戶轉頭又看着梨花道:“聽我們左百戶說,他出來做任務,你悄摸摸地跟上了,你這小丫頭倒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不過軍中任務不容有失,下次可不許這麽幹了。”

梨花趕忙清脆地回了一聲是。

劉千戶見到他們知趣,心中暢快,又拍了拍左齊的肩膀,走一旁去,留幾人自行說話。

左齊與梨花父女相處幾日,一直以為二人都是腦子不太靈光的大憨憨和小憨憨,卻沒想到二人如此通透,畢竟是搶了別人的功勞,雖是形勢所逼,心中還是難免有愧,他将梨花叫到一邊,給她塞了一張一百兩的銀票,道:“你不參與進來也是件好事,回去好好過日子。”

梨花沒見過銀票,系統趕緊普及,她一聽說一百兩能買好多好多糧食,頓時笑得見牙不見眼,毫不客氣地收下了。

這不比那什麽功勞更實在?

左齊見她這傻樣,粗粝的臉上也漾出一絲難以覺察的笑意。

梨花想起先前左齊給她的那把匕首,趕緊掏出來遞還給他。

左齊搖了搖頭:“你拿着吧,送給你防身。”

梨花大喜,如今刀具管制嚴格,鐵器也特別貴,家家戶戶打個鐵鍋菜刀啥的一次能花幾百文,就算是向家,也連把像樣的鐵器都沒有,左齊卻把這把鋒利的匕首送給她,她怎能不歡喜,下次再有壞人近身,或去打獵物,就不用擔心了。

等她把東西收好,問左齊道:“能不能給我爹放幾天假,回去處理家裏的事?”

等待援軍的這幾天,左齊也知道梨花家裏發生的這些奇葩事,道:“你等等,我去跟千戶大人說。”

劉千戶一聽向大根的兒子十三歲就被送到軍營來當兵,當即就虎着臉走過來。

“怎麽回事?”

向大根趕忙将父母兄弟把大牛改了年齡送到軍營的事情說了一遍,一旁将士聽聞,皆是義憤填膺。

向大根父女上道,劉千戶自然也願意賣他們個好,臉一沉,道:“豈有此理,大根你放心,這事包在我身上,我保證你兒子這兩天就能安然無恙回到家,至于你們家讓誰來服兵役,這是你們家務事,我手短管不了那麽長,不過我會找右營的人說,許你半個月的時間回去處理,你且放寬心。”

向大根聞言大喜,他早就想請假回家了,但上次歸營,問假幾次都沒得到批準,接着又被派出來執行任務,再就遇上這趟事。

如今劉千戶輕飄飄一句話就直接給他放行了,高興之餘又忍不住感慨萬千。

梨花和向大根第四天晚上就回到家,熊氏見到家門口死而複生的丈夫,又驚又喜,幾日來各種情緒交織沖擊之下,登時暈厥了過去。

向家兩夫婦和另外兩房更是大喊有鬼,吓得滿院子亂竄。

向大根一進家門就開始砸東西,從堂屋到向家老兩口子的屋子,見什麽摔什麽,更是把向家祖宗的牌位給掀了。

兩口子理虧,但這些年來就是這麽一直對着大房的人,而且此時木已成舟,幹脆也厚了臉皮就把事認下來了,父子幾人上前攔住向大根,阻止他繼續霍霍家裏的東西。

向大根長得人高馬大,又上過戰場,豈會怕這幾個泥腿子。

但仍顧及顏面沒有直接揍向家老兩口,卻把向老二打得下不來床。

很快大柳樹村上下所有人都知道,向大根沒有死,一群人聚在向家門口議論紛紛,有人跟着一起罵向家兩口子無德,有些人說着風涼話。

向婆子看着掉在地上的祖宗牌位,仗着向大根不敢打她,扯着嗓子大聲罵。

向大根怒道:“當初不分家,是擔心一旦分家我出事了,大牛還小沒人去服兵役,可如今還沒分家你們不管不顧還是拿我兒子去頂,這個家我是待不下去了,就算衙門判我坐牢我也要分。”

老向頭抽着旱煙看着眼前亂七八糟的這個家,眉頭緊鎖。

向婆子罵罵咧咧道:“分家是不可能分家,我們老兩口還在,不許分家。”

向老三也回來了,站出來道:“尊長既在,子孫無所自專。”

新晉秀才富戶劉家的孫子劉啓明也前來圍觀吃瓜,見到向老三掰扯着幾句文绉绉的話,輕嗤一聲,滿眼不屑。

向老三也知羞,家裏這等醜事被人指指點點,又被一個讀書比自己還厲害的後生輕視,頓時耳後充血,臊得不行。

這邊向大根冷笑道:“不分家也可以,你們去服兵役。”

說到這,二房三房的人又開始縮頭縮腦地不吭聲了。

向大郎卻是個渾的,站起來沖着向大根陰森森地笑道:“你再橫又怎麽樣,我爺讓你們大房去服兵役你們就得去,難不成你還能殺了我爺不成。”

這話一出,衆人驚呼出聲,眼神也不由自主瞟向向大根的方向。

向大根無奈得很,老向頭是一家之主,他報上去誰服兵役就是誰,他報的是向大根,衙門來拿人也是拿向大根,朝廷律法提倡家庭不分家,兒子提分家就得獲刑,這幾項就像是幾座大山壓在他身上不得翻身,憋屈得很。

可就像向大郎說的那樣,難道他還能把老向頭殺了不成?

向大根只能先把火氣壓下來,實在不行,他還有另外一個辦法,不過這個辦法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萬萬不能用,好在眼下還有十幾天的時間,能讓他好好想想對策。

……

劉千戶說話算話,大牛很快就被放了回來,戶籍也被恢複為原來的年紀,但向家作為恩軍,還是得出一個人去服兵役,老向頭依舊不改人,還是把向大根報了上去。

向大根失望至極,大房一家也徹底罷工,不再往地裏幹活,老向頭夫婦不敢攔着,大房一家子難得清閑。

梨花把令牌和三十兩銀子還給了董芸,董芸問了她發生的事情,梨花早就忘了劉千戶的交代,也沒把董芸當成外人,竹筒倒黃豆全都告訴了她。

董芸臉上明顯劃過詫異的表情,但很快又消失不見,只是笑道:“你如今把錢還我,我倒不好使喚你幫我幹活了。”

梨花忙道:“這有什麽不好使喚的,有事你盡管吩咐,反正向家的活我是半點都不會去做了,我娘他們也是。”

董芸點頭:“眼看還有一個多月就要秋收,到時候怕是真的需要你幫忙了。”

曾家有十畝地,曾家老二在外頭念書,銀子哇哇哇往外流,曾婆子不舍得佃出去給人種,平日都是婆媳二人忙活,曾婆子自個兒是個種田的老把式,奈何董芸是個生手,雖然一年多兩年算是上手了,可兩個女人伺候這麽多田地,怎能不累得夠嗆。

好在往年曾婆子大女兒忙完自家後都會帶着夫婿來幫忙,老二曾廣進也趁着“田假”回來收稻谷,勉強能忙活得過來。

梨花聽她這麽說,笑道:“你放心好了,這都不是事。”

這次她把父親和大牛給弄回來,系統直接發了二十個點數,可把她給美得要上天了,但還是有些心虛地問系統:“這次把我爹救回來,全靠你幫忙定位,怎麽我還能有這麽多的點數?”

系統道:“這件事技術上靠我,但若換作別人,卻未必能夠找得到你父親,你先前見義勇為救了董芸,她又被你的孝心和決心感動,這才決定送你令牌讓你見到左齊,這是你的因果和氣運。千裏奔波你一聲不吭扛了下來,面對敵我交鋒臨危不懼鎮定自若,一般人難以做到,綜合起來,你的勇氣和擔當,孝悌和堅韌,值得這二十個點,這也是對你的鼓勵。”

梨花從小就被向婆子罵做賠錢貨,村裏大人小孩都叫她傻子,竟不知道自己居然還有這麽多的優點,聽到系統一一列舉,心裏覺得開心極了。

系統道:“這二十個點裏面,其中五點是固定在聲望那兒,雖然功勞被別人頂了,但是在場的幾個人都是知情人,不妨礙你賺取這一波聲望。至于剩下的十五個點,你要加到哪兒?”

梨花想了想,道:“十點加到智慧,五點加到體魄吧。”

當點數加上去後,梨花明顯覺得自己身子好像比以前的又稍微有了那麽一點點變化,但要具體說哪裏變化,她又說不出來。

系統道:“截至目前,你的智慧為19,體魄11,聲望12,加起來是42,宿主,離你第一次抽獎只有8個點了,宿主加油。”

梨花聽了,心砰砰直跳激動不已,她早就盼着抽獎了。

系統問道:“宿主想抽到什麽獎勵?”

梨花道:“想要美顏丹。”

系統一聽大喜,先前它和梨花報獎品的時候,梨花對這些美容養顏的東西分明就不感興趣,只想要那些大力丸隐身鬥篷之類的,可愁死它了,如今她居然提出要美顏丹,它怎能不高興。

梨花卻不出聲,她當然不會告訴系統她要的美顏丹其實是給她娘吃的。

她娘今年才三十四歲,十幾歲就嫁到向家來,進了門後就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日日被向婆子往死裏磋磨,忙完地裏忙家裏,生的四個孩子都是自己帶,根本就沒做過什麽月子,生産的時候壓根就沒吃飽飯,幸好還有點底子在,不然也不能就大根一年才回來一兩次的情況下還能生四個孩子,不過近這些日子又被接二連三的事情打擊到,底子也徹底敗完了,整個人憔悴不已,一下子就像是老了十幾歲,看着比粗糙的大根還老。

梨花心疼她娘,她知道這世道女人有多不容易,若是有好東西她當然要孝順她娘,等以後再有別的好東西,再送給董姐姐,董姐姐已經很漂亮了,不需要什麽美顏丹。

……

這幾日村裏富戶劉家大房的長子劉啓明中了秀才的喜報才剛剛到家,先前是托人先一步得的消息,如今喜報臨門,劉家人趕緊殺豬宰羊辦起流水席宴請村民。

劉家在大柳樹村雖不算是什麽大富大貴人家,但也是個小地主級別的家世,家裏上百畝地佃給村民種植,平日裏吃穿不愁,如今又供出了劉啓明這麽個秀才,全家上下籠罩在一片喜氣洋洋之中。▲

梨花自然不會放過吃席的機會,帶着弟弟妹妹一起去蹭了幾頓酒席。

劉家的老爺子卻不是個大方的。

正所謂半大小子吃窮老子,村裏孩子這麽多,吃完一輪換張桌子又進入換下一輪,吃得他直呼心疼,說話也沒那麽客氣。

大牛和杏花又是長身體的時候,吃完一桌又繼續入下一桌,就剛好被劉老爺子給看到了,看着他們是向家的孩子,沒好氣道:“你爹娘都不給你們吃飯嗎,像餓死鬼投胎一般,我家再多糧食也不夠你們糟蹋。”

也就是對着孩子,對着大人劉老太爺哪能說這樣的話來。

但其他家孩子都是這樣,卻偏偏挑着向大根幾個孩子這麽說,這讓梨花心裏很不好受。

畢竟方圓十裏的流水席都是這麽吃,他若是沒這個家底,就別說是辦流水席,只說請吃一頓席便夠了,哪有這樣又想顯擺裝大方又不舍得出糧的。

其他人聽了劉老太爺的這話,看着姐弟幾人也面露鄙夷之色。

大牛和杏花臉皮薄,回來就跟熊氏說了,熊氏眼淚汪汪地沖着向大根道:“你爹娘就是磋磨咱家的,孩子們都正在抽條長個兒,家裏吃不飽只能去外頭吃,如今還被人給埋汰了,你說這日子以後可怎麽過?”

向大根垂着臉一句話也說不出,一旁的梨花道:“既然是流水席,在哪兒都是這麽吃,也不只咱大牛和杏花這麽吃,劉老爺子非逮着咱家孩子說,分明就是覺得咱們好欺負。”

向大根紅着眼睛道:“都是爹沒用,讓你們投胎做了爹的孩子,才過上這麽個日子,你們做了爹的孩子,以後世世代代都要服兵役,永無休止……”

熊氏一聽,趕忙抱着丈夫的胳膊安慰:“這哪能怪你,只能怪你爹娘狠心,不拿你當兒子看。”

大牛和杏花就像做錯事一般,一臉內疚,晚上翻來覆去都睡不着覺。

梨花看着這一幕,心裏也難受得緊,但又不知道怎麽樣才能幫助這個家。

就在半夜她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時候,卻聽到系統在叫她。

“宿主,有情況。”

梨花一驚:“什麽情況?”

“向婆子去找劉有才了。”

“劉有才是誰?”梨花迷迷糊糊道。

“劉有才就是劉啓明的爹,劉啓明就是大柳樹村唯一的秀才老爺。”

梨花的腦子這才慢慢蘇醒過來,她不解問道:“大晚上的,向婆子去找秀才老爺的爹幹什麽,偷情?”

“呸呸呸——”系統yue了,道,“向婆子都能當劉有才他娘了,怎麽可能去偷情。”

“不對,向婆子根本就是劉有才的娘。”

梨花一聽,糊塗了,“向婆子是我爹的娘,什麽時候變成劉有才的娘了?”

“我也才知道的。”系統将自己聽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梨花。

另一邊,原本為了慶祝兒子高中喝得醉醺醺的劉有才,在聽了向婆子的一席話後,頓時吓出了一身冷汗,酒也醒了,壓着突突直跳的一顆心厲聲呵斥道:“你這老虔婆,我劉家和你們向家一貫井水不犯河水,你卻來我這裏胡說八道搬弄口舌,小心我不顧同村人的情面揍你一頓。”

向婆子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神裏夾雜一絲的得意:“我知道你一時候沒辦法接受,但你是爹娘的兒子這事千真萬确,你得念着你親爹娘的好才是,要不是我們把你換了,現在去做恩軍的就是你,你也養不出這麽一個秀才兒子。”

“你住口,我是劉家的孩子,我是劉通的長子,啓明是我兒子,跟你們向家沒有任何關系。”

和往時的罵罵咧咧不同,向婆子今夜顯得尤為安靜,或許平日她的一臉兇相也只是對大房而言,她搖了搖頭:“你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又是我親手調換的,都是一個村子,我也算是看着你長大的,你屁股上還有你爹咬下來的一個牙印,我怎麽會不認得自己的孩子。”

劉有才這下連聲音都顫唞了,“你別胡說,我跟你沒有任何關系,你就是因為我兒中了秀才,想來攀我劉家高枝,你這歹徒的瘋婆子——你到底安的什麽心!”

向婆子又向前走了兩步,試圖靠近劉有才,對方卻如同見鬼一般連連退,她只好停住腳步道:“你也別怪爹娘,我們都是為了你好,你換過來了,去服兵役的就是他們劉家的子孫,你兒子才能入了縣學考了秀才。”

“不——,你撒謊,我不信——我不信——你滾,你給我滾——”劉有才腦袋嗡嗡直響。

向婆子無視劉有才歇斯底裏的模樣,在她眼裏,血濃于水,就算他再否認又怎麽樣,那也不能抹掉他們母子之間的這一層關系。

“這次來就是想提醒你,回去告訴你的秀才兒子,別忘了自己的根在哪兒,不過為了咱們向家好,這個秘密娘一輩子都不會說出去,這事就我和你爹知道,除非,除非我那大孫子真的有封侯拜相的那一天,把咱們向家頭頂上恩軍的帽子給摘了,到時候就是我們向家揚眉吐氣的時候。”

“不——”劉有才兩腿一癱,差點就要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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