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回國
回國
蘇曼塔那點敏感都用到拍戲上了，一旦開始拍戲，整個人都會沉浸在角色之中。在拍徐娣這部網劇的幾個星期裏，真的是沒空想別的，沈心怡這個角色看上去性格乖乖柔柔，沒什麽太大的起伏，很容易被人忽略，這種角色反而是最難演繹的。
那種大開大合的，性格尖銳突出的人反而是演起來難度系數低一些的。更何況作為心理醫生的沈心怡有着大量的心理學相關的診療建議，臺詞量巨大，又因為自己這個資源咖被徐娣給予厚望，蘇曼塔不敢放松。很多時候都是收工回到住處，洗漱完畢還要準備第二天的臺詞，基本上睡覺都是淩晨兩三點以後的事情了，沒有夜戲的時候，每天早八準時到達片場化妝間，蘇曼塔從未遲到過。
談光意在歐洲也是忙得不可開交，幾個之前與談氏資本有生意往來的合作夥伴，在談席秋去世之後他作為新任董事長，總要将合作關系繼續維持下去，所以基本上一天一個國家，閑來總是會在微信裏問一句蘇曼塔的拍攝是否順利，以及随手發過去幾張歐洲這邊的風景照。蘇曼塔很少回複，一來是她拍戲時候手機都交給桃子保管，收工後看到消息也覺得錯過了回複的時效性，索性就都不回複了。
談光意那邊也不在意，好像是篤定地知道，她不是故意不回複。也就更加理所應當地把她當成了手機備忘錄。
三個星期後，《第十二》網劇終于正式殺青。在蘇曼塔拍完最後一個鏡頭後，徐導一聲咔，現場響起了掌聲。有工作人員推出了十幾層的大蛋糕，底座用巧克力寫着“曼塔殺青快樂”幾個大字，還有一大捧的花束，經由工作人員遞到了徐娣的手裏。
徐娣接過來，向着蘇曼塔走去，“曼塔，殺青快樂！”
蘇曼塔接過徐娣遞過來的一大捧花束，“謝謝徐導，謝謝。”
“來，合張影吧。”徐娣手輕輕搭在蘇曼塔的肩膀，蘇曼塔還穿着戲裏沈心怡的那件白大褂，頭發在腦後綁了一個利落的低馬尾，整個人顯得比平時更加內斂很多。一個多月的拍攝，沈心怡早就成為了她的一部分，沈心怡對待專業的認真，以及直面過去不堪的勇氣，都深深影響到了蘇曼塔。
大合影，徐娣被大家簇擁着擠到了C位，她的手依然搭在蘇曼塔的肩頭。
“茄子——”衆人看向鏡頭，聲音響起的那一剎那，攝影師按下了快門。
合影完畢，衆人散開，開始吃殺青蛋糕。
徐娣拿了一小塊奶油不多的一小塊，上面還有一顆晶瑩透亮的青提，“戲拍完了，吃一塊？”
蘇曼塔莞爾一笑，劇本裏的沈心怡有點病态的節食，身形瘦弱。所以蘇曼塔從進組開始就格外注重飲食，一個多月，掉了十幾斤，本來她是瘦子裏那種有胸有屁股的，這一瘦雖然上鏡更好看了，但是氣質卻從性感小野貓變成了清冷感的美人。徐娣還打趣說，你的戲路又拓寬了。
蘇曼塔接過，小勺子挖了一點奶油，入嘴即化，那口感舒服地讓人想掉眼淚。
“拍完休息一段了吧？”徐娣也大喇喇地吃着自己手裏的那塊蛋糕，倆人邊吃邊聊，看着周圍來來往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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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不了，馬上要上一個綜藝，下周開始錄制，這周也閑不下來，要配合那邊拍一些宣傳物料。”
蘇曼塔聊起那檔綜藝，想起來裏面的選手有談光意的親弟弟，這才順勢想起了自己遠在歐洲不知道哪個國家的老板來。
晾了自己的金主這麽久，也不知道人家是不是有點不太高興，但看談光意每天把自己的微信當成文件助手的架勢來看，好像也沒有。她這個微信文件助手似乎用得還挺得心應手。
蘇曼塔吃完蛋糕，又跟徐娣聊了幾句有的沒的，後來又跟劇組的編劇、場務、化妝師以及相熟的幾個工作人員一一告別，大家都是因為工作才聚在一起工作了一個多月，以後再什麽時候遇到都是不一定的事情，不過好在這個圈子不大，來來回回兜兜轉轉的總能遇到，因而也消散了一些離愁別緒。
蘇曼塔回星落公館的路上，才靜下心來把談光意給自己發的幾百條的微信一一看過，有些圖片甚至還沒點開大圖加載過，路上信號不好，蘇曼塔就耐着性子一張一張地等，英國的大笨鐘、法國的埃菲爾鐵塔、意大利的鬥獸場、丹麥的小美人魚雕塑，嗯，談光意的确是去觀光的。
觀光照片的間隙還會有一些簡短的話——
【英國人怎麽這麽愛吃土豆】
【我知道了，因為土豆怎麽做都不算太難吃，英國真的是美食荒漠，不推薦】
【意大利的美食很多，推薦指數五顆星】
【法國大餐體驗了，好麻煩，吃一頓飯花了我三小時，但沒辦法，要跟合作夥伴吃】
【北歐這邊好喜歡吃各種肉腸，還有很多奇奇怪怪的風味】
……
看着看着，蘇曼塔就覺得餓了。随手回了一句：
【蘇曼塔：怎麽？改行做大衆點評了？】
對方沒回，可能是有時差。蘇曼塔也沒太在意，其實她對于談光意的感情很複雜。談光意這個人，她不反感，而且，誠實地說來，的确像桃子說得那樣，談光意長相身材就是她的菜，如果按照談光意本來的身份，兩個人沒準真的能發展出什麽火花來，在朗朗晴空下談一場光明正大的戀愛。但後來他資本大佬的身份一變，蘇曼塔就自動屏蔽了起初的那些兒女情長，好像這個人直接被她排除在了戀愛人選裏一樣，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豪門繼承人跟女明星，這只能出現在八卦小報裏，而且居多以悲劇收場。想到這些，蘇曼塔就覺得十分麻煩，算了算了，談戀愛這種事最麻煩了。
蘇曼塔的的确确是一個害怕麻煩的人。在高中的時候，周圍不乏有男生跟她表白，她有那個賊心沒那個賊膽，她爸媽都是老師，她在學校裏有任何風吹草動，立馬有她爸媽的線人通風報信。她嫌對付家長太麻煩，索性拒絕了一批跟她告白的男生。
回到星落公館已經深夜，指紋解鎖後，暗了下玄關處的開關，屋內燈光悉數亮起，談光意給她提供的這個“金籠子”很合心意，她是個很怕黑的人，以前青禾公寓沒有一鍵開燈的智能開關，她每次都是開着手機的手電筒一路摸摸索索的進去，好在公寓不大。
星落公館的燈亮起，屋內一片明朗，超級大的一束花明晃晃地擺在茶幾上，目測那個巨大的花束直徑接近一米。
屋內也都萦繞着玫瑰的香氣。蘇曼塔有些啞然，當然能猜到這是談光意準備的。
難道他回來了？蘇曼塔換了鞋，走向那一大捧花，淡紫色，帶一些奶油灰色。
是曼塔玫瑰。
她名字的出處。
花束中心擺放着一張小卡片，蘇曼塔打開，認真地讀了起來。
[曼塔小姐：
殺青快樂！辛苦了。
我還在歐洲工作，歸期未定，希望你接下來的工作一切順利！
花是打掃衛生的阿姨帶進來的，你放心，這裏安保很好
——談先生]
原來，他沒回來。蘇曼塔驚覺自己竟然有一絲的失落。不明所以的升騰，她輕而易舉地回避掉，對于與談光意的契約達成，起初她是有顧慮的，他既不碰自己，也沒有什麽無理要求，為人禮貌克制，懂分寸，還哐哐給自己咋資源，圖什麽？後來她合理化了這個關系，當然是圖利益。商人重利，他是幕後的資本金主，她的每一個演藝合約，作品出品後最大的受益方，這可比包養女明星高明多了。後者都是純消費，他這可是投資啊。
自從有了這個認知之後，蘇曼塔更加賣力打工了，她要做金絲雀裏最會給金主賺錢的雀雀！
卷死其他莺莺燕燕們！
蘇曼塔休息了兩天，在星落公寓睡到天昏地暗之後，就開始配合姜闊那邊準備出道吧！少年！的宣發物料，本來以為作為一個表演導師，沒什麽太大難度，畢竟是自己的老本行，裝模作樣地說幾句表演術語，分享一些表演小技巧，再引用幾句《演員的自我修養》裏面的金句也就完了，但沒想到，她想簡單了。
這畢竟是一個男團選秀節目，主打一個唱跳舞臺。沒想到，節目組抛過來的第一個宣發任務就是蘇曼塔要完成一個兩分鐘的女團舞……
并上傳個人官方微博，并艾特節目組……
現在退出還行嗎？蘇曼塔打小就沒怎麽跳過舞，雖說自己是一個比例俱佳，長手長腿的練舞好苗子，可是從小時候就聽說少年宮的舞蹈老師都特別兇，越漂亮的老師越兇，不好好練功就被打手板。所以從小對舞蹈的恐懼就深深烙印在腦海中，揮散不去……
可是合約都簽了，她又看了看合約後面的違約條款，那個賠償金。
沒眼看，她打工打到下半輩子都還不起。
那咋整，硬着頭皮上呗。
兩天後，蘇曼塔按時完成宣發，躺着沙發上長舒一口氣，想找個坑把自己埋了。
坐在瑞士五星酒店裏吃早餐的談光意，一邊喝咖啡，一邊打開微博，第一個蹦出來的就是蘇曼塔的女團舞視頻。
“噗——”沒控制住，咖啡噴了出來。
好在他在一處私人就餐區，周圍沒人，忙不疊地故作鎮定地将手機熄屏，扯起疊在一旁的餐巾擦拭了一下。
此時端着餐盤回來的助理剛落座，談光意就蹙着眉頭說道：
“明後天的行程幫我取消吧，塞隆公司的總部都來了，其他城市就不看了。幫我訂今天最早一班的飛機。”
“飛哪？”助理邱天一臉詫異。
“回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