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天賦
天賦
談光意目光很深地看着蘇曼塔，亦步亦趨，蘇曼塔步步後退。
哐地一聲，酒店的門被自動帶上，談光意也停下腳步，人懶懶散散地倚靠在門板上。
“不看看是誰你就随便開門？”談光意語氣平淡，但也帶着一絲絲的嗔怪。
“那你還随便就進來女生的房間？”蘇曼塔幾乎是下意識地回應，話落又後悔，因為明知他的每次出現都能給她極大的安全感，即便是此刻，赤身裸體地只圍了一個浴巾，頭發稍的水滴還在滴滴答答地流淌着。
“那我走。”說着談光意就要拉門出去。
“哎，等會兒走。不急。”蘇曼塔還是叫住了他。
蘇曼塔住的是行政套房，有一間大大的客廳兼餐廳，談光意将行李擱下就走到沙發邊坐下。
“你等我下，我先去換個衣服。”
談光意低聲嗯了一下，眼皮沒擡，就那樣老神在在地靠着沙發上休息，這一路，确實有些疲憊。
等到蘇曼塔換好了衣服再出來的時候，談光意差點就要夢會周公去了。
“很累？”蘇曼塔遞過去一瓶礦泉水。
談光意伸手去接，“謝了。長途飛行，時差還沒倒過來。”
蘇曼塔漫不經心地哦了一聲，心想不愧是資本家，這麽旅途奔波也不惜第一時間跑過來監工是吧。
“那個，綜藝開始拍了，今天錄了一天，明天繼續。”蘇曼塔如同跟上司彙報工作的小職員一般，就差打開投影播放PPT演示了。
“我知道。不是，你跟我彙報工作幹嘛？”談光意一口氣喝了小半瓶水，勾着嘴角看向蘇曼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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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以為你來，你來監工啊。我很敬業的，沒有偷懶，每天都積極營業。”
嗯，的确很積極，女團舞都學會了，蘇曼塔你挺會。
“你別多心，我就是順路過來看看，有幾個項目在濱城。”
“哦。”蘇曼塔不知道再跟這位金主爸爸說些什麽好了，只能東拉西扯，一會兒問他餓不餓要不要點餐，一會兒又問他什麽時候走，訂沒訂房間。
“怎麽？這麽希望我早點走？”
“沒，不是，就，随便問問，嘿嘿。”
“過來。你老站那幹嘛？”
“我剛吃的有點多，我站着消化消化。”
“過來——”談光意拍了拍旁邊的位置。
蘇曼塔無奈就坐了過去，談光意合上眼皮，蘇曼塔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睡着了，也不敢打擾，就在一邊看起了靜音版的鄉村愛情，要不有句話說得好，沒聲音，再好的戲也出不來呢。鄉村愛情最抓人的喜劇元素莫過于那全劇的東北口音了，這一下子靜音了，竟然看得有些興趣缺缺。
蘇曼塔将手機鎖屏，丢到一邊。仔細端詳起身旁的這個男人來。唇邊的淡青色胡茬，像是匆忙趕路十幾個小時之後又長出來的，喉結很突出，伴随着均勻的呼吸起起伏伏。淺色襯衫熨帖合身，尤其胸膛那裏，襯衫底下匍匐着緊致的肌肉。
約莫過了十五分鐘，談光意睫毛微微顫抖，蘇曼塔連忙移開視線。
“醒了？”蘇曼塔小心翼翼地問道。
“嗯，我走了，也住這個酒店，明天回京市，有事聯系我。”可能是剛睡醒，低沉磁性的嗓音又多了幾分沙啞。
談光意剛要推着箱子開門，“等等——”身後傳來蘇曼塔的聲音。
“怎麽了嗎？”談光意轉身。
蘇曼塔無奈地聳肩，搖了搖自己手裏的手機。
“剛剛你睡着的時候，桃子跟我說酒店裏有狗仔，讓我小心。我估計不一定哪裏就有針孔攝像頭，我怕你被拍。”
京市最大資本繼承人歸國第一天就從女明星的酒店房間裏出來，啧啧啧，光是想想就能感覺到一陣腥風血雨了。
“那怎麽辦？我不能一直躲在你房間裏吧。”
“桃子說節目組已經聯系酒店安保開始地毯式搜查了，估計到了明天，狗仔就清理幹淨了。”
“那現在——”
房間內只開了一盞壁燈，昏暗不明，暧昧的氣氛籠罩，連氧氣都稀薄了幾分。中央空調似乎也不太給力，屋子裏都是揮散不去的燥熱，蘇曼塔過去将空調又調低了兩度。
“晚上你睡我床，我睡沙發。”蘇曼塔對着談光意說道，順手又把房間內的燈按亮，瞬間屋子裏的明亮将那些暗流湧動的情愫都趕了個幹淨。
“別鬧，我一個大男人，在哪睡不行。我睡沙發。”談光意不置可否，将箱子推回來，彎腰拉開行李箱，掏出了洗漱包。
“借用一下衛生間洗個澡？”
“嗯嗯，你用。”蘇曼塔便回了自己卧室休息，一顆心卻撲騰撲騰地跳個不停，以前也見過他很多次，怎麽這次感覺這麽不一樣。難道是太久不見了嗎。
談光意洗漱完畢，穿了一件酒店的浴袍，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間，将沙發上的靠枕悉數拿下，擴展了更大的空間。頭剛挨上靠枕沒幾分鐘，眼皮就重重地合上了。
第二日，蘇曼塔便早早進入攝影棚拍攝，快到中午的時候，微信收到了談光意的一則微信，很簡短的倆字——
走了。
蘇曼塔也沒回應，将手機放回兜裏，繼續觀看選手表演。
說巧不巧，下一個選手竟然就是談光意的親弟弟，談光景。
“大家好，我叫光景，來自星越娛樂。練習時長兩個月的練習生，今天我帶來的初舞臺秀是《警報器》。”
“嗯，蠻清爽幹淨的一個弟弟。”蘇曼塔按照固定流程，每一個亮相的選手都要有一句簡短的初印象評價，方便後期剪輯到正片了，但節目組有時候也不老實，為了增加話題度，經常把給A選手的評價，剪輯到B選手那裏。
這小孩真是初生牛犢啊，初舞臺就敢挑戰難度系數這麽高的《警報器》，即便是不太懂唱跳舞臺的蘇曼塔也多多少少在視頻網站裏刷到過《警報器》的舞臺，來自于海外的一個偶像團體，巧合的是這個組合裏的成員之一就是這次的另一位導師——歸國回來不久的偶像應璟。
表演好了還行，演砸了可真是尴尬了，蘇曼塔心裏暗暗為光景弟弟捏了把汗。
舞臺燈光暗下去，只一束燈光打在談光景的頭頂，一開口，場子瞬間炸了，十分标準的英文發音，一大長串的英文rap唱的極好，而且中間的舞蹈也很幹淨利落，根本不像是只練習了兩個月的練習生，這個舞臺效果，不比原版差多少。
“光景弟弟很不錯，是目前為止最讓我印象深刻的一個選手了。”蘇曼塔實事求是地發表意見，“而且我很喜歡他的發音，聽着很舒服。”
“氣息還行，可能是為了穩住氣息，這個舞動動作有點沒太做到位。”鐘明霁一如既往地嚴肅，給出自己的意見。
“嗯……怎麽說呢，哈哈，很意外，竟然遇到選手挑戰我的歌，很開心。嗯，蠻好的，就是唱的這段rap副歌部分氣息不太穩，有點沒跟上flow……”應璟帶着親和力的笑容給出了自己的評價。
等到今天的最後一位選手表演完，初舞臺展示也正式結束，所有選手都在等待最後的結果，99位選手，初舞臺的排名則直接影響後面的選歌及分組。
99位學員都坐在階梯上安靜地等待結果揭曉，此時主持人說道：“出道吧！少年！”
學員面前的簾幕落下，升降臺緩緩升起，三位導師緩緩出現，沖着他們揮手，選手們也很激動，有的甚至驚呼出聲，C位的是應璟，鐘明霁跟蘇曼塔分別站在兩側。
應璟作為初代偶像團體，雖然現在已經退團，但是這些選手裏有不少都是應璟的粉絲，呼喊的浪潮久久沒有停息。
“好，好，感受到了大家的熱情，謝謝大家。”應璟的麥打開，對着選手們說道。
安靜之後，背後的大屏幕上則出現了此次初舞臺的排名。
果不其然，綜合了這段時間的網絡投票以及剛剛的導師打分，排名前十的幾乎都被回鍋肉包攬，自帶粉絲群體當然有優勢，但最終是否能走到最後，就要看實力了。
蘇曼塔也回頭去搜尋，光景，排名，二十一位。也還好，至少目前暫時安全，因為她聽說節目組的規則是下一次要淘汰一半的選手，非常殘酷。
收工回到酒店，蘇曼塔給談光意發了消息。
【蘇曼塔：看見你弟了】
【談光意：嗯】
呵，小樣，假裝高冷是吧，我偏不說下文，急死你。過了十幾分鐘，談光意看對面沒動靜，又發了一條。
【談光意：？】
談光意你多打幾個字是能累死你是吧。蘇曼塔腹诽，索性直接把語音電話按了過去。
談光意接起，氣息有些微弱，聲音喑啞地喂了一聲。
“你不會還在睡吧？”蘇曼塔大驚，這是缺了多少覺，時差還沒倒過來呢。
“嗯。你說，見到我弟了，他怎麽樣。”
“挺好的。”蘇曼塔也學會了談光意的惜字如金。
“展開講講。”
聽筒裏一陣窸窸窣窣，估計是談光意起來了。
“就挺有天賦的，适合吃這碗飯。初舞臺排名第21位，還不錯。”
“一共多少人？”
“99啊。”
“那就一般。”談光意漫不經心地說道，的确，在談光意的世界裏，第21名這個名次似乎從未出現過，他一直都是第一名，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那種第一名，無論是拼體力的，還是拼腦力的，始終如此。所以他不明白，在一個99人的選拔比賽裏，只占到前四分之一有什麽好不錯的，她竟然還用了天賦二字，她是不是對天賦有什麽誤解。
“切，你不懂，懶得跟你解釋，總之就是很好。你愛信不信。”
“那個，托你問的事情呢。”
“你着什麽急，這才初舞臺，我哪有機會問啊，等到下一輪比賽，我幫你問問。”
“嗯，好。”
電話裏幾秒鐘的沉默後，蘇曼塔覺得是時候挂電話了。
“那沒什麽事情的話，我先——”
“有。”
呵呵，您倒是不客氣。
蘇曼塔耐着性子，“您說，什麽事？”
“一起吃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