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章
第 35 章
【賀任祁:喬啊,選修!】
謝文喬一看手機,八點五十五分,時間掐的剛剛好,跟着賀任祁發來的流程圖,打開學校的政務系統選定。
【選好了】
退出聊天框,謝文喬點開的邢穆竹的聊天框,消息停留在昨晚。
【奶糖很甜哦。】
【邢穆竹:現在可以購入臨桦的股票】
【抛售的時候不要忘記我啊】
【邢穆竹:嗯】
謝文喬默讀一遍邢穆竹過分官方的消息,心想別人是給你一巴掌,再給你一塊糖,邢穆竹得是你給他一巴掌,他給你一塊糖。
謝文喬身着休閑衛衣卡其色寬松長褲,還背了個牛仔雙肩包,普通随性,像極了剛剛入世的大學生,看起來很好騙的樣子。
信步走到樓下,發現一樓扭蛋機旁多了一塊移動白板,上面貼着幾張照片,左側豎着排列着六顆心形磁吸扣。
上面一共粘貼了三張照片,定格的是不同的地點。
第一張照片來自射箭館的一角,照片中心有藍紅黃三色圓圈組成的靶子,正中間的黃色靶心上直直插着一支純黑的箭。
第二張照片看起來輕松愉快,藍天草地中建着一個巨大的舞臺,巨大的屏幕之上顯示出分欄撞色塗鴉“氯湖音樂節”。
第三張照片出自山頂,拍攝的人站得很高,将遍山的綠意白霧納入相框,遠處山頂一抹紅日斜斜露出,将雲霧照得明亮染得金黃,別有一番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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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喬!來玩跳棋嗎?”羅宣在客廳沙發上和孔炀玩飛行棋,見謝文喬下來欣喜地招手。
“這是什麽?”謝文喬朝他們走過,手指向後指了指樓梯前多出的白板。
“節目組早上安置的,是第一次約會的地點,旁邊有磁扣,想去哪裏就放到照片的下面。”羅宣解釋道。
“哦,這樣啊。”謝文喬又看了看白板上六顆未署名的心形磁扣,似乎找到一個漏洞,“節目組不怕我們商量着選啊。”
“好像沒說不行。”孔炀也發現了,他眼睛亮了亮。
“就是哈,只要一直在這守着,說不定還能看到大家選的是什麽。”羅宣悟了。
“文喬哥,你想去哪裏?”
“秘密,今天有事我先出門了。”謝文喬對孔炀眨眨眼,笑了一下。
他今天約了謝爸公司的特助周立去公司看看。
上次和謝爸一提想到公司實習,第二天謝遠山就說要送他去跟崗總經理,言語間頗有一種後繼有人的滿意與喜悅,完全沒考慮他這個“笨蛋”兒子能不能接得住。
雖說謝文喬想到公司實習和謝遠山想托付公司,本意都是守護謝家産業。
但謝文喬只想解除公司隐患,改變謝爸文母和自己小說裏必死的命運,至于謝家的資産如何的豐厚,那都是原主的,和他半毛錢關系都沒有。
他現實裏作為謝家穩重的長子、可靠的大哥打理這些夠久了,也倦怠了這樣繁忙苦重的生活方式。
既然現在在一個新的世界裏,還有得選,他是不想再回歸糾葛冗雜的家族産業裏去了。
他想做點自己想做的事,盡管現在還沒找到,但總歸不是和人打交道的事。
“謝公子。”周立略微低頭。
周立早早在公司大門侯着,謝文喬望去依舊是上次的裝扮,寸頭無框眼睛,西裝一絲不茍,嚴謹又可靠。
周立見謝文喬穿的随性普通,眼底閃過一絲驚訝,很快又消失不見。
“周哥,不用叫我謝公子,叫我文喬就行。”謝文喬笑道。
“謝總,是先去總經理辦公室?”
周立有自己的一套模式,他對不學無術的謝家公子不反感,但确實生不出敬意,話裏換了個稱呼。
謝遠山早已将事情吩咐妥當,他照做便可。
“周哥,別這樣叫我,我什麽都不會,改天我我好好做做我爸的思想工作,這個位置還是要有能力的人來坐。”
周立眸光訝然,上次謝文喬來公司送人面試,臨走時關心公司事務是否正常。
他想謝文喬這個公子哥是想來接受公司了,沒幾周,謝董果然就來找他安排了相關事宜,讓他負責扶持謝文喬。
周立對這事不抵觸,事業傳給親兒子在正常不過,他只是有些頭疼,到底該如何帶謝文喬這個公子哥,畢竟這公子哥做的事都是轟轟烈烈的,想不知道都難。
今日一見,不想幹了,好嘛,他知道公子哥都是想一出是一出。
“去職員辦公室看看,emmmm……就說我是新來的實習生。”
周立表情有些僵硬,但掩飾的很好,他很快調整了自己的情緒。
“謝董那邊。”
“我會和他說。”
謝文喬不關心周立如何評價他,他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好,我帶你去。”
“不用帶我去,你讓信得過的人事帶我去。”
周立找來的人事是一名幹練的女士,長發束起,身着淺色女士西裝褲,看起來精明能幹。
謝文喬和她簡單交流後,在她的帶領下走進一處職員辦公室。
謝文喬微微低頭跟在她後面,人事姐姐在一個空位停下來,簡單囑咐幾句便離開了。
謝文喬放下書包還沒坐下,偷偷潛入公司底層的計劃就泡湯了。
“那是謝文喬吧?”
謝文喬僵硬地坐下,忽地想到了初次見到賀任祁他的反應,太陽穴開始隐隐作痛。
他什麽都想到了,唯獨忽視了自己在節目裏名聲遠揚,啊不,原主本來就名聲在外。
都認出來了,沒有在繼續的必要了,謝文喬離開辦公室把周立叫了下來。
周立剛剛送走謝公子才放下一口氣,轉個頭被信息打了一棍,電梯裏在見到謝文喬,他頭開始隐隐作痛,果然是想一出做一出啊。
“周哥,請你喝咖啡。”
周立心想,不用請喝咖啡,他挺精神的。
*
謝文喬問了周立一些公司舊事,回小屋時時間有些晚了,餐廳裏羅宣和孔炀在做菜。
“你們忙得過來不,需要幫忙嗎?”謝文喬問了一聲。
“不需要,我們兩個夠了,文喬哥你先去休息吧。”
“行。”
謝文喬路過白板時望了一眼,射箭館的照片下面多了倆枚心形的磁扣,已經有人做出了選擇。
轉到二樓,發現了沙發上看書的許珂,他身着淺藍襯衣,是老款的襯衣,領子很窄,一絲不茍的扣着,鼻梁上的鏡片折射着燈光,使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謝文喬走近了才發現許珂在看劇本,休息都在工作,謝文喬對他殚精竭力的工作精神肅然起敬,肅然起敬後正想悄悄離開,被他叫住了。
“你回來了。”
許珂擡頭,鏡片随動作變得清晰,露出下面淺淡的眸子。
“剛到,就不打擾你工作了。”
謝文喬話音剛落看着許珂投來的視線,合理懷疑,許珂在特意等他。
“我這場戲不太能握住情緒,試着對對?”許珂将手中的劇本遞給他。
謝文喬大方接過,許珂的劇本很厚,展開在眼前的頁面有勾畫有不同深淺的字跡,掃了一眼是他們兩人的對手戲。
劇本書頁的折痕圓潤,想來是經常翻動使用的,按照導演日程,這場戲的拍攝在後面去了,許珂卻早以揣摩了多遍。
謝文喬自己那小冊劇本,也就翻過幾次,忽然覺得導演花那千萬請他有些不值。
“可以是可以,我還不太熟,我多看看,準備準備。”
謝文喬坐下腦子有些亂,他還真沒演過戲,一時無從下手。
“個人劇本帶了嗎?上面的人物補充比我這本更詳細。”
“我去拿。”
謝文喬是感覺許珂的劇本的描寫,和自己當時看的不太一樣,腦子裏一直在想怎麽演,就忽略掉了。
許珂說不好把握的戲,是反派夏雨深殺害知情村民,将屍體掩埋到銀杏林裏,遇到了撿銀杏果的連青,連青正對着他“親眼”目睹了這一切。
謝文喬拿來劇本仔細看着,盡力想象他是一個盲人,盲人會有什麽反應。
許珂雙腿交疊慵懶地靠在沙發上,身體朝向謝文喬方向,他劇本看得認真,飽滿微粉唇瓣時不時上下開合輕念臺詞,漆黑的眼睛因為思考會短暫的放空。
他放空無神的時候容易讓人忽略那雙靈動的眸子,注意到立體精致的五官,就像是精心雕琢的bjd。
許珂摘下道具眼鏡,見謝文喬對着劇本皺眉,唇角上翹,還是眉眼動起來更有吸引力。
“不知道怎麽演出來。”
謝文喬努力了,然後開擺了。
“沒事,把臺詞記住就好,這場你的鏡頭就一個,幾秒鐘。”
謝文喬抿唇,盡說什麽大實話啊。
“我們試着配合一下,不用緊張。”許珂抽掉謝文喬手中的劇本。
許珂借助劇本打了個板,謝文喬知道這算開始了,只見他下一秒就斂起神色,面上帶着儒雅,眼底蘊含着不為人知的瘋狂。
謝文喬腦海裏浮現劇本裏對夏深雨的一句話簡介。
高知識犯罪者,斯文的危險者,徹頭徹底的反派。
“劇裏你是盲人,看不見我的,眼神放空些,別顯得這麽害怕。”許珂眼神一松,扶開謝文喬微皺的眉毛。
“哦哦,好。”
這次謝文喬繃住表情,裝作看不見,眼神虛化投射到一處,木愣愣的,用力表演的痕跡不要太重。
用許珂的标準來評價就是演技拙劣,如果在劇組遇到這樣的對手演員,許珂會直接撂挑子走人,他有自己的傲氣,不是劇組随意抓個演員就能來和他對戲的。
或許是環境不同,沒有錄影設備,沒有工作人員,他意外覺得謝文喬很可愛,笨拙的可愛。
許珂背對着謝文喬手臂向上揚了幾下,做出埋人的動作,動作漸漸慢下來,耳朵微動似乎聽見了踩到落葉上發出的細碎聲,他側面斜目,動作迅猛。
“深雨嗎?”
許珂一只手從他的後頸滑到前面,似乎下一刻就要捏住脖頸,一舉擰斷他脆弱纖細的生命。
“我看不見,你捂着我眼睛做什麽?”謝文喬悶悶出聲,語氣猶豫。
許珂啞然失笑,謝文喬臺詞說錯了,手掌覆着他靈動的雙眸,謝文喬長長的睫毛因為不安輕輕滑動着,蹭得他手心發癢。
謝文喬因為被捂着眼睛,本能地微微向後仰頭。
許珂垂下眼睑看着比他略低的謝文喬,他白皙的纖細的脖頸展露在眼前,因為被遮住光亮,喉結緊張地吞咽着。
謝文喬睜開眼睛看不到透過指間,只能看見微微泛紅透出微弱光亮的空隙,他剛想出聲詢問,微弱的空隙變暗,似乎有人靠近,溫熱的氣流吹動了他額間的碎發。
戲裏有這段嗎?
正當他疑惑之際,随即眼前一亮,許珂松開了手,謝文喬虛起眼睛适應着光線。
“吃飯了。”
謝文喬回頭,邢穆竹站在樓梯口,望着他們,神色晦暗不明。
“好。”許珂朝邢穆竹文雅一笑,手臂垂落在身側。
邢穆竹垂眼深深看了一眼許珂的手背,眼神定了許珂一眼,後者無所謂聳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