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江知牧

江知牧

金毛被送進了沿路一家寵物醫院,路敬堯帶着楊又回了酒店。

浴室裏,楊又被他扒得精光按進熱水裏,她餘光瞥到他手腕上的牙印還沒消,紅紅的一圈牙印在紋身上。

楊又回味了一下剛才咬的力道和口感,低頭試了試咬自己的肉是什麽感覺,區別就是一個老一點一個嫩一點。

浴缸裏的水漫了一地,路敬堯也擠了進來,坐下的時候“噗哧”一聲,又漫了大半出去。

楊又都看在眼裏,抱着身體蜷縮成一團,不敢再惹這個男人。剛才在外面的氣焰已經消失大半,現在的她乖的跟只兔子似的。

路敬堯姿态懶散恣意,岔開雙腿将楊又圈在其中,雙臂搭在浴缸上,胳膊上的肌肉鼓成硬邦邦的性感線條,特別是那條花臂,像浮出水面的游龍,看得人心驚肉跳。

兩人都沉默着,一個沉默的很有壓迫感,一個沉默的害怕。

路敬堯盯了她一會兒,語氣寡淡,“把腿分開。”

楊又受到驚吓,肩膀瑟縮着淌眼淚,哭聲缭繞在密閉的空間裏增添了一份幽怨和凄楚。

半晌,那只游龍入水,水聲嘩嘩作響一番,終是潛了進去。

楊又濕漉漉的眼睛看向他,“騙子。”

路敬堯沉默地撇下眼,凝神看着透明的水面。楊又哭的他心裏又酸又澀,幾分鐘後,他說:“小小的懲罰,以後不要單獨出去。”

他總想發洩點什麽,對着這麽一個嬌滴滴的女人打不得罵不得還能怎麽發洩。

楊又最害怕的事情已經發生了,她本以為自己乖一點就可以躲過一劫,可路敬堯就是一個禽獸,他才不管那麽多,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反正她也反抗不了

她抱緊膝蓋趕人,“你出去,我不想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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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敬堯不動,依舊從容地靠着,從浴缸裏剛拿出來的那只手臂滴滴答答地淌着水,他問楊又知道錯哪兒了嗎?

楊又哪裏受得了他這樣的語氣和态度,手擡起來擊向水面,沒把路敬堯濺到,倒是自己一臉水,她字字铿锵,“我沒錯!”

路敬堯一方面生氣,一方面被她的動作可愛到,虛捂着咧開的嘴角,忍過了這陣笑意才又沉下臉教訓到:“第一,你出去應該跟我說一聲,我不是要限制你的自由,但起碼要讓我知道你去哪兒了,這是基本的安全意識。第二,你要救狗我沒意見,但至少要先保證自己的安全,那是什麽地方?你待的那個位置基本上沒什麽人煙,但凡來一個人或是來一輛車你怎麽辦?”

路敬堯語重心長地說:“沒什麽人煙的地方,最可怕的就是突然出現的人。”他向楊又提出解決方案,“下次遇見這種情況,先去安全的地方,再給我打電話,你要救貓也好救狗也罷,我都會陪你去的。”

楊又被說服了,她仍然覺得委屈,但卻不好意思再發火,冷言冷語地說:“你出去,我想自己待一會兒。”

“一起出去。”路敬堯伸手拉她,楊又皺着臉往後躲,“我要再泡一會兒。”

“水都涼了泡什麽?”

拉扯中,楊又沒了耐心,掙脫一只手後用力一揮……

路敬堯偏過臉,表情依舊淡定,他伸手摸了摸,指腹上沾了一點粉紅的濕意。

楊又看着那兩條紅痕,又急又怕的道歉:“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她埋頭看着自己的手指甲,懊惱地捏緊拳頭,“對不起。”

“沒事。”路敬堯擡眼看她,說:“你先出去吧,水涼了。”

楊又“唰”的一下站起身來,像個水人,一陣嘩啦啦過後,她垂眼看着路敬堯,路敬堯則是仰視她,從下到上的仰視,慢慢的那眼神帶着戲谑地打量意味。

楊又反應過來後幾乎是落荒而逃,圍着浴巾光着腳往房間裏跑,生怕再慢一點就被那個惡魔又拉了回去。

路敬堯看着鏡子裏自己的臉嘆氣,倒不是生氣,就是這三天兩頭的小打小鬧太讓人糟心了,他也想和楊又蜜裏調油,把日子過得美滿幸福,可這樣的生活,什麽時候才會到來呢。

等他在浴室修整好出去的時候,楊又正盤腿坐在沙發上剪指甲,她本來都會定期處理幹淨,可最近因為在旅途中,難免會忘記。

路敬堯走過去坐在她旁邊,垂眼睨着她,“幫我也剪剪。”

他一只大手伸了過來,楊又看的臉紅,又不敢正眼瞪他,垂着腦袋弱弱拒絕,“你自己剪,我不知道你要留多長。”

“剪幹淨就行,我不喜歡留指甲。”路敬堯是打定主意要讓她剪,作為劃傷臉的小小懲罰。

楊又畢竟有點愧疚,跪坐在沙發上開始幫他剪。她覺得他手重,舉得手酸,便将他手放在自己腿上,彎腰伏身剪的仔細認真,生怕手一抖又讓他受傷了。

路敬堯的指甲形狀長得很好,手指粗長,骨節分明,盤旋着一些青筋,說實話是一雙很性感的手,楊又圈他指節的時候悄悄丈量了一下,但她腦子裏沒什麽概念,說不出大概的尺寸。

男人的指甲硬的要命,剪另外一只手的時候,楊又夾住,然後雙手一起用力,有幾下甚至挺起身體借力。

路敬堯看在眼裏,覺得她可愛瘋了,但嘴上仍然不忘調侃,“沒吃飯啊?”

楊又擡頭瞥他一眼,卸力後又跪坐下去,現在的她可不敢惹這個男人,乖乖聽話才有活路。

常風再次見到兩人時,就差将八卦兩個字寫在臉上,目光在楊又和路敬堯臉上巡視。

路敬堯倒是一臉的淡然,仍舊不緊不慢地吃飯,就是苦了楊又,像處在沒空調的三伏天裏,沉悶又潮濕,令人呼吸困難,她放下筷子問常風,“你看什麽呢?”

“沒有啊,我什麽都沒看。”常風嘿嘿笑了兩聲,沖楊又豎了一個大拇指。

“什麽意思?”楊又徹底沒了食欲,端起一旁的水狂喝。

常風卻是對着路敬堯說:“姐夫哥真厲害,不吃羊蛋都這麽厲害。”說完還似笑非笑地瞥了楊又一眼。

路敬堯只是淺笑,也不解釋,在他看來沒有男人會解釋這種事情。

楊又心急,盯他兩眼,見他沉默,她一個女人更不好說什麽,自顧走到外面透氣。

雨還在下,讓人覺得黏糊糊的,楊又圍着酒店門口的一根柱子轉圈圈,心裏想着晚點或是明天得去看看那只受傷的小狗。

隔着玻璃,她看見常風在跟路敬堯說着什麽,兩人表情都很輕松,常風甚至還帶着笑。楊又好奇他們倆關系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了,剛想進去聽聽他們聊的是什麽,手機就突兀的響了起來。

楊又看見來電號碼的一瞬間就鼻腔泛酸,鈴聲挂斷又再次響起,在簌簌的雨天顯得模糊又讓人難以忽略。

她看了一眼路敬堯,見他低着頭沒注意這邊,便繞到柱子後,只露出一點衣角。

“喂?”

電話那頭的人像是不确定,停頓了兩秒才問:“又又?”

楊又也停頓了兩秒才低低“嗯”了一聲。

“你過得還好嗎?”

“我挺好的。”雨聲嘈雜,楊又差點都沒聽到自己的聲音,長舒一口氣後,她故作輕松的問:“你呢?你還好嗎?”

江知牧苦笑兩聲,有點失望地說:“又又,怎麽不叫哥哥了?”

楊又眼淚差點掉下來,忍着哭意,半晌才細如蚊蠅的叫了一聲“知牧哥”。

江知牧“哎”了一聲,開始解釋到:“我是最近才知道叔叔的事,很抱歉,在你最傷心的時候沒能在你身邊。”

“沒事,已經過去了,我爸走的還算幹脆,沒受什麽苦。”

簡簡單單的幾句話令江知牧心裏難受,他本以為楊又會像以前一樣哭着叫他哥哥,哭着訴說她這段時間受的苦,可現實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楊又堅強了,也成熟了。

他一時不知應該高興還是難過。短短幾個月,發生了太多事情讓人難以接受,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楊又結婚了。

“我廢了好大的勁,才拿到你的聯系方式。”江知牧不再寒暄,開門見山地說:“你想跟哥哥走嗎?想的話我就來接你。”

楊又突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沒有回頭,只是将露出的衣角全部收了回來,整個身體都藏在柱子後。

“知牧哥,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楊又腦子裏一片混沌,心虛的手心發麻,她輕輕喘息幾聲,“沒事的話,我就先挂了。”

“又又!”江知牧提高音量,“我都知道了,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只要你同意,我就到格爾木接你,後續的離婚我們可以打官司,你可以放心的依靠我,我不會讓你受傷的。”

楊又沉默了很久才找回理智,沉着一顆心拒絕到:“知牧哥,謝謝你,希望你能過得開心,我要挂了。”

幾秒的沉默過後,江知牧有點無奈地輕笑,“又又,如果在哪一刻改變了主意,就立馬給我打電話,這一次,我不會不在的。”

楊又沒說話挂了電話,她在原地站了兩分鐘才從柱子後繞出來,擡眼就撞見在門口抽煙的路敬堯。

他在陰郁的雨天裏也顯得有點陰郁,眉頭微皺,夾着煙慢吸慢吐,潮濕的空氣使得煙霧黏糊不堪,遠遠就往人鼻孔裏鑽。

楊又穩住神情向他走過去,她不知道他在這裏站了多久,試探着問:“什麽時候出來的,我都沒聽見腳步聲。”

路敬堯看她一眼,彈了彈煙灰,“剛出來的。”

楊又看他手裏的煙,确實還有大半,她放下心來的同時又有一種愧疚感,看他半晌,問:“臉還疼嗎?”

路敬堯頓了一瞬,随即笑起來,“知道關心老公了?”

楊又垂着頭沒反駁,“進去吧。”

“你先進,我抽完這支再進。”路敬堯擡手示意,勾唇對她淺笑。

格爾木天氣多變又少雨,但這兩天真是奇怪了,氣候黏糊的像多雨之地。路敬堯渾身不舒服,将煙頭按進身後的仿真盆栽裏。

北方氣候寒冷,綠植大多不耐寒,很難存活下去。假也有假的好處,就像這盆栽常年保持着鮮綠,沒有人在意它是真是假,只要它在這兒就行。

風說來就來,葉片被吹的東倒西歪也不怕,盆栽內矗立着兩支煙頭,路敬堯神色難辨地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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