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秦破道身穿正裝騎在愛馬上,身軀跟着騎行晃動,漫不經心貼在大部隊最後面行進。

前面的大臣聚一起侃侃而談,偶有激動的附和,以及滑稽的手舞足蹈,一群群的紮堆聚衆襯得秦破道一個人格格不入。

“老白,你說徐州盛出美人兒這一傳聞,是否名副其實?”

一中年官吏惬意地從上往下撫摸胡子,點頭回應:“自然,老夫的大兒便在此地任知州一職,他時常回信告知吾徐州的風土人情。”

“哈哈哈,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官員臉上顯得更為客氣恭維。

秦破道心裏眼皮都快翻累了,把一貪官說得多厲害似的,但他心理活動再多臉上也沒有波瀾。

浩浩蕩蕩的隊伍裏,只有她自己一個人,沒有熟悉的人伴其左右,多少有點無聊,即便有禁衛軍随行那也是為了護住整個隊的官員,她不過是一個直屬領導之一。

幸虧得是春天,要不然曬黑一層皮也不是不可能,秦破道有點後悔不及坐馬車來了。

大官員基本縮在車內,小官員至少也是有個頂棚四周镂空的馬車,就擱她框框在陽光暴曬下慢速騎馬。到達徐州還有長達半個月路程,若個個加快速度十天可達,但就不,由頭是達官貴人們的馬車奢華,趕路太急損壞車子上的東西可不好。

秦破道從背囊掏出一壺水,一部分喂進她的愛馬-狼煙的嘴裏,一部分嘩啦啦倒在馬背四周。

“呼嚕,呼呼呼”

狼煙舒服地側頭蹭秦破道的手,順便打了個響鼻,鬓毛柔順地随風起起落落。

逐漸南下過程,風景多變起來,植被也豐富了,偶爾還碰見河溪,村莊也更密集。

是夜,霧密。

“畢畢波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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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苗在木柴中起舞,禁衛軍一絲不茍處理下午捕撈上來的河鮮,雖說禁衛軍身份背景基本為達官貴人後代,但面對丞相一幫人也是稍差點。小官全殷勤聚集在丞相四周,争先恐後獻上自己的食物和弄好的食物,仿佛讨得丞相歡心,他們未來就有一大段光明路走。

“丞相,此乃下官女婿從西域購進的新鮮玩意兒,它名為香料,若取适當量放進正在煮的食物中,可添香入味,回味無窮!”

他臉上的讨笑弄得臉上擠滿了皺紋,還越說越靠近丞相跟前。

“當真?姑且一試。”

小官興高采烈識趣地把包起來的香料,回頭走到鍋邊一股腦丢下去三分之一。

“你女婿是商人?”

“正是,他如今也在徐州做事。”

香料在煮泡的過程中,味兒逐漸濃郁,引得他們忍不住側頭用鼻子多嗅幾下氣味。

負責弄食物的禁衛軍,小跑過來: “齊相,觀其雞肉成色,已熟。”

“舀一碗過來。”

“是。”

侍衛轉身從行囊中掏出一只幹淨精致的瓷碗,夾住一個肥美飽滿的大雞腿,和一些從村莊買來的時令蔬果,最後舀了一勺湯從中間澆下去。

禁衛小心翼翼端着碗,穩中帶快的步伐,走到齊丞相面前:“齊相,請用。”

丞相手一伸,先抿了一口湯,再咬了口雞腿肉,點點頭就放下碗,就拿起附屬遞來的絲巾擦拭去油污。

“不錯,肉質嫩滑,湯底有香料加持,遮去以往肉類的腥味,讓人食欲大開。”

“不過……”

小官被這一聲拖長的腔調,頭低了下去,心髒甚至停了好幾秒,也不敢出聲詢問。

丞相突然哈哈大笑:“別怕,只是好奇你為何前些日子不早點拿出,大家夥的膳食也能好一些。”

這下,小官才敢微微擡起頭回:“回丞相,下官是任職過多處的清吏司,熟悉邊境和南方的人口賦稅等方面,所以習慣随身攜帶了一些特色物資,前些日子在思慮香料是否有效,便未能及時拿出。”

“喔,有趣。”

丞相端着香料觀察:“回京後,喚你女婿一同來我府,共商此寶物的推廣往來。”

他喜不勝收,連連行禮:“謝丞相。”

丞相仰頭飲了一杯酒釀,揮揮手,示意他們散開各自去進食。

站角落的秦破道看着他們全程的阿谀奉承,忽然感到,其實人與人之間好像也沒區別,不過是奉承的對象不同。

秦破道無動于衷地拍拍被冷風吹硬的臉龐,挽起袖子用一根幹淨的棍子捅進處理好的魚身,放在支架上滾動。她開始有點懷念青玉樓的菜肴,每道新出的菜都很符合自己口味。現因皇帝要求,不可多擾百姓,多數情況都在客棧或者野外駐紮,今晚也是在野外搭起帳篷。

秦破道吃完就回到自己帳篷,直接上墊子躺着,閉上了眼睛。

“嗝嗝嗝”

“嗝嗝嗝”

吵得秦破道不得不起床,拍掉臉上的草,拉開簾子出去,那幫大臣倒是頭一次早早起來整理事務。

天空出現了壯觀的朝霞。

秦破道想起什麽,便擡腿往丞相方向走去:“齊相,朝霞一顯,大約最近會有下雨可能,此路也多山頭,易有埋伏,需提高行程速度到達下一個縣城落腳。”

丞相擡頭望了望,回應:“我知道了,通知他們抓緊點,放下多餘行當,順便讓馬兒跑快點別顧慮太多。”

秦破道微微點頭,作揖告退。

浩浩蕩蕩一行人,再次開始他們的行程,秦破道終于不用委屈了狼煙,慢悠悠地踏步,可以肆意地奔跑前面做領頭,後面的馬兒似乎也羨慕起來,同樣奮力揚起馬蹄奔騰着。

嚎叫的風,倒退的樹木,寂靜無聲的環境,群山萬壑。

終于,他們在日落下雨前,趕到了縣城的大客棧。

“霖橋,你們把重要物品搬上去客房裏,剩下的派人輪流駐守。”

“是,秦大人。”

霖橋作為禁衛軍的禦前帶刀侍衛,也是此次出行僅次于秦破道的禁衛軍統領,很快便安排好人手。

秦破道沒有直接進去客棧吃飯,而是察覺到縣城異常的安靜,感到奇怪,按直覺到一個小店門口向打着算盤的老人詢問:“老伯,為何市集如此寂靜”

老人停下計算,盯着秦破道眯了眯眼,沒有應答,繼續低頭盤算着賬本。

秦破道掏出一錠銀兩放在臺上,好言好語詢問老人:“是否人為?”

老人沒有碰銀兩:“小生,莫逗留。”

秦破道不死心:“若你敞開訴說,也許我有辦法解決。”,老人卻不再回應。

“你會有找我的一天。”

秦破道一回去,遠處角落的衣擺瞬間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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