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今天的天氣有些陰沉,大街周圍的人流仍是稀稀疏疏,商鋪也大多關閉,路過的行人大多衣着樸素,神情嚴肅。

秦破道走在街上不知過了多久,才尋到一間開門的裁縫店。

雖然門可羅雀,但該有的新款式也有很多。

秦破道直接奔去放置素淨服飾的區域,兩眼在幾件衣服上來來去去對比。

終于,經得掌櫃同意,她挑起了一件輕盈得體的湛藍衣服,前後左右細看都很滿意。

秦破道拿着衣服詢問:“這套服飾共多少錢兩?”

掌櫃掏出他的算盤,上下撥弄了珠子:“上衣一兩九百紋,下裳一兩四百紋,一共三兩三百紋。”

“啊?”

着實有點貴,弄得秦破道有點驚訝,現在小地方的服飾都售賣如此高昂了嗎?

最後,秦破道一臉肉疼地走出店鋪,倒是低估了南方的物價,目前攜帶的銀兩不過二十多兩,一下子去了三兩多,不知道能不能撐到回京。

“賣冰糖葫蘆咯,二十文一個,香香甜甜,爽口的咧。”

“賣冰糖葫蘆咯,酸酸甜甜。”

一個稚嫩的青年拿着一根木棍,那裏插滿了冰糖葫蘆,正走在街道上叫賣。

不一會,秦破道站在房間門前,敲了兩下:“守兒,我回來了,可以開門嗎?”

“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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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破道把手中的東西舉高亮給林守看,“噔噔噔~”,小狗似邀功:“看,這套是男裝,方便你騎馬趕路程出行簡便;這些呢,是冰糖葫蘆、花餅、當地特色酒釀,快嘗嘗。”

林守調侃一笑:“秦監部大人,你對別人都那般心細的嗎?”

秦破道理所當然地矢口否認:“當然不,只對守兒。”

林守得到一個不錯的答案,賞臉地打開秦破道遞來的袋子,拿出衣服觀賞:“華美流暢,柔軟,身形合适。”

“那等會兒水端上來後就去換了吧,你身上衣服也有些髒了,我拿去銷毀。”

“來,先嘗嘗。”

“嗯”

與兩人的羞澀相談甚歡不同,爺孫倆正悲傷地告別。

“娘,爹,祖母,孩兒不孝,待尋得一安穩處便接你們來,爺爺已經拜托了胡二哥在離開這段時間護着,絕不會有人打擾這裏的安寧。”

黎昭跪在鋪團裏對着三塊牌匾叩三個頭,香燭掉了一層灰。

老頭從上往下撫摸他的白胡須,拍拍黎昭的頭:“乖,他們不會責怪你的,他們口音正是京腔,服飾華麗多半還是些達官貴人,你娘故鄉是京城,後來跟你爹來到這裏住罷了,順道回去替你娘看看故鄉吧。”

黎昭懵懂地提出心中疑問:“爺爺,真的要一輩子跟着嗎?”

“未必,再說吧。”

老頭吭哧吭哧走開,小女孩回過神從牌匾掏出一個玉佩放進衣服內。

“等孩兒回來,娘。”

眨眼間,天逐漸變黑,客棧外面已經寂靜,小二都準備回去後廚休息。

林守吃完最後一口飯菜,擦拭幹淨才詢問秦破道:“修書傳給父皇了嗎?”

秦破道一邊用清水抹去劍上殘留的血跡,一邊擡眼望着林守眼睛說:“放心,信在路上了。”

林守有點發覺什麽:“監部大人現在面對本宮,倒是越發坦然。”

秦破道扮作文人,搖頭晃腦吟誦:“古人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初遇公主,失了分寸,今算相識,自當尊之重之愛之,不可避之。”

林守抿了一口茶水:“休的胡言,本宮已吩咐小二拿多一床褥予你,畢竟春初尚寒。”

“謝小主賞賜~”

“少貧。”

次日卯時,秦破道牽着狼煙到林守跟前,她準備想讓林守喂狼煙喜歡食物,親近親近就不排斥林守騎身上。

狼煙打個響鼻,搖晃腦袋。

“噠噠噠噠”

狼煙主動接近林守,低下頭顱,順從地蹭了蹭她柔軟的手掌心。

林守莞爾一笑,擡手回摸狼煙鬓毛:“跟主人一樣俊逸。”

狼煙似乎聽懂地仰起頭,尾巴甩來甩去,身體側邊靠向了林守。

秦破道倒是紅了臉,撓撓頭:“以前不是這樣的,狼煙特排斥生人,剛馴服時候對我都沒如此主動。”

“緣分。”

“守兒,現在穿上披風還冷嗎?”

“不冷。”

林守利落地坐上馬鞍:“他們有馬嗎?”

秦破道坐在林守的後面,撩起坐到的披風尾,輕扯缰繩:“應該會有。”

“再等三刻,他們解決不了就留此地。”

好在,他們騎着一匹棕黃色馬趕上了,馬上只馱了一個行李包裹。

“跟着走,別走丢。”

“駕!”

“駕!”

馬兒一路飛馳,路面凹凸不平,颠得林守有些作嘔,不自覺地倚靠秦破道手臂。

“守兒再忍忍,黃昏之時尋一地紮營,給你弄點水産解解膩。”

“無礙,別耽誤行程,晚上休息一會繼續趕路,要不然就更晚到達洛陽。”

“守兒也是去洛陽?”

“本宮承蒙皇恩得以每年此時期,可以回洛陽探望母家。”

秦破道心不在焉地嗅着林守頭發的清香,一路塵埃竟不曾遮住,宛如冬日的雪松。

“嗯,陛下聖明。”

秦破道一味加快趕路,全然沒理爺孫兩是否有跟上,雖然她知道老頭的實力不會跟丢。的确,老頭的馬雖不是頂尖馬兒,但也不比狼煙差太多,勉勉強強跟在秦破道後頭。

一路上,秦破道停他們也停,秦破道動他們也動,小女孩也沒有吭聲反對鬧脾氣,不似一般孩童心性,倒令秦破道在心裏高看小姑娘一眼。

三日基本不眠不休趕路程,終于在第四天的黃昏之時抵達洛陽城門口。

“等等!出示通關文碟!”

一個守門士兵阻擋秦破道一行人繼續前進。

秦破道俯身遞給士兵自己的令牌,底下夾雜一粒碎銀:“京官,來洛陽辦事。我的文牒在早抵達的大部隊行囊裏,通融一下。”

士兵将信将疑,探頭看向秦破道懷中的女人和身後的爺孫倆:“他們又是大人的誰?”

秦破道不着急,笑着回答:“我夫人,後面是我們的家養仆從。”

“行吧,那趕緊過去,別耽誤後面人。”

“謝過。”

“駕!”

林守擡頭盯住秦破道的下颚線,瞧得秦破道耳朵越發爆紅。

“夫人?”

“将來就是了。”

秦破道心虛地将頭扭一邊。

“我先送你回寧府,如果守兒有事要找我可以去洛陽府尹那,我會經常待在他身邊。”

秦破道懷中的人沒聽到滿意的回答,端起架子來:“本宮何事之有?”

惹得秦破道悶聲失笑,唯好專心致志照着林守臨時畫的地圖,抄了郊邊近道送她回寧府。

……

“公主!”

兩個一青一紅的人從門口飛奔而來,一直激動叫喊着。

“太好了!”

“诶,不對,公主背後好像有人。”

谷雨感覺不對勁,把白露一下子拉扯回來,順手蹲下撿了一塊碎石藏手心裏。

三公主身後的人卻直起身子,眼睛直勾勾凝視谷雨鼓起來的手。

谷雨心中一顫,忍不住後退一步,緊緊握住碎石。

“籲!”

“公主側頭!”

谷雨身體後仰,手一擺,拼盡力把碎石朝秦破道眼睛扔去

秦破道輕描淡寫地擡手,兩指夾住碎石:“守兒,她,值得嘉獎。”

“自然。”

“我名為秦破道,字安晏,守兒日後可喚我安晏。”

林守借着秦破道的力下了馬:“幾日相處,監部大人,你與傳聞中的形象倒是不符。”

秦破道笑笑不語,目視林守被簇擁進了寧府,她們身後的爺孫兩也被侍衛客客氣氣引進小門去,想來守兒已經在信上安排好了。

真好....

真的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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