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公主!”
“府邸外面聚集了好多商販!”
林守掀開簾子,側頭望向白露所指之處,原是她的驸馬正坐在木椅上挑挑揀揀着商販所說的奇貨,挑得不亦樂乎,附近的臺階擺滿了空籃子。
林守讓白露走側門回去,她自己倒提前下了轎子。
秦破道早已發現了林守身影,卻等林守走近後佯裝驚喜:“公主!來,過來看看有沒有你喜歡的。”
商販比剛剛還要激動,增大了推銷自己貨物的力度,紛紛舉起貨物到頭頂盡可能地讓貨物全方位展示,只要多賣出一件,其中賺的利潤至少能讓他們一家人三個月不愁吃喝,那又怎麽可能不讓人為之瘋狂。
“無瑕疵的景泰藍!”
“純手工的梨花木木制品!”
“西域寶石!”
“.........”
人聲鼎沸,讓一直寂靜的公主府都熱鬧起來。
林守沒有如商販所願買他們手中的貨物:“大家都散了吧,時候不早了。”
大部分商販聽到林守這番如此明顯的拒絕言語基本就放棄了推銷,有些可惜地轉身收拾東西準備離開,但往往存在一些刺頭青,依然不死心地往前湊。
“公主,我從老家采集的千年人參呀!大補呀!”
“別聽他的,小的這裏有藏紅花,更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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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有着上一朝代的秘密藏書!”
三人越說越靠前,差點把林守包圍住了。
說時遲,那時快。
最靠近林守的男人瞬間從袖中抖出匕首,另外兩人剛看見男人握住匕首,直接向前伸手妄圖夾住林守手臂,三個人發動的奇襲不過幾息,按照一般人來說肯定反應不及時,早就被偷襲成功。可看似瘦弱、養尊處優的林守不但看穿了他們的意圖,手伸上來的時候她已經退後了一大步,而且讓出了足夠的空間交給秦破道處理。
“守兒!”
站門兩旁的侍衛也反應了過來,齊齊跑上前将林守擋在打鬥的範圍外。
秦破道飛速地拔出佩劍刺向手持匕首的男子,“放肆!”,怒上心頭的秦破道沒有顧及林朝的律例,先斬後奏,自行處決了男子。
男子的頭顱伴着鮮血一路滾落到地上,瞳孔瞪得極大。
秦破道自然也不會放過另外兩個同夥,一手抓住一人的衣領,一手嵌住另一人的頭發,同時發力往下拽,用蠻力硬生生将他們撞向地面。
趁兩人被撞到眼睛失去行動力時,她立刻松開嘴裏咬着的劍從左至右斬首了兩個人。
“咚!”
他們的頭顱同時滾了下去。
三人頭顱整整齊齊排列成一條直線,尚未走遠的商販看到這一幕幕血腥的場面,全都吓得地癱倒在地,動彈不得。
秦破道笑着對商販說道:“諸位若有他們三人真正的身份消息,可随時來府上,賞銀視線索的重要程度來定。”故作無事發生的微笑着,仿佛剛剛殺人的人不是她一樣。
說完,秦破道頂着被血滋的一身,慢慢地一步步走下去,形成一種無形的壓迫感,有些膽小的商販已經受不了了,他們哪裏見過這些場面,崩潰大喊:“救命!救命!!”
秦破道的瞳孔不經意地微微一縮,眸底有道淩厲的光芒閃過。
“好了,我沒事,他們是無辜的。”
林守走下階梯拉住了秦破道的胳膊,秦破道擰着眉默不作聲。
“安晏,我想吃你煮的燴面。”
秦破道:“....”
秦破道歪過頭不讓林守看自己的臉。
“好。”
林守見秦破道依然死死地握住劍柄不願離去,嘆了一聲,放下了禮制,當着一群百姓的面主動摟住秦破道,而她的頭恰好埋在了秦破道的心髒處,只聽“砰..砰....砰”,比以往都慢了許多。
許是林守的氣息,又或是林守的懷抱,秦破道稍微冷靜了下來。
“髒,守兒金枝玉葉,莫讓這血玷污了。”
“安晏是想讓我一直餓着嗎?”
最終,秦破道還是妥協了,把林守從自己身體拉開:“守兒先去更衣,然後在膳廳等我,我很快就煮好。”
“我等你。”
秦破道穿過走廊的拐角處,剛好碰上打着瞌睡的秦利。
頓時,她心生惡趣味地從劍上抹了把血漿往秦利臉上招呼,沒過多久,秦利的臉上流下一道道血痕,仿佛是剛從地獄的血池獄爬出來的惡鬼。
“哈,好看。”
秦利見她不再動,才無奈地睜開眼睛:“誰又惹到我們的好公子了?”
秦破道沉默了,只是定定地看着自己的劍。
秦利看出了秦破道心裏的愧疚與自責,好笑地猜測道:“與公主有關?”
“我太自信了,沒想到他們居然連公主都敢刺殺!他們與我有什麽恩恩怨怨,沖我來就夠了,憑什麽牽連公主!他們若是無辜的,公主難道就不無辜嗎?!”
秦利抹掉自己臉上的血漿後接過了秦破道手上的劍:“劍呢,我幫你擦拭幹淨,你現在最重要的是好好去陪陪三公主。處理刺殺一事交給我,等會我就去加強公主府的防範與巡查,順道排查附近潛在的危險因素。”
秦破道垂下眼簾:“嗯。”
廚房的膳夫眼見渾身是血的秦破道進來,她們臉上通通都毫無波瀾,問了安後繼續忙碌自己的事情。秦破道一個人默默地洗手,點燃柴竈,燒好了水,下面、放蔥絲,起鍋後用肉末撒在面上,最後淋上爆過的油,整個煮面過程一氣呵成,香氣四溢。
走之前,秦破道拿個盤子,穩穩地端着兩碗面走出廚房。
膳廳內,林守早已安坐此處。
一進去,秦破道便跟林守對視上,勉強使自己笑了笑,小心翼翼将面放到林守面前:“面來了,守兒等久了嗎?”
“剛來。”
林守頂着秦破道期待的眼神嘗了口面,一如既往地點評秦破道廚藝:“面生,差些火候。”
秦破道的笑容多了些真情實感,坐下來後,秦破道的手又開始不老實地撫弄林守的裙擺。
“守兒的嘴,倒是犀利得很。”
“自幼便住在冷宮,宮裏的陰謀詭計從來都不比宮外少,爾虞我詐,刺殺、下毒,自然也不會少,我早已習慣。”
秦破道搖了搖頭,滿眼憐惜地否認:“這不一樣。”
林守拍拍秦破道的手背,催促道:“該吃了。”
“好。”
未等兩人好好享受完平靜的午日,白露就站門外說道:“公主、驸馬,巡捕營說他們接到民衆報官,說是驸馬私自殺害三名民衆,現在要請驸馬您去他們那一趟。”
“我知道了,換個衣裳就來,讓他們安分等着。”
“是。”
秦破道輕輕地伸手捂住林守的眼睛:“無礙,去去就回來。”
話是這麽說,但能不能如願就另計了。
秦破道被巡捕營直接羁押在昏暗的地牢裏,甚至都沒有人提審她,四周連個人都沒有,環境那叫一個暗無天日、髒亂差,可地板倒是幹得很,顯然這裏已經很久沒來囚犯了。
輕笑。
秦破道倚靠牆壁坐了下來,百無聊賴地扣自己指甲。
不知過了多久,終于.
“黃公公說得當真妙,英明!下官佩服至極,那下官就靜候黃公公的佳音了。”
“都是為陛下做事,這是哪裏的話。”
“哈哈哈,是是是是,陛下萬歲吶。”
今天巡捕營當值的人陪着黃公公來到了關押秦破道的地牢前面,那人用鑰匙打開了鎖後恭恭敬敬地退開一旁,留出空間讓黃公公與秦破道對話。
黃公公清清嗓子:“咳咳咳,傳陛下口谕,秦監部大人接旨。”
秦破道跪了下去。
“小秦,刺客發難沒有及時阻止讓我的皇兒險些受害,是為罪也,但皇兒無恙,可将功補過。此外,今日你的處事方式甚為不妥,日後行事需更加妥當,謹記我朝履歷約束自身,現罰你三個月俸祿以示懲戒,可有異議?”
秦破道彎腰叩頭:“謝陛下,臣無異議,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黃公公把還跪着秦破道拉了起來,似笑非笑:“秦監部可莫要辜負了陛下的期望。”
“不敢。”
“灑家走了。”
當值的人跟上黃公公的腳步,沒人在意秦破道的去留。
無趣...
秦破道走出巡捕營,發現天已經漆黑。忽然,一股酒肉味飄進她的鼻子,引得她肚子不斷咕咕響。秦破道決定按着氣味傳來的方向一路尋去,走啊走啊走,只見好幾個不穿巡捕營制服的人跨坐椅子,并讓其中一個腳踏在椅子上,手拿空碗晃來晃去,一起大聲吹噓着自己的豐功偉績。
【屍位素餐】
不知為何,越看裏面盛放的肉,越覺得肉上面爬滿了蛆。
秦破道瞧得有些反嘔,不願意再看下去,似乎也不怎麽餓了,便放棄問他們尋些肉填下肚子的念頭。
“驸馬出來了!”
“嗯?”
令秦破道意外的是,林守和白露居然在巡捕營門外。
白露隔着老遠就扯嗓子喊,像是怕秦破道發現不了一樣:“三驸馬!!!!我們在這裏!!”
林守捂着臉,被白露這麽一喊莫名感覺有些羞恥。
待秦破道一走近,察覺到二十多個訓練有素的軍人正站在她們兩人的身後,大有巡捕營不放人她們就要派人劫營一般。
“守兒,我回來了。”
讓我日後怎麽舍得放你走....
林守拍掉秦破道身上的枯草,牽住她的手:“回府,想來安晏也餓了。”
“明日中午我們全部人去青玉樓吃,我請客,可好?”
“嗯,聽安晏的。”
月色與夜空再美,都敵不過身邊人的陪伴;物欲與情欲,再多滿足都比不上心中所想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