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
秦破道剛從府上的地牢裏出來,想去換件衣服,卻聽到前門一陣喧嘩。
“誰在外面?”
侍衛拱手:“回大人,是長公主殿下和三公主。”
無事不登三寶殿,又來找她麻煩。
秦破道有點想掉頭走人,假裝自己沒有路過這裏。穩妥起見,她躲到大廳看不見的角落位置。
結果!!
“大人!”
歡楚求救似的大聲呼喚,邊走邊喊,生怕沒人發現秦破道的存在,而她的衣襟也在行走過程中扯開些許,露出大片春光。
秦破道瞥了一眼:跟林守沒一處相似,倒是跟七皇子的喜好一個模樣,不愧是西貝貨。
“大人……小女身骨不知何故……軟得很……”歡楚借着地上水跡,恰好滑倒在秦破道懷裏,濃烈的花香飄進秦破道的鼻腔,惹得秦破道更為反感。
東施效颦。
這一幕佳人相依畫面,又恰恰好被她的聲音吸引而闖進來的長公主、林守望見。
一時間,秦破道腦中蹦出很多種處理的辦法,可身體比腦子還快,下意識地舉高雙手撇開關系,無意中向林守傳遞一種信號。
她是無辜的。
反應過來後,秦破道立馬收回手,暗自在心裏懊惱,不由得煩躁地出聲:“起來。”
Advertisement
歡楚少女見秦破道沒有推開她,只是言語的煩躁,擅自懷春地紅了臉,不願從秦破道懷中起來,“大人~有人給小女杯子下了媚藥,望大人勿要生氣。”歡楚是有聽秦破道的話起身,可她起得東倒西歪,重新倒在秦破道懷裏。
秦破道神色不明地盯着歡楚:看來,她忘記尾指的痛楚了……
“啊哈!”
長公主諷刺地笑了:“光天化日之下,未入府的小妾敢當本宮的面玩起低劣伎倆,秦監部你真夠縱容。”
秦破道嘆了一聲,一只骨節分明的手貼上歡楚脖子。
歡楚以為自己成功□□到秦破道而欣喜時,局面卻橫生變故,她居然看到了自己背後的公主們,那副吃驚的表情,是羨慕自己嗎?
現實是,秦破道狠厲地扭斷了歡楚的脖子。
生死,不過一剎那間。
歡楚定是聽從七皇子的指示,妄想她們進一步決裂,可惜她并不想如他意,她與林守怎麽決裂還輪不到別人插手。
愚蠢,可憐。
兩旁侍衛立即拖走歡楚的屍體,秦破道在洗手盆洗了洗手,抹幹手上的水分,才轉過頭理會長公主。
“滿意了?”
無緣無故多一樣要處理的麻煩事,雖然問題不大,但也着實麻煩。
“跟本宮一起進宮面聖,告訴父皇你要與皇妹和離。”
秦破道的注意力越過長公主,看向她身後的林守:“不去,長公主又道如何?”
林守不置一詞:“...”
長公主試圖威脅秦破道:“即便本宮沒法廢了你這門婚事,但本宮總有辦法。本宮聽說監察部裏有個叫黃亦,與你感情頗深,本宮若求父皇下旨賜婚,待他日後落到本宮手裏該如何,你自是清楚!”
秦破道攤開手掌:“秦某自是會為他備齊彩禮,其他一概不清楚,那...秦某靜候長公主殿下的喜訊。”
“你!!”
有侍衛看守,不管長公主趁她不在的時候做了何種出格事,她也不擔心。再者,她更衣的欲望比應付長公主來得更濃烈些。
潇灑離去前,秦破道裝作很自然地将小手爐放進林守懷裏。
恍若無人。
長公主氣在頭上,自是沒發現秦破道的舉動。
而林守捧着手爐,心裏五味雜陳。
“砰。”
令秦破道意想不到的是,根本沒過去多久,長公主竟敢無恥地尾随過來,“讓開!”,一腳踹開了她寝室門。
如此放肆。
那些侍衛迫于長公主拿出的令牌,不能阻攔她的前行,秦破道掃了一眼,他們便害怕地低下頭不敢與秦破道對視。
“關上門,四周不得留人。”
“是!”
寝室再度陷入昏暗,秦破道借此穿上最後一件外衣,束起腰帶,通過照銅鏡得知儀容不出半分差錯,才滿意地轉過身。
秦破道忍下萬般躁動,悄無聲息走到長公主面前,一邊将匕首怼到長公主腹部,一邊笑着頂腮:“識趣點,我看在公主的份上容忍你夠久了,不但頻繁阻礙監察部做事,還三番四次來我府上鬧事,成何體統?”
相伴多時的林守很是清楚她的處事風格,所以,不等秦破道做出下一步,林守便拉開長公主與秦破道的距離。
秦破道順勢收回匕首,若無其事地盯着她們兩個人。
林守勸道:“皇姐,我與驸馬的問題我可以處理,若我日後真需要幫助一定尋求皇姐。”
長公主沒有被吓退縮,搖搖頭:“不行,有第一次,便有無數次,事情必須現在解決。”
“冥頑不靈。”
憑着對林守身體的熟悉,秦破道俯下身子輕吻林守額頭,不自覺流露出一絲眷戀。
我不愛你,不愛。
“我可以向長公主保證,三公主的性命絕無危險可言,至于再給三公主找新驸馬什麽的,除非我死了。否則,長公主是在拿性命跟我開玩笑。”
“提醒長公主一句,你的命可比我金貴,還望三思。”
長公主氣得咬牙切齒,讨個說法不成,還讓自己皇妹被秦破道占了便宜。
“本宮命你,速速進宮!”
“當真,不依不饒?”匕首在寝室中若隐若現,秦破道在斟酌傷害了長公主該怎麽收場。
“哐當!”
“哐當!”
兵刃相接的急促碰撞聲,從外面傳進來。
聽到後,長公主得意地笑了:“你身手再好,侍衛再多,能比得上全副武裝的軍隊?!等他們沖進來,就押你進宮!”
然而,秦破道的心思全在林守身上,林守的臉好像有些憔悴,是因為她嗎……
【荒誕】
秦破道垂下眼眸:怎麽可能……分明是名下的商行事務繁雜,加上安排親系下放各地鍛煉,忙得停不下來歇息。
“铛!哐!”
外面打得你死我活,激烈械鬥,發出極吵的喧嚣,襯得寝室裏面無比安詳。
忽然,外面沒了動靜。
吱呀一聲。
門開了。
“大人,動亂已經平息,屍體如何處置?”
“照舊,退下吧。”
透過開着的門,可以聞到彌漫着令人作嘔的血腥味,甚至能看見帶傷的侍衛正在走廊搬運屍體。
長公主帶來的二十名軍兵,均亡。
“不知長公主,可曾聽說過一句話,入秦府不如進地獄?”
“帶那麽少軍兵,是瞧不起我嗎?”
“我這裏可是臭名昭著的囚牢,只能進,不能出,長公主确定還要繼續待下去嗎?”秦破道繼續恐吓,如果長公主能乖乖地走掉就最好。
如果不走,她有的是辦法折磨。
長公主握緊拳頭不信邪,嘴唇剛張開,眼前忽地一閃,陷入了昏迷。
“砰!”
幸好有林守及時扶住,有了緩沖,長公主不用直接暈倒地上。
這時,秦府的侍衛走進來。
“他們會送她回公主府,別讓她再來了,你也是。這裏也是辦案之地,是不允許擅闖的禁區。”
林守本想跟他們一起離去,然而,秦破道用冷淡的語氣叫住她,“既然公主都來到這裏,我也有一份大禮送給公主。”
接着,秦破道從櫃子底部搬出一個古樸的小箱子,遞到林守手中。
“回府上再看,不着急。”
秦破道感受到林守的審視,側過頭,不自然地撇清關系:“作為友人送的生辰禮,別想多。”
林林總總,用惡劣行徑遮掩的真心,林守懂得有些難過,造成如今這般關系,她有很大的過錯。
娘親的自盡,讓她從小就封閉自己內心,再也不敢相信世上的感情,不肯面對情感上的背叛、抛棄,婚嫁不過是一場痛苦的複現。
自由,才是她的歸宿。
從前是,現在是,将來也是。
素未謀面時,她便謀算着秦破道的權勢能保寧氏一族平安,不過三四年便與她和離,再把自己名下的財産分去一半作為補償。想來,誰也不會拒絕這筆交易。
然而現在,秦破道真如願成了她驸馬,也愛上了她,家人也無憂了,可她好像招惹錯人了……
秦破道什麽也不求,還端着一腔真心笨拙地愛着她,處處為她考慮,事事以她為中心,乃至在她看不見的背後做了很多付出。
赤子之心,燙得她無地自容。
如此炎熱的火山溫暖着她,怎能不認呢……
林守閉上眼睛摟住秦破道,秦破道本想推開可她擰不過身體的本能,只得僵硬地待在原地任由林守依偎。
最後一次……
就一次……
也許是昏暗的環境,林守忽的看不清眼前事物,心也蜷縮地疼痛。
相愛,是奢侈物。
直至遠去,誰也不曾說出一聲挽留。
她們既是一體,又是對立。
橫在她們面前,何止是一場簡單的恩義禮節問題,家國分歧才是最本質的問題。
一方面,秦破道既是林朝的監察部,又是皇權的擁護者,秦破道只會用盡一切手段維持林朝安穩,保證父皇的皇權不受威脅。另一方面,林守深知自己所做之事于林朝而言,可謂是毀壞皇室統治的根基,身為皇室公主的她簡直是大逆不道。
比起榮華富貴,她更想看到百姓的幸福。
她們之間注定,只有別離,或是兵戎相見。
但願,那一天可以晚點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