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番外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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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道菜上桌，菜齊了，人也到齊了，六個人齊聚一堂，滿桌佳肴卻無人動筷。
吳映肚子餓得咕咕叫，沒好意思說，伸手欲拿飲料墊吧墊吧。可指尖剛碰到可樂瓶，旁邊忽然伸出另一只手，猛地将可樂瓶按住。
那人死死按着可樂不讓他拿走，還揚着下巴直勾勾地盯着他，眸光晦暗不明，不掩探究與打量。
秦知遇接納他，不代表他的同伴也接納……
吳映心頭一緊，悻悻松開可樂。
莫名的敵意讓他坐立難安，融入不了的氛圍他也不想硬融。正要着要不打個招呼先走，不料下一瞬，掌心一涼，一罐冰冰涼涼的啤酒忽然被人塞進手裏。
肆意打量他的謝明赫挑眉一笑，“喝什麽可樂，喝這個！”
“又來了謝明赫，”隔着好幾個座位，秦知遇剜了一眼謝明赫，“哪學的這些招數？一上來就勸酒！”
謝明赫不以為然，伸手往吳映肩膀上一搭，“嘿，巧了，你猜誰教我的？吳叔教的，小酌怡情！”
“小酌？今天不小酌，今天敞開了喝，不醉不歸！”陳述在飯桌另一頭，眼巴巴地盯着吳映，“吳映啊吳映，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終于啊，終于見到了！”
提到這個，謝明赫深有感觸。
他貓着腰往吳映身前一湊，近距離看着他，目光一瞬不瞬，“第一次聽到吳映這個名字的時候，喪屍才剛剛爆發。在那之後，我的日常就是打喪屍、找物資，然後找吳映。”
陳述咂咂嘴：“誰說不是呢，我做夢都是吳映！”
林茜怡悄無聲息地紅了眼眶，“我們一直在找你，一直惦記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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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知道我多想見你！我的怨氣比鬼還重，執念比秦知遇還深！”謝明赫用力搖晃吳映的肩膀，仿佛相識多年的老友，忍不住感嘆：“雖然你剛認識我們，還不熟悉，但我們早就認識你了，從一開始，你就是我們的夥伴。”
“吳映，歡迎回家！”
“來，走一個！”
“歡迎吳映回家！”
……
酒還沒喝呢，吳映已經開始醉了。
原來，他們不只是秦知遇的同伴，同樣也是他與父親的家人，往後這漫長歲月，他不再是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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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大夥兒喝得都有點兒多，把小醉鬼弄回房間，秦知遇慢條斯理地下樓找水喝。剛走到擺放整齊的物資區，謝明赫從物資堆裏冒出頭，秦知遇微微一怔，慢步走上前。
謝明赫也喝多了，帶了幾分醉意，目光肆意追随秦知遇移動，眸中直白的情愫毫不掩飾，坦然暴露在秦知遇面前。
灼熱的視線無法忽視，秦知遇俯身從箱子裏拿出兩瓶水，給謝明赫遞了一瓶，自己擰開瓶蓋喝了一小口，不着痕跡地避開視線。
一走了之也不太合适，秦知遇百無聊賴地捏了下瓶身，随口問道：“怎麽還不睡，不困嗎？”
“睡不着。”謝明赫深吸一口氣，目光近乎貪婪地游離在秦知遇的側臉，似笑非笑，“你平安回來，我很高興，不知道怎麽的，好像還有點亢奮。”
秦知遇輕笑一聲，“正常，重新見到你們，我也很開心，很興奮。我們是朋友，是家——”
話還沒說完，謝明赫抓住他的手用力一拽，迫使保持正常社交距離的秦知遇離他更近一點，“秦知遇，如果我不只是想當你的朋友和家人呢？”
短暫沉默片刻，秦知遇眼眸微垂，輕輕掰開他的手。
他重新退回到一米開外，擡頭對上謝明赫視線，頗為鄭重道：“謝明赫，你是我的朋友，永遠是朋友。”
是朋友，也只能是朋友。
仿佛被瞬間抽幹所有力氣，謝明赫肩膀一垮，整個人蔫兒了。
酒醒了大半，謝明赫忽然就不敢再看秦知遇，擡手捂住眼睛，肩膀微顫，“我知道了，知道了。”
“早點休息。”秦知遇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離開。
沒走出幾步，謝明赫似有不甘的嗓音再次從身後傳來：“那裴臻呢？他……他也是你的朋友嗎？”
秦知遇停下步子，一字一頓：“不，是戀人。”
“原來，原來……”謝明赫雙手掩面，後背無力地靠着牆壁，緩緩滑坐在地，“原來你也可以喜歡男生啊。”
認真來說，其實謝明赫對秦知遇一見鐘情。
拿外賣時驚鴻一瞥，自那以後，他便再也忘不了秦知遇。後來有意無意地打聽，得知秦知遇是隔壁大學的學生，他就起了追人的心思。
出師未捷身先死，朋友告訴他，秦知遇是直的，筆直。
他想過放棄，卻很難違背內心的意願，反而一步步靠近。他去過秦知遇的學校，秦知遇打工的餐廳……在物流倉之前，他們已經見過很多次了，只是秦知遇不記得他而已。
“你猜我為什麽會在物流倉打工？”謝明赫擡頭看向秦知遇，藏在黑暗中的雙眸泛起淡淡的漣漪。
秦知遇喉嚨微澀，沒有接話。
謝明赫自嘲般笑了笑，自顧自道：“我想接近你，想認識你，想追你。再不濟，讓你記得我，做朋友也行。”
秦知遇不擅長安慰人，更何況還是這種情況。
他嘴唇張張合合，醞釀好一陣兒，最終說出一句對不起。
“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謝明赫抹了把臉，撐着牆壁站起身，眉宇間皆是沮喪，“我自私、懦弱，明明有很多次機會，但怕被拒絕，一直不敢說出口。”
“現在你已經選擇了裴臻……對不起，秦知遇，酒喝多了，我不該說這些。你、你早點回去休息吧，我一個人待一會兒。”
可以離開了，但秦知遇遲遲沒動。
他似乎認為自己錯失了表白的機會？
秦知遇看着一臉失落的謝明赫，捏着下巴若有所思道：“其實我一直不喜歡男生，到現在也是，我想，我喜歡的是裴臻。”
謝明赫：……
猝不及防又是一刀捅在胸口，謝明赫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他忙地朝秦知遇揮揮手：“你還是早點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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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沒有開燈，均勻而平穩的呼吸聲蔓延在無盡的黑暗中。
側身擠進屋內，秦知遇掩上門，放輕手腳走到床邊，适應黑暗的眼睛一眨不眨，緊盯着睡夢中的裴臻。
不知道什麽時候養成的習慣，大概是從醫院開始，睡前不來看裴臻一眼，秦知遇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着。
看一眼也真就看一眼，見他睡得正香，秦知遇不忍吵醒他，床邊站了一分鐘左右，便準備離開。
剛一轉身，步子還沒邁開，一聲輕哼旋即從身後傳來。
聲音不大不小，絕不是睡迷糊發出來的。
秦知遇回頭看去，只見剛才還乖乖平躺着的裴臻已然裹着被子蜷縮成一團，還特意翻了個身背對他，留給他一個孤零零的後腦勺。
一看便知，小祖宗又鬧脾氣了。
秦知遇坐到床邊，伸出手，掌心輕輕撫摸他柔軟的發絲，“怎麽，睡覺還睡出火氣來了？”
“哼！別摸我。”裴臻拍開他的手，像只氣急敗壞的小狗，鼻尖微動，猛嗅着空氣中的氣味，氣鼓鼓道：“臭的！臭得很，全是謝明赫的臭味。”
秦知遇眉頭一挑，詫異地眯起了眼睛。
像小狗又不是真小狗，聞還能聞出別人的氣味？
秦知遇當下了然，踢掉拖鞋爬上床，從身後将裴臻抱住，輕言細語地問道：“剛才裝睡呢？偷偷跑出去了？”
“我偷偷？明明是你三更半夜不睡覺，偷偷跟別的男人見面！”裴臻氣得要死，又舍不得從秦知遇懷裏鑽出去，只能任由他抱着。
“嚯，火氣不小，都聽見了？”
“是啊，我偷聽了，怎麽了！？”
語氣越來越沖，秦知遇卻半點也不惱，反倒勾起嘴角笑了笑，“我們裴天真吃醋的樣子真可愛。”
裴臻身體明顯一僵，愣了四五秒，他猛地轉過身，摟着秦知遇的脖子将人緊緊抱住，“哥哥！以後你不準和他說話了，他觊觎你！他怎麽敢的！”
這個詞……
秦知遇哭笑不得，低頭吻了吻裴臻的額頭，“只聽見他的話，沒聽見我的話嗎？他會是我永遠的朋友、家人，但別的，絕無可能。”
“如果呢，我說如果。”裴臻緊緊抱着他，雙臂顫抖得有些厲害，“他一直說他先認識你，如果他當初和你表白了，你是不是要跟他在一起？”
這個問題其實秦知遇已經回答過了，但面對極度缺乏安全感的裴臻，不論千遍萬遍，只要問，他便認真回答。
“不會。”
“在一起是因為喜歡，我喜歡的人，他叫裴臻。”
尾音尚未消散，一個帶着濃濃占有欲、炙熱而滾燙的親吻旋即落了下來。裴臻什麽都沒說，又好像什麽都說了，他對秦知遇的愛，肉眼可見。
夜色仿佛一方的墨硯，濃得化不開。
唇齒被舌尖挑開，撩人的醉意擾亂心神。紐扣盡數解開，淩亂的衣物散落一地，秦知遇有點冷，但很快，獨屬于裴臻的溫度侵襲而來，旖旎的熱浪翻湧，久久散不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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