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
第024章 第 24 章
另一邊, 五條宅。
最近幾天,五條家上下都籠罩着一股風聲鶴唳的寂靜感。
——沒想到看起來一向不着調的悟少爺雷厲風行起來,會比家主更冷酷。
但他們很快意識到,悟少爺的冷酷只針對“叛徒”而已, 跟他們這些忠誠的追随者沒關系呀!
反應過來的瞬間, 五條家上下更多的是欣喜, 畢竟悟少爺都願意開始管事了呢!
咒術界以武為尊,他們悟少爺又天生就處于咒術師的頂點。
嚣張億點, 冷酷億點怎麽了!
整個咒術界還有比少爺更有資格嚣張冷酷的人了嗎
沒有。
對五條悟主打一個溺愛的五條家總體來說還是挺和諧的。
除了被連根拔起的三個分支,和十幾個家仆, 他們都暗中和羂索有過交易, 現在所有人都被關押在了地牢裏,雖然沒有立刻處死他們, 但這種懸停在脖子上的刀不知道什麽時候掉下來的恐怖,才最讓他們心驚膽戰。
當然,分支裏也有對此事完全不知情的無辜人士,當他們在得知自己親人為了牟利而背叛五條家,洩露情報的時候, 直接發了瘋, 對着自己的丈夫\哥哥\兒子, 大發脾氣。
有的甚至想直接大義滅親的,或者直接開祠堂,驅逐出族的。
鬧了好大一通熱鬧,最後被五條家的長老出面鎮壓。
連坐,當然是會連坐的。
Advertisement
禦三家不是法庭, 不會按照規矩來。
犯事人員一律處死。其親屬驅逐出本家,收回一切五條家提供的資源, 其中包括咒具和金錢,并且還要按月歸還五條家之前在他們身上投下的錢。
見他們沒有為那些個見錢眼開的混蛋陪葬,分支的人還是松了口氣,絕處逢生,他們直接對悟少爺感激涕零!
離開本家時涕淚橫流的忏悔。
當然,五條悟不知道這事。
在五條家混得風生水起()的五條悟俨然是找到了治家的新樂趣。
不過五條悟一向是三分鐘熱度,有趣的事情,也就是卧底篩查這事做完了之後,剩下的就是無窮無盡的瑣事,五條悟試着處理了半天,就不太想管了。
于是很快顯露了“老子不想幹了,老子要撂挑子”的苗頭。
但他沒有離家出走,而是待在了密祠裏。
——五條悟上次去密祠,只是着重翻了關于縫合線男人的資料,以至于只能囫囵翻看一遍。但其實他對其它六眼的資料很感興趣。
因為記載的視角并非是六眼本身,所以或多或少有些偏差。
經常摻雜筆者的個人情緒。
五條悟看得津津有味——沒想到上一代六眼是這樣的人!
雖然和禪院家的十影術士同歸于盡,英年早逝,但他已經納了十幾位妾室,有了六個孩子繼承他的血脈。
五條悟發現,日本古代女子出嫁年齡普遍很早,男方也差不多,上一代六眼成婚時,夫妻倆人也就加起來三十歲上下。
大概,也就自己現在這個年齡
五條悟試着想象了一下自己要結婚的樣子,嗯,一片空白。
這是當然啦!誰能配得上老子呢!
五條家的神子!無下限+六眼的完美配合!外表超絕的gojo satoru!
五條悟得意地晃了晃腦袋,感覺天底下沒有誰能配得上自己。
更別說要生六個孩子了。
五條悟看完了這一卷的八卦,心滿意足地站了起來。
用無下限隔開衣服上沾的灰,把卷宗放了回去,腳步輕快的決定出去透透風。
他在五條家一向是穿着和服和羽織的,今天五條家給他準備的衣服是淡色青竹紋的和服,淡雅貴氣,披在外面的羽織是五條悟随手選的,黑藍色海浪紋樣,神秘肅穆,它們并不拖沓,與那張精致的面孔相得益彰,真猶如神子一般。
從密祠出來,他身後就遠遠地跟着幾個人,以防萬一悟少爺召喚。
五條悟所到之處,所有人皆是垂頭行禮,眼含狂熱。
五條悟也已經習慣了這種事情,目不旁視的就走了過去。
就這麽快步走過一個拐角時,他忽然碰到了一個人,五條悟腳步一頓。
“你是三千萬,老子記得你。”他慢悠悠的說。
每一字每一句,卻如同重錘一樣錘在正在行禮的那個中年男人身上。
他汗流浃背,額頭緊緊的抵着地面,冷汗滲出來,滑進他的眼眶裏。
他快速的眨了眨眼,一陣刺痛,但是根本不敢動手去揉:“…悟、悟少爺……”
他的聲音細若蚊蠅,含着誰都能聽出來的顫抖:“是我自作主張,我……”
跟第一次被五條悟詢問一樣,他腦袋一片空白,根本就不知道說什麽,嘴唇抖了又抖,沒有憋出一個字來。
“老子剛交的朋友,前腳老子剛走,後腳你就帶着銀行卡去找人家,想把老子賣了。”
五條悟說起這個還挺生氣的。
“老子在你眼裏,也就值三千萬!”
五條悟又開始翻舊賬了。
他是百分百的貓脾氣,陰晴不定,時不時來給你一記貓貓拳,你也得受着。
小洋蔥雖然收了錢,但他是被這個老橘子唬住了,又不敢反抗才收下的,老子才不會去罵他。
所以罪魁禍首和出氣筒就是這個人!
——五條悟剛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就想通順了這套邏輯。
然後把矛頭對準了這個人,也就是五條家咒術師集團的負責人五條裕的弟弟,五條雲。
罰了人之後就把他打發的遠遠的,帶着連他哥哥都看不順眼。
如果桐原司知道的話,一定會非常驚訝:
五條,你對我的濾鏡是哪來的
總之,五條雲已經有些挨不住了,之前他自恃身份,仗着自己在五條家資歷老,地位高,在桐原司面前一頓輸出,結果踢到了一塊鐵板。
不僅他的職位被捋走了,連帶着哥哥也遭了殃。
五條雲因此在家裏過得很不好,他一直有心想要将功折罪,但是又找不到機會。
如果事情一直沒有轉機,他絕對會被哥哥恨死的!
在五條家裏,他實力只能算是中等,全靠着身為咒術師集團首領的哥哥,才撈到了相對輕松的文職工作。
如果真的再這樣下去,他絕對會……
就在他的精神緊繃到極致的時候。
“嗡嗡——”
五條悟塞在袖子裏的手機忽然開始震動,他假裝不在意,實際上超快動作地掏出來接聽。
“莫西莫西,是誰”
電話那頭的桐原司嗓音輕佻:“悟少爺沒存我的號碼嗎不會吧,我傷心了哦。”
五條悟聽着就哼了一聲,伸出手,打了一下走廊下長進來的植株綠葉。
“啪、啪、啪。”
又連打三下撒氣。
“老子才要傷心呢,冷漠的洋蔥,自從老子回家,你有給老子打過一個電話嗎!”
桐原司走了一下心,道:“抱歉啦。”
“哦,老子原諒你了。”
桐原司帶着隐約笑意的聲音傳過來:“五條君,有事找你幫忙哦。”
“什麽”
五條悟不滿地啧了一聲:“不是說,讓你叫我‘satoru’了嗎”
小貓學會了讨價還價。
“不叫不幫。”
桐原司沉吟半秒,覺得還是錢比較重要:“悟,可以請你幫個忙嗎”
“之前你家裏人送我的那張銀行卡被弄丢了呢,可以讓他給我們補辦一張嗎”
五條悟還以為是什麽大事呢,值得桐原司特地打電話過來……結果不就是一張只有三千萬的銀行卡!
無聊。
煩人!
五條悟狠狠地按下了挂斷鍵,嫌棄道:“那家夥是笨蛋嗎這才幾天就弄丢了!”
不過任誰都聽得出來,他語氣裏的親近之意。
五條雲還跪着,內心不斷希冀悟少爺能有個好心情,也能放過他。
或者暫時離開也好,悟少爺的氣勢太強了,一直在這裏,給他的壓迫感快要讓他暈過去了。
他胡亂的想着。
“喂,三千萬。”
是在叫他嗎五條雲愣愣的。
五條悟道:“之前你送給小洋蔥的那張銀行卡被他弄丢了,你補一張給他。”
五條雲滿臉呆滞地擡頭。
啊
這就是……轉機嗎
如果辦得好的話,也許會得到悟少爺的原諒吧!
·
五條悟氣勢洶洶地走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
服侍了他好幾年的侍者已經在門口等候,見到他臉色臭臭的,不由得詢問:“悟少爺,發生了什麽事嗎”
五條悟:……
朋友不聽話,告訴你有什麽用!
其實想一想,五條悟本人也沒有交朋友的經驗。
只是覺得朋友應該更親密的才對吧至少會發短信、打電話,聊聊最近做了什麽,又有什麽共同愛好之類的話題。
所以,他和桐原司那家夥現在的友誼絕對是畸形的,這不對勁!
五條悟生氣。
他就是想知道桐原司那家夥最近做了什麽啊啊!!
雖然五條悟知道五條家肯定已經把小洋蔥的資料查了個底朝天,但他才不想去問他們。
而且他很讨厭這種行為。
五條家無差別的調查每個接近六眼的人,在他們眼裏每個人都不懷好意。
五條悟第一次離家出走回來,家裏的老橘子就擺出三堂會審的姿态,審判了每一個和五條悟接觸的人。
其中甚至包括便利店裏的一個走着走着就平地摔的收銀員。
老橘子們如臨大敵,語重心長,說:“悟,要小心她故意引誘你的可能性。”
五條悟覺得他們有病。
先不說他不會喜歡連肢體都身不協調的人,老子是笨蛋嗎引誘就上鈎
所以五條悟才不想去找五條家的人要資料——
被那群老橘子知道,絕對會指着小洋蔥的照片,語氣嚴肅到仿佛要天崩地裂。
然後嘴裏還在大聲嚷嚷着:“悟,你被他引誘了!”
——這種聽上去絕對是被害妄想症的話。
嗯……
小洋蔥是財迷吧。
要不老子先投其所好
将來他一定會回報自己,當一個合格的朋友的!
·
接下來的兩天,除了五條家來桐原司的別墅,送了一次銀行卡外,一切風平浪靜。
當時見到五條家的人的時候,夏油傑還有些羞愧。
畢竟是自己弄丢了的,問就是愧疚,但很讓他疑惑的是,五條家的人根本沒有問銀行卡丢失的原因。
只說“舊卡已凍結,這是兩張新卡。”
一張是和之前同一銀行的卡。
另一張是黑卡。
夏油傑本來想問一下為什麽會有兩張,但是看到桐原司陡然明亮的眼神,還是把話咽了下去。
——算了,難得桐原開心。
在夏油傑休養地還算可以的時候,終于坐上了回靜岡的新幹線。
路途時長1小時20分鐘。
靠窗的位置上,夏油傑單手托腮,看着不斷向後流逝的景色發呆。
獨處的環境,很容易勾起回憶……
半晌之後,夏油傑抿了抿唇,無法控制自己不去想那些事情——
自從那一天之後,他和桐原的氛圍變得怪異了很多。
其實也不能說怪,這是他單方面地在面對桐原司的時候覺得非常不自在。
他總是下意識回避桐原司的視線,卻又忍不住想要觀察他的一舉一動。
矛盾至此,夏油傑都有些受不了自己,所以在恢複得還可以之後,就獨自一人踏上了回程的路。
離開之前,他還記得桐原之前說過的話,特意買了許多禮物,抽空去了東京的幾所高中拍照留念,還去參觀了東京大學和早稻田大學。
來東京的這幾天,沒有提前跟父母說是他的錯,所以夏油傑每天也有給父母發信息,雖然沒到具體到時間地點的行程,但也有照片和文字,彙報自己的安全。
不過父母一條沒有回複過。
夏油傑心裏嘆了口氣,知道他們這次實在是氣得很狠了,畢竟是自己有錯在先,他已經做好了迎接暴風雨的準備。
夏油家。
夏油傑推開家門,敏銳地察覺到風雨欲來的氛圍。
他走到客廳裏,還沒來得及把滿手的禮物放下,就看到了母親正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夏油傑努力揚起笑容,首先道歉:“抱歉,媽媽,我去東京這件事确實太突然了,但是……”
母親走到他面前,給了他一個巴掌。
啪!
夏油傑偏着頭,那一邊的臉頰迅速浮起紅色,他垂下頭,乖順道:“如果能讓媽媽消氣的話,我什麽都願意做。”
“傑,你懂不懂得我的擔心和懼怕唯一的兒子,一聲招呼不打,就消失得無影無形。你為什麽要去東京你哪來東京的朋友你又是去降妖除魔了嗎”母親說道。
夏油傑頓了頓:“是。”
經過枷場父女這件事,被他們之間的親情震撼了的夏油傑也反思了自己。
以前的他确實讓父母擔憂。
他擡起頭,真心剖白道:“媽媽,其實你知道,我一直都能看到那些叫做咒靈的東西,它們能夠傷害到人類,而我擁有可以降服怪物的能力。所以我一直把祓除咒靈,保護普通人當做我的責任。”
“在戰鬥途中受傷的我,害得讓你們擔驚受怕。是我的錯,因為媽媽是關愛着我,才會擔憂。”
“以前是我太任性,沒有考慮到你們的感受,所以從此之後,我會保護自己……”
母親打斷了他的話。
“傑,我不想聽這些。”
“你的高中不要去東京上了,就在靜岡吧,等萬世極樂教的教祖回歸,你就去聆聽教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