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
第032章 第 32 章
五條悟大步走過來, 嗖的一下,就鑽進夏油傑和桐原司兩人之間的空隙。
龐然大物一樣橫插在兩人中間。
光看外表,五條悟無疑是擁有着讓人一眼驚豔的漂亮外形。
但他身形颀長,個頭很高, 靠近時會帶來不自覺的壓迫感。
五條悟對胡亂伸手的桐原司怒目而視, 随後又對居然不知道主動拒絕的夏油傑怒目而視()。
總之, 你們兩個人怎麽能這樣!
五條悟不爽,非常不爽!
仗着自己很大一只, 強行把情況變成了貼貼三人行。
五條悟面對着桐原司,一張嘴就充斥着被朋友背叛的憤怒和委屈。
他盯着桐原司, 哼唧道:“小洋蔥, 我們才是最好的朋友!”
“我們就分開幾天,你怎麽能背着我和怪劉海的感情突飛猛進!”他說得很真摯。
五條悟表情幽怨。
此刻五條悟深刻的感受到了某本漫畫裏說“朋友之間也是會吃醋的”的這句話, 到底是什麽意思。
五條悟懷着興致高昂的分享欲,還有迫不及待見到人的期待,瞬移趕過來。
結果看到……
小洋蔥在和怪劉海很親密!
而這樣表達親近的動作,桐原司從來沒有對他做過。
那一刻,胸口瞬間被無形的手攥住, 有點脹, 也有點酸。
他本能地就沖上去把人分開。
五條悟是一次交朋友。
之前的十六年, 被五條家簇擁着的、坐于高臺的五條悟不需要朋友這個角色,而五條悟自己——
“誰有資格當老子的朋友!”
狂妄自大,目中無人。
就事實來說,五條悟确實也有着蔑視衆人的資格和實力。
然而曾經這樣信誓旦旦的五條悟,卻在某日碰到了一只渾身長刺的小洋蔥。
實力強、有趣, 長得也好看。
桐原司不會因為五條悟的身份放低态度,謹慎懼怕。
他也并不像家裏人或者其餘禦三家的人一樣, 表現得對他柔順恭敬。
反而還愛使喚自己!!
之前的銀行卡丢失事件,五條悟雖然嘀嘀咕咕的,表現出不樂意的模樣,實際上內心很是愉悅。
他也不太能清楚地分辨內心産生的那一種情緒,只覺得自己是快樂的。
五條悟做什麽事都講究一個順心而為,他想對桐原司好,于是他這樣做了,所以他覺得不爽,就立刻将人分開。
随即委屈巴巴又眼含憤怒地質問道:“你怎麽能這樣背叛老子”
完全是一只白毛藍瞳,粉色肉墊,脾氣驕縱的大貓,在陽臺上閑曬時往樓下一瞥,驀然發現鏟屎官在喂別的流浪貓的反應。
五條悟抓包了這一“奸情”,并且十分憤怒!
蠢蠢欲動地,還想給旁邊的偷腥貓來上邦邦兩拳!
察覺到對方正朝着自己散發毫不掩飾的敵意的夏油傑:“……”
啧。
這人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他的視線被不速之客隔開,連帶着那一只觸感柔軟、體溫偏低的手掌也離他遠去。
夏油傑抿了抿唇,眼眸微沉,淡聲道:“喂,不許你這樣說桐原。”
“先不說桐原有沒有承認你是他的摯友,再者,人類可以擁有不止一個朋友。請不要胡攪蠻纏。”
按照之前接觸過的印象,五條悟在夏油傑心裏留下的關鍵詞就是:
玩世不恭,性格惡劣。
腦回路也和常人不一樣。
對于這樣的人,不必多加溝通,只要嚴詞厲色地表達觀點就好。
五條悟冷笑一聲,早就知道怪劉海跟他氣場不合,現在還敢對他說出這一番近似挑釁的話!
看來還是他太溫柔了。
就該給這個怪劉海一點顏色瞧瞧!
“你居然說老子胡攪蠻纏,”五條悟豎起手指,咧嘴一笑,氣息暴戾的藍色能量團在他指尖凝聚,這是他用的最熟練的術式順轉「蒼」,“老子要打到你求饒改口為止!”
不然怎麽能報奪友之仇!
五條悟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
“小洋蔥最好的朋友就是老子,其他人沒有資格置喙。”
他用那一雙如神明般的蒼空之瞳望向夏油傑,裏面盛滿了漠然。
從小到大,只要是五條悟想要的,就沒有得不到的!
因為已經洗漱完畢,準備睡下,夏油傑此刻披散着半長的黑發,讓他的五官更加突出了一些,唇角勾起微笑,氣質惑人:“五條大少爺還真是喜歡自說自話,桐原或許根本沒有承認你的身份,是你一廂情願而已。”
“未免也太……可憐了一些。”
這句話殺傷力十足。
五條悟面露得意,完全沒有被夏油傑的話攻擊到,因為他可是有着碾壓夏油傑的巨大優勢——
“哈,我看可憐的是你吧。”五條悟眼角眉梢都寫着得意。
“怪劉海,你還不知道嗎!”
“老子現在叫那家夥‘Tsukasa’,那家夥也叫老子‘Satoru’!”
兩人已經互稱名字,這不是摯友的證明是什麽!
五條悟嘴角用力揚起,哼了一聲道:“剛才你不是還在叫他的姓嗎老子聽得聽清楚楚。所以說,老子已經完全領先你一大步了!”
說的擲地有聲。
桐原司:“……”
他倒是不知道這有什麽好得意的。
夏油傑應該不會……
一轉頭,桐原司就對上了夏油傑有些震驚中含着黯淡的表情。
桐原司歪頭,哦,對了,之前給五條悟打電話的時候,并沒有在夏油傑面前打,所以後者并不知情。
夏油傑确實不知道這件事。
驟然知道此事的夏油傑并不是會為自己據理力争的性子,大多數時間只會默默思考。
所以當他知曉桐原确實和五條悟呼叫姓名的時候……
曾經他和桐原司共同保守着同一個秘密,他以為他和桐原司會更親近的……
但是,他卻沒有先一步在五條悟之前讓桐原稱呼他的名字。
是…自己哪裏有做的不好嗎
夏油傑迅速反思了一遍在東京幾天的所作所為,沮喪的發現自己并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
但這更讓他有些惶然。
——也許是桐原天生就和五條氣場相合,他們是注定的朋友!
夏油傑有點走神。
“啪。”有人用手指輕彈了一下夏油傑的額頭,讓他從思緒裏掙脫出來。
“你在想什麽呢”桐原司放下手。
方才看一眼就知道,夏油傑這小子又在琢磨一些有的沒的。
桐原司不是鋸嘴葫蘆,他會說話,所以也不會讓這個誤會持續下去。
桐原司看一下被他彈了一下,摸着自己額頭,表情有點懵的夏油傑。
“你忘了你的那一張銀行卡了”
當初确定五條家給的銀行卡弄丢那天晚上,事情一籮筐,就沒有出去找。隔天桐原司就打了電話給五條家的人,凍結舊卡,補辦新卡顯然更方便。
既然已經是夏油傑的東西,桐原司本可以不管那張銀行卡 。但為了感謝夏油傑奉獻自身,他也投桃報李,才聯系到了五條悟。
甚至還付出了一點代價。
“我可是用這個寶貴的稱呼換回了你的卡,你居然還用那種眼神看我。”
“小白眼狼,不,狐貍。”
桐原司就想轉頭走人,衆所周知,他脾氣挺壞的。
“……”
夏油傑愣住,某一段被他掩藏在腦海深處的記憶又被勾了起來。
那段時間他思緒混亂,不自覺的避開桐原,回靜岡也就是和桐原打了一聲招呼而已。
因為走得匆忙的緣故,桐原在他臨走前給了他一張卡,卻也沒有多說什麽。
夏油傑以為是早田小姐或者黑崎先生替他找回來,加上神思不矚,沒有細看就塞進了兜裏。
夏油傑想說什麽,忽的一頓,然後瞬間慌亂起來。
顧不得旁邊的五條悟,焦急地追過去,拉住了桐原司垂在身側的右手,“對不起!桐原……”
“放開。”
“不!”
反應過來的夏油傑滿眼愧疚,再次道歉:“桐原……”
“小洋蔥,這是什麽意思!”
旁邊的五條悟原本還樂見其成,是聽着聽着感覺就不對勁了,他瞪大了眼,聲音都變調了,不可置信道:“老子給你的銀行卡,你給怪劉海了!”
“結果是他弄丢的,你還來找老子!”
五條悟終于把事情捋順了。
現在五條悟不僅是看到鏟屎官在喂流浪貓,而且是在用他的貓罐頭去喂!
五條悟想轉頭就走,但又覺得氣不過——不對,犯錯的人應該是桐原司這家夥才對,他走什麽!
教育,必須得好好教育!
還有這只偷腥貓!
五條悟眼裏冒着光火,大步往前一跨,拽住了桐原司空閑的左手,然後怒瞪着對面想和他搶人的夏油傑。
“怪劉海,撒手!”
夏油傑紋絲不動。
此刻他緊盯着桐原司,企圖從他臉上找出一些別的情緒。
他不該憑自己的想法就給桐原的行為下了定義。這是他的錯!
這是刻在夏油傑骨子裏的本能,他的性格如此,也習慣性用自己的思維方式去思考。
但夏油傑終于意識到本能并不等于正确。
桐原為他考慮甚多,他卻根據自己一廂情願的判斷,對桐原産生了失望。
道歉說過了幾遍,但夏油傑依舊覺得不夠,他不知所措。
在這種時候耳邊還傳來五條悟叽叽喳喳的聲音,讓夏油傑心煩意亂,他語氣很重:“這是我和桐原之間的事,所以可以請你可以先離開嗎”
五條悟怒極反笑,道:“眼睛小也不能睜着眼睛說瞎話!”
哪裏不關他的事了!
正好這怪劉海惹了桐原司生氣,正好他們兩人一起離開好了。
正好兩人世界,五條悟可以好好教育小洋蔥!
夏油傑看他不順眼,反之,五條悟也覺得夏油傑面目可憎。
“要不還是打一場吧老子實在是看不慣你這副模樣!”
火氣上來了,夏油傑扯了扯嘴角:“奉陪到底。”
兩人四目相對,火藥味十足。
被夾在中間的桐原司:“……”
稍微用了一些力道,手沒抽出來。施加鬼的力量之後,才成功解救了自己。
“你們打吧,我去休息。記得別擾民就行。”桐原司道。
五條悟:“……”
夏油傑:“……”
兩人都詭異的感受到了一種不被重視的感覺,火氣都少了一半。
但氣氛已經到這裏了,夏油傑考慮周全:“我們去開闊的地方,這裏施展不開。”
附近一片都是居民區,打起來容易毀壞建築。
另一部分的原因是……
夏油傑現在還在母親的黑名單上,這一段時間,母親看他都看得很緊。
少生風波,才能更好的避免母親再次加重對他的看管。
五條悟單手插兜,滿臉不在意:“随便你選什麽地方,老子無所謂。”
他讓夏油傑選地方。
因為無論在哪裏打,贏家只會是他。五條悟就是有這樣的自信。
夏油傑躊躇了一秒鐘,還是道:“桐原,要不要先去我房間休息一會兒”
“抱歉,但是我真的有話想跟你說,我會馬上回來。”夏油傑的眼神裏透露着懇求和歉意。
夏油傑并不确定桐原的生氣程度。
但如果因為今晚他沒有好好的解釋清楚,而讓兩人陷入冷戰的話,這是夏油傑絕對不想看到的事情!
與夏油傑四目相對,桐原司看清了他眼裏的焦急,臉上露出了幾乎是在等待審判的表情。
桐原司在心裏嘆了口氣。
桐原司也并非要刻意疏遠他,從此之後再不理會人,只是當時覺得夏油傑的反應讓他不高興了而已。
事情倒也沒那麽嚴重。
即便是擁有血緣關系的親人之間也會産生摩擦碰撞,何況是朋友或者相處之人之間的交往呢
夏油傑……
滿打滿算,也不過是十五六歲的年齡而已,卻患得患失。
桐原司點了點頭:“好,我等你。”
“……好。”夏油傑怔了怔,然後露出一個松了口氣的笑容。
桐原司指出了一個問題:“你不換衣服”
穿着睡衣,還沒有鞋。
夏油傑才意識到現在自己的形象,有些赫然。連忙操控着咒靈将鞋子和外衣取出來。
多足蟲外表的咒靈豎着上身走來,用短而細的足捧着衣物。
夏油傑接過咒靈捧着的上半部分的外套,随後又将下半部分的室內拖鞋遞給桐原。
“桐原,這個給你。”
無疑,夏油傑是個尤其細心的人。
他考慮到桐原司休息時間穿着拖鞋會更舒服,所以叫咒靈順帶一起拿過來。
桐原司眸光一閃:“謝謝。”
“我的房間裏什麽都有,桐原你随意取用,”夏油傑說到這裏,忽然想到了什麽,召喚出一只蝴蝶模樣的咒靈,翅膀撲朔,掉落下的磷粉散發着淡淡的藍色光芒,“這只咒靈可以傳達留言,如果你有什麽需要的話,就對它說話。”
桐原司望向閃閃發光的靈蝶,被它的外表吸引了注意。
——很少見咒靈能長成這樣美麗的模樣。
夏油傑操控着蝴蝶咒靈飛向桐原司,停留在他的肩膀之上。
外表昳麗卻又充斥着神性的神子,側頭垂眸,看向肩膀上正在緩慢揮動着翅膀的幽藍色蝴蝶。
這一幕和諧又美麗。
在旁邊站樁的五條悟:“……”
這就是朋友之間的相處之道嘛這怪劉海确實挺會讨好人。
剛才桐原司明明還是一副誰都不想理的表情,轉眼之間就被一只醜不拉幾的蝴蝶咒靈哄好了。
這破蝴蝶,有什麽好看的
幼稚又上頭的五條悟不甘示弱,也想拿出什麽一眼驚豔的東西來哄人,卻發現沒帶。
因為出來的急,他身上只有在國外旅游時拿的銀行卡……
等等。
這張卡好像是全球通用。
五條悟昂起了下巴,華而不實的蝴蝶有什麽用,肯定比不上真金白銀啊!
小洋蔥又是個財迷。
——這不就對症下藥!五條悟覺得這把穩了!
五條悟發出了不屑的聲音:“哼,蝴蝶這種好看不實用的東西,Tsukasa(司)你可千萬不要被迷惑了。”
“喏!”五回來了條悟一伸手,直截了當的把一張銀行卡塞進桐原司手裏。
無比豪邁。
渾然忘記了他不久前才給過桐原司一張黑卡。
“這是老子給你的禮物,好好拿着,Tsukasa(司)。”
壞心眼的六眼神子在[Tsukasa]這個詞上,兩次加重了讀音。
任誰都看的來他是故意的。
——老子都能喊名字,其餘家夥(特指在場另外一人)在這方面就落後老子一大截!
夏油傑哪能聽不出來他的言外之意,臉色一滞,随即挂起微笑。
“那就走吧,五條君,時間也不早了,我還要早去早回呢。至于你,打完架也該回家休息了吧。”
五條悟呵呵一聲:“打完再說,怪劉海!!”
這一刻,咒靈操使和六眼神子相視而笑,戰意一觸即發。
他們第一次在新宿見面的時候就差點打起來,是桐原及時阻止了,後來兩人也是面和心不和,跟在桐原司身後而已。
打一場架,正好!
五條悟眼裏燃燒着熊熊烈火,從剛才起就憋了一肚子氣,他絕對要好好發洩一下。
沒有什麽比打架更好的發洩方式了。
希望眼前這個式神使能耐揍一點……不要讓他太失望!
夏油傑也回以洶湧而深沉的戰意,他也想看看,傳說中打破了咒術界平衡的六眼,究竟強到什麽程度!
他已經做好了決定——
用這次戰鬥來摸一摸自己的底。
夏油傑腦海中的想法就像是浮出水面的謎題,明确了答案。
——他要變強。
變得更強。
之前他的所有考慮,思慮甚多,多方顧忌,就是因為他不夠強!
不僅是實力,更有心态。
而眼前這個人,就是夏油傑現階段最好的磨刀石。
這一戰,他必定會全力以赴!
·
五條悟帶着夏油傑瞬移離開,也不知道是選了哪個地方為打架地點。不久之後,桐原司也盤腿坐在了夏油傑的床上。
夏油宅是常見的一戶建,因為是上一代傳下來的房子,所以裝修風格還沿襲着上一代的風格。
他的房間并不大,但也不算太小,牆面上設了簡易書架,靠近窗戶的一邊放置着一張書桌,桌面角落裏還有一小盆仙人掌。床上放着一本火影忍者。
很有生活氣息。
這也是桐原司第一次進入初中男生的房間。
房間其實是很私密的空間了,夏油傑能毫不猶豫地就讓桐原司進來,真是讓人感嘆的信任。
說到這個,這個年齡的男生是不是都會在枕頭底下,或者床底下藏一本雜志來着
不過桐原司也不是非要探究他人隐私,好奇一陣也就過去了。
鬼也需要睡眠,休養生息,不必讓身體時刻保持亢奮的狀态。
加上今天在天元那裏吸收到了大量的結界術知識,桐原司需要耐心複盤。
在高專的薨星宮立,天元的态度莫名,前後轉變太快,明顯有所圖謀,桐原司也不是瞎子,所以并不會給予她毫無保留的信任。
但也沒必要因噎廢食。
天元說要傳授結界術,桐原司學就是了。
也不必遮掩他對天元的懷疑,在天元面前裝沒意義,她是活着的監控網絡。
天元的結界術很強,在千年來無人出其左右,在結界術方面,沒有人比她更有資格當老師。
而桐原司确認自己會學到真東西的方法也很簡單——
立束縛。
只要是能使用咒力的人或非人生物,立下束縛後都會被套上規則。
違反束縛,是有反噬的。
反噬也分為兩種情況:
第一,如果只是和自己定下的束縛,反噬程度可控;
第二,如果是和另外一個人定下的束縛,一旦違反,反噬則是不可控的。
天元絕不會冒險。
她并不能淩駕于法則之上。
至于她不懷好意,又如何呢桐原司也所圖甚多,總得有一些與虎謀皮的勇氣吶。
桐原司回憶着天元教授的內容,不斷在腦內重複搭建和設想。
天元口中的【把結界穿在身上】類似于原著中,花禦與漏瑚vs五條悟時施展的「領域展延」的技能。
也就是,将領域穿在身上。
将領域像水一樣包裹自身,起到中和術式和保護自身的效果。
只是有一個弊端,在使用「領域展延」的時候,沒有辦法使用術式,只能強化咒力來戰鬥,也就是通俗易懂的肉搏。
不過這個弊端對桐原司來說無所謂。
因為他本身就沒有術式,經常使用的結界術也并不是他的生得術式。
所以說,這bug恰到好處!
但「領域展延」并不能一朝一夕的學會,它的基礎是「領域展開」這一個大項。
即便天元在測試過他的結界術天賦之後,就告知了他一個簡單解法。但真正實行起來還需要桐原司自己不斷的試錯和調整。
當然,在這一方面,桐原司樂此不疲。
因為——
人,真的需要太陽!
永遠都在陰暗的角落裏爬行,桐原司也算是過夠了這樣的日子。
桐原司盤腿坐在床上,先放了一個屏蔽聲音的帳。随後伸出雙手,在掌心之中開始嘗試構築一個最低級的結界,也勉強可以稱之為領域。
他僅需要一個純白的領域。
無需領域內的具象化,也無需發動必中的術式,一切效果都不需要。
只要附加在結界壁面一個「遮擋陽光」的功能而已。
第一次嘗試,失敗;
第二次,失敗;
……
第十六次,半失敗;
桐原司的意識沉浸在無窮無盡的結界內,不斷構建、不斷崩塌,循環往複。
時間悄然過去。
……
第二十九次,半成功。
……
第五十四次,99%成功。
……
第一百三十九次,完全成功……
在桐原司心緒激動之下,構築的結界影響到現實,由于不穩定帶來的原因,翛然崩潰,和屏蔽聲音的帳造成了一定的對沖。
但幸運的是,動靜并不大。只是房間內由他為中心,一道圓暈形狀的勁風掃過。
“嘩啦嘩啦——”
夏油傑書桌上的草稿紙被風掃落,滿房間飛舞,随後打着飄兒的落在地上。
桐原司睜眼看到了這一幕,正想把它們收拾起來,一道腳步聲傳到耳朵裏。
很快,在門口停下。
“叩叩——”
“傑,我聽到你房間裏有動靜。”門外傳來一道中年婦女的聲音。
是夏油傑的母親。
“什麽動靜……”
桐原司打算模拟聲音蒙混過關,只說了一個字的時候,一陣腳步聲傳來,桐原司聽出了是夏油傑,就打算讓正主來回複他母親。
倏爾,一只大手動作輕柔地捂住了他的嘴。
然後輕輕的牽引着他,緩步往後退了幾步,直到兩人的小腿碰到了床沿,才停下。
桐原司推開了他的手,看他一眼。
“媽媽,什麽聲音”夏油傑沙啞的嗓音響起,仿佛像是被吵醒的一般。
“我剛才好像聽到了什麽動靜,擔心你,所以過來看一看。可以開門嗎,傑。”
夏油母親根據聲音的大小判斷距離遠近,确認夏油傑是在床上。
但她依舊不放心。
五條悟的身影緊接着也出現在窗戶那邊,此刻的他和上次跟米格爾對打之後的模樣差不多,顯然是酣戰了一場,很是盡興!
沒想到這式神使還有兩把刷子,雖然一級以上的咒靈寥寥無幾,但對戰策略還可以,體術也算不錯。
一場架打下來,五條悟對他的惡感少了很多。
渾身輕松的五條悟跟着夏油傑回來,就看到這一幕,他滿臉疑惑。
剛想發問為什麽兩人都站着,夏油傑豎起食指在嘴唇上比了個手勢。
噓。
——別說話。
五條悟就像是找到了什麽好玩的游戲,興奮地點了點頭,比了個ok。
“傑,傑”
門外,夏油母親的呼喚聲還在繼續。
似乎是因為夏油傑的不應答,使得她有些焦慮,敲門的聲音頓時變得急促了許多。
而室內的三人還維持着詭異的僵持。
“媽媽,我沒有聽到什麽聲音……”充斥着困意導致詞句變得含糊的語氣,從清醒的夏油傑嘴裏說了出來。
夏油母親敲門的動作頓了頓。
半晌之後,她道:“好,那你睡吧,我去樓下看看。”
夏油傑松了口氣。
五條悟聽到了遠去的腳步聲,但六眼卻告訴他,那個女人又放輕了腳步,回到了門口。
五條悟用一種好奇,但是不帶惡意的眼神看向夏油傑,然後小聲道:“怪劉海,你媽媽現在還在外面哦。”
夏油傑點頭。
自從從東京回來之後,母親就如驚弓之鳥一般,将他看得緊緊的。
夏油傑頗感不适,單獨跟爸爸提了這件事,至少他需要一些私人的空間和時間。
原本夏油傑認為能夠講道理的爸爸,卻态度很平淡:“你媽媽是為你好,你就聽她的話吧。”
夏油傑的心就沉寂了下去。
所以,現在的他已經習慣了。
“她聽不到聲音就會離開,等一會就好。”夏油傑用口型說道。
三個人就這樣貼得很緊,大氣都不敢喘,仿佛真的弄出點動靜,被外面的人聽到,就會被破門而入一樣。
桐原司:“……”
兩位,沒必要。
他沉默着放了一個隔絕聲音的帳。
就像之前說的,三個人還是太擁擠了,桐原司想。
桐原司後撤一步:“離我遠點。”
兩個DK打架打得确實熱火朝天,貼近一點就能感受到他們身上的燥熱溫度。
桐原司也不用問誰贏了這個問題,畢竟五條悟那小子春風滿面,顯然是他占了上風。
不過夏油傑的狀态也很好,眉目更加銳利,氣質更開闊。顯然在這一場戰鬥中收益良多。
“司,你這結界還真好用诶!”五條悟一屁股坐在了夏油傑的小床上。
他跟桐原司打過,所以也知道結界術的深淺。
既能戰鬥,又能在日常生活中給予輔助,非常實用!
“老子家裏都是廢物嗎怎麽沒有人鑽研結界術!”五條悟說道。
夏油傑也坐了下來,“大概是需要萬裏挑一,或者更稀有的天賦吧。”
“話說,你為什麽不回家五條家應該比我家豪華多了。”夏油傑趕人道。
他還有話沒有跟桐原說,算是比較私密的談話了,這個五條在這裏讓人非常不自在……
五條悟直接往後一躺,小床發出嘎吱一聲:“老子就不走。”
熟悉的耍賴法。
“我們可以一起睡,開卧談會、睡衣派對啊!”五條悟說着自己也一知半解的知識,“女生不都這麽做嘛!”
夏油傑:“……”
我們是女生嗎!
勸不動人挪窩的夏油傑只好無語地放棄,看來是趕不走這個人了。
想了想,夏油傑從櫃子裏抽出一床被子鋪在地上,然後盤腿坐了上去。
他們三個人都不算矮,坐在一張床上固然是可以,但着實有些擁擠:“桐原,你坐床,我和五條坐下面。”
五條悟不肯動。
桐原司決定動。
房間裏還有一張椅子,那也能坐。
“喂!”
五條悟扯住了他的手腕,用仰視的視角看向桐原司。
柔軟的白發披散在床單上,沒有了墨鏡,那雙如天空一般瑰麗的雙瞳完全撞進桐原司眼裏。
“老子又不是很占地方,你幹嘛走!”
桐原司想讓他有一些自知之明:“五條,你真的很大一只。”
“你又忘了!要叫我‘Satoru’!”
“只是一個稱呼而已,五條,你不要強迫桐原。”
“我看你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雖然還是不太好聽的話,但夏油傑奇異地感受到氛圍好像好起來了。
“你不是有話和Tsukasa說嗎”
夏油傑看了眼桐原司,在心裏醞釀了很久的話,傾瀉出來:“桐原,剛才是我……”
接下來的一段話裏,夏油傑語氣誠懇,道歉的同時,還表達了他對桐原司的重視。
因為太過重視,所以牽扯到桐原司的時候,他的理智就會離家出走。
五條悟拍手:“啪!”
“好了,現在你原諒了他,他也原諒了你。”
做出一句短暫的總結之後,五條悟興致勃勃道:“好了,接下來是八卦時間!我先來說,總監部被一個冰系術師一鍋端了!”
分享欲終于得到輸出的五條悟甚至忘了他的自稱。
“加茂和禪院兩家人都鉚足着勁兒想要競争高層的位置呢,原來他們還想來找Tsukasa的麻煩,但是禪院沒什麽動靜,加茂沒有盟友,也就慫了。”
夏油傑對咒術師一知半解。
五條悟也就用那半吊子的知識儲備和他解釋。
也算解釋明白了。
夏油傑又接着問桐原司,禪院和加茂會盯上他的緣由。
桐原司也不藏着掖着,直接把白天的情況複述了一遍。
五條悟直接來了個拍手稱快,并且後悔出國旅游:“暴打老橘子的事情怎麽能不叫我!”
短暫的沉默之後,夏油傑感到心驚——總監部的權利真的如此之大
死刑對他們來說,并不是嚴肅嚴謹的刑法,更是……“順他者昌,不順者亡”的工具。
接下來,幾人你一言我一語,又換了好幾個話題,當真有一種卧談會的氛圍了。
桐原司也參與其中,天元主動當代餐這件事怎麽能只有他一人知道呢。
“我見到天元了哦。”
“唉!你居然見到了那個老古董,他長什麽樣啊”
“天元是女性,但她在我面前變成了夏油的樣子,而且是成年版。”
夏油傑懵了:“”
“噗哈哈哈哈!不對,她為什麽要變成怪劉海的樣子”
“天元想從我這裏拿走一樣東西,變換成夏油的模樣是為了降低我的戒心和方便施行誘惑。”
“啧,她應該選我的模樣的,老子這張臉,誰看了不迷糊!”五條悟角度清奇。
夏油傑:“……”
總之,卧談會還是順利的進行了下去。
夏油傑被灌輸了滿腦子的咒術界和各方面勢力的信息,尤其是那個名為天元的術師模仿他的外表去誘惑桐原,最讓他感到生理不适。
三人幾乎說到天亮,才模模糊糊地睡去。
夏油傑的生物鐘提醒他該起床了,一時模糊的爬了起來,差點一腳踩上某人。
夏油傑終于清醒了一些,看到旁邊睡相極差,伸胳膊擺腿的五條悟。
“……”
昨夜他們倆睡在了地上,桐原單獨躺床上。
當然這大少爺是想睡床的,但是被夏油傑攔住了。
房間內昏暗,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夏油傑看了一眼床上的隆起,輕手輕腳的出去洗漱。
下樓前留了一只咒靈守門。
以防萬一母親突然進門。
讓夏油傑感到意外的是,今天客廳裏的人不僅有母親,還有許久未見的父親。
“早上好,爸爸,媽媽。”
夏油母親笑容滿面,道:“傑,快過來吃飯吧。”
“是有什麽喜事嗎”夏油傑察覺到母親的情緒。
“是有喜事。傑,你的高中還是去東京讀吧。”夏油母親忙活着給丈夫端碗,“萬世極樂教要搬去東京了呢!”
“之前選擇靜岡的高中,是因為教祖在這裏,其實要是看教育資源的話,還是東京更好吧。我之前還在糾結呢,不過有了這個消息真是太好了。傑,你的成績完全可以去東京的高中。”
夏油傑表情一愣。
……他沒想到讓母親改變主意是這樣一件簡單的事情。
之前他磨破了嘴皮子,母親都不為所動。
夏油傑眨了眨眼,又感受到了一股荒謬,他低頭捧着碗:“萬世極樂這件事,是确定了嗎”
“當然那,是田沢先生跟我們說的!”
夏油傑臉上挂着不太明顯的笑容,問父親道:“爸爸,您也同意嗎”
“讓你媽媽決定就好。”
丢下這一句話,夏油先生就站了起來,提起公文包,頭也不回的走了。
唯獨留在飯桌上的夏油傑緩緩捏緊了筷子,又翛然松開。
這樣也好……
他和桐原也能待在一處。夏油傑找到了一個愉悅的理由。
母親根本沒有察覺他的情緒,突然驚呼一聲,看向手機:“呀,好像萬世極樂教出事了。有一個信徒失蹤了,她的兒子已經去教會門口鬧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