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章
第 45 章
看到這句,宇文清眼神閃了閃,繼續看下去。
能在所有依仗全失之時平安長大,固然有夏皇的慈父之心或者舊人的照拂,但是後來能一步一步站穩腳跟,收複恒淵部下,這不是一般的能力能做到的。
只是大夏如今皇權之争不容小觑,他為何又在這時來挑釁大宴呢,固然這是夏皇之意,可難道他不知這可能就是為了別人做嫁衣嗎?
“将軍。”
夏侯明豐看着宇文清沉思的樣子喊道。
“夏侯将軍,本将已經知道了,時間不早了,大家也回去休息吧。”
“将軍,今日匆忙,下官帶您前去房間休息,等晚上在舉辦接風宴。”
宇文清聽到這話看了一眼這個官員。
四十歲左右,臉上盡是谄媚的笑意,不過讓人最先注意的就是他那富态的臉,看起來生活很富足。
“不用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禦敵,況且這也不是本将第一次來了。”
說完便直接跨門而出。
闫大海忍不住擦了擦腦門上的汗,剛剛宇文清那直視那一下真讓他神魂劇烈,真不愧是天子近臣啊,那是之前那個監軍可比的,自己可得小心點。
夏侯明豐和夏侯霖直接跟上。
宇文清走在前方,身後那對父子則是沉默的跟着宇文清。
宇文清忽然轉過身看着二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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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不必跟着我了,你們父子二人也好久未聚了,應該也有很多話要說。”
說完也不理二人直接跟着小厮離開。
夏侯明豐看着宇文清離去,這才将視線轉移旁邊的紅衣男子。
夏侯霖拿着扇子抱着胸,一派潇灑的樣子。
但這樣子卻讓夏侯明豐怒氣沖沖。
“你多大了,還這幅樣子,站沒站相,身為赤水軍一員,你對得起你身上的那身戰服嗎?”
“我現在又沒穿那身衣服。”
夏侯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紅衣說道。
“你...這是翅膀硬了。”
“哎,老頭子,将軍可是說了讓你我好好聚聚,你确定要在這裏大喊大叫。”
“你......”
夏侯明豐看了看四周,注意到那些視線後,強壓怒氣。
哼。
一甩袖子離開,雖然穿着盔甲沒有袖子。
夏侯霖無所謂的笑了下。
聳了聳肩,讓下人帶他回了房間。
堰城一直以來是大夏和大宴的中間地帶,位于邊關重地,如果堰城失守,那麽大夏便可勢如破竹般的進入大宴,所以歷年來堰城也一直是赤水軍鎮守的重要地帶。
當年老鎮國公和大宴恒淵同時逝世後,大夏這才熄了那份心,而赤水軍也因此能推到堰城之外的涼城駐紮,堰城的統治之權重新回歸堰城郡守代管。
所以如果說誰最不想讓赤水軍回來的,一定是堰城郡守也就是闫大海,但是只可惜大夏不給他機會,同時如今的宇文清也不是曾經那個監軍那麽好糊弄。
如果說三年前的宇文清的到來只是在涼城,他并不擔心,因為他知道即使她收複了赤水軍,但是只要一天還在涼城,那麽依然只是紙老虎,但是只要來了堰城,這就是猛虎出山啊。
“看來陛下還是很看重鎮國公的。”
“哎,真是命啊。”
闫大海在自己的房間裏說道。
他的妻子盧氏看着他,一只手指直接點着他的腦袋很鐵不成鋼的說道。
“那就是一個黃毛小子,你怕什麽,這裏可是你的地盤,天高皇帝遠的,誰能管得着,我可告訴你啊,我可以進習慣了別人的奉承,你要是讓我奉承別人我可不依。”
看着盧氏一百五十斤的模樣做出嬌嗔的樣子,闫大海真是想吐,有點懷念自己的小菊花了。
盧氏一看他那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麽。
“怎麽在老娘這裏就想着別的女人了,我可告訴你,那些就是玩意,玩玩可以,但要是動了真情那就不好了。”
盧氏眼神滿是審視。
“夫人想什麽呢,不過現在大夏之事還得靠他呢,那文祁可是繼承了恒淵之能,就是不知宇文清和文祁究竟誰更厲害了。”
闫大海說道。
“不過即使這樣,也不能将堰城讓出去。”
宇文清的到來宣布着赤水軍的再現,這讓堰城的百姓極度興奮,他們都是聽着鎮國公的故事長大的,當年老鎮國公和世子為了堰城葬身尋安之役的故事仍舊銘記于心,而宇文清的少年之名也早已傳遍堰城,如今他的到來代表了定海神針,在他們心中赤水軍就是神。
宇文清沒有待在郡守府,可是直接讓人帶着前往鎮國公府。
不錯,堰城是有鎮國公府的,那是當年永慶帝親自為尚敏長公主而建,也是厲害鎮國公府的人在這的住所,這個地方有赤水軍看管,即使當初郡守夫人那麽想要,但是闫大海也不敢。
宇文清看着前方的牌匾,和京城一樣的牌匾,甚至連裝飾都一樣,可是卻給人不一樣的心境,站在這裏宇文清才覺得這才是歸宿。
“将軍。”
看守的赤水軍看到宇文清皆是眼中含淚。
他們都是當年從戰場上退下來的,年紀大了,但是他們一直在等宇文清的到來。
“我們終于等到你了。”
宇文清看着他們,緩緩笑了。
“是我來遲了。”
“不不,不遲,國公爺和世子也在天上看到将軍長這麽大了一定很開心。”
林威雖然已經快七十歲了,可是仍然生猛活虎,平日也最是得理不饒人的,那是流血都不帶低頭的,想當初在戰場上那可是生生割掉身上的腐肉,那是眉頭都不皺與喜愛的,可是如今卻潸然淚下。
這可讓其他的人有點好奇。
林威看着旁邊呆呆的人,連忙拍了下他的頭,大聲道。
“愣住幹什麽,還不拜見将軍。”
“啊,哦。”
小虎子立馬上前行禮道。
“小虎子拜見将軍。嘿嘿,這是我收養的孫子,小虎子,別看人呆呆的,但是做起事來可靈活了。”
宇文清看着小虎子點了點頭,代表了認可。
“來将軍,快進來。”
“這裏我們每天都有打掃,将軍等會就可直接休息。”
“老張去買菜了,他負責采買,還有老于和老錢他們應該去找夏侯明豐了。”
宇文清知道這四位當年都是祖父身邊最為得力的四位将軍,當年随着祖父他們征戰沙場,只是尋安一役後,便只守着這空寂的鎮國公府了。
叮,宇文清打開房門,看着不染一絲塵埃的房間,裏面的額設據說還是當年的模樣,這是她父親的房間,和京城的文雅相比,這裏明顯多了武将的風采,房間裏插着一把劍還有弓箭,一看就是随時準備上戰場的節奏,祖父的房間更是如此。
桌子上的筆墨還整齊的擺放着,經過歲月的洗禮依然還是原來的模樣,一看就保護的很好。
宇文清想去觸摸,卻又怕破壞了它。
這麽多年她一直是從別人的故事中勾勒出他的模樣,只是這一刻她忽然有了更真切的記憶。
宇文清想當年他離開新婚的妻子來到邊關時怎樣的心情,當知道妻子懷孕又是怎樣的心情,當一個人在尋安之役中苦撐又是怎樣的心情。
如今她來了,只是她想這一次她終究是無牽挂的。
輕輕的将門關上,将記憶塵封,宇文清徑直去了隔壁的房間休息。
嗡~
戰鼓聲起。
宇文清站在城牆上看着底下示威的大夏軍隊,拿起望遠鏡看着遠方,
不經意間和文祁的眼神相對,狀似無意間文祁對着她勾起了嘴角,邪魅的笑挂在他臉上,仿佛再說着:好久不見。
宇文清請眨眼,袖長的睫毛輕眨,繼續觀察着。
“将軍,他們在外面吶喊了好幾天,我們難道就這麽龜縮嗎,這不是孫子嗎?”
守城将軍韓元成不滿的說道。
“都說赤水軍多厲害,怎麽如今就這樣看着別人示威嗎,還不如真真實實打一場。”
“不可妄動。”
宇文清将望遠鏡遞給一邊的士兵,說完便下了城牆。
韓元成不滿的看着宇文清,長得比娘們還好看,就是中看不中用,看着下方叫嚣的大夏軍士,嘴角嘟囔了兩下,眼睛意味不明的掃了下下方的人。
房間內,宇文清看着地圖,夏侯父子站在兩邊。
“将軍,你是不是懷疑文祁恐怕別有心思?”
夏侯霖看着宇文清直接問道。
“臭小子,胡說什麽呢?”
“不,夏侯叔,夏侯霖說的不錯,我在京中和他有過短暫的交集,此人善于隐藏情緒,不是一個會正面挑釁的人,或者說如果他有這方動作內心裏也一定是有着其他的主意。”
夏侯霖聽着這短暫的交集別有意味的看着宇文清。
“這走了一個恒淵,又來一個文祁,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夏侯明豐直接怒說道。
“還有這堰城的大小官員還真當自己是回事了,整天稔酸挑刺的,正當我們是泥捏的。”
夏侯霖說到這也有點生氣,雖然他們不畏懼他們,可是對着堰城這些習慣當家作主的人也是神煩,正當他們離開了,就以為堰城是他們的天下了。
宇文清聽着夏侯明豐的抱怨。
“夏侯叔,堰城既然赤水軍已經來了,自然要恢複從前的規矩,如有敢不從的,本将特許你先斬後奏。”
“将軍。”
夏侯明豐興奮的說道。
宇文清繞過桌子說道,
“堰城是赤水軍用鮮血護住的世界,本将決不允許有人敢在堰城上面作威作福。”
同時也絕不允許有人敢輕視赤水軍。
宇文清眼神中露出嗜血的氣息,這一刻夏侯父子才真切的感受到了此人是宇文家的後代,又怎麽會受制于人呢。
“夏侯霖,既然已經回來了,那麽不僅人要回來心也要回來。”
宇文清忽然轉過身看着夏侯霖說道。
“末将領命。”
夏侯霖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鄭重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