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季風
季風
“哎，你覺不覺得季風又變帥了？”
“……跟我有什麽關系？”
“還想再追人家一次不？”念念笑嘻嘻的說，“這都快畢業了。”
“滾，不想。”
“為什麽不想？怕再被甩？”
“……”我用盡畢生涵養，嘆了口氣，“沒那個必要。行了，吃你的飯吧。”
“不是吧……”她誇張的說，“肖申，你還喜歡他啊？”
“喜歡喜歡喜歡……個屁！”我快繃不住了，“你他媽吃你的飯行不行！”
——我是還喜歡他。
不過，那也是有原因的。
雖然長相有細微差別，但是氣質卻十分相似，他和我夢裏的陰桃花為什麽會這麽像？
大二的時候對他的瘋狂行為，确實是被鬼迷了心竅？
季風與他那幾個哥們笑鬧了一陣，我皺着眉頭，十分忍耐的吃飯，心裏知道這桌子上許多人也抱着些看笑話的心理。
好，不管什麽演出我都奉陪了。随便吧。這就是姐的娛樂精神。
喝酒時，氣氛正熱，我從飯店撤出來，到外面冷卻一下自己持續的高溫。結果看到季風也趴在欄杆上，一副出神的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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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直接尬住了，進退兩難，最終還是決定換條路線。
季風轉過頭，對我微笑，“Hi~”
我腦海裏循環播放“我好想逃，卻逃不掉”，但腳還是很誠實的向他邁過去。
季風是個好人。不打任何折扣。
我知道我沒必要擔心他像念念一樣刺傷我。
“最近怎麽樣？”
還能怎麽樣，吃喝撒拉睡，“挺好。”
“我看你有點拘束。”季風說，“是因為我在嗎？”
還能因為誰，就是因為你。“不是。”我搖搖頭，“沒事兒，我都不往心裏去，我平時也這樣。”
“我覺得你以前看見我，會很高興的。”
……
啊？
……別來這套啊。想幹嘛。
以前你怎麽不珍惜呢！我追你的時候你幹嘛去了呢！
我像個河豚一樣充氣兒了。
季風搖搖頭，“開玩笑的。”
“什麽開玩笑！？”我炸了！“你想幹嘛？你到底想幹嘛？”
他看着我，“你喝多了。”
有同學笑着出來了，看到我們對峙的樣子，也呈現出了和我一樣的進退兩難的狀态。
“你覺得逗我很有意思是不是！”我大聲嚷嚷着，“你覺得看我難堪很好玩是不是！你覺得你能把人玩的團團轉是不是！”
“哎哎哎，肖申……”念念出來了，她扯着我的胳膊，想把我扯走。我也後悔了，但氣得渾身發抖，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麽大的氣。
念念在夜色中把我扶上出租車。我們看着川流不息的燈河，橙色光線下，念念一臉“I told you"的表情。我把車窗打開，哭得很不體面，很難看。
“人家怎麽你啦？”
“他說我以前見到他會很開心。”我一邊面無表情一邊流眼淚，“他根本就什麽都知道。”
“不知道的是傻子吧。”
“可是我以為……”
我以為這種事不可以拿來開玩笑。
我以為這種事你并不知道。
可你就那麽了然于胸，像所有人一樣了然于胸。讓我怎麽能控制的住？
我回家把眼淚都沖幹淨。i人中的王今天在一堆e人面前發瘋，實在是太累了。
好累。可是知道只是自怨自艾而已。可還是好他媽想哭。我本來也可以很快樂的，是因為你啊，四五年了，讓我神經衰弱的敵人！
我沖了個隆重的澡，所謂隆重，就是塗三遍沐浴露，洗完之後的心理效果就是，白了不少。
帶着發熱發帽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看些美人兒的視頻。
突然想起夢裏那個陰桃花似乎說了，他只愛美人兒。
我想，我當然也是喜歡美人兒的。試問誰不喜愛閃閃發光，包裝精美的禮物？
他真的很漂亮、帥氣。
我喜歡他像一只仙鶴一樣的清貴。還有……
是自從遇到他開始，我就做這樣的夢了。
一開始的時候做夢，會哭着醒過來。實在是難以自控，就跑到季風的社團外面，偷看裏面的活動。
後來就發現，現實就是現實，夢境就是夢境，他們是沒有交叉的。
我嘗試着突破的努力，都是那麽的淺薄可笑，最終被他親手打回原形。
手機彈出條信息，我看了看，整個人凍住了。
“今天我說錯話了吧，對不起。”
我艱難的破冰，移動手指。
“沒…關…系。”
“我還是很想問，”我魯莽的說，“你為什麽就不能考慮一下我呢？”
“……你能來一下我家嗎？”
“來我家之後，你就明白了。”
我腦子裏閃過許多社會新聞，寒毛豎起，“我不太方便吧。”
“沒關系的，悠悠。”
我渾身一個激靈，又驚恐又着迷的看着他發過來的這條信息。
第一次，他攤牌了。我一晚上沒睡着。
第二天，我給自己壯膽，實在是想搞清楚這是怎麽一回事。我叫上念念，她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叮囑我要帶點兒東西給他，去人家家裏不要空着手。我冷笑，哪兒來的那麽多規矩？
昨天他剛惹過我，今天我就要給他送關懷了。
我提着一袋子葡萄去的，他看到我們兩個，意料之中，一側身讓我們進去了。
屋裏的陳設簡單，采光良好，通風順暢，木地板，很大的窗戶。窗外都是綠樹和鮮花。
“小小葡萄，不成敬意。”我陰陽怪氣的說，遞給他手裏的袋子。“好了，念念，你去其他的房間！”
“好吧。”念念毫不拖沓的走掉了。
房間一下空了起來，我和季風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其實，我爸我媽都是醫生。”他咳嗽了一下，“我也有催眠師的證，以後想去做心理治療方面的工作。我覺得我可以幫你。”
我心裏很失落——念念這個大嘴巴！什麽都往外說！
“好，所以你和念念合起夥來要治我？”我簡直要崩潰，“行，你要是有法子，我也算死馬當活馬醫！”
他猶豫了一下，“那你就這麽坐着，我去拿物件過來，先讓你睡着再說。”
“不不不不不行我不能睡，我叫念念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