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個盲盒
18、第十八個盲盒
【禁忌系列之出口成真盲盒使用完畢,正在結算……】
【攻略對象情緒變化為,情緒體驗(開心)+5、情緒體驗(興奮)+1、情緒體驗(期待)+1】
【由于宿主所得積分較多,系統不再自動掉落盲盒,由宿主在需要盲盒時兌換。目前宿主積分為:7分】
“多少積分一個盲盒啊?”
【根據盲盒內物品而定。】
陳歲桉嗅到了被坑的氣息。
系統不再出聲,陳歲桉依舊被悲傷的情緒環繞。
月挂樹梢,萬籁俱寂,陳歲桉躺在床上咬着被角小聲啜泣,她忍不住又開口道:“這個悲傷盲盒有時間限制嗎?”
【七日。】
陳歲桉給自己翻了個面,眼淚流得更洶湧了。
麻蛋!這随心所欲毫無規律可尋的臭系統!
眼睛在流淚,陳歲桉生理性地覺得口渴,爬起來給自己倒茶喝。
上面的眼睛在掉水,下面的嘴巴在補水。
五天這麽哭下去,眼睛不瞎,也得變成人幹。
“我這個哭法真的不會死掉嗎?”陳歲桉眼淚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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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很無情。
【每一個掉落的盲盒都是經過系統檢測的,确保不會造成宿主死亡。】
【随着盲盒的使用,越接近盲盒使用的結束時間,宿主的悲傷情緒就會越淡。】
陳歲桉:懂了,此刻的我就是最悲傷的我。
她抱着茶杯,接着月光看院子裏的花草樹雞。向來心大的陳歲桉變得看花落淚,見柳傷情。
晚風吹過,一樹花瓣零星落下幾片。
眼尖的陳歲桉看到了:這花真慘,花瓣都愁掉了。
公雞睡覺,敦實的屁股坐在了一從長勢大好的草叢裏。
陳歲桉共情了雞屁股下的草堆:這草真慘,活不過今晚了。
陳歲桉的注意力又放在了睡覺的雞身上。
這雞真慘……
哦不,這雞可不慘。
陳歲桉擦擦眼淚,這雞躲過了被做成炸雞的命運,搖身一變成了楚大人府邸的寵物雞。楚霁川大約是以為她要養着,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陳歲桉悲傷難以自抑,自己睡不着覺,也見不得別的雞好。她起身披了厚衣裳出了屋,伸出短短一根手指,對着雞屁股就是一指頭。
雞被吓醒了。
它茫然看看它的衣食父母,換了個地方蹲。
惹不起它躲得起。
陳歲桉撩撥雞不成,心中着實難受,她出了院子門,準備溜達溜達。
路過水池,池底的魚都在睡覺,陳歲桉挑了塊不算小的石頭啪地扔下去,濺起一串水花;
途徑繡房,想到自己前幾日點了名想要的小貓繡紋衣裳和小貓帽子,進去試了試還未完工的衣裳;
走過桃樹,手欠折幾枝枝頭的花,左右瞧瞧不大好看,又學着黛玉葬花,嗚嗚咽咽埋起來。
走遍整個府邸,陳歲桉終于覺得累了。
她打了個哈欠,眼淚又多了幾粒。掏出小手絹擦擦眼角,陳歲桉回西廂房去了。
繞了這麽多路,陳歲桉揣着難過的心髒,感嘆終于能睡覺了。
次日清晨,熬了大夜的陳歲桉頂着連個黑眼圈起床,把端盆進來的容月吓了一跳。
“小姐這是怎麽了?”
陳歲桉哈欠連天,依舊是悲傷的苦瓜臉:“沒睡好。”
容月躊躇半晌,最終還是支支吾吾地開口:“小姐莫不是看到了什麽?”
陳歲桉懵懵的,她能看到什麽?
容月見她不解其意,又補充着試探道:“小姐昨日夜裏看到了什麽?”
陳歲桉順着她的話想夜裏自己出去看到的東西:“池塘、衣服、桃花。”
容月的臉明顯蒼白了幾分。
陳歲桉閉眼睛打哈欠,沒有看到容月的異樣。
她慢吞吞從床上爬起來,心裏罵罵咧咧。
狗比楚霁川今天又要讓她背書,他還喪心病狂地在早膳前加了晨讀。
洗漱完成後,陳歲桉揉揉肚子,老老實實爬上了樹。
邊爬邊流淚,實在是太困了,趕緊爬上去再睡一覺才好。
陳歲桉躺在書上的小籃子裏,搖搖晃晃,困意襲來。
隐約能聽到樹下下人們的掃地聲,澆花聲,和若有若無的交談聲。
“你聽說了嗎,府裏鬧鬼了。”
“怎麽回事?”
“昨日裏福貴夜裏起來小解,聽到有什麽落水了,還有小孩的哭聲!”
“還有這事?府裏除了小姐,沒有別的孩子了啊。是不是什麽畜生掉水裏了啊?”
“嗳,福貴去看了,怎麽沒去看呢。池塘邊兒根本沒有人,水裏也是幹幹淨淨。”
“那是怎麽回事?”
“後面才精彩着呢!福貴在樹下看着有剛刨的新土。”
“花匠翻土了?咱們府裏幹活兒的利落着呢。”
“嗳,這我可是問了花匠,人最近忙着給新開的花壇種花去了,哪裏有空給桃樹林子翻土啊。”
“這就奇了。”
“可不就是呢!福貴扒開那小堆土,裏面用桃樹枝擺着個字!”
“什麽字?”
“一個‘死’字!”
陳歲桉在樹上的搖籃聽得朦朦胧胧,有一句沒一句,左耳朵進去右耳朵出來,她就只知道府裏鬧鬼了。
後面的話兩個下人說的就更小聲了。
“我們猜啊,這宅子之前死過人!”語氣篤定。
“而且死的還是一個小孩。”自信補充。
“不然為何傳來哭聲?”假裝質疑。
另一人完全信了,跟上思路:“你的意思是,這府裏之前有個孩子投湖死了?還是在桃樹上上吊了?”
“都有可能!”一錘定音。
在陳歲桉聽不到的地方,以容月為首,幾個丫鬟聚在一起交頭接耳。
“繡娘過來說,昨日夜裏小姐唯一的那身素白衣裳被動過了。”
“哪件?”
“就是小姐點名要繡小貓的那件啊,繡娘剛畫了樣子,裁了衣裳,還沒開始往上繡呢。”
另一個丫鬟插嘴:“本來繡娘不覺得有什麽呢,直到聽到府裏傳出鬧鬼的風言風語,她才覺得不對勁。那麽多繡制好的衣裳,怎麽單穿一個小孩兒的衣裳?這衣裳還是純素白的。”
“我聽說,小孩兒不如大人身上氣兒足,容易招惹……”
“不得私自議論主子!”容月白着一張臉,慌忙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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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歲桉躺在籃子裏,身體好像有兩個小人,一個叫理智,一個叫情感。
理智說:今天須得好好背書,今天背不下來可真的會被打手板了。
情感說:嗚嗚嗚真的好難過,為什麽要背書,我的心一抽一抽地疼,我的眼淚一滴一滴地掉。
一直到吃飯的時候,陳歲桉都在真心實意地抹着眼淚。
楚霁川坐在對面,看着她鼻涕眼淚糊一臉,非常嫌棄。
往日陳歲桉吃飯總是先挑包子春卷吃,今日先是給自己盛了碗米湯,米少湯多。
“噸噸噸。”
一碗。
“噸噸噸噸噸噸”
兩碗。
楚霁川看着她邊流淚邊喝湯,一時語塞。
“你哭什麽?”
從昨晚便開始哭,哭得他腦仁疼。
陳歲桉當然不能說這是盲盒的作用,她轉頭看着他,像個眼淚汪汪又亮爪子的小奶貓:“讓你每日天不亮就起來背書,你不哭啊!”
“我自然不哭。”
楚霁川看着她,又補了一句:“我像你這般大的時候,莫說背書,文章都能寫了。”
言外之意,你太蠢了,找找自己的原因。
溝通不了。
陳歲桉憤憤地喝米湯。
本就沒什麽胃口吃飯,故而陳歲桉今日吃飯特別快,噸噸灌了三碗湯就又自覺爬到籃子裏背書。
又是一首新的怨婦詞。
今日背書聲不同往日,夾雜着陳歲桉如怨婦一般的哭聲。
楚霁川站在書房門口聽着她的背書聲,只覺得頭更疼了。
這種頭疼蓋過了折磨她的快樂,他已經在擔心她小小一團給自己哭抽過去了。
不會真快被他弄死了吧。
不過是背書,怎麽至于哭成這樣。
楚霁川在記憶裏翻遍所有關于孩子的記憶,沒有一個像陳歲桉這般,像是蓄飽水的海綿,一戳就流淚。
他把張榛喚來,思考了半晌後開口:“一般人家,都是怎麽教孩子背書的。”
楚家畢竟不是一般人家,楚家的孩子也個個天資聰穎。
陳歲桉實在太蠢了。
張榛一猜這問題就是和小姐有關,答不好要人命。
“依屬下觀察,普通人家的孩子都是送去學堂,由先生教書。”
楚霁川眉擰地更緊:“不是給她安排私塾了嗎?”
張榛不說話了,再說就該丢命了,他只能心裏腹诽:像您這樣以一己之力幹涉私塾先生教書內容進度,甚至拿自己的标準親自教書的着實不多。
楚霁川不問了,再問顯得他好像多麽在意這個小東西一樣。
在學問這塊沒遇到過難題的楚大人認為,沒有什麽是從書裏學不到的。
府邸裏的書房已經不太充實了。
在裏面呆了一個時辰的楚大人出來了,抖了抖袖子上的灰,得出了這麽一個結論。
陳歲桉本在籃子裏嗚嗚咽咽背書,聽到外面的搬重物的聲音。
書也不背了,她從竹籃裏搖搖晃晃坐起來,探頭看向院外。
“嚯!”
這成箱成箱地往東院兒運什麽呢?
“嘿,他們在搬什麽?”
下面的丫鬟被吓了一跳,結巴着回道:“主君要在東院兒後另辟個書房。”
陳歲桉搖搖頭,不感興趣。
這人讀書讀傻了吧,東廂房書房裏的書那麽多都不夠他讀的嗎?
書越讀越多,還不知道下回要拿什麽書折磨我。
陳歲桉扭回小身子,罵他書呆子。
晚膳後。
陳歲桉拍拍圓滾的小肚子,趴在被窩用雙手撐出一塊放書的小地方,這是她前幾日讓容月給她尋來的小人書。
全是畫。
她探手拿床頭的蜜餞,美滋滋吧唧嘴:“書呆子好啊,書呆子妙。”
楚霁川自下午就一頭紮進自己的新書房,晚膳都沒出來吃,更別說查她的背誦。
就讓楚霁川和他的書過一輩子吧。
陳歲桉在被窩快樂蹬腿,暢享不背書的美好未來。
楚霁川果然整日都未從新書房出來。
次日清晨,東廂房新書房的門開了。楚霁川面色不善,眼底發青,竹白色圓領長袍像是趕了十裏地一般風塵仆仆。
《女誡》、《內訓》、《女論語》、《女範捷錄》……
都是些什麽烏七八糟的東西。
楚霁川拍了拍衣袖,陷入沉思。
孩子究竟怎麽養,才不會被養死?
作者有話說:
嘿,嘿嘿,嘿嘿嘿
還有幾章要寫到“養孩子”啦!(腦補後瘋狂自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