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簫簫知道真相了
第六十章 簫簫知道真相了
“放心吧,他不會開除你的,我就不去了。”易簫一想到滕洛炀就難受,又怎麽可能送上去任他的朋友們羞辱踐踏。
“易總,易總……”
小鄭被拒之門外後,也沒臉繼續堅持,畢竟是滕洛炀不做人在先。
說句公道話,滕洛炀就是活該沒老婆。
小鄭無奈,又苦哈哈地走了。
不久,滕洛炀給的備用機又收到了小鄭的短信。
“易總,雖然滕總這些年荒唐了些,但對你跟對其他人絕對不一樣。你之前生氣離家的那次,滕總都快急瘋了,食不下咽夜不能寐的。那會兒滕總手頭本來有個大項目,需要親自出國一趟的,但為了找您,滕總說不要就不要了,說實話,滕總對您是有真感情的……”
易簫摸摸關上手機,順着牆壁滑坐在地上,沉重而悲哀地閉上了眼睛。
真感情……
如果不是為了那點兒可能早已磨滅殆盡的真感情,誰他媽會和滕洛炀耗到現在
他都想不通,喜歡一個人原本是最甜蜜美好的事,怎麽到了他這兒,會帶來這麽沉重的悲痛。
手機還在繼續響。
小鄭被滕洛炀逼着不斷輸出。
“易總,你就來吧,今天是滕總生日,他非常想趁着這個機會認真給你道個歉,你們在一起好好說清楚,就當再給彼此一個機會好嗎就當我求求你了。”
易簫沒有回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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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心中已經有了決定。
去吧。
倒不是為了聽滕洛炀的道歉,就當給自己失敗的感情道路來個完整的收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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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易簫獨自一人打車前去顧家別墅,他向來和顧星野私交甚好,顧家的傭人們都認識他,一路暢通無阻地就進去了。
大廳裏的客人非富即貴,都是商圈的名流大族,易簫衣着普通,低調地混在其中并沒有被人注意到。
找了一圈并沒有看到滕洛炀和顧星野,給小鄭發消息也沒見他回。
易簫體力不支,便在後院花壇旁找了個安靜的角落想休息一下。
沒過一會兒,不遠處涼亭便響起了一陣窸窸窣窣的人聲。
易簫本想換個地方,人群裏卻出現了小鄭的聲音。
“滕總,我真的盡力勸了,但是易總身體不舒服……”小鄭低着頭站在滕洛炀面前,聲音越說越小。
“要你還有什麽用,給我滾!”
小鄭如蒙大赦,立馬退到了人群外圍。
“滕少,你這是何必呢”盛澤翹着二郎腿,滿臉不屑,“你給他兩分顏色,那尾巴還真翹上天了就是慣的!”
彭若宇也接腔,“是啊,上回說着要走,事後不還是老老實實回來了。就是跟你裝腔作勢的拿喬呢,你就不該搭理他,晾着他幾天試試。”
滕洛炀都快煩死了,“你倆能不說話嗎”
以前他都能說服自己易簫是在擺譜兒裝樣兒,但現如今,易簫太不正常了,就好像随時都會消失不見一般。
他心裏越來越沒底了。
盛澤收斂了一些,但還是道:“我們說的是事實啊,滕夫人這個位置本來就是沈逍的,現在沈逍回來了,易簫不該給他騰地兒嗎”
“你對易簫本來就沒什麽感情,這麽多年好吃好喝的養着,也算不錯了,他還想怎麽着如果沒有易家,滕少你當初恐怕看都不會多看他一眼,算個什麽東西……”
“滕洛炀讓你們閉嘴沒聽見嗎,不會積點口德”顧星野翻了個白眼,也不再給滕洛炀留面子了,怒道:“你現在就任憑他們這麽诋毀易哥”
“你當初走投無路去勾引易哥的時候就沒想到會有今天嗎你一心喜歡沈逍,卻為了自己的狼子野心去刻意接近易哥,你圖易家的財富與權勢,可易哥只圖你一顆愛他的真心啊。
“他對你好一心想留下的時候,你為了沈逍要把他一腳踢開,現在他醒悟了想離開,你又要把他困在你身邊……他是人,他是一個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不是你養的寵物!
“你明明從來就沒喜歡過他,為什麽還不願意放過他!”
這番話将滕洛炀的自私,邪惡,醜陋都赤裸裸地揭露在了人前。
放在以前,絕對是滕洛炀一觸即發的逆鱗,但這次他沒有任何反應。
像是陷入了沉思。
他對易簫究竟有沒有感情呢,如果說有,沈逍算什麽
如果說沒有,那他發現易簫離開,看見易簫跳樓,心為什麽會那麽痛,痛到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快死了。
滕洛炀坐在正中間,一群人正圍着他,或辯駁或維護吵得不可開交。
卻不知不遠處的易簫已經将他們的談話聽了個清清楚楚。
易簫簡直不敢置信自己聽到了什麽,他頭腦一陣眩暈,覺得整個世界都天旋地轉的,幾乎無法保持站立。
他坐在花壇邊大口地呼吸,企圖通過吸入大量的氧氣維持頭腦清醒。
顧星野說……
滕洛炀從來都沒喜歡過他
易簫是個聰明人,把他們的話串起來一聯想,怎麽都能品出個七八分的真相了。
滕洛炀喜歡沈逍,一直都喜歡,從小就喜歡上了。
難怪上回喬遷宴上沈逍落水,在醫院時盛澤和彭若宇說滕洛炀喜歡沈逍喜歡了十多年。
他當時不明白,現在可全懂了。
滕洛炀當年在滕家地位尴尬,所以忍痛放棄心心念念的沈逍,盯上了家大業大的自己。
原來滕洛炀前幾天在餐廳對自己說的,有種“夢想成真”的感覺竟然是真的。
只不過滕洛炀的夢想不是他,而是他背後的易家。
假的,都是假的。
從他們見面之初,到後面的相知相戀,一直到最後他自以為的溫馨甜蜜都不過是滕洛炀演的一場戲。
那大四他被人下.藥綁架,會不會也是滕洛炀別有用心特地安排的否則滕洛炀怎麽可能那麽巧剛好在那個并不湊巧的時間點出現在那
有關從前的一切,易簫簡直不敢再回頭細想。
太可怕了,一個人怎麽可以老謀深算到這個地步
而且這個人還是與他同床共枕,被他全心全意愛了多年的伴侶。
而他呢,他又做了什麽
他為了自己自以為是的愛情,與獨自一人養大他的父親為敵,為了他滿腹心機的愛人,脫離家族從家裏搬出去。
甚至到父親臨死,都沒有來得及見他最後一面……
易簫痛苦地捂住了頭,不敢再繼續想下去,溫熱的液體無聲地從指縫中滲出。
太蠢了,他怎麽會這麽蠢!
滕洛炀其實從來就沒有愛過他。
這個認知足以擊垮易簫全部防線。
這麽多年,他被滕洛炀背叛欺負,甚至動辄打罵,吃過的苦受過的罪難以計數。
他是靠着和滕洛炀最初那點美好純粹的回憶,才死死咬牙堅持下來的啊。
可是現在這一切都是假的。
他小心翼翼舔舐用以療傷的那點兒糖,剝開光鮮甜蜜的糖衣,原來是一顆将他置于死地的毒藥。
哈哈哈哈哈哈。
怎麽會有這麽好笑的事,怎麽會有他這麽蠢的人!
易簫從前覺得,這輩子苦也好笑也好,跟了滕洛炀是他自己的選擇,義無反顧絕不後悔。
可這次,他後悔了,他真的後悔了。
他為什麽沒有聽爸爸的勸
爸爸……
他要去見爸爸……
易簫搖搖晃晃地順着後門往外走,剛出別墅大門不遠,心跳便突然劇烈加速,接着喉頭一陣腥甜,猛地吐了兩大口血。
渾身脫力,雙腿一軟癱在了路邊。
易簫狼狽的樣子引來不少路人側目,但他無暇顧及,只能靠着路燈柱大口地呼吸。
這時他口袋裏的電話響了。
這是滕洛炀留給他的備用機,按理說應該沒有他認識的人。易簫本不想管了,奈何手機一直響個沒完。
他費了半天力才把手機摸出來接通,虛弱道:“你好,哪位”
“易簫,我是霍沉修。”
“霍,霍少”
霍沉修解釋道:“我知道滕洛炀把你看得嚴,這個號碼是我托人查到的。我們長話短說,上回在醫院我和你說過,你的生命力流失緣于多種器官衰竭,但這種情況并不是你本身發生病變,而是可能由某種藥物造成的,針對這一情況,我醫療團隊中的許博士最近有了新的突破,你方便過來配合一下實驗嗎”
易簫正費力地分析理解霍沉修的話,一時沒來得及回答。
霍沉修以為他有什麽顧慮,便道:“如果你顧及滕洛炀的話這個好辦,我不會讓他有機會找到你的。我上次就跟你說過了,你這種情況,只要找到病源,治愈的可能性很大,希望你能好好考慮,不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易簫已經無所謂能不能完全治愈了,但是他要離開。
走到一個滕洛炀找不到的地方,目前能做到這一點的只有霍沉修。
易簫下定決心,唇瓣艱難地張合:“霍少,我願意接受治療,但是我不打算回來了,能麻煩您幫我安排個住的地方嗎我會按市價給你付房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