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三精神病院
第三精神病院
A級副本畸形異仙的消失引起了小範圍的震動, 在大衆的視線中卻很快被其他的消息壓了下去。
無他,副本被npc拯救或者毀掉在如今已經不是一件特別罕見的事情,他們也只是感嘆這些玩家的幸運。他們遇到了副本最大的異變, 但也遇到了神奇的npc, 導致死亡率反而不算高。
只有一些高級玩家不斷的嘗試通過玩家們帶回的資料來進行分析,因為只有在高玩的消息庫中,大家都知道一些十分特殊的npc是可以跨越不同的副本出現在他們面前的。
這種特殊的npc形成的必定條件之一就有:原本的世界破碎,然而人還活着。而且這類的游離的npc比其他npc更加可怕。
也就是說, 只要不死,他們終會相遇, 這一點都不浪漫。
npc能學習,能成長,能跨越不同的世界, 對于任何玩家來說,都是一件可怕的事情,甚至會有人懷疑,那他們和他們,本質上有什麽區別?
索性得到這個消息的玩家,或者在游戲中猜測到某些真相的玩家, 很快就會發現, 他們會被納入另一個論壇, 并被禁止向其他人發布任何相關的消息。
就算想要違背約定發布也不會在網絡上留下任何痕跡,現實中想要說, 語言也會自動被替換。
只有知者和知者能夠交流, 一定程度上維護了玩家們本來就岌岌可危的自我認知。
軟骨病沒有第一時間去尋找林硯, 并非他故意忽視林硯的命令,只是他一是一直在被詢問關于副本的問題, 二是他查了,根本沒有對方說的這個地方。
A級副本的消失,他們這些活下來的玩家都被秘密召喚事無巨細的問着副本裏發生的事情,并且完全屏蔽了他們彼此之間可能有的任何交流。
不能說謊,一旦說謊就會被察覺,不能隐瞞,隐瞞也會被察覺,最開始軟骨病透露其他的信息跟別的玩家沒有太大的不同,到後來雙重壓力下軟骨病不得不說出自己的猜測。也是希望有人能夠幫忙自己做成這件事。
“我懷疑,林硯是玩家。”
軟骨病是唯一一個提出這個懷疑的人,負責詢問的人從現有信息知道眼前這個叫做聶學林的家夥是所有玩家中跟那個神秘的npc接觸最多的人。
“為什麽?”
“這件事我不知道怎麽說。”聶學林原本就是個聰明人,面色發白,他在不斷的被詢問當中窺測到了某些東西,“我申請見于隊,在見到他之前我什麽都不會說。”
說了這段話之後聶學林再也不肯開口,這一次不管負責問詢的人怎麽問都無濟于事。
“我們會将你的情況報告上去。”最後負責人也沒辦法,“但不保證他一定會見你。”
“大家都很忙。”有隊員憤怒的看着聶學林,“你不應該浪費大家的時間。”
聶學林閉嘴不言,打定主意做蘑菇。
負責人商量過後還是将聶學林的情況通過特殊渠道告知到了于隊手中,出乎預料的,于隊甚至沒有多說一個字,便親自趕來。
于致屏退了所有人,“可以說了。”
“他讓我到榆城精神病院去接他。”聶學林道,“可我從來沒有聽說過寫個地方。”
“他可能知道我玩家的身份,他也不是那個游戲世界的人。”
“并且,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他認為他可能跟我們是一個世界的人。”
“我必須找到他,完成約定。”聶學林扯開自己的衣服,在他心髒的位置出現了以前沒有的極為微小的标志,不仔細看的話會以為只是一顆痣而忽略掉。
“我好不容易才從那個游戲世界中活了下來。”甚至違背自己的本意跟神明扯上關系,完全無法接受因為這種無法理解的原因死掉。
“我調查榆城第三精神病院的事情并沒有偷偷摸摸,他們在查我的時候應該也看到了,沒有人多提一句。”
“他們只把那當做無數游戲世界一個不知名的小地方,論壇上每天都在出現沒有人知道的聽說過的地方。但是那個人所在的世界但凡有人去過就不可能不知名。”
“唯一的可能是,他們都不知道,他們都沒聽說過。”
聶學林只能把希望放在了于隊身上,他畢竟是整個原中游戲玩家中排名前五十的大佬,也是此次事件的總負責人,他唯一能夠有機會接觸到的,可能給予他答案的家夥。
于致沒有回答,就在聶學林将要絕望的時候于致才終于開口。
“榆城第三精神病院确實存在。”于致道,“但是還沒有人找到過入口。”
林硯等了一周也沒有人來接他,契約還存在,但是若隐若現只餘下很淺淡的一絲随時消失的樣子。林硯并不能通過契約做任何事。
“這可真令人難過。”
那軟骨病要是一直找不到自己大概要完蛋了,真不好意思。
林硯拒絕認定是自己實力不足,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他們并不在一個世界。
以前大部分時間渾渾噩噩的他就不說了,這次清醒的時間比較長,林硯很容易就發現了華點。
雖然網上的信息很多,雖然偶爾也會有其他地方的人過來,看着像是一個正常的開放世界的樣子。
“林硯,今天感覺怎麽樣。”
林硯的主治醫師是一個有點微胖地中海一看醫術就不錯的中年男子,要說有不同的地方就是他不像普遍意義上總是面無表情看着十分嚴肅的的醫生,大多時候這家夥都是笑眯眯的,更像是一個跟誰都很好的商人。
“很不錯。”林硯無視對方手上有些略大的針筒,“休息的也好。”
“我覺得我可以出院了。”
胖醫生拿針筒的手一頓,“這是個好現象,但我們還需要時間觀察。”
胖醫生勸林硯,“你當初發病的時候就毫無預兆,也不是第一次清醒這麽長時間。”
“你還記得嗎?在你快十三歲那年,你甚至保持了一個多月的清醒。”
“當時大家都以為你痊愈了,在你家人的強烈要求下,我們在對你進行詳細全面的檢查之後同意讓你家人接你出去,至少在外面度過一個不錯的生日。”
“你肯定不想記得當時發生了什麽事。”針頭準确刺入了林硯胳膊的血管當中,“一周的時間還是太短了,我建議再留院觀察。”
“最好想辦法知道這一次讓你清醒的原因是什麽,才好對症下藥。這是個機會,讓你痊愈的機會。”
“那好吧。”林硯沒有再堅持再次提出另一個條件,“我想跟家人通話。”
林硯堅持,“我已經清醒一周了。”林硯強調,“理論上來說,要不然就是他們已經完全放棄了我,不想聽到看到我的任何消息,這也能夠理解。畢竟,當時我差點把他們好不容易得到的正常的繼承人差點殺掉。”
“你記得?”醫生是真的詫異了。
“腦子清醒了,有些記憶片段在回歸。”林硯平靜的告訴醫生自己的狀況,“但是沒有什麽真實感,就像我完全無法理解自己為什麽會對我親愛的弟弟動手,他比我還小好幾歲,還處在讨人嫌的熊孩子年紀。”
“我無法接受自己居然是這麽,”林硯斟酌了一下,“這麽沒有底線的一個人。”
“中間一定有什麽我不知道的事情。可以的話我還是想要跟他們見一面,确認一下緣由。實在不行就算了。”
林硯一副認命的姿态,“在這裏也挺好的。”
醫生沒有回答。
“對了,我還沒問,他們确實還活着對吧?”
“為什麽會這麽想?”
“要麽不想,要麽不能,總歸就這兩個原因。說起來之後我都沒跟他們見過面,一直都是醫生你在轉達。”
“我一直沒有想過最糟糕的情況,主要是想着我在這裏吃穿住行用藥都需要錢,總不能是醫院一直做慈善白養着我吧。”
“怎麽會。”醫生告訴他,“我會跟你的家人再次說明你的情況。”
“他們會來嗎?”
醫生這次沉默的時間稍微長了一點兒,“你既然記起來了一些片段,也該理解他們。你的家人沒有放棄你,只是不知道怎麽面對你。”
“畢竟當年…”
“我會幫你勸一勸,從那次之後你再也沒有清醒過比較長的時間。現在你難得清醒,實在是也應該找個時間和機會好好坐下來談一次。”
“那就麻煩你了,趙醫生。”
“不麻煩,不麻煩,這本來就是我份內的事情。你是我的病人,身體健康該關注,心理健康我也該關注。”
“你現在不用想太多,時間也不早了,好好休息。”
林硯感覺到了熟悉的困意,并沒有反抗的意思,如趙醫生所願進入深眠。
或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跟趙醫生提了家人之後他當晚就夢到了家人。
儒雅的父親,漂亮的母親,乖巧懂事的弟弟,還有桌子上的大蛋糕。
這是他十三歲生日的時候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