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卿子衣

第二十六章卿子衣

“二皇子,獵毒閣那邊失聯了。”一暗衛禀道。

“什麽?”帝昀正忙着謀劃下一步的計劃,聽到這消息不免蹙起了眉頭,“出了什麽事?那個死胖子呢?”

“半月前,桃源城少城主洛錦書回了城,不知從哪裏找的兵,不過七日便把非居城端了,手刃七閣主。我們也是今晚要與七閣主的人聯絡,才知道此事。”暗衛禀報道。

“半月前?”帝昀挑了挑眉,冷聲道,“t那怎麽現在才傳消息過來?早幹什麽去了!”

暗衛聞言一臉慌張,忙道:“二皇子息怒,都怪獵毒閣的人辦事不利!出了這麽大的事,等失聯了才讓我們知道。現如今我們已經與六閣主秦清取得聯絡,這秦清的手段可比趙淳利落多了,定不會誤了二皇子您的事。”

“哦?是嗎?”帝昀眯起眼,冷笑一聲,“蕭驷,把他拉出去煉香!”帝昀眸中冷漠。

“是。”站在一旁的蕭驷面無表情地應道,上前提起那名暗衛。

“二皇子饒命!二皇子饒命!”暗衛急忙求饒道,“留小人一命,小的還有消息未禀!”

帝昀擡了擡眼,示意蕭驷把人放下,嘴角噙起一抹玩味的笑,道:“說來聽聽,本皇子開心了,沒準還能饒你一命。”

暗衛一聽,喜上眉梢,連忙說道:“洛錦書盯上非居城,是因為冷香反叛告密,說是獵毒閣的人不僅在桃源城燒殺搶掠,還劫了她父母,洛錦書這才布局動手。但是桃源城城兵早就被獵毒閣殺了大半,她洛錦書哪裏來的兵?定是有人相助啊!殿下!”

“有人看見君老板侍在洛錦書身側,會不會......是三皇子?”暗衛試探地提出猜測。

帝昀漫不經心地把玩着手裏的串珠,又問道:“那她可找到她父母了?”

暗衛一愣,似是沒有料到帝昀的關注方向會是這個,旋即回神,連忙回禀:“沒,沒有,她父母根本不在趙淳手上,早就被轉移給了四閣主嚴時,即便是她将非居城殺盡了,也不會找到她的父母。”

帝昀一副了然的樣子,揚起一個大大的笑,道:“你還有別的要禀報的嗎?”

“沒,沒了。”暗衛見帝昀這個樣子,以為自己的小命保住了,忙道,“二皇子您可還滿意?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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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昀還是那個笑,一臉人畜無害的樣子道:“不、滿、意。”

暗衛心一沉,慌張地說道:“二皇子您方才明明都......”

帝昀愀然作色,起身一腳踩在了暗衛的臉上,把人踩倒在地,腳下狠狠地碾了碾。

“知道這麽多消息,方才怎麽不提?非要保命了才跟本皇子說,你當本皇子是傻的嗎?!”帝昀看着暗衛被踩得扭曲的臉,笑得邪戾,“蕭驷,不用把他拎去煉香了,直接剁了扔到山裏喂狼。”

蕭驷大手一抓,把暗衛拖了出去,一聲慘叫打破了夜的寂靜。

不一會兒,蕭驷走進來:“主上,卿貞藥聖求見。”他一邊擦着手上的血,一邊走進來說着。

“哦?”帝昀眸中明顯來了興趣,“還不快請進來?”

只見一中年男子走進屋內,佛家裝束,眼神清明、步伐沉穩。他手腳被拷上了鐵鏈,頸部還有明顯的勒痕,像是已經被拷打過一番。

“二皇子貴安。”卿子衣目光冷淡,說道。

帝昀看着卿子衣笑道:“是什麽風把您吹來了?”

卿子衣雙手合十,緩緩道:“諸功德中,不殺第一。二皇子該停手了。”

帝昀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玩味的看着卿子衣,朗聲道:“停手?看來卿貞藥聖在卿貞寺待久了,不問世事,連想法都變得天真了。”

“你滿心向佛,可清規戒律你守全了嗎?二十七年前你犯了個遍,現在想向佛贖罪,你晚了!”帝昀發指眦裂,惡狠狠地說道,“怎麽?您忘了嗎?父、親。”

卿子衣神色一僵,看着帝昀:“你,你都知道了?”

帝昀微微一笑,道:“不然,你以為本皇子為何非要來卿貞寺守佛?”

“你母親...可還安好?”他終究不是誠心出家,卿子衣艱澀地開口問道。

“托您的福,她以本皇子為皇嗣的身份,從貴人升了妃。前幾月又因為本皇子治理隆縣有功,以教子有方為由,升了貴妃。”帝昀像是在談論一件物什一般,淡淡開口,“只可惜,一個半月以前,她害人不成,自食其果。在瑾繡宮門口發瘋出醜,現在人在冷宮享清福呢,你倒也不必擔憂。”

“她是你生母!”卿子衣聲音忽然大了起來,斥道,“你貴為皇子,為什麽不......”

“不救她?”帝昀挑起劍眉,接話道,“一個無用之人,救她作何?本皇子已經過繼到王貴嫔名下,聽話的賤人,用起來不是更順手嗎?”

卿子衣一愣,氣得心顫,怒道:“你怎能如此涼薄?你!”

“你有什麽資格說我?在皇帝的女人肚子裏留了種,怕事情敗露,竟說那是皇嗣,這麽多年不管不問。”帝昀諷道,“論涼薄,孩兒不及父親半分!”

卿子衣滿眼失望,說道:“終究還是錯了。”

“什麽?”帝昀一愣,并沒有聽懂卿子衣的意思。

“你的存在是錯,你的出生是錯,你的成長是錯,現如今,就連你走的路都是錯的。貪欲引起惡行,惡行招引再生及痛苦,痛苦又加重無明。彼此既是因,又是果。”卿子衣緩緩言說,“你會遭到報應的。”

帝昀大怒:“什麽我的錯?明明是你們的錯!”

“我做的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讨債!讨回你們欠我的債!這是你種的因!就算死,也合該是你吞下這顆果!”帝昀步步緊逼,目眦盡裂。

還有不到一指的距離!在這個距離下,帝昀想要殺死卿子衣,輕而易舉。可帝昀沒有,他忽然停下腳步,笑得瘋癫。

“你在激我?”帝昀蔑視地看着卿子衣,扯了扯嘴角,“你想讓我殺了你?好讓你能心安?我偏不,死對你來說太輕了。”

“只有讓你生不如死,才配得上我這二十餘年的煎熬痛苦。”帝昀眸中一片冷寂。

帝昀背過身去,朗聲道:“我要讓你瞪大眼睛好好看着,看看你的好兒子是如何踩着那些蝼蟻一步步登上皇位,讓這惠昌的江山,從此易主!你們是廢物,可我不是!”

卿子衣還想再說些什麽,卻什麽也說不出口,只能任由帝昀叫蕭驷把自己清出門去,再度被鎖進卿貞寺的暗室。

送走了卿子衣,帝昀便落回座位,提筆想寫些什麽,頓了半天也寫不出來一個字。

洛錦書?

帝昀輕念這個名字,早知帝元珩是扮豬吃虎,不成想裝了這麽些年,終于在一個女人身上露了馬腳。

“來人!”帝昀煩躁地把筆扔在地上,道,“把洛錦書的父母從嚴時那要來,本皇子大有用處。”

只見以暗衛從暗處現身,伏在地上應聲,不一會兒又快速地隐入黑暗。

次日申時。

南王府的馬車停在了書香館門口,李聞和袁旵忙不疊地迎了上去。

“錦書。”李聞上前溫聲道,洛錦書禮貌微笑,微微低頭,扶着李聞的小臂下了馬車。

袁旵也早早上前迎武玥淼,明明往日都是直接跳下馬車,此時武玥淼卻矜持起來,搭着袁旵小步下來。

洛錦書看在眼裏,向武玥淼投去看戲的目光,武玥淼這次竟也看懂了,紅着臉輕瞪了洛錦書一眼。

洛錦書掩嘴偷笑,不再理她。

這時,書香館內走出一位相貌端正,身着景藍長衫的男子。

“葉松,我要的書呢?”李聞見他,開口問道。

李武拿着幾卷書出來,沖洛錦書笑笑,将書遞給李聞:“在這。”洛錦書順勢看去,是李致的《機關論》。

“這是?”洛錦書擡眸。

李聞一笑,道:“有備無患。”

洛錦書了然,回頭找武玥淼:“玥淼,我們走吧。”

武玥淼正樂呵呵地拿着袁旵遞過來的畫,擡頭看向洛錦書:“呃,內個......”武玥淼立即正色,心虛地把畫往身後藏。

洛錦書無奈,看懂了武玥淼的意思:“得,見色忘友,那你擱這玩吧,我可走了。”

武玥淼嘿嘿一笑:“下次,下次我去。”

“下次就不用你了!”洛錦書佯裝生氣,有點小傲嬌地說道。

李聞沖幾人作揖,連忙作別跟上洛錦書。

馬車緩緩行駛,平穩地将兩人送到了地方。

府邸自帶一股寂靜的氣息,落灰的金匾上,是端端正正的兩個大字——李致。

洛錦書上前叩了叩門,吱呀——

一個老者顫顫巍巍地推開大門,一雙渾濁的眼睛看向洛錦書。

“何事?”

洛錦書拉過李聞,禮貌地答話:“晚輩慕名而來,為破李老前輩那局殘棋。”

那老者習以為常,揮揮手讓兩人進來:“進吧,若是一炷香內毫無進展,那二位還是趁早回家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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