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林彥的事成了紮在焦嵘心裏的一根刺,越鑽越深,大有不戳穿心髒不罷休之勢。

在林彥戴着耳機打游戲的時候,他撥通了李軒的電話。

那邊不知道在幹什麽,嘩嘩的水聲一直響,焦嵘開口問:“沒打擾你吧?”

李軒懶洋洋地回答:“再晚一分鐘就打擾了,說吧焦總,什麽指示?”

都是成年人,李醫生應該在他女朋友家,焦嵘心知肚明,簡言少語地告訴他林彥的事情。

那頭沉默了會兒,回他句:“知道了,等看過夫人後我跟你走。”

“行,你忙。”

焦嵘挂斷電話,把書房的門反鎖,翻開了藏在幾本心理學著作中間的黑色封皮本。

那是他大學時候的日記本,裏頭的內容他早已滾瓜爛熟,除了林彥還是林彥。他翻了翻,找出裏頭夾的資料。

關于林彥的所有信息都在上面,一清二楚,一目了然。

焦嵘找到法定監護人那一欄,發消息給戴衣:幫我查一下王德成和郭茹這兩個人。

随後甩了一張這兩人的身份信息發給她。

這些私人信息焦嵘自己是查不出,但總有神通廣大的願意幫他這個忙,比如李軒,比如戴衣。

這倆人背後都有那麽些關系,錯綜複雜的盤旋着,向焦嵘伸出枝杈。

戴衣幹過不少這樣的事情,焦嵘給他倆的分工很是明确,李軒查林彥,戴衣查與林彥有關的人。

看着那邊回了個“好”,焦嵘把這四條信息删掉,按下鎖屏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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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日記本收好,動作稍微大了點兒抖出來一張有些發黃的照片。

焦嵘端詳着照片上笑得燦爛的喂貓少年出神,手指撫過他略顯稚嫩的還帶有嬰兒肥的臉,不禁暗笑自己:人都在身邊了,還睹物思什麽呢?

矯情。

他把照片往日記本裏一夾,将其放回原處,确認與原來絲毫不差才開門回卧室。

……

十一月五號,林彥這個死宅終于想出門了,不想購物,不去看電影,不要吃吃喝喝。

“哥哥,我們去蹦迪吧!”林彥眼睛亮亮,滿懷期待。

焦嵘對他小鹿般毛茸茸濕漉漉的眼神毫無抵抗力,只好點頭同意。

林彥開心地在他臉上啄了口,屁颠兒屁颠兒去換衣服。

他有一身專門去夜店的行頭,皮夾克破洞牛仔褲機車靴,還極其騷包的把劉海撸起來抓了個好看的發型,因為他覺得這樣起碼讓他看起來會攻一點。

林彥收拾得快,焦嵘在清一色的西裝風衣大衣中犯了難。他不愛去搖頭,屈指可數的兩三回還是為了蹲陸敬銘。

焦嵘的氣質的的确确與夜場的範兒格格不入,林彥欣賞了會兒他皺眉的表情,勾着他脖子讨了個吻:“我給你挑?”

沒等到答話,林彥就拉開衣櫃的門,在焦嵘一趟兒價值不菲的高定中挑衣服。

居然讓他扯出來件兒皮夾克,與林彥身上的幾乎一模一樣。

林彥得意洋洋地沖他吹口哨,又繼續翻找,在抽屜裏扯出件破洞牛仔褲,這下好,愣是湊成一套情侶裝。

裏頭的內搭T恤印着Gi不算誇張的logo,林彥穿白的,焦嵘是灰的,單眼一看就知道這倆人關系不一般。

林彥小辮子晃晃悠悠:“哥哥,你是不是故意的?”

其實焦嵘壓根兒不知道自己還有這些衣服,是焦峥看不慣給他買的,全讓他壓了箱底兒,這回讓林彥翻出來總算有了上他身的機會。

焦嵘還是承認:“是啊。”

林彥伸手摘掉他的眼鏡:“這個太礙事兒了,別戴了吧。”

“有點兒不習慣。”焦嵘眨眨眼。

林彥擺擺手:“不戴不戴!我就喜歡你這樣!”

“好,你喜歡我就不戴了。”焦嵘按了按被壓得已經有痕跡的鼻梁。

總算是能出門,告訴高姨門別鎖,十一點兩人準時出了家門。

焦嵘真的很會讨人歡心,準确的說是讨林彥的歡心。他選了只做收藏、平時幾乎不碰的法拉利恩佐,極其嚣張的紅,惹得林彥幾乎要抱着車身親幾口,男人沒有不愛跑車的,他也是。

當然,一大口親親最後還是落在了焦總臉上。

他把同款的Prada墨鏡遞給林彥,一抹紅呼嘯着駛向“夜色”。

夜色是最近才開的club,年輕人追求的就是新鮮感與刺激,夜色的老板很懂這個理兒,所以每晚都是樂聲震天。

剛進門焦嵘就被聲音吵得皺了眉,他看了看興奮的林彥,松開眉頭。

随便找了個卡座,服務生過來:“二位要什麽?”

“先來一紮黑啤,”林彥輕車熟路地點單,“不夠低消的話随便吧。”

服務生開了酒後又端了水果盤果幹零嘴兒過來,林彥滿腦袋黑線,只好叉西瓜吃。

舞池中一群男男女女正随着音樂的節奏扭動着身體,放縱沉淪,麻痹神經。

林彥往焦嵘嘴裏塞了把葡萄幹兒,跟着節奏抖腿。

黑啤略甜的味道在嘴裏蔓延開來,林彥把自己當成容器,挑起身邊人的下巴給他渡酒。

越是人多的地方他就越想炫耀,像個人來瘋的皮孩子,焦嵘明白他的心思,由着他撩。

林彥眼神迷離,從兜裏摸出來包煙抽出一根叼嘴裏,拿打火機點燃,吞雲吐霧。

焦嵘捏捏他的後頸肉:“最多三根。”

林彥輕佻地笑,細腿交疊着,轉臉沖他吐了個煙圈。

好一個勾人魂魄的妖精。

焦嵘從他手裏拿過那支殘煙,吸了一口,扣住林彥的後腦勺與他接吻。

煙味與焦嵘身上特有的清冽味道混合在一起,湊成美妙絕倫的毒藥,引誘着他,哪怕肝腸寸斷也要嘗一嘗這絕味。

酒不醉人人自醉,林彥暈暈乎乎地被放開,又點了一支煙。

很明顯這一對兒互相是對方的主兒,還是有蜂蜂蝶蝶想貼上來想鸠占鵲巢。

虎視眈眈倒也正常,焦嵘這模樣在夜場就是塊兒上好的肥肉,誰都想揩個油。

趁着林彥去洗手間放水的功夫,旁邊卡座觊觎焦嵘許久的男人湊過來低頭在他耳邊說:“賞個臉喝一杯?”

焦嵘:“不好意思。”

男人低笑一聲,在他肩上摸了摸:“怎麽玩兒都随你,都準備好了。”

“哥們兒,不帶這麽着的吧?這剛才還坐着會喘氣兒的呢。”

焦嵘看見出聲的人:“寶兒。”

林彥從洗手間回來,剛好撞見那人在焦嵘身上摸,氣不打一處來,又喝了點兒酒,眼神極其的兇,逼得那人悻悻走掉。

焦嵘有點想笑,林彥吃醋的樣子奶兇奶兇的,像個小刺豚。

他借着酒勁兒抓住焦嵘的衣領晃:“你,我的。”

“嗯,你的。”焦嵘摸摸他的毛安撫,炸了可不就得順麽。

過來一對兒挺靓的姑娘,一個酷酷的,短發染成灰藍色,紋身在胳膊和鎖骨上大喇喇地閃,另一個黑長直,看着就軟,正挽着那個酷girl的胳膊。

“兩位,我們倆在旁邊看你們好久了,挺有興趣的,介意認識一下麽?”

這倆也是一雙,焦嵘點點頭:“坐吧。”

林彥滿懷敵意盯着剛問話的短發女孩兒看了會兒,把人盯笑了:“小哥,都是一樣的彩虹旗,別這麽兇啊。”

軟妹甜甜地笑,掏出火機點煙。

林彥跟酷girl不打不相識,兩杯酒下肚,已經談得熱火朝天,焦嵘和軟妹兒插不上嘴,一樣的寵溺臉看着他倆笑。

短發女孩兒和黑長直妹兒是S城科技大學的學生,研一,學設計的。酷girl叫趙如是,軟妹兒叫衛伐,名字跟颠倒了一樣。

趙如是跟林彥互相加了微信,約着下回帶他去看自己的樂隊。焦嵘沒攔着,林彥多交朋友也好,雖然是對立性別,但人不僅是彎的還有伴兒,挺放心。

她倆走的時候,林彥喊住她倆:“你倆真酷!”

衛伐回頭沖他比了個大拇哥,攬着趙如是的腰走了。

酒喝完,林彥也差不多了,焦嵘結了賬帶他回家。

“舒坦!”副駕駛座上的小孩兒伸直了胳膊,又喊了一遍:“舒坦!”

焦嵘看得出他是真開心,他就是陪這個小家夥出來玩的,林彥開心他自己也開心。

他希望林彥能這麽一直開心。

等到家林小孩兒已經睡着了,焦嵘沒忍心喊醒他,給人抱到卧室睡覺。

等他自己洗去一身煙酒味兒,早上五點了。焦嵘抓起毛巾擦頭發,打了個哈欠。

畢竟三十了,縱使焦總再怎麽一枝花,身體受不了一整夜的熬,累。

床上運動除外。

他摸出被靜音的手機,許多消息,約莫四五十條,有戴衣的,也有他姐的。

焦嵘直接忽略了親姐,點開了戴秘書的對話框。

他這個秘書神速得很,工作能力一等一的好,不然焦總也不會一直高薪留着她。

焦嵘從頭開始一條條的看過去,挺詳細的,就差祖宗十八代了。

家庭住址工作地點出聲年月這些勾不起他的興趣,他繼續往下翻,直到看見一句話。

焦嵘突然笑了。

那句話是:這對夫妻有個親兒子,名為王瀚海,有過xidu史,因為打架進去過,目前無業游民。

清水湛之有話要說:彩虹旗是同性戀的意思。 趙如是和衛伐這倆人記一下。 這篇我沒說是HE還是BE,自個兒都判斷不出來,想知道結局的話讀者老爺們繼續往下看吧。 雖然會有幾章狗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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