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相比之下,被焦總拿來當槍使的李醫生的日子就沒那麽好過了。

聖誕夜晚上還埋汰巴拉的蜷在地下棋牌室跟王瀚海學着早已滾瓜爛熟的麻将,還要違心地稱贊幾句。

凍得像個鹌鹑。

“哎你這個牌不能這樣打,要輸掉底褲的。”

戴黑框眼鏡兒的男人一臉迷茫:“那、那大哥你說。”

“你把這張二餅收回去,出六條……”

李軒看見王瀚海胳膊上又多了個新鮮的針眼兒,粗略算了算他吸毒的頻率大概是四天一次。

焦嵘給他打了十萬塊,王瀚海這厮還算有點兒良心,知道他是一片孝心只要了三萬。

三萬塊,五節課,一節六千。

還有一次這事兒就算徹底翻篇兒了,可他到現在都沒從王瀚海嘴裏套出來什麽有用的話。

這不是個好消息。

李醫生的大腦飛快轉動,突然福至心靈冒出來一個點子。

從棋牌室出來李軒搓搓凍得快僵掉的手鑽進自己車裏,先給市公安局局長也就是自個兒老舅打了個電話,告訴他這一片兒涉毒人員和聚衆賭博現象,讓他注意下。

反正錢是焦嵘掏的,幹什麽随李軒處置。

于是李軒動用了醫院的關系很容易就查到了王德成住院的醫院和門牌號兒,換身行頭直奔市人民醫院。

王德成插着氧氣管躺在床上像具幹屍,破風箱似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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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茹邊啃蘋果邊罵:“個老不死的淨拖累老娘,爺倆沒一個好東西!還有你妹生的那個小雜種翅膀硬了就忘了救命恩人,當初就不該收養他讓他餓死!”

旁邊病床上的病人家屬讓她聲音小點兒,老人家需要休息,她更來勁兒了:“聽不得啊?住單人病房去呀!”

李軒站在病房門口聽了個一清二楚,她話中的“小雜種”應該指的就是林彥了。

自己幹過的龌龊事兒心裏沒點兒數,這人腦子裏養魚?

李軒有些煩躁,林彥居然能在這對兒夫妻手裏長大,是真挺不容易的。

哎。

他理解焦嵘為什麽一定要睚眦必報了。

李軒找到院長,當然院長也是跟李家有關系的,把王德成轉到了單人病房。

老朋友的兒子要求幫忙,院長琢磨着這孩子是不是傻了的想法照辦。

剩下的,就讓這一家人狗咬狗呗。

……

元旦假期。

林彥想着終于能連着三天都能在家裏看見焦嵘,心裏小鹿亂撞,也讓高阿姨休假了。

但是午睡醒來,身邊是空的,他起來找了找家裏,焦總不在。

林彥有點兒不開心。

刷微信朋友圈最新一條是衛伐發的她和趙如是的合照,往下一劃是李軒發的女朋友側臉。

元旦節又不是撒狗糧節,幹嘛呢這都是!

林彥把手機一鎖,鑽進書房,在焦嵘塞得滿滿當當的紅木書櫃面前轉悠,想找本書解悶兒。

《犯罪心理學》?他居然還研究這個?

林彥拿起來随手翻了翻,不是很感興趣就放回原處了。

如果他好奇心再重一些,找找那一摞心理學書籍分別是什麽,那麽他就一定會發現那不起眼的黑色封皮的筆記本,發現一個驚人的秘密。

但是他沒有。

林彥與一個颠覆他人生的過去與未來的事情擦肩而過。

他抽出本莫言的《豐乳肥臀》,帶到樓下,窩進沙發翻開書本。

臨近六點,家門被打開。

林彥手裏正拿着可樂遞到嘴邊,看見焦嵘,剛進嘴裏的肥宅快樂水差點給自己嗆住。

西裝革履的男人眉眼間盡是溫柔,懷裏抱着一大束Sweetness向他走來。

林彥手足無措的站起,愣在原地。

焦嵘把花束遞到他手裏:“生日快樂,Mysweetheart。”

随後他單膝跪地,從懷裏掏出個戒指盒,打開。

一對簡簡單單的卡地亞素戒。

林彥欣喜又激動,說不出話來,伸手讓焦嵘幫他帶上戒指,在左手的無名指上。

林彥聽見他說:“十二月三十號,生日快樂。你過去的二十六年很抱歉我沒有參與,但是我保證從你二十七歲始,每年的生日都有我陪你過。”

原來十二月三十號是我的生日啊,林彥心想。

他自己都忽略掉了。

林彥把焦嵘拉起來,幫他把另一只戒指帶上,攬着他的脖子吻上那張吐着甜言蜜語的嘴。

他真是被焦嵘甜的肝兒顫。

膩歪少頃,林彥抓着焦嵘的修長好看的手拍了張照片,打開微信發了條朋友圈:Sweetheart.

配圖是他和焦嵘的手與那束玫瑰花。

看見林彥捧着手機樂,焦嵘俯身在他側臉蹭了蹭:“小家夥。”

二十七歲了,哪能還是小家夥呢?

反正在焦總眼裏,林彥一直是小家夥。

林彥把手機舉到他面前:“哥哥你看!”

他那條朋友圈底下的評論,最顯眼的是李軒的:太膩歪了沒眼看。

焦嵘笑了笑,拿起自己手機在林彥朋友圈下評論了個紅色的心,然後回複李軒:那就別看。

啧啧啧,戀愛的酸臭味。

戴秘書看着自家老板百年不見動靜的朋友圈新動态po出來的照片,不禁咂嘴感嘆然後評論:祝焦總和夫人長長久久。

然後是清一色兒的隊形:祝焦總和夫人長長久久。

焦嵘在公司群裏發了N個紅包。

元旦節當天,林彥撐着縱欲後的腰起床,拉開窗簾。

下雪了。

S城沐浴在雪的天地之間,美得像座仙境。

大雪洗刷了這座城,洗刷不掉城市掩埋的罪惡。

焦嵘接到李軒的電話,說當年造成林彥家破人亡的肇事司機周強因為剎車失靈再加上雪天路滑,一頭開出盤山公路掉下懸崖,死不見屍。

“我沒動手腳,這應該就是報應吧。”李軒說。

“知道了,多謝。”

焦嵘挂斷電話,起床給站在落地窗前看雪的林彥披上衣服。

“哥哥你看,下雪了。”

“嗯,好看。”

他在考慮是否要把這則消息告訴林彥,猶豫幾次還是決定暫時瞞下。

等找個合适的時間再說吧。

“哥哥,我們下午出去玩好不好?”

焦嵘手覆上他的腰力度正好的揉按起來:“你确定不需要在家休息?”

林彥本想接一句“我正值青春年少”,剛要扭頭開口卻不知道扯到哪條筋骨,忍不住哼唧出聲:“嘶……”

焦嵘把他抱起來放回床上:“好好歇着。”

林彥圈着他的脖子不撒手:“那你也別走。”

兩人在床上鬧了會兒,焦嵘拍了拍林彥的觸感極好的臀部:“起來了,不是想出去嗎?”

林彥一個鯉魚打挺彈起來洗漱去了。

視金錢為糞土的焦總字典裏好像沒有“節制”這個詞。

看着他手裏的各種紙袋,林彥喊住遞卡的焦嵘:“哥哥,你……”

已經付完賬的焦總:“怎麽了?”

林彥滿臉寫着讓我說你什麽好:“……”

眼瞧着快要飯點兒,焦嵘征求了林彥的意見,把李醫生兩口子喊出來約飯。

去了家日式餐廳,等着他們過來。

“……林彥?”出聲者聲音滿是驚訝和疑惑,看見他身邊的人,“焦總?”

狗血的事兒全讓他碰上了。

林彥決定晚上回家就去知乎“與現男友出來偶遇前男友怎麽辦”這個問題下添加回答。

他其實是有些心虛的,畢竟當時是一走了之。

“好巧啊。”林彥幹巴巴地揚起嘴角。

陸敬銘已經改頭換面,眉間滿是春風得意,與被炒鱿魚後的潦倒天差地別。

焦嵘:“好久不見,陸先生。”

陸敬銘油膩了許多,挂着生意場上标準的笑容與他寒暄:“你們也是來吃飯的?要不要咱們湊一桌?”

腦殼有屁吧,林彥盯着陸敬銘想看看他要耍什麽花招。

焦嵘扶了扶鏡框:“抱歉,已經約了朋友,您慢用。”

“親愛的,去個洗手間這麽久啊,人家都等急了呢。”嬌滴滴的女人扭着水蛇腰過來攬住陸敬銘的胳膊,結尾的波浪號能橫跨整個S城。

陸敬銘回握住她的手:“遇見兩個朋友,”随後對焦嵘笑了笑,“失陪了焦總。”

他走時還饒有興味的看了林彥兩眼,做了個“真行”的口型。

林彥微笑回複:“你也是。”

惡心玩意兒,明明是個同還去禍害富婆。

“哥哥,要是知道他也會在這裏我們就換一家了。”林彥摩挲着手上的戒指悶悶道。

“管他做什麽,你要是不開心的話我心情也不會好的,”焦嵘牽住他的手,“怪獸已經被你吓跑了,笑一笑吧?”

林彥四下瞥了兩眼,迅速在他側臉偷親了一口。

然後陰謀得逞似的笑。

“大庭廣衆之下您二位虐狗不大好啊。”李軒與對象十指交扣着過來,在他們對面坐下。

李醫生的女朋友長着張顯小的娃娃臉,看不出真實年齡,畫着精致的淡妝,溫柔地笑着跟他們打招呼。

餐品上來,焦嵘和李軒哥兒倆跟鬥氣似的頻頻往自個兒對象碟子裏添菜。

男人疼媳婦兒還真是天性。

李醫生喝了些清酒,話要比平時多了那麽一些,随意道:“你們出來沒開車吧?路滑,昨晚上有個貨車司機在西山那邊兒又剎車失靈一頭沖下懸崖……”

焦嵘在桌下拿鞋尖碰了碰他。

林彥擡眼,看見李軒一雙眸子正似笑非笑看着自己,似是意有所指,想不出他話中意,便接了句“挺可憐的”。

“罪有應得,”焦嵘突然搭話,往他碟子裏夾了海膽軍艦,“吃飯。”

林彥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乖乖咬壽司。

清水湛之有話要說:李醫生和焦總亦友亦兄,所以哥兒倆是真的好哈。然後前文提過李醫生出身醫警世家,關系網很細密的。 焦總送的玫瑰發是甜心玫瑰Sweetness,寓意“赤誠熱烈的愛此生只給你”;前文說焦總去卡地亞是專門買戒指的而姐姐的手镯其實是順帶的,焦大寶不會出軌的放心;秀恩愛閃瞎眼啊親媽都快看不下去了真的。 陸渣渣真的渣去禍害富婆,請把富婆交出來讓富婆禍害我好嗎! 然後是重點!我這篇文要斷更因為過幾天出遠門,所以讀者小可愛們別慌張穩住我盡量抽出時間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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