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上次元旦約飯李軒與焦嵘打啞謎似的話讓林彥琢磨了兩天,為什麽李軒要看着自個兒說?那句“罪有應得”又是什麽意思?

難道這場車禍和自己有關?

林彥邊揪玫瑰花瓣兒邊捋思路。

他思來想去也捋不清楚了,沒有頭緒。

那就算了吧。

連着下了幾天雪,林彥向來不愛出門,這下就更不樂意出去,安安靜靜在家窩着等焦嵘回來。

晚上十點,他們準備休息時接到了一通電話。

“木木!她在酒吧出事了!在三樓休息室!你快來……你快來!”衛伐在那邊哭得話都說不清楚,斷斷續續。

“我馬上過去!”

林彥挂了電話,立即沖下床換衣服。

焦嵘取下一只耳機:“怎麽了?要出去?”

“老趙出事了,衛伐讓我趕緊過去。”林彥套上褲子急匆匆地出卧室門。

焦嵘掀開被子下床:“我和你一起。”

他們風馳電掣的趕到破,穿過重重人群,直接去了三樓。

趙如是頭破血流的躺在休息室的長沙發上,已經昏迷不醒。衛伐跪在她旁邊抽噎着幫她擦傷口。

看見他們風風火火闖進來,衛伐眼淚決了堤:“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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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彥沖上前撥開趙如是的頭發查看傷口,急道:“愣着幹嘛!還不送醫院!”

“不,不行,他們在外面還沒走……”

“我們在,別怕。先送如是去醫院,彥彥開車。”焦嵘把車鑰匙丢給林彥,抱起趙如是下樓。

林彥一路把車開得飛快,連闖了三個紅燈,到了離他們最近的市中心醫院。李軒的母親在這家醫院任副院長,安排搶救很及時。

等趙如是被轉移到病房,三人才放下提着的心膽。

林彥在病房外透過玻璃往裏面看,捂着臉長嘆一聲:“吓死我了……”

焦嵘拍拍他的肩安撫。

等衛伐滿臉淚痕的從病房裏出來,林彥把她帶到走廊拐角處,眉頭緊鎖:“到底怎麽回事?”

事情解決衛伐平靜了不少:“你們還記得上回騷擾她的那個小混混嗎?就是他來找事,老趙為了護我拿吉他掄他,結果被另一個從背後打了一棍。”

畢竟是女孩子,趙如是再怎麽彪也擋不住那一悶棍,衛伐再鎮定自若遇見事情還是容易慌亂。

林彥“啧”了一聲,沒說話,眉頭擰得更緊。

焦嵘:“醫院很安全,放心。酒吧不必擔心我去處理,學校記得請假說一下情況,對了,你們父母要不要知會一聲?”

“謝謝您了,”衛伐吸了吸鼻子,“父母那邊就算了怕他們擔心。”

她說“我去交住院費”,随後要走。

“已經交過了,病房裏有陪護床,去休息吧,”焦嵘和顏悅色,“等如是醒了你給彥彥打電話,我們再過來看她。”

他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平淡,這個時候讓衛伐格外安心。她點點頭:“真的謝謝您了焦總,錢我會還給您的。”

焦嵘沒說同意與否,笑了笑:“不早了休息吧,有事就按鈴。”

林彥沒讓衛伐送他們去停車場,把她轟回病房睡覺,還不忘開個玩笑:“誰不睡覺誰變醜!”

等合上病房門,林彥變臉比翻書還快,登時上揚的嘴角就耷拉了。

“這幫人也太不是東西了,欺負姑娘算什麽本事啊!”

“好了,走吧,這件事交給我。”焦嵘攬了林彥肩膀,帶他回家。

林彥倚靠在副駕駛的座椅上,直愣愣地看着窗外,行道樹花壇與行人在燈紅酒綠中飛快後退。

他生出個想法來。

焦嵘又聽他嘆息,打轉向燈轉彎:“寶兒?”

林彥把身子坐正:“哥哥,我覺得她們兩個女孩子在破好不安全,萬一哪天又有人找事兒,她們又身單力薄的……”

他的的确确是後怕。

“所以我猜,你是想提前裝修咖啡館,讓她們早些過來?”

林彥驚喜道:“你怎麽知道!”

“因為我們,”焦嵘停頓了下,“心意相通。”

林彥臉上飛了紅,也不知是燈照的還是怎麽。

回到家兩人又重新洗漱了才躺下,焦嵘關了臺燈:“晚安寶貝。”

黑暗中林彥的眼睛依舊在眨巴,他想了又想還是小聲開口:“哥哥,你睡着了嗎?”

“還沒有。”

“我想說……”林彥吸了口氣,“真的很謝謝你,照顧我的朋友……還有,我。”

他聽見焦嵘輕輕笑了聲,随後肩膀上一沉,多了個腦袋。

“雖然你說了謝謝但我不太想說不客氣,”焦嵘在他脖頸處蹭了蹭,“以後也不想聽見謝這個字從你口中說出來,你我之間不需要這些,小寶貝。”

林彥伸手摸了摸他的臉:“好的哥哥,我愛你。”

“收到,”焦嵘探身在他額上落下一個吻,“我也愛你。”

“明天見,哥哥。”

“明天見。”

……

李軒把果籃遞給王瀚海:“大、大哥,謝謝你教我、教我打麻将,你去看看大爺吧,也、也算是我的一點兒心、心意。”

王瀚海這麽些天也對他好感增加不少,接過來道謝。

布置了這麽久,好戲也該開腔了。

王瀚海到了人民醫院,找到原來的病房發現最裏頭的那張病床上躺着的不是自個兒快油盡燈枯的老爹,是個截肢的女人,不禁皺了下眉,去護士站詢問。

“請問1213病房3號床的病人王德成是不是出院了?”

護士查了下回答:“已經轉去15樓的單人病房1508了。”

媽的,不是整天撒潑打滾說沒錢嗎,還住單人病房?

王瀚海握緊果籃的提手,跟着其他病人家屬進了電梯,按下了“15”。

“你個不要臉的你還知道來看看你爹?錢也沒有東西也沒有,你個臭不要臉的!”果然,郭茹一見着他就開始罵,揚手把手裏沒磕完的瓜子沖王瀚海撒去,霎時下了一場瓜子雨。

挨罵者把果籃一丢,抓住那只肥胖粗壯的胳膊,往旁邊狠狠一甩,郭茹底盤不穩,被帶着撞到了牆上。

“你還敢動手了你!”郭茹揚手就要打他,又被往後一推,直接壓倒在了病床上的王德成胸口。

這一下子可不輕,老頭兒立即睜圓了眼,渾身開始抽搐。

不過厮打中的兩人沒空理他。

“沒錢交住院費還他媽住單人病房?天天跑我那兒去鬧!老不死的臭娘們兒,等你死了老子去你墳頭蹦迪!”

語言粗俗不堪,各種詞彙滿天飛,根本不像母子倆,不知道的以為是兩人有不共戴天之仇。

“安靜點兒!這裏是醫院!”過來換藥的護士重重敲了下門板,厮打的一男一女才松開彼此,野狗似的喘着粗氣。

護士瞧了一眼立即放下藥盤開始做心肺複蘇,對兩人說了句:“還愣着幹什麽!快去找醫生!病人不行了!”

郭茹游動着靈活的身軀出了病房。

真他媽晦氣,王瀚海狠狠吸了口煙,往棋牌室走。

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自己看他時候死,肯定要倒大黴。

死賴在單人病房不走,還花光了到手的錢,老雜碎。

他啐了一口,掀開棋牌室的門簾。

接到消息早就埋伏好的刑警一擁而上,死死壓住了王瀚海。

“操!你們幹什麽!警察亂抓遵紀守法的好市民還有沒有王法了!”他瘋狂扭動着,垂死掙紮。

“沒有證據我們不會亂抓人的,”一名幹警舉起一小袋海洛因在他面前晃了晃,“藏毒吸毒聚衆賭博,對吧王瀚海?”

李軒撥通市公安局局長的電話:“小舅,人抓着沒?”

“抓着了,正在追查他背後的毒品供貨鏈,小軒,你立大功了!”

“那您們市局不得給我發個錦旗?”李軒笑了笑,叮囑了幾句讓局長好好注意身體,挂斷電話。

他丢掉髒兮兮的夾克,看了眼表,快到飯點兒,拐去商場進地下超市買了些水果,跑去了焦嵘的黃金屋。

主人還沒下班兒,只有藏着的美嬌人在。

“軒哥,”林彥有些驚訝,接過他手裏的東西放下,“我哥還沒回來,你先坐,我給你倒杯水。”

男主人的模樣。

李軒看見他拿的一次性拖鞋,在心裏嘀咕:焦潔癖精。

他坐在沙發上,捧着林彥給他的還冒着熱氣的水小口小口飲着,等着焦嵘回來。

大門密碼鎖扣開啓,焦總回來,看見沙發上悠哉悠哉翹着二郎腿的李醫生,不悅道:“你怎麽來了?”

李軒站起身,沖他揚了揚手裏的杯子:“慶祝。”

“你是來蹭飯。”林彥接了一句嘴,去廚房幫高姨端菜。

焦嵘把西裝外套搭好,問:“慶祝什麽?”

“老子死了,兒子被抓,女人跳樓。”李軒言簡意赅地告訴他一串消息。

焦嵘明白過來:“知道了,多謝。”

“焦總,”李醫生揚了揚嘴角,“您就這麽感謝我?”

焦嵘沒說話,沖他搖了搖手機。

李軒看見銀行的短信,挑了半邊眉毛。

飯桌上,李醫生與林小孩兒說說笑笑,互相逗樂,長褂一穿能去說相聲。

“我今天去中心醫院幫我媽拿東西,聽護士們講單人病房裏一家拖欠費用的老賴,病人被家屬一下子坐在心口上翹辮子了。”

林彥說了一句奇葩,繼續咬香蕉餅。

焦嵘遞了張紙巾給他擦手。

對面李醫生清了清嗓子:“我過完年訂婚,二位來給我捧個場?”

林彥頭也不擡:“成。”

李軒看向還沒表态的焦嵘,只聽焦總道:“我聽彥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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