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地下室。

這次懲罰更加猛烈,更加恥辱,更加擊潰心理防線。

焦嵘并沒有因為林彥的主動認錯而心慈手軟。

引誘他,欺騙他,逃離他,被抓住後向他下跪乞求原諒。

你的心究竟是什麽做的,為何如此八面玲珑?

你是被我捧在心尖上的人,怎麽能随随便便下跪?

林彥渾身赤裸,成大字型平躺在床上,他也只能保持這個姿勢。

四肢分別被床角的鐐铐束縛固定住,動彈不得,掙脫無用,除了發出“嘩啦嘩啦”的響聲。

羞恥、憤怒、不甘、恐懼,數種情緒交織在一起,構成細密的大網,劈頭蓋臉将他籠罩。

林彥以為焦嵘會想盡辦法折磨自己,除了把他綁住,其他什麽也沒做。

什麽也沒做。

悠閑地站在床尾,用帶着微微克制和飽滿的愛意的眼神注視着他,一寸寸掃過他的身體,從發梢到腳趾,從腳踝到眉骨,一遍又一遍。

像是在欣賞什麽曠世奇寶,神情着迷又專注。

對林彥來說,這比任何懲罰還要令他崩潰。

遮羞布被強制性扯掉,所剩無幾的自尊遭受鞭笞,焦嵘的目光像把剛開過刃的刀子,不留情面地将他割裂,鮮血淋漓。

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

林彥瘋狂扭動着因為羞恥泛紅的身體,發出“唔唔”的聲音,他嘴裏塞了口球,他買的,只用過一次,再次用到他身上。

獵物瀕死前的掙紮最能激起捕食者最簡單最原始的欲望。

焦嵘眯起眼睛,勾起一個淺淺的笑容。

他走上前,居高臨下俯視着林彥漂亮的、濕漉漉的雙眼,輕啓雙唇:“餓了還是渴了?”

林彥搖頭。

“想去洗手間?”

林彥繼續搖頭。

焦嵘摸摸他的臉:“想出來是嗎?”

林彥猶豫一會兒,點頭。

“不可以。”男人吻吻他的額發。

林彥屈辱地閉上眼,安安靜靜地躺着,像具死屍。

焦嵘不喜歡他不肯面對自己的樣子,非常不喜歡。

他摘掉被唾液沾濕的口球,把水杯抵到林彥嘴唇邊:“補充些水分。”

怕我被你玩兒死了?林彥嘲諷地想,他把頭一偏,擺出拒絕的姿态。

反複幾次後林彥以為他會大發雷霆,用挑釁的眼神看着他。焦嵘非常有耐心,甚至到了可怕的程度,林彥這幅不合作的樣子他也只是微微皺了下眉頭,思考如何才能讓他喝水。

下颌被人捏住,嘴巴被迫打開,随即被堵住,微涼的液體從另一個口腔渡到的口腔,焦嵘的唇瓣包裹着他的,輕輕柔柔。

這種情況下,林彥只能接受,有些液體來不及吞咽順着嘴角流下,滴到枕頭上。

哺水結束,焦嵘意猶未盡地舔舔嘴唇。

林彥厭惡地把臉扭過去,不想理他。

焦嵘擡手看了看表,半個小時的時間已到。

“知道錯了嗎?”

不知道!我錯在哪裏!我沒錯!

林彥心中大喊着,卻不敢真正表達出來。

他沉默了會兒,說:“知道了。”

焦嵘先解開他雙腳的鐐铐,又放雙手。

林彥連忙抓過睡衣穿好,低頭不語。

從這次起,地下室便被頻頻使用,焦嵘從不會在肉體上給林彥留下受傷的一絲痕跡,從表面上看,除了吻痕,林彥的身體依舊白皙光滑,與往日無異。

只有他自己知道,焦嵘在一點點蠶食掉他的精神防線,搖搖欲墜,即将崩塌。

高姨終于回來了,風塵仆仆地出現在門口,看見焦嵘在家有些驚訝。

畢竟是工作日,她打招呼說:“東家您下班了。”

焦嵘敲下回車鍵報以微笑:“休假。”

這位東家總是彬彬有禮溫文爾雅,帶着禮貌的疏離,相比之下,她還是更喜歡另一位活潑機靈的小東家。

不在家,應該是去店裏了。

她沒問林彥在哪,回到自己房間收拾衣物。

收拾完洗澡,東家潔癖,她從進這個門就知道,把自己收拾妥當後,問正在打字的焦嵘:“東家,您今晚想吃什麽?”

“随意,清淡些即可。”

高姨說了“好的”便去了廚房,看見冰箱裏的食材幾乎從她走後都沒動過,每天大宅的人會來更換再按原樣擺放好,這個時間應該他們剛走後沒多久。

她開始忙活起來,邊處理食材邊隐隐覺得有些不對勁兒起來,房子裏飄着一股淡淡的壓抑,讓人渾身都不大舒服,她往廚房外看,正對着她的牆上新添了幅畫,她辨認出來,那是一顆支離破碎的心髒。

有些滲人,她忌諱這些東西,往洗菜池旁挪了挪。

晚上開飯時沒見林彥,甚至到平時他回家的時間十點半,還沒見林彥的蹤跡。

她心裏滿是疑惑,忍不住問:“東家,小東家還沒回,要留燈嗎?”

“不用,他這幾天不回來。”

高姨點點頭,等焦嵘上樓後把燈關掉回房。

被她惦記的林彥正在她腳下輾轉反側,地下室正好在她房間的正下方。

林彥抱住被子,把臉埋進枕頭裏。

為什麽要把我鎖在地下室?

他感覺自己像一頭正在被馴服的野獸。

手機被拿走,地下室裏沒有窗戶,無法掌握時間。

迷迷糊糊沒完全睡過去,林彥聽見天花板上方有走動的聲音,醒來跳下床瘋狂拍門,聲嘶力竭:“讓我出去!我要出去!”

他不斷重複着這幾個字,将門敲得砰砰作響。

高姨聽見不尋常的響動,吓了一跳,轉了幾圈發現周圍什麽也沒有,帶着一肚子問號洗漱去了。

林彥敲了半晌無果,腳步沉重地癱坐在床上喘氣,抓起旁邊的水杯想喝水潤潤嗓子,又想到這個杯子昨天焦嵘用過,立刻就不想再喝水。

奈何嗓子實在是難受,林彥忍着惡心大口吞咽着水。

還是先活着最重要。

喝完水,林彥抱着雙臂倚在床頭閉上眼,這種不見天日的日子到底什麽時候才能結束?

門開了,焦嵘走進來,看着有些疲敝。林彥知道是他,眼睛依舊閉着,不想搭理。

焦嵘在他身邊躺下,手搭在他腰際。

林彥過了會兒才睜眼往旁看,焦嵘已經睡着,呼吸安穩又平靜。

如果我,如果我現在……

林彥把手伸到他最脆弱的咽喉處,捏住。

焦嵘睡得很沉,眉目舒展。

林彥漸漸開始加力,看見他的臉從白泛紅,突然就舍不得了。

手勁一松,手還卡在他咽喉處,焦嵘咳嗽幾聲,睜開眼。

看見近在咫尺的咬牙切齒到有些扭曲的臉,他動了動,笑:“想殺了我?”

手指再次收緊。

焦嵘還是那副風輕雲淡的模樣,或者說,他一直都是風輕雲淡的。

“你舍得嗎?”

你舍得嗎?

一針見血。

林彥幾乎要咬碎後槽牙,軟肋被他準确無誤地戳中。

答案當然是舍不得。

林彥松開他,捂住臉。

焦嵘坐起身,他的身板一直挺拔得優雅,此時也不例外。

他張開雙臂圍住林彥,親吻柔軟的發頂。

眼淚從指縫中流下,焦嵘把他的手撥開,輕輕撫過他的臉頰,拭去淚珠,捉起林彥的手放在唇邊親吻。

戒指還在手上。

林彥把手從他手中抽回,躺下蓋好被子,背對着他。

焦嵘添滿床頭櫃的水杯,說了句“好好休息”又帶上門離開。

林彥雙手環抱,蜷縮成一團。

在數次聽到奇怪聲音後,高姨忍不住給焦嵘說:“東家,”

她遲疑又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說。

“您說。”

高姨把聲音壓低些許,有些害怕道:“我最近總聽見有奇怪的聲響,家裏是不是遭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焦嵘偏頭看她,問:“您在哪兒聽到的?”

“就是我住的那間屋子附近。”

“噢,”焦嵘點點頭,“我在地下室養了寵物,不是很乖,打擾到您的話您換個房間。”

高姨擺擺手拒絕,回房間去了。

林彥不知道自己又是哪裏惹到他,情緒無常的焦嵘讓他害怕。

頸窩多了個腦袋,腰被死死勒住,林彥幾乎喘不過氣來。

只有抱在懷裏,才能感受到他是真實存在的。

焦嵘在林彥頸間蹭了蹭,像個在給大人撒嬌的小孩子。

林彥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後頸,就像以前焦嵘安撫他那樣。

這一下讓焦嵘幾乎渾身過電,他甚至僵了兩秒鐘才放松。

我這是在幹什麽?

林彥不可思議地看着自己的手,撫他後頸幾乎是下意識的動作。

随即被按在床上,親吻細細密密的烙在他眉心鼻尖唇瓣,一路向下。

他只能服從。

像個洩欲工具般任由玩弄。

高姨覺得很奇怪,時而見到焦嵘時而不見,這一秒還沒看到他在一樓,扭個頭的功夫就出現在沙發上端着馬克杯喝水。

神出鬼沒的,主子家的事情她向來不過問,安分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

在夜晚又一次聽到那種聲響後,她終于忍不住從床上下來走來走去,試圖找到聲音的源頭。

什麽寵物這麽吵?

她在樓梯角發現了一扇毫不起眼的門,拉開一看,是向下的階梯。

聲音也清晰許多,帶着種說不上來的絕望與悲涼。

她輕手輕腳地帶上門往下走,盡頭又是一扇門。

确定就是從這扇門背後發出的,已經可以很清楚地聽到喊的是什麽了。

放我出去。

竟然是人!

她擰開門把手,看見裏面的一幕,雙目睜大,捂住了嘴巴。

清水湛之有話要說:讓我想想,應該還有兩三章就完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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