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第 19 章
男人眸中墨色翻湧,透着壓抑的欲/色,定定看着她,有極強的侵/略感,仿佛要将她肩上的小衣系帶扯開,再撕碎裹着的所有衣料。
雖說沈芙汐想憑出挑的姿色留在衛剎的心,但是當她看到這種眼神的時候,與身俱來的害怕在一瞬間湧上心頭。
她本能地想逃,可肩膀上那只滾燙/灼/熱的大掌讓她不能動彈分毫,怔怔地在原處,保持一個姿勢,緊張地抓着男人的衣角。
衛剎看着她。
半晌,眼底翻湧的墨色漸漸散去,他低頭,染了藥膏的指腹落在她肩下的紅/腫處。
沈芙汐死死咬住唇瓣,以防她忍不住痛,喊出聲來。
她抓着衛剎的衣角,不知不覺間将她的錦袍弄得皺巴巴。
衛剎給她擦完消腫的藥膏,蓋上蓋子随手放一邊。沈芙汐側過頭去,輕輕吹了吹擦藥的地方,風涼涼的,那被他碰過的肌膚慢慢散了燙意。
她咬過的唇,還留着清晰的齒印。衛剎的視線,被嬌豔紅唇上的齒印吸引,那張嘟着吹氣的唇,軟軟的,潤潤的,曾親吻過他。
起初,因沈芙汐與那驕矜的小姑娘有幾分相似,他好心留她一命。
而今,眼前的女子是不是他記着的人,似乎都不重要了,好好待在他的身邊便好,享受他教她報仇的快感,也不必再委屈自己。
半褪的衣裳堆在她的臂彎,沈芙汐伸手,欲将衣裳理起來,穿好,忽然一只大掌按住了她的手,灼熱的掌心裹住她的手背,她的心髒怦怦跳動,下意識抓緊衣裳。
沈芙汐看着他,“将軍,這是?”
衛剎神色如常,是一貫的冷漠,聲音也冷冷的,“活血消腫。”
他言簡意赅,下一刻手掌便落在她肩處紅腫的地方,幾乎是同時,沈芙汐沒忍住那股突來的痛意,叫出聲來,顫着肩膀本能地想往後縮。
衛剎忽然伸來一只手,繞到她的腰後,烏發掃過他的手指,有些癢,他挽着她的腰,将她往前帶了些,離他的懷很近。
男人臉上無情無欲,只是揉傷罷了。
沈芙汐後背僵直,聲音發緊,“将軍輕些,疼。”
有次與淩子琰去郊外踏青,她不小心扭傷了腳,腳踝立刻就紅腫了,幸好他車中常年備了紅花油,丫鬟給她塗了藥後,他隔了張錦帕,用掌根帶着的力,給她揉了揉腳踝,消腫祛瘀,扭傷的地方好多了。
大抵他們習武之人消腫祛瘀的方法都一樣,衛剎也是如此,掌根貼着她的肌膚,掌骨發力,揉着紅腫的地方。
沈芙汐嘴角溢出嘤咛,偏過頭去閉上眼睛,手指胡亂地抓了一團柔軟的布料,呼吸間是男人身上清冽的味道。
他的掌心很燙,如火一樣,像是血液都湧動了起來。
沈芙汐的心髒莫名其妙怦怦直跳,本能地将手裏的布料絞得越緊。
可當衛剎揉完後,沈芙汐睜開眼睛,發現掌心抓了滿滿一團他的衣裳,幾乎是将他拉向她的懷裏。
她耳尖滾燙,紅了臉,急忙松手,低頭理起衣裳,側過身去将衣裳穿好。
衣裳蓋住冷涼的肩頭,唯獨被衛剎揉過的地方,仍在發燙,仿佛他灼熱的掌,還貼着她的肌膚。
沈芙汐回正身子,發現男人上乘的衣料被揉得皺巴巴。她抿了抿唇,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伸手将弄皺的衣料捋平,可怎麽也捋不平整。
“将軍,這衣服,我熨燙後給您。”沈芙汐心生愧疚,擡頭看衛剎,男人烏眸深邃,額角出了細細的汗,明明天氣尚帶着涼意,他竟熱出了汗?
衛剎颔首,從蒲團上起身,衣袍掠過她的身旁,清冽的氣息由濃減淡。
“今日去了何處?”
沈芙汐身子一凝,心提到了嗓子眼,“在圍場随便走走,哪知這地方太大,竟迷路了,尋了好一陣才找到回營帳的路。”
衛剎沒說什麽,看了眼跪坐團蒲的女子,往營帳裏間走去,“過來,寬衣。”
沈芙汐起身,跟在男人的身後,随他來到裏間。男人展臂,身形挺拔健碩,氣質淩然,高大的身影投下将她籠罩,宛如無法撼動的高山。
寬肩窄腰,身材極好。
沈芙汐低頭,纖指搭上他腰間的金銙蹀躞帶,解開蹀躞帶扣,手臂繞到男人身後的時候,可避免地碰到了他勁瘦的腰,手在他的腰後摸索,很快便尋到了铊尾。
衛剎的喉結一滾,下颌緊繃,呼吸變得灼/熱/粗重,垂下的眼眸泛着灼/意,看着她低下的頭。
沈芙汐渾然不覺,纖指搭在他的後腰,将铊尾理出來。
蹀躞帶纏得緊,她的動作有些慢,只能一點一點理。
半晌,她才解下的金銙蹀躞帶,疊好放一旁,繞到男人的身後,伺候他寬衣。
甫一,那被她抓皺的錦袍脫下,沈芙汐便被衛剎趕出營帳,一切都很突然,明明前一刻他還幫她擦藥揉傷。
“出去。”
他冷聲說道,迅速從衣架上一把拿過衣裳,披在肩上,轉過身去,遮住身子。
沈芙汐摸不着頭腦,只好抱着錦袍離開。
山風呼嘯,吹在身上還有些涼,她回了旁邊的營帳,忽聽營帳外面狄奈在叫侍從打桶冷水進去。
這個冷天裏,叫了一桶冷水?
沈芙汐皺了皺眉,猜不透衛剎想作甚。
沈芙汐取來裝上炭火的熨鬥,一手牽起衣架上的錦袍,持熨鬥将弄皺的地方熨燙平整。
她存了些私心,在熨燙的時候,熏了這幾日她用的熏香在上面。
若是以前,沈芙汐早換了她常用的熏香,比衛剎給她的這種好聞很多。
可現在,她沒有那麽多自己喜歡的熏香味道,連胭脂水粉都是與飛蘭共用。
半下午的時候,沈芙汐将熨燙平整的錦袍疊放在托盤中,給衛剎送去,卻發現他不在營帳中,也不知去哪裏了。
沈芙汐回營帳取來幂籬戴上,打算去圍場找虞颢,卻在路上遠遠就看到了衛剎。
男人身騎黑色駿馬,身姿卓然,正從馬場出來,他似乎也看到了她,手中挽了一圈缰繩,那黑色駿馬慢悠悠朝她這邊來,馬背的鬃毛随風飄揚,威風凜凜,一如他整人的氣場。
駿馬停在她跟前,沈芙汐素手撩開幂籬,一張勻稱妩媚的臉露出,她仰望馬背之上的男人,“錦袍已經給将軍送回營帳了。”
沈芙汐好奇問道:“将軍這是要去哪裏?難道要準備進山狩獵?”
可馬背上沒有箭簍,也沒有打獵的工具,而且已經半下午了,再過一個時辰便要天黑了。
衛剎居高臨下看着她,幂籬很長,遮住了她大半個身子,無人敢窺,“騎馬轉轉。”
沈芙汐點點頭,他們身處馬場外面,有幾名貴女騎在馬背上,由侍從牽着,緩緩慢行,消磨時光。
沈芙汐不會騎馬,但期待着有一天,淩子琰從北疆回來,教她騎馬。
繁花簇錦的草坪上,她坐在馬上,他牽着缰繩,帶着她漫步,或是他坐在她的身後,帶她體驗一番策馬疾行的快/感。
然而現在,她恐怕等不到這一日的帶來了。
衛剎見她看着馬場,眼底流露出豔羨之色,問道:“想騎馬?”
沈芙汐斂了思緒,點頭。
她抿唇,望了眼衛剎,“可我不會騎馬。将軍能教我騎馬麽?”
等不到淩子琰歸來,與他容貌相似的衛剎也未嘗不可,也算是圓了她的遺憾。
男人漆黑深邃的眸子,久久沒有說話,沈芙汐知道大抵會被他拒絕,并沒有抱太多希望,目光越過他,羨慕地看向遠方馬場裏馬背上的貴女們。
倏地,男人騎馬往前走了幾步,離她更近了,忽然朝她手臂,未等她反應過來,挽住她的腰,單手将她抱到馬上。
天旋地轉中,沈芙汐已坐在了衛剎的身前,被他圈在雙臂之間,他身上清冽的氣息從後傳來,萦繞在鼻尖,久久散不去,她心跳如擂。
“想學騎馬,這還不容易?”
衛剎環着她的腰,手挽缰繩,雙腿夾/緊馬腹,只聽馬兒一聲嘶叫,駿馬揚首奮蹄,疾馳出去。
幂籬随風飄揚,衛剎擁着懷裏的女子,往進山的方向去。
沈芙汐花容失色,吓得魂都快丢了,緊緊抓住男人的手臂,生怕就從疾馳的馬背上掉下去了。
馬得快,在山路上颠簸得很,沒有沈芙汐想象中好玩。
她後背抵着男人堅/硬的胸膛,颠簸中撞得肩背有些疼,像是要将她整個人嵌在懷裏一樣,他呼吸間的熱氣隔着幂籬,在她的頸間纏繞,姿/勢暧昧缱绻,她不禁紅了臉,全身僵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