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第 23 章

第23章——獨家發表

篝火晚宴的喧嚣漸漸遠了, 衛剎撩開簾子,抱着懷裏的人進入營帳。他初次來到她宿下的地方,有些陌生, 借着燭火, 依稀能辨清周遭事物,但步子有些慢。

衛剎來到床邊,俯身彎腰, 将懷裏醉酒的人輕放到床上。

她輕哼一聲,似乎是有怨言, 黛眉輕擰, 挽着他脖子的手臂不肯松開, 有些霸道地緊緊挽着他,手臂像個挂飾一樣垂在他的頸間。

衛剎躬身, 然而頸間的手臂将他整個人往下帶了幾分,與沈芙汐酡紅的醉顏險些相碰。

近在咫尺的距離,讓她的氣息撲面而來,馨香中夾雜着一抹酒的香甜, 宛如一雙無形手,從他胸膛掠過, 纏繞着臂膀。

衛剎喉結微動,眼眸暗了幾分,一張酡紅的臉填滿他的雙眸。睫毛纖濃卷翹,臉頰的粉酡像是氤氲了層朦胧的水霧, 大抵是酒後口幹舌燥, 她唇瓣翕合, 露出粉色的小舌尖,舔了舔雙唇。

真像一只睡得正酣的小狐貍。

嬌豔的唇瓣染了水光, 看起來軟軟糯糯的,跟熟透的櫻桃一樣。

“不勝酒力,還逞強,強出頭。”

他一開口,嗓音便是前所未有的喑啞,像是在壓制着什麽。

灼熱的氣息與她的香甜交織在一起,衛剎分明沒飲酒,卻頓覺周遭熱了起來,胸腔中忽生了一股燥熱,怎也揮之不去。

衛剎搭上沈芙汐的皓腕,欲将那挽着他頸的手臂拿下去,哪知她不願,哼哼唧唧地發出聲音,伸出另一只手,兩手交扣,齊齊圈住他的脖頸。

衛剎喉結微動,喊出那個許久沒聽過的名字,“鹿笙。”

醉酒的女子沒有任何反應,衛剎抿唇,忽覺自己是瘋了,竟懷疑鹿笙是沈芙汐的假名,兩人分明就不是同一人,只是模樣相似而已。

他斂了斂眉,正欲拿走脖間的手臂,忽聽她哼唧應了一聲。

聲音軟軟的,帶着醉酒後的遲緩嬌嗔。

衛剎愣怔,懷疑聽錯了,又開口道:“鹿笙?”

身/下的人舔舔唇瓣,聲音軟軟小小,“嗯,叫我幹嘛。”

纖濃卷翹的睫毛翕動,沈芙汐慢慢睜眼眼睛,潋滟的雙眸染了一層水光,分外撩人。

她盯着他看,動作遲緩地眨了眨眼睛。

“這雙眼睛真好看。”

她慢吞吞說着話,舔了舔幹燥的唇,粉色的舌/尖藏進了貝齒中,不讓他看,氣息卻盡數灑在他低垂的面龐。

沈芙汐忽然動了動,挽着男人脖頸的手臂往下一壓,她溫軟濕濡的唇便落到他的眉眼,停留。

衛剎身子僵直,呼吸沉沉,撐在她身側的大掌突起明顯青筋,好似只有她唇覆下的眉眼有些溫軟。

她吻着他的眼睛,他的喉結輕滑了一下,骨節分明的手抓了一把床單,手背青筋爆起。

她像是吻夠了,唇挪開的時候,衛剎便睜了眼,眸底墨色翻湧,毫不掩飾蹿升出來的欲/念,那被她吻過的眼還餘有濡意。

沈芙汐咂了咂嘴,醉眼迷離地仰頭看着他,她伸手,纖白指尖輕撫他的眉眼,停在他的眉心,柔軟的指腹輕輕按了按。

倏地,衛剎灼熱的大掌握住她亂/摸/的手,扣住她的皓白細腕,他低頭,吻上她的唇,強勢又霸道,更多的是久別重逢的欣喜。

唇間的酒香被他哺盡,他又将自己的氣息,渡進她的唇腔。

女子反應有些遲鈍,好半晌才哼唧嘤/咛,推搡着他,衛剎捉住她的手,搭在他的腰間。

她哼哼唧唧,避着,衛剎卻不肯給她躲避的機會,舌撬開貝齒,哺了一片柔軟。

漸漸的,女子變得溫順,含/着他的唇瓣,她仰着頭,一截曲線優美的脖子盡顯無遺。

衛剎的唇松開,卻發現她呼吸勻稱,睡得香甜。

沈芙汐睡着了,纖手攥成拳頭,将他的一根手指包裹在溫軟的掌心。

小小的掌心很軟,像是沒有骨頭一樣。

衛剎慢慢從她掌心抽出手來,指腹輕拭她唇上的水漬。

他靜靜看了看指腹的濕濡,良久之後,伸到唇邊,舔了舔,像狼在舔舐利爪,又像是飲了一汪清泉,細細品鑒。

衛剎坐在床邊,凝看那張睡顏許久,粉酡雙頰沾了些碎發斂,他伸手,輕輕斂至她的耳後,指觸到渾圓軟糯的耳垂,摩挲一陣。

沈芙汐輕輕蹙眉,嘤咛出聲。

衛剎喉間滑動,撫平她蹙起的眉,拿過一旁的被子,蓋在她的身上,坐在床邊了她許久,才起身離開了營帳。

他低頭笑了笑,原來真的是她。

沈芙汐就是當年在雲青山的小姑娘。

可她為何沒來赴約?

當年離別,是她先提出的約定,霸道地讓他一定要赴約。

她是……忘了他?

衛剎眼底暗了幾分,臉上的神情淹沒在冷涼的夜色中。

===

翌日。

沈芙汐醒來的時候早已天光大亮,外面鬧哄哄的,不知在幹什麽,動靜有些大。

春獵這段日子,她和飛蘭一個營帳,但今日醒來卻沒有看見飛蘭的身影,沈芙汐看了眼不遠處整潔如初的床鋪,不知是飛蘭昨夜沒回來,還是早早就收拾妥當出去忙活了。

昨夜?

沈芙汐記得昨夜她被衛剎帶着參加了晚宴,她幫衛剎擋了蕭洵的酒。

那酒很辣,也難喝,她腦袋暈乎乎的,只記得衛剎給她遞了杯漱口的水,然後……然後她就什麽都不記得了。

她怎麽回的營帳?

是衛剎送她回來的,還是飛蘭?

宿醉以後的頭有些疼,沈芙汐揉了揉,怎麽也想不起來後面發生的事情,但她睡着以後好像做了一個夢,她夢見了淩子琰。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夢裏淩子琰的模樣有些模糊,但沈芙汐還是憑借熟悉的輪廓,一眼就認出了他來。

夢中的她膽子真大,不僅親了那雙好看的眼睛,而且還吻了他的唇。

沈芙汐思及至此忽而羞赧,她抿唇,唇角忽而一痛。

她下意識摸了摸唇角,竟不知唇什麽時候破了個口子。

想起夢中抵死纏綿的親吻,她心跳如擂,觸到唇角的指腹滾燙,唇間好似還殘留男人的氣息。

沈芙汐羞赧不已,忙捧住滾燙的臉頰,有些難以啓齒。

她竟做了這樣羞/恥的夢。

沈芙汐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屐鞋來到桌邊。

壺裏的水是涼的,她倒了一杯,唇沾到涼水時痛得她輕嘶。

她疑惑不解,這唇究竟是怎麽破的?

這廂,營帳簾子被掀開,飛蘭拎着食盒進來,見她醒來有些意外,在原處頓了頓,才重新邁出步子。

“洗漱完畢就過來吃飯。”

飛蘭的語氣一向很淡,倒和她冷淡的性子一樣。

檀木色的食盒被打開,飛蘭将放最上面一層的湯碗拿出來,“這是醒酒湯。”

她看了捧着杯子的沈芙汐一眼,欲言又止,但默了片刻,又有些擰巴地開口,“你……頭疼不疼?”

沈芙汐點點頭,她再也不喝這種烈酒了。

“嗯。”飛蘭應了一聲,把熱氣騰騰的醒酒湯推向她,“那你趁熱把它喝了,這醒酒湯最管用了。”

話音剛落,飛蘭抿唇,手指緊緊扣住食盒邊緣,她低頭,食盒裏的清粥小菜端出來。

她同沈芙汐說這麽多作甚。

很煩,她不喜歡這樣。

沈芙汐放下水杯,莞爾一笑,“謝謝你。”

飛蘭微微一頓,說道:“才不是我給你準備的,是主上命我送來的。”

衛剎?

沈芙汐看向那碗醒酒湯,腦子裏忽然滑過一個念頭,她看着飛蘭,問道:“昨夜是将軍送我回來的?”

飛蘭點頭,主上并沒有說不準提這件事,她也就沒瞞着沈芙汐。

“今日要啓程回去,我先出去收拾了。”

飛蘭将食盒收起,拎着出了營帳。

沈芙汐腦子裏忽然亂了起來,衛剎送了醉酒的她回了營帳,那……那她看到的是淩子琰,還是衛剎?

她伸手,摸了摸裂開的嘴角,觸電一般。

一瞬間,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她依稀有了印象,她吻了衛剎!

沈芙汐捂住唇,吓了一跳,不敢相信。她以為是夢境,卻沒想到是事實,如今回想起來她面紅耳赤,捂着臉埋在桌上。

怎就親了他呢,沈芙汐懊惱。

滾燙的臉頰碰到冰涼的桌面,沈芙汐緩了緩心緒,她側頭,臉頰枕着桌面,但衛剎沒有推開她,還咬破了她的唇。

雖說是她先動的手,可衛剎也不能這般小心眼,跟只兇狠的狼狗一樣,咬唇。

但他的主動,卻讓沈芙汐在黑暗中看到了一束淺淺的光。

她掰了掰指頭,算了算時間,亮起來的眼眸頓時又暗了下去。

還有十日冰魄散就發作了,屆時她沒有解藥,必死無疑。

她得将所剩無幾的時間,都用起來。

營帳外的喧嚣聲越來越大,沈芙汐斂了思緒,簡單洗漱一番,換了身衣裳。

一碗醒酒湯下肚,不适的症狀慢慢減輕。

春獵在今日告一段落,浩浩蕩蕩的隊伍井然有序地離開圍場。

馬車搖搖晃晃,沈芙汐偷偷打量了一眼對面阖眼的男人,唇角微微揚起。

方才啓程的時候,衛剎似乎并沒有要與她同乘一輛馬車的意思,可衛府的馬車就這一輛,他來時騎了馬,如今坐馬車回京,那她便只有走路了。

圍場距離京城太遠了,這一走就走一天。

沈芙汐在衛剎的馬車前停留,眼巴巴地看着他,最後衛剎大發善心,讓她坐了馬車。

沈芙汐感覺回程的路比來時快了許多,也沒有來時那般颠簸,搖搖晃晃的倒讓人有了睡意,她靠着車廂,閉上眼睛仔細籌劃接下來的事情。

殊不知對面的男人已睜開了眼睛,直直看着她,眸子忽而變得幽深,蘊着潮湧,直白地絲毫不掩飾內心的情緒。

……

沈芙汐也不知怎麽在馬車上睡着了,待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車廂內有些暗,她趴枕着的東又硬又軟,仔細一看,她趴着的是衛剎的腿,男人修長的手指好似捋了一撮她的頭發。

她竟在趴在衛剎的腿上睡着了!

他怎會坐過來?

沈芙汐頓時睡意全無,從男人的腿上起來,驚惶地看着他,快速想着能平息他怒氣的措辭。

衛剎看着她驚惶的眸子,直白問道:“你害怕我?”

沈芙汐看着衛剎,慢吞吞地點了點頭,不是害怕,是特別害怕。

“知道了。”衛剎語氣平淡,臉上并無愠色,仿佛是在與她談論一件無比尋常的事情,而這件事在他問出口前,已經有了答案。

衛剎薄唇翕動,淡聲說道:“那現在,你可以不用怕我。”

這三句話讓沈芙汐一時間找不到北,甚至立刻就有了一絲恐懼,尤其是男人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看着她時,她就心驚膽戰。

衛剎目光挪開,起身,越過她的身側,離開車廂,只餘下一抹他身上的氣息,萦繞在她的鼻翼。

短短幾日,衛剎的态度為何轉變得如此快?

沈芙汐眨了眨眼,摸不着頭腦,将這些天發生的事情仔細想了想,好像是從那次遇刺之後,衛剎就不似從前那般兇冷了。

漸漸的,沈芙汐心裏有了譜,有種撥開雲霧見光明見青天的欣喜,臉上浮現出久違的笑。

她躬身彎腰,掀開簾子,踩着馬凳下車的時候被飛蘭搭手扶了一把。

天色将暗,府邸上下陸續點了燈籠。

沈芙汐與飛蘭回到鹿溪苑的時候,衛剎早就到了,正站在廊檐下與幾名小厮說話,似乎在吩咐他們事情。

春獵短短幾日,苑裏的櫻花陸續凋謝。

沈芙汐走近,衛剎看了過來,對她說道:“從今日起,搬到這間屋子來住。”

男人身後的這間屋子正是鹿溪苑的主居,也就是她平日住的那間耳房的隔壁。

突如其來的消息讓沈芙汐恍惚,有種在做夢的感覺,不太真切。

描了花钿的額前碎發浮動,衛剎朝她伸來手,沈芙汐下意識地低頭,男人的手懸在半空中。

良久,衛剎收回手,看着低垂着頭的她,說道:“往後,你便做回你的大小姐,這偌大的将軍府,你想去何處便去,無人敢攔。”

衛剎轉身,修長的雙腿邁出,越過門檻,進到屋子裏。

沈芙汐跟在男人的身後,随他一同進屋,有些不敢相信,追問道:“我不用再幹活了?想去哪裏就去哪裏?”

他坐在羅漢榻上,雙腿微微岔開,甩了甩寬大的衣袖,兩手垂放在膝上,看向她道:“整個衛府,只有我能吩咐你做事。”

沈芙汐站在原處,怔怔看着榻上的男人,忽而生出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這廂,四五名丫鬟進屋,将裏間沉悶的黑色床褥換下,取而代之的是溫馨的粉色。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屋子裏燈火通明,下人們進進出出,不過片刻功夫,這間衛剎偶爾宿下的主屋變了樣,俨然成了女子的閨房。

細紗床幔珠串銀鈴垂墜,女子用的梳妝鏡、妝奁,這屋中原是沒有的,小厮們在夜色中将這些東西擡進裏間,逐一擺放整齊。

屋外傳來腳步聲,自春獵結束,從圍場往京後便不見蹤影的狄奈出現在屋中。

衛剎淡淡看了他意一眼,“事情辦妥了?”

狄奈辦事迅速,從沒讓衛剎失望過,這也是他最得意的一點。

他看了眼屋子裏多出來的沈芙汐,頓了頓,既然主上對她沒有避諱,他也不用特地避開她禀告事情,于是說道:“主上放心,您吩咐的消息已經傳了出去,想必那邊已經收到。”

沈芙汐靜靜聽着,不敢亂瞧,不知道主仆兩人在說什麽,但隐約覺得能讓衛剎上心,這件事情絕對不簡單。

衛剎颔首,看了她一眼,便傳了晚膳。

沈芙汐與他一同去了飯廳用膳,一整日舟車勞頓,她沒什麽胃口,加之衛剎今日太反常了,她有些不适應,夾了幾口菜便放了筷子。

*

夜涼如水,浴室熱氣氤氲,白色紗幔映着一道窈窕身姿。

水中漂浮着花瓣,沈芙汐半個身子泡在雕花浴桶裏,青絲垂落在浴桶外,纖纖玉臂搭着浴桶邊緣,纖白手指微蜷,升騰的熱氣将她的雙頰暈出粉色,宛如朵盛開的豔麗桃花。

水珠從她修長優美的脖頸滑落,淌過精致的鎖骨,蜿蜒流下,與雪峰隐沒水中。

浴桶旁邊放了一籃新鮮花瓣,沈芙汐抓了一把花瓣,一點一點灑入浴水。

她的手輕撫水面,水波蕩漾,溫水從她指縫穿過,泛起的波瀾帶着一股力,她擡起手臂,水珠滴答落下,濺起一圈水花。

沈芙汐靜看纖指上的水流淌,在指尖緩緩聚成晶瑩的一滴,然後落入浴水中。

上次這樣悠閑地沐浴,還是三個月前,沈家沒有發生變故的時候。

沈芙汐慢慢閉上眼睛,靠着浴桶往下滑,将整個人沒入浴水裏,柔順的烏□□浮在水面,随着水波蕩漾開來,宛如水中藻荇。

她全身沒入浴桶裏,一動不動。

倏地,浴室的門忽然被打開,急切而入的腳步聲傳來,沈芙汐吓了一跳,像只驚弓之鳥,從水裏探出頭來,驚惶地看向門口,“誰!”

濕發貼着臉頰,她蜷縮在浴桶裏,雙手環住胸/口,只将腦袋露出水面,纖濃卷曲的眼睫沾濕,小巧勻稱的臉龐滿是水珠,如一朵出水芙蓉,美豔不可方物,而那受了驚吓的眼神将這抹美豔,添了幾分味道。

一道颀長挺拔的高大身影印在紗幔上,距離近得男人下一刻就要将隔檔的紗幔撩開,沈芙汐驚惶,心提到了嗓子眼,目光透過飄揚的紗幔縫隙,瞥見一抹玄色衣角。

是衛剎。

他突然闖進來作甚?

沈芙汐仰頭望着紗幔上的身影,心跳如擂,整個人如繃緊的弦。

男人沒有闖進來,也沒有說話,他在紗幔外站了片刻,轉身離開。

只聽咯吱一聲,推開的浴室門重新關上。

沈芙汐長舒一口氣,緊繃的神經松弛,突然的插曲讓她沒心情再泡澡了。

水聲嘩啦,她從浴桶裏起身,沾在肌膚上的花瓣被她拿走,她赤足走在地上,帶出來的水波從纖白足腕落下,連足趾都隐隐透着一絲妩媚。

*

沈芙汐穿上準備好的淺色寝衣,将濕噠噠的頭發擦了擦。她從浴室出來的時候,衛剎端坐在羅漢榻上,他聞聲回頭,朝她看來。

他似乎很喜歡沉悶的顏色,連此刻穿的寝衣都是玄色,這顏色雖很襯身材,可卻帶着一股生人勿進的肅殺冷漠。

“過來。”

男人沉金玉石般嗓音響起,沈芙汐腳步緩緩,走至衛剎的跟前。

衛剎擡首看着她,沐浴過後的女子瑩潤的肌膚泛着紅暈,宛如出水芙蓉,如此近的距離,連面頰上細碎的絨毛都清晰可見,半幹的濕發垂落,發尾的水珠濡濕腰間的布料。

衛剎眸色漸暗,只道:“今日還未換藥。”

榻邊的桌上放了檀色醫箱,沈芙汐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往前一步,在男人岔/開的雙腿/間停下,她彎下腰,柔荑撚住他寝衣腰間的系帶,輕輕一扯,便将系帶扯開了了。

她撩開衛剎的玄色寝衣,目光匆匆從他健碩緊實的胸膛略過,耳尖紅了起來,雖并不是第一次見他的身子,也幫他換了兩三次藥,但她還是不好意思,羞赧不已。

衛剎十分配合地脫下寝衣,解了腰腹纏繞的紗布。

那道一指長的傷口已有結痂的跡象,估摸着再有幾日便能痊愈。

衛剎将一瓶青瓷藥罐遞給她,“這藥祛疤。”

沈芙汐打開瓶塞,用銀片取了豆粒般大小在指腹,白色的藥膏冰冰涼涼,她用手指的溫度将藥化開。

沈芙汐低頭,垂下的發尾蜷在男人的手背,濕潤的發尾将他的手背打濕,有些涼,他搭在膝上的手指微微蜷縮。

女子躬身,皓白腕子從袖中伸出,那帶了藥膏的指腹在他腰腹游走,指尖好似帶了一團火,衛剎呼吸愈漸沉重,近在咫尺的距離讓她的氣息萦繞在他的鼻翼。

柳腰纖細,他一掌就能握住,衛剎眉目沉沉,喉結微動,手背的水珠從指縫滑落,濡濕一片。

沈芙汐擦完藥膏,看着那猙獰的傷疤,心生抵觸,她雖未受過劍傷,但鞭傷一道接着一道,本想遺忘的記憶被喚醒。

“這傷,一定很疼。”

沈芙汐說道,她忽而蹲下身子,溫軟的手掌搭在男人的腿/上,掌壓着的亵褲有了褶皺。

她掌心撐着他的腿,埋首于他的腰腹,檀口微張,往那腰腹的傷疤吹了吹,輕柔的氣息從她唇間吹出,縷縷微風清清涼涼,能減緩傷痛。

倏地,她的後頸落下一只略帶薄繭的大掌。

沈芙汐身子不穩,跪趴在他身上,本能地擡首,可後頸的大掌不松反緊。衛剎扣着她的頸,一股讓她無法掙脫的力帶着她的頭往/下……

不是有傷疤的腰腹,而是……

沈芙汐身子僵直,瓊鼻無意間蹭到他的腹/肌,只聽頭頂傳來陣低沉的悶哼。

她臉上紅霞飛,撐着他/腿的掌心用力,蔥白長指抓了一團布料,借力抵抗着往下的力。

“我、我害怕,您別……”

沈芙汐一說話,連嗓音都在發顫,越來越近的距離讓她驟然生出恐懼,對即将發生的事情未知,但隐約猜到會發生什麽,莫大的羞恥席卷全身。

男人的氣息撲面而來,鑽進她的鼻腔、唇間,尤其是她正沈芙汐害怕極了,咬着唇,大氣也不敢喘,心快得幾乎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了。

“這火,不是你挑起來的?”

男人嗓音嘶啞地不像話,掌心的力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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