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阿暮
在那個名字被喊出來之後,難言的沉默氣氛彌漫開來。
靜默持續良久,久到宋烈烈都以為沈朝如被阿暮殺了。
阿暮平靜的聲音這才響起,可宋烈烈卻聽出了那平靜之下所極力克制的、濃濃的悲意。
似乎還有什麽宋烈烈目前不明白的情感摻雜在裏面。
“朝如,你為什麽不明白呢?”
此話一出,不僅宋烈烈,沈朝如也愣了。
不明白?不明白什麽?
同樣一個疑惑,卻是來自不同心境的兩人。
沈朝如嗤笑:“阿暮啊阿暮,你的容貌名姓,無不是朕賜你的!你奪走了朕最寶貴的東西,你還要朕明白什麽!?”
阿暮輕嘆口氣,手指慢慢撫摸着沈朝如的胸膛。
“朝如啊,你費盡心思将我困在這裏,可那陣法早已在我的掌控之中,我卻沒有走,你不想想,這是為什麽嗎?”
陣法!?
擁有幽剎之淵魔族氣息的陣法,居然是沈朝如為了困住阿暮而設?
她與魔族,果然有勾結!
之前從符璇口中聽到女帝與幽剎之淵有關聯了,宋烈烈還将信将疑,如今阿暮的話,便是讓他确定女帝與幽剎之淵必有牽扯!
他凝神屏息,可下面卻再沒有聲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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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烈烈覺得現在不是露面的好時機,阿暮應該便是他的法器,現在這個情況阿暮也不可能跟他走。
何況事關幽剎之淵......宋烈烈沉了臉色,這可不是什麽好事。
他飛快退了回去,将機關恢複原樣,仿佛什麽都沒發生。
陰暗的水牢中,沈朝如被幾道明亮的火焰牢牢地困在牆壁上,阿暮面色陰沉,眼中卻帶着憐惜。
在确定宋烈烈已經離開了女帝寝宮之後,她立刻打開了寝宮的陣法,确保無人可以靠近。
“朝如......”阿暮輕輕撫上沈朝如的臉,指尖的微亮的火焰閃過,在她指尖觸摸到沈朝如臉龐的瞬間,沈朝如幹枯暗黃的皮膚逐漸變得光滑白皙,一頭枯白的銀發也恢複了柔順,變成了黑色。
沈朝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年輕。
阿暮癡癡地望着那與自己一模一樣的容顏,終究沒忍住,俯身親吻上沈朝如的唇。
沈朝如瞪大了眼,驚懼與憤怒驟然浮現在眼底。
阿暮的唇一觸即離,沈朝如已是氣得顫抖,胸口劇烈起伏。
“你!”沈朝如氣得話都說不出。
阿暮微笑,萬千柔情彙于眼底,她揮手收回了束縛住沈朝如的火焰,把她牢牢地抱住。
“朝如啊......除了我,還有誰會這般把你放在心尖上呢?”
沈朝如嘴唇顫抖,竭力掙紮。
“你做的那些事,我不會主動告訴主人,可若是他察覺到什麽來問我,可就不要怪我和盤托出了。”
“因為......他是主人啊。”
一句話,便讓沈朝如定在原地,一動不動。
阿暮輕笑起來,一手摩挲着沈朝如的頭發,滿意地在她驚懼的目光中吻上她的耳朵。
......
宋烈烈離開皇宮,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七殿下呢?
七殿下說要去滅了那道觀裏的蛇妖,所以他現在人呢?
一想到長杳路癡的特點,宋烈烈冷汗都下來了。
那蛇妖應該對付不了長杳,長杳隐藏了自己的實力,這點宋烈烈知道。
那他怎麽還沒回來?
別不是走丢了吧......
宋烈烈找遍全身上下,也沒有找到與七殿下有關的東西。
怎麽辦,借物尋人這招不能用,怎麽找七殿下?
宋烈烈表面冷靜,心中發顫。
弄丢了七殿下,我會不會被天帝剝皮做床褥,抽筋做腰帶,拔骨做寶劍啊?
冷靜,宋烈烈想。
之前長杳告訴過他道觀的具體方向,那就沿着方向走,總不會弄錯。
就算路上沒遇到長杳,道觀裏也沒有,道觀裏總有線索。
打定主意,宋烈烈半刻不猶豫,生怕遲了一步找不到長杳,自己被天帝收拾。
事實證明,宋烈烈的決定是正确的。
因為此刻的七殿下,已經走上了原先去道觀的路,往回走。
不得不說,長杳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路癡,來的路上便一路做了記號。
也正是因為他的記號,宋烈烈才沒有走彎路。
長杳此刻的情況不怎麽妙。
他也沒想到,強行解開禁制使出真正實力的後果,會是這樣。
在走出破廟分那一刻,他就感受到身體內的靈力被飛速聚攏回丹田,丹田處精妙的銀鎖完全鎖住了他一身靈力,半分不外洩。
長杳自小,丹田處便有這樣的銀鎖。
不管他如何修煉,修為如何長進,都不能動用丹田處的力量。
丹田內的修為會護住他,他卻不能輕動,只能動用經脈內流轉的靈力,這麽些年,保持着一種平衡。
天帝無數次告誡他,若輕動丹田處的靈力,必遭反噬!
之前在女帝寝宮,他察覺到陣法的那一刻,丹田處的銀鎖突然震動,不受他控制地将他的氣息封鎖,算是護住他。
長杳一手壓着胸口,隐隐的疼痛從裏面傳來,漸漸變得有些難耐。
沒辦法,長杳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人欺負小孩子。
之前一見到蛇妖他便知道這蛇妖修為深淺,也清楚地知道若是不動用丹田內的修為,只依靠着經脈流轉的靈力對付蛇妖,怕是會落得個兩敗俱傷。
所以他一怒之下,不管不顧地動用了丹田內被銀鎖禁制的修為,斬殺蛇妖,強撐着把小榆送回去,等她安全後匆匆離開。
長杳突然毫無預兆地跪倒在地,夜間山路濕滑,長杳的衣裳立刻沾染了塵泥。
已經被噬心之痛折磨得滿頭大汗的七殿下心痛地想:等反噬過了一定要洗三遍澡!
意識因為疼痛漸漸模糊,長杳早已發現自己的修為給鎖丹田裏了,連經脈裏的靈力都給鎖了進去,只剩下些微殘餘靈力。
眼前還有他做記號的夜明珠,在漆黑的林間,散發着幽幽的熒光。
“宋……烈烈……”不知怎的,長杳就喊出了這個名字,竟莫名委屈起來。
我父君把我交給你,你就不能順着我陪我管一管閑事嗎?
我又不認識路,稍個不注意我沒準就走丢了,你怎麽還不來找我?
“啧……真疼啊……”長杳失去意識之前,腦海裏只剩下這個念頭。
宋烈烈一路飛奔,終于找到了長杳。
他夜視極佳,一眼便看到了暈倒在山間的七殿下。
宋烈烈覺得有些不對。
七殿下最愛幹淨了,怎麽會這樣不顧形象地倒在這麽多稀泥的地上,他不嫌髒?
幾乎是下意識地,宋烈烈想到長杳出事了。
一種名為心急如焚的情緒在他胸膛蔓延開。
宋烈烈飛至長杳身邊,彎下腰小心地把他扶起來。
“七殿下?七殿下?”宋烈烈拍拍長杳的臉輕聲喚道,奈何長杳疼得脫力,什麽反應也沒有。
若不是這人還有氣兒,宋烈烈都要以為他小命沒了。
宋烈烈注意到長杳的手一直攥着胸膛的衣服,目光微凜。
思忖半晌,宋烈烈一手抄起長杳膝彎,一手攬着他腋下,将人打橫抱了起來。
真輕啊,宋烈烈掂了掂懷裏的七殿下。
雖然不知道長杳到底出了什麽事,但當務之急,還是找個落腳處安置長杳比較好。
宋烈烈心下微沉,剛剛接觸到長杳的剎那,他便察覺到長杳體內已經一絲靈力也無。
長杳如今經脈中殘餘的靈力少得可憐,連宋烈烈都察覺不到。
那蛇妖不至于這麽厲害吧?
宋烈烈越來越疑惑。
他帶着長杳回了恭王府,直接抱進了自己的房間。
想到長杳愛幹淨,宋烈烈嘆了口氣,開始解長杳的衣服,把他髒了的外衣脫了下來,又給他脫了鞋襪,把他安置在床上。
宋烈烈坐在床邊撐着腦袋看着長杳,長杳額上有一層薄汗,秀致的眉微蹙,看上去有一種病弱的美。
宋烈烈突然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手指點在長杳額頭上,順着鼻梁往下滑。
在接觸到一點柔軟時,宋烈烈猛然回神,倉皇收回了手。
我真是中了邪了,看着長杳精致蒼白精致的睡顏,宋烈烈面無表情地想。
長杳雖然昏睡過去,但強行破開禁制造成的反噬仍在繼續,宋烈烈看着他頭上不斷冒出的冷汗,心下微怔。
“看上去很疼啊......”宋烈烈嘟哝了一聲,轉身找帕子來給長杳擦汗。
被噬心之痛折磨的長杳意識漸漸複蘇,雖仍不清醒,但至少認得出人。
眼前仍有些模糊,長杳努力地睜大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清俊秀潤的青年看,像是要把宋烈烈臉上看出一個洞來。
是宋烈烈啊,長杳想。
胸膛裏,除了那讓他難以忍受的噬心之痛,還有另一種悶悶的疼痛傳來,起初不明顯,卻越來越濃重,幾乎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奇異的感覺悄然蔓延開,一絲極淡的,平時不會被察覺的歡喜,在此時一身疼痛中,格外清晰。
長杳聽到了自己飛快的心跳。
不只因為噬心之痛,還因為那說不清道不明的異樣情緒。
與宋烈烈不多的相處在此刻一遍一遍地在他腦海裏重複,從一開始的嫌棄,到現在的不可言說,長杳覺得自己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樣讨厭宋烈烈。
或許他只是僞裝寂寞了太久,有些不習慣有人突然闖入他的生活,所以在最開始,才會那樣尖銳,像個刺猬一樣,豎起渾身的尖刺。
可相處下來,哪怕時間并不多,長杳仍發現了宋烈烈身上令人側目的優點。
他做事雷厲風行絕不拖泥帶水,雖然對自己無可奈何卻認真履行父君的旨令把自己照顧得很好——即使他并不情願。
雖然宋烈烈很讨厭他多管閑事,到底也沒有真的怪他。
長杳覺得自己的心在疼痛難忍的同時,柔軟得不可思議。
那種放松的感覺,甚至讓他起了卸下僞裝的念頭。
恍惚間,似乎有什麽答案在心底漸漸明朗,足以解釋他反常的心情,和那些他不甚明了的情緒。
“宋......宋烈烈?”他忍不住喚了一聲。
說來,這是長杳第一次當着宋烈烈的面喊他的名字。
宋烈烈莫名心中一悸。
長杳聲音虛弱,軟軟的,聽上去很可憐,很讓人憐惜。
反正宋烈烈此刻看着長杳小臉蒼白的模樣,再聽這撒嬌一般帶着顫抖的聲音,心是軟了。
宋烈烈嘆了口氣,伸手摸了摸長杳的頭:“怎麽了?”
聽到他的聲音,長杳莫名委屈了起來。
這段時間一直悶在他心底的,沒被他察覺的,無處安放的濃重情緒此刻在他胸膛裏橫沖直撞,像是要沖出來将他整個兒吞沒。
多年隐忍以至于無處發洩的脆弱和委屈,在此刻已經無力僞裝的情況下,傾瀉而出。
而那個讓他不知所措也隐隐期待的答案,變成響亮的聲音,清晰地從心底傳進耳朵裏。
他......喜歡宋烈烈。
“好疼啊......”模糊地意識到這一點的長杳可憐巴巴地看着宋烈烈。
宋烈烈愣了。
神志不清的七殿下繼續賣慘,甚至開始撒嬌:“宋烈烈,真的很疼啊......”
那雙精致的桃花眼泛着水光,眼眶紅紅的像是被欺負了一樣,聲音軟得讓宋烈烈心弦一顫。
宋烈烈不知道怎麽安撫他,不自然地輕拍長杳的臉:“忍一忍就過去了。”
宋烈烈頓了頓,語氣輕緩,像是在哄他:“七殿下,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麽疼啊?”
一提這個長杳更委屈了,開始控訴宋烈烈:“誰讓你不跟我一起去道觀斬妖的,我動了丹田裏的靈力,當然會遭到反噬了!”
氣勢洶洶,但聲音虛弱,倒像個無理取鬧的小孩子。
其實這話說得不對,畢竟要多管閑事的人是長杳,況且宋烈烈也不知道長杳隐藏修為的原因,根本不能怪他。
但此刻長杳腦子昏昏沉沉的,宋烈烈也覺得既然天帝把長杳交給他,長杳出了事,自己也有責任,只得繼續哄着他:“嗯,是我的錯。”
長杳一聽,眼淚猝不及防就掉了下來。
自己有多久沒有被人這樣哄着,這樣細心地對待了?
似乎自母妃逝世,就沒有了。
唔......又想起母妃了啊......
七殿下哭得更兇了,雖然什麽聲響都沒有,但看着揪心。
宋烈烈吓了一跳,第一次見到驕傲的七殿下流淚,他有些無措地給長杳擦眼淚。
好在情緒失控只是暫時的,劇烈的疼痛使長杳思緒漸漸清晰,長杳很快止住了淚水。
想了想,宋烈烈還是覺得長杳這樣子有點吓人,擡手放出一道火焰去詢問天帝,彙報了七殿下的情況與幽剎之淵之事,便耐心等待天帝的回音。
“宋烈烈,你跟我說說話,別不出聲啊。”長杳發現這麽久了疼痛都沒有減輕的征兆,耳邊沒有聲音他就心慌,輕輕拉了拉宋烈烈的衣袖,聲音軟軟的,輕輕的。
被長杳這幅模樣刺激得腦子一熱的宋烈烈伸出手貼在他胸膛汗濕的衣衫上,僵硬地揉:“還疼嗎?”
或許是疼痛太過劇烈且不留縫隙,于是從宋烈烈掌心裏傳來的一絲溫暖被心中的歡喜無限放大,破開那鋪天蓋地的萬蟻噬心之痛,緩解了他的惶恐和不安。
長杳迷迷糊糊地想:“我果然喜歡你啊,宋烈烈。”
長杳沒點頭也沒搖頭,閉上了眼睛。
宋烈烈不好把手收回來,便催動靈力使掌心滾燙,給他揉了一夜。
破曉時分,少棋踏着天邊熹微的晨光入了恭王府。
“宋烈烈!”少棋推開門,看見的便是宋烈烈一手貼在一清瘦少年的胸口,垂着眼不知在想些什麽,而那躺在床上的少年,臉色蒼白,精致的容貌中帶着病态的俊美,竟就是九重天上出了名的闖禍精:七殿下長杳。
少棋:“......”
受命給七殿下送丹藥滿心歡喜以為宋烈烈收拾了七殿下且為此雀躍的少棋此時不知道那句“幹得漂亮”該不該跟宋烈烈說。
誰能告訴她,這倆人相識不過數日,怎的就如此親密?
“少棋?”宋烈烈察覺到有人進來,卻沒想到來的是少棋。
少棋面無表情地看着他,意有所指道:“真是難為您老人家百忙之中還記得我了。”
宋烈烈一頭霧水:“???”
少棋心下微嘆,心道宋烈烈還是栽在七殿下的“美貌”裏了,不免鄙視了一番宋烈烈的以貌取人。
“我奉天帝陛下之命,給七殿下送丹藥。”少棋解釋了自己的來因,手一伸,掌心出現一個精致的木盒。
宋烈烈“哦”了一聲接過木盒,打開一看,裏面是一顆黃豆大小的圓潤藥丸,泛着瑩瑩的微光。
看了一眼暈過去的長杳,宋烈烈抿了抿唇,努力心無雜念地伸手将丹藥塞進長杳的嘴裏。
丹藥入口即化,宋烈烈手上仍殘留着長杳唇瓣上溫軟微涼的觸感,從少棋的方向看過去,能看見他微微發紅的耳尖。
少棋:“......”
她露出一個古怪的表情,到底沒能忍住八卦之心,湊上去問:“宋烈烈,你是不是喜歡七殿下?”
剛站起來準備倒杯水喝的宋烈烈被問得一愣,張了張口卻發現自己一時說不出反駁的話。
少棋的目光很認真也很戲谑,宋烈烈一時竟不知如何回答,只下意識地轉頭看了看還未蘇醒的長杳。
瞧他的反應,少棋自覺已猜出了七八分,不免又開始在心底鄙視宋烈烈。
好你個宋烈烈啊,不娶我的理由說了一大堆,還不是因為我沒七殿下好看!
呸,以貌取人的混蛋!
不過話說回來,七殿下是真的挺好看的啊......
順着宋烈烈的視線,少棋也看着長杳,看着看着就看呆了。
宋烈烈就看了一眼,回過頭便看見少棋盯着長杳的專注的目光。
宋烈烈:“......”
你确定不是你喜歡他?
這樣的目光讓宋烈烈頗感不爽,他移了一步伸出手在少棋面前晃了晃:“想什麽呢你?”
少棋回過神,瞪着他:“別打岔,我問你,你還沒回答呢!”
宋烈烈心知這問題避不過去,微微沉了眉頭。
他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不喜歡?
長杳這個人吧,剛開始覺得他倨傲無禮,還一身臭講究,可深一接觸就會發現他心地純良,哪怕是有所隐藏也因為天生戒心不重而極易讓人看破,是個還算簡單的人。
喜歡?
也算不上多喜歡,只是看着不讨厭,相處起來也挺舒服,但算不上是男女之愛。
就算宋烈烈是個斷袖,他也能篤定此刻的自己對長杳絕非那種感情,就算有這樣的苗頭,也不深,完全在可控制的範圍內。
于是宋烈烈斟酌着,給了少棋一個比較中肯的答案:“不讨厭,也不喜歡。”
少棋:“......”
就不能具體一點?
就在她心生無力之時,長杳醒了。
“司衣元君?”長杳聲音發虛,卻仍清潤悅耳,因着這份虛弱更讓人心生憐惜。
少棋轉而對上他的目光,卻不知怎的,心弦一顫。
那樣深的目光,幾乎不像是七殿下。
深深的,帶着探究和一絲茫然,不知為何,便亂了人的心弦。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份小劇場:
若幹年後,
長杳:你是不是以前跟少棋說你不喜歡我?
宋烈烈(心虛但看上去理直氣壯):沒有!
長杳:我又沒聾!
宋烈烈(為了自己的幸福生活打死不認):肯定是你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