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神龛的門已經打開,吞噬掉裏面手指剛進化成特級的咒靈肢體扭曲,長相依舊令人作嘔,未麗開着「不可思」直接撞進咒靈懷裏,壓縮的咒力仿佛變成碎紙機,将特級咒靈攪成碎末,咒靈暗紫色的血粘在她的衣服上,下一秒又升騰消失。

在真地未麗想彎腰撿起手指的那刻猛地跳離原地,一個長得很可笑的小胡子的老頭出現在未麗剛才站的地方,發出嘲笑一樣的聲音:“哈,真地!很了不起嘛!找五條複仇之前也不會忘了跟真地的仇!”

真地未麗只是冷漠地擡起視線在天臺兩個沒出來的人躲藏的位置掃了眼,冷豔地哼笑出聲,比老頭的語氣更嘲諷:“哇~我還以為是什麽東西,怎麽有人能長得這麽像人啊,yue,看了之後覺得眼睛好疼哦,這麽醜吓到學校的花花草草就不好啦。”

這幾年随着她出名,各種來自詛咒師的襲擊她也沒少遇到,早就不吃驚了。

“死女人!”粟坂瞪圓眼睛,翹起的胡子更可笑了。

“臭老頭嗓門這麽大是受了多大委屈啊,不會是幾十年前被我爺爺揍過惦記着複仇吧。”真地未麗随意站着仿佛渾身都是破綻,她擡起手在鼻子前揮了揮,嫌棄地說,“yue,你的老人味都飄過來了。”

雖然平時都會表現的溫和,但是真地未麗在戰鬥時氣人的毛病這麽多年都沒改,她也沒興趣再多廢話,解禁自己的武器上去就打,輕松解決敵人後跳到天臺上。

天臺上的男人護着後面的老太婆,老太婆嘴裏念念有詞,真地未麗只聽了一句就聽出來這個老太婆在做降靈儀式,似乎沒想到真地未麗來得這麽快,那個消瘦的男人弓着背警戒地看着真地未麗。

真地未麗滿不在乎說:“老太婆這種年紀念咒嘴皮子還利索嗎?要不要我在旁邊再等你十分鐘,我這人雖然沒什麽尊老愛幼的心思,但是殺人還是能等一等的哦。”

面對真地未麗的惡意,那個男人抖了抖,有什麽氣息附在他身上,坐在地上的老太婆說:“已經可以了。”

男人回答說知道了,取出什麽東西吞了下去,真地未麗就在旁邊看他們表演,散漫的神色在老太婆念出那個名字的時候猛然銳利起來。

“禪院甚爾。”

在那個男人身上,屬于真地未麗逆鱗的身影顯現。

————

降靈附身的男人消瘦的身形逐漸被那個黑發健碩身影取代,帶着驚人的氣勢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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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動降靈術的尾神婆婆看到呆滞的真地未麗不禁冷笑起來,他們來突襲前也是做了功課的,雖然粟坂比想象得更快被解決,但是真地的傲慢還是讓降靈成功了。

四年前的星漿體死亡事件鬧得沸沸揚揚,所有人都知道星漿體被那個禪院家的叛徒殺死,受牽連的卻并非禪院,而是後來的特級咒術師、當時只是三級咒術師的真地。

五條家接手星漿體事件之後的後續竟然還将禪院甚爾葬在了普通人的墓地,讓尾神後來從禪院甚爾的屍體上提取□□情報都方便不少,只要用這個真地的軟肋對方就會投鼠忌器,一想到幾十年前真地清一郎對詛咒師的愚弄,尾神就會在想到真地未麗的下場時激動得發抖。

現在尾神如願看到了真地未麗的呆滞,那個黑發的女人回過神說出的第一句是“你怎麽敢的!”

第二句是帶了哭腔的“你竟然敢愚弄他!”

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尾神興奮地對降靈後的孫子喊道到:“快殺了她!殺了真地未麗!”

“禪院甚爾”身上蓬勃的氣勢一滞,回過頭說:“你丫讓老子殺誰啊?”

尾神七十多年的人生裏,第一次感到幾乎凝成實質的殺意。

她下意識想跑,卻發現自己被結界束縛住,整個人如同被關在棺材裏。

知道尾神跑不了,甚爾才收回視線,走到真地未麗面前問:“怎麽這幅表情?太想我了嗎?”

他似乎想摸摸未麗的頭,又想起這不是自己的身體,不禁咋舌,“你看,那小子的靈魂贏不過我的□□,沒人愚弄我。”

此時真地未麗的眼中霧氣缭繞,聲音都啞了幾分:“她怎麽敢對你降靈,我都不敢那麽做,我忍了那麽久,你知不知道我忍得有多辛苦。”

并非真地未麗不會降靈或者招魂,只是奶奶告訴過她不能束縛別人,不然在當年奶奶或者甚爾死後她絕對會因為私心将他們強留在世上的。

因為不能束縛別人,所以奶奶去世她沒有哭,若蝶離開她沒有抱怨,夏油傑叛逃她沒有挽留,七海想遠離咒術界她也為他做保。

她已經很努力克制自己的私心了。

甚爾神色動了動,還是伸手拂去真地未麗眼角流不下來的眼淚,“別哭,我的錯。這身體好髒啊,你不會想讓我用這具身體抱着你安慰吧?”

真地未麗深呼吸一口,把淚意憋回去,露出一個自己最真心的笑容:“我在幫你照顧惠,他已經是個小學生了,我和他說過你和伏黑姐姐的事……”

她這時看起來柔弱又可憐,明明長大後很不一樣,那雙眼睛還是讓人一眼認出來。她用那雙栀子色的眼睛看着甚爾,笑着說:“我很高興再見到你。”

對上甚爾,未麗大概能用出她最多的感情。她伸手在空中撕裂一道縫隙:“你等等。”

她從縫隙裏掏出兩具傀儡靠牆放着,在旁邊畫上法陣,結印之前頓了一下,又抓出兩套男性衣褲給傀儡套上。

甚爾問:“你還想複活誰?”

“我同學,被爛橘子害死了,反正難得碰到有這種能力的術師還不用我自己沾染因果,我要給其他人一個驚喜。”

在後來查看倉庫的咒具時她才發現以前送給灰原的那把弓回到了倉庫深處,用來提取灰原的咒力應該可以。

真地未麗先給甚爾換了身體,黑發的壯碩男人做了幾個動作試試,忍不住笑了一聲,把未麗氣得捶了捶他胸口,“你還笑!人渣!”

被捶的甚爾也不覺得疼,反而是揉了揉未麗的頭發:“是是,我是人渣,回頭再跟你說。”

降靈消失那個被占用身體的男人又變回自己原本的樣子,此時昏迷倒在地上,真地未麗上前一腳将人踹醒,拽着人走到尾神面前。

“降靈後我放你走,還是你現在死在這裏,你自己選一個。”

“降靈!你跟我定下束縛!你不能殺我!禪院甚爾也不行!”

甚爾在旁邊罵了句“誰他媽的姓禪院”。

“行啊,束縛。”真地未麗淡淡說,解開了面前的結界。

在灰原的黑眸睜開時,這個依舊保持少年心性的人對着面前的真地未麗露出笑容,像個開朗的小太陽。

“真地桑!你被高層放出來了啊!”

“……那都是三年多前的事了。”

“啊對……我好像死了來着。”灰原想起這事也不在意地撓撓頭,在傀儡做的新身體裏站起來,“當時沒吓到七海吧?”

“吓到了哦,七海哭得可慘了,眼皮哭腫得都看不到眼睛了。”

“真的嗎?我不會也吓到真地桑了吧?”

從負責處理灰原屍體的家入硝子那裏聽過灰原慘狀的未麗沉默一下,抱住眼前的少年,悶悶說:“也吓到我了。”

“對不起真地桑,是我不好。”灰原乖乖道歉。

甚爾不爽地把未麗從灰原懷裏拽出來。

尾神被孫子扶着戰戰兢兢看着真地未麗,問:“我們可以走了嗎?你們不能殺我,有束縛在。”

“嗯,滾吧。”未麗冷漠說。

尾神趕緊帶着孫子想下樓,還沒走兩步就雙雙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我只答應我和甚爾不殺你們,可沒答應別人不殺。”

真地未麗拍拍灰原的手臂,持弓的少年恢複成爽朗的樣子,整個人充滿熱情:“學校的大家看到我一定會很吃驚吧?”

“……可能吧,不過除了悟君之外我很久沒見過其他人了。”

“是因為變成大人了?感覺好冷淡诶。”

“可能是吧,大人都會這樣。”未麗笑着說,拽出自己飼養的橘子把那對祖孫的屍體吃了,想起來樓下還有個丢在那裏沒吃的奇怪胡子,縱身往樓下一跳。

惠正在這裏守着那根宿傩的手指,察覺到未麗過來他擡起頭,看清未麗身後的甚爾直接愣住了,指着甚爾問:“這個老頭怎麽會在?!”

對于讓真地未麗傷心過的人,伏黑惠每一個都沒有忘記。

“啧,臭小鬼叫誰老頭。”甚爾直接拎起惠晃了晃,“怎麽長這麽大了,小未麗給我的生活費都得少幾年。”

惠猛地想擡腳踹到甚爾臉上,被甚爾拎着手腳倒吊起來,像一只被抻長的貓。

吃完那個奇怪胡子未麗就看到那對父子倆,有些無奈說:“惠有通知「窗」嗎?我們接下來還要去溫泉哦。”

正在抵抗甚爾的惠完全回不了話。

灰原問:“我也能去嗎?”

“可以啊。”真地未麗看了眼灰原:“灰原想更接近人還是式神?”

“嗯……人吧,我現在就像是偷回來的生命一樣,所以想做人!”

不意外灰原的回答,未麗不出所料地笑了笑,擡手覆在他胸前将構建傀儡的陰陽術式改了改:“現在好了,以後的灰原也會和七海一樣變成老爺爺,大概還有80年的壽命。”真地未麗笑得很溫柔,“你的家人我和七海也有在照顧,我們說你在和七海環球旅行,有往你家裏寄明信片,本來想着能瞞一年是一年的。”

“真地桑!”灰原淚眼汪汪,“你和七海真的是我最喜歡的人!”

未麗的背上和腰上都貼上熱源,伏黑父子虎視眈眈看着灰原,甚爾壓住未麗的肩膀說:“喜歡我們小未麗的人很多,你喜歡七海就可以了。”

被甚爾放下挂在未麗腰上的惠說:“未麗姐姐,去溫泉。”

甚爾聽到惠的稱呼嗤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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