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到了訂好的溫泉酒店未麗又開了兩間房,牽着惠想回房間的時候被甚爾拽住,甚爾點點伏黑惠,嘲笑說:“七歲了,還要跟着成年女性睡嗎?”
伏黑惠瞪着死而複生的父親,回嗆說:“我和未麗姐姐的事不用你這個會說話的屍體管。”
“哇,這孩子說話好傷人。”灰原一副大受打擊的樣子,“外人都是這麽看我的嗎?”
伏黑惠:……
他只是一段時間沒跟上去,怎麽未麗姐姐身邊又多了兩個麻煩的人:)
惠和未麗從禁閉室出來的時候灰原已經犧牲了,他并不知道這個留着蘑菇頭總在未麗姐姐面前裝傻的人是誰。
未麗回房之前喊了甚爾進來,她現在有一堆話想問甚爾的,甚爾甩開便宜兒子跟在未麗後面進房間,關門上鎖一氣呵成。
外貌依舊二十歲出頭的青年身高體型都很有壓迫感,像個厚實的牆壁一樣挨在未麗旁邊坐下。
“甚爾先生。”真地未麗臉色嚴肅。
“我在想怎麽說。”甚爾低頭拉過未麗的手捏了捏,好像在玩感興趣的玩具,“幾年不見小未麗真是長成好女人了啊。”
真地未麗:……
一拳打到甚爾肚子上。
甚爾笑起來,整個人朝真地未麗倒過去,上半身壓在未麗腿上,手肘撐在未麗身側看她生氣的樣子。
“四年前……是四年吧?有人找到我,說只要殺了那個星漿體、最好也殺了六眼,就取消黑市裏對我的通緝給我一個正當身份,你不是一直想要我帶小惠過普通日子嗎?我就接了。”
“加茂還是禪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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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邊都有吧,不然我也不會信,六眼對他們的威脅太大了,只要這個不服管教唯我獨尊的六眼死了,在下一個六眼長成之前他們又能逍遙很多年。打起來的時候太興奮了,畢竟那可是術師界最頂尖的六眼,結果意外幫那小子覺醒了,啧。”
甚爾的腹部墊在未麗的腿上,空出來的手在未麗眼角的痣上戳了戳:“你看到我的屍體也吓到了嗎?”
“我沒看到,你下葬的時候我還在關禁閉。”
甚爾感覺到真地未麗的肌肉緊縮,他掰過未麗別開的臉,才發現她眼睛裏又聚起了水霧,那雙眼睛隔在水霧後,朦胧了真地未麗的視線。
很多年前的真地未麗曾握着甚爾的手,告訴甚爾他值得擁有美好的東西。
他沉默了一下,支起身子,整個人籠罩在真地未麗身上,甚爾額頭抵着未麗的額頭,說:“未麗,我當你的式神吧。”
“我不要,甚爾是自由的,我不能束縛別人。”
她唯一一次束縛別人可能就是問夏油的那句“你又要丢下我嗎”。
未麗也沒想到她會因為再見到甚爾感到這麽傷心,明明這幾年她都快忘掉甚爾的死了。她有些不适應自己的情緒,推開甚爾坐起來,再開口時都帶了殺意:“我早晚要弄死他們,新仇舊恨。”
被推到旁邊的甚爾無奈站起身:“好,我幫你。”
“才不用你幫,對了,直毘人跟我說過你以前答應把惠賣給他?”未麗想起另一件事,蓄着淚意的眼睛兇狠地瞪向甚爾,雖然後來惠的撫養權在她手上禪院不敢再提這件事,但是去年直毘人講這件事語氣還很可惜,說惠如果回去可以把家主之位給惠,還能用禪院的經驗幫惠調伏更多的式神。
畢竟是這幾百年唯一覺醒「十種影法術」的孩子,論天資勝過所有人,禪院根本不舍得放手,雖然有五條悟的警告,但如果惠自己同意就沒問題了,若是能讓真地未麗也同意五條家就更不能有意見。
直毘人勸未麗的那套也都是通常話術,惠回到禪院後也可以用家主身份和五條悟進行改革之類的。
條件是娶同族的女人盡可能地生下繼承惠術式的繼承人。
未麗雖然之前對直毘人的觀感不是很糟糕,聽到這種話還是直接把直毘人打了出去,心想這幫固步自封的老東西果然不行,她見過幾次禪院裏的那些天生壞種,以欺負家族無咒力/低咒力的族人為樂,僅僅幾眼就能窺見曾經的甚爾過着何種生活。
禪院家一直近親結婚想要繁衍出最優秀的兒子,沒生出來就接着生,不符合他們要求的就全部淪為下人或玩具,比如曾經生來就是天與咒縛的甚爾,甚爾作為曾經族長的兒子都被殘忍對待過,可想而知其他的孩子。
而生在禪院家的女兒可能十幾歲出頭就會變成自己某個叔伯或者堂兄弟的側室,一輩子為了生出優秀的兒子而努力,連走在男人前面都不可以。
未麗都不願意讓惠接觸禪院那幫人渣,怎麽可能再讓惠的孩子生在那種地方。
臭甚爾,自己逃出來送小惠進去是吧!真地未麗更生氣了。
甚爾剛想撒謊說沒有這種事,就被未麗揪着衣領在他頭上捶了兩下。
從前臭名昭著的術師殺手在死過一次之後徹底拿真地未麗沒辦法了。
疼是真的不疼,甚爾握着未麗的手阻止她的動作,低頭在未麗頭發上親了親。
還在生氣的未麗踢了他一腳,換了副表情走出房間,她要先完成答應了惠的泡溫泉,然後抽空去找禪院跟加茂聊聊。
這幾年因為顧慮羂索的緣故她有意避開和加茂家接觸,她直覺地認為羂索知道很多人不了解的東西。
打開門未麗發現惠沒有回房間而是在走道的窗口站着,他聽到開門聲看了過來,看到是未麗他就開心跑過來,淺綠色的眼睛裏好像凝聚了星光。
“小鬼,別想不可能的事。”甚爾從未麗後面走出來,拎着惠站到旁邊,側頭問未麗,“你現在去泡澡?”
“嗯,甚爾你把灰原也帶上,正好你在也能看着惠。”未麗擡手把頭發固定成丸子頭,把伏黑父子的表現當做他們父子倆久別重逢的趣味,“我現在開幼托班呢,今天晚上得趕回去,不然明天開不了門。你那棟房子我也做成教室了,以後你跟惠一起在我那裏住。”
“你那麽喜歡小孩子?”甚爾也不管兒子對他的拳打腳踢,不緊不慢跟在未麗旁邊。“以前就跟你說過可以跟我結婚吧,可以考慮跟我也生一個。”
“我才不會生孩子,”未麗白了他一眼,“我對小孩子就一般般吧,除非資質特別好的。也就惠特殊一點,那些學生主要是式神在照看,悟君現在在高專當老師,我算是在給他培養未來學生。”
未麗敲開灰原的門,灰原正好聽到這句話,露出驚訝的表情:“诶?五條前輩當老師?他真的能……”
讀懂了灰原沒說完的話,未麗沉痛地說:“不能,是個沒有教師證還總把任務甩給學生的屑老師。”
“哈哈哈不愧是五條前輩呢。”灰原笑笑,“說起來我是不是算作沒畢業?沒有資格證的話能到真地桑那裏工作嗎?”
“這麽說的話,七海也沒畢業,我們喊他回來先吓吓他,你們一起給我打工怎麽樣?”
未麗跟灰原對視一眼,愉快地決定了坑同窗。
雖然和灰原是很久很久沒見,但是因為一起讀書的那幾個月他們三個幾乎形影不離,未麗和灰原有獨屬自己的默契。
幾個人泡完澡聚在一起打牌,甚爾輸得臉都黑了,雖然沒賭錢但是他依舊很不開心。
未麗手氣也很差,有甚爾對比倒不那麽明顯。
玩到六點鐘去吃了店裏提供的晚餐未麗就帶他們回家,因為多了兩個人他們只能坐電車回去,灰原和未麗湊在一塊想用什麽借口騙七海回國。
“說我要結婚了?”未麗說。
“不行,這種借口向其他人一打聽不就戳破了嗎?”灰原說,“還不如說我變成咒靈了。”
“完全沒必要這麽狠好嗎?”未麗給了灰原一個肘擊,“太不吉利了吧。”
未麗和灰原都陷入沉思,甚爾單手抱着睡着的惠玩着未麗的手機,随口說到:“小未麗你直接說想他不就行了。”
“七海怎麽可能因為這種事就回來。”
未麗反駁完就看到灰原一臉沉思,灰原說:“說不定有用诶。”
甚爾直接從未麗的手機裏找到七海的電話,把撥通的手機遞過去,被趕鴨子上架的未麗捏着手機人都麻了。
[怎麽這個時間給我打電話?]七海問。
“七海你現在在哪裏啊?”
[智利,怎麽了?]
“就是……”未麗看到甚爾給她比了個“哭腔”的口型,她朝甚爾大腿捏了一下,肌肉太硬沒捏動,她入戲的聲音帶着哽咽說,“想你了……夢到我們讀書時候的事,很想你。”
[……]
那頭長久沉默,在未麗以為電話挂斷了的時候她才聽到七海說:[我知道了,等下我就去買票。]
[我也很想你。]
挂掉電話未麗不可置信:“不是吧,這也行啊?我的良心在作痛了。”
灰原滿臉真誠:“真地桑哪有良心那種東西啊。”
甚爾像是被戳中笑點一樣嗤笑出聲,他點評說:“畢竟小未麗很擅長玩弄男人的感情啊。”
“別誣陷我,告你诽謗罪啊。”真地未麗生氣說,“我到現在可只交了一個男朋友,”
“嗯?”甚爾眯起眼睛,放輕聲音皮笑肉不笑地問,“是誰啊。”這就去殺了。
灰原倒是一副不意外的表情說:“肯定是夏油前輩啊,前輩喜歡真地桑那麽多年。”
頭一次聽說這種事的真地未麗:“?”
并不知道夏油叛逃以為是青梅竹馬水到渠成的灰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