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

第 9 章

但我沒有再管她,甚至沒有鎖車,冥冥之中有一種聲音在告訴我:她絕對不會偷竊你的任何東西。

我的心平和了下來,但在我看到公寓裏奧斯卡奄奄一息的模樣時全都毀了,我痛罵了一聲,沒錯,我就是在罵她。

如是我現在收回對她的前情提要,我看錯了她,她不僅是個壞人,還是個殺人兇手,如果我的朋友有任何閃失,我一定會找最好的律師來讓她牢底坐穿。

我不知道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從周圍的布景大概猜出了一二,奧斯卡是我的朋友,他被這個女人傷害了,這是我所知道的。

如果說,親愛的歸小姐,如果說您不樂意做這種事,大可不必擺出欲拒還迎的态度,若您不能大大方方的拒絕,您将一生都被釘在恥辱柱上!

在那時,我的心已經被憤慨占滿,我迫切的需要一個突破口,這時,她給了我機會,她的沉默寡言,不愛解釋,都将成為造就她悲劇的提示。

我帶着她一起去了醫院,把我朋友送進了急救中心。

事實上,我應該把她送到警局去,但當時我并沒有這樣做,含着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原因,在我看到她瘦削的肩膀時,還是起了憐愛之心,把自己的外套給了她,但她并沒有要,而是冷冰冰的還給了我。

我們站在醫院的走廊上,醫護人員時不時的經過這裏,沒人知道我們的內心在千回百轉,承受着如何的怒火與痛苦。

我兩手插到兜裏,拒絕拿回我的衣服,而歸小姐的手一直舉着。

“如果您要在這裏找我的麻煩,我會告訴您這是錯誤的選擇。”我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說着。

“是嗎?”她的語氣卻變得不客氣起來,不知道這十幾分鐘內她經歷幾番折磨,我只覺得她異想天開。“可是您一直在用責怪的目光盯着我看。”

我們說話的頻道從來不在一條線上,我有時候覺得自己生錯了家庭,我應該去當律師才對,不然為什麽每次見到她,我都會像正站在法庭上那樣,與她開啓一場即興辯論賽。

我說:“您想談談嗎?”

她微微颔首,露出了出乎我意料的爽快表情,我們一前一後躲進了放着醫療用品的庫房,她鎖上了門,率先發起進攻,承着對我深深的怨念,用質問的口吻将我傷的體無完膚:“辛普森先生,我不明白,為什麽一遇見您我的日子就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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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居高臨下的态度回她:“這世上您不明白的事很多,沒準一輩子猜不到也說不定。還有,這話應是從我嘴裏說出來才合理。”

歸小姐靠在門上,胸膛微微起伏着:“如果您知道我剛才經歷了什麽,您就不會這樣輕描淡寫的說出這些話!”

事實上,我知道她遭受過的痛苦,但也确實在輕描淡寫。

正如此刻,我還在輕描淡寫的回答:“這兩者之間的關系想必是沒有的。”

她大罵我:“您是個沒有同理心的人!”我從她的眼裏看到了另一個人,或許不是一個人,是好幾個,但無一例外,都不會是我,與其說她是在罵我的不盡心,還不如說她是在為自己的無能而痛苦,我猜,她心裏現在一定在想:你憑什麽瞧不起我?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們通通付出代價!

我希望她這樣想,因為我能感覺的到她的野心,但一點也不強烈,很是平淡的,激不起我一點興趣。

所以我沒有回話,我不必理睬着她,她到底有多麽痛苦,我也不必知道,如果想讓我與她感同身受,也只好讓她跪下來懇求上帝下輩子再說吧。

我篤定歸小姐此刻正在洞察我的內心,我不确定她是否真的有這樣的能力,但我的心似乎真的有一瞬被她整眼看穿了。

歸小姐說:“有時候感覺您也很可悲。”這句話直接挑戰到了我的底線,她實在是個異想天開的人,不管她是靠什麽古怪的想法推測出這一點,都不可能使我信服。

“您的高知學歷已經讓您彎不下腰了,您一輩子活在混沌之中,請問可曾感到上帝的不公?”

我發誓,這真的是天底下最惡毒的詛咒,但我聰明的頭腦卻推敲不出來她是憑借什麽這樣斷定的,我有的是錢,對于每日生活在窮苦之中的人,我就是站在了名為“幸福”的那座金字塔頂端。

轉念間,我想開了,原來她是在嫉妒我,是的,每一個貧窮的人都會嫉妒有錢人,這樣仇富的、帶着目的性的話,已然在我面前暴露無遺,我坦然極了,在得意中附加無形的傲慢,我甚至不需要跟她說一句話,就可以輕易擊破她的心理防線,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她曾經沒有過的東西我卻擁有,這或許就是永恒。

“我有必要說明一點,小姐。”我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說明着,“您的所有的苦難并不是我造成的,如果您因此而痛恨我,只因我比你安全幸福,姑且這一次怨上了我,難不成次次都要怨上我,難不成您就沒有在無意中做錯的事,難不成您所有的選擇都不需要自己負責嗎?那實在是很愚蠢的做法。”

這一次,我只聽到了永夜的沉默,歸小姐像前一次見我那樣,消極的沉默着對抗着我,可是她頭低的讓我感到一陣錯覺,這種錯覺便是:她真的在思考自己的問題。

我又一次爬上了勝利的高峰。

“……我不得不承認,抱歉,我是說,您真是個詭辯能手。”這真是十分震撼人心的一段話,歸小姐咬着牙說,“我不知道該怎麽樣反駁您,不是我的語言能力已到了極限,而是我對這段話的信服使我無法開口,如若我沒有嫉妒過您,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如若沒有,這份壓在我身上的痛苦也會消失!”她的呼吸急促起來,一步步朝我逼近,我忽然想起三年前的場景,她也是這樣,帶着堅定的精神,相等的站到了我的面前。

“如果上帝願意再分給我一點強大和財富,如果我可以有比這更寬廣的心胸,那麽我也會變得很幸福!”她捂住胸口,從脖子根紅了整張臉,“那麽我如今的所有遭遇都是咎由自取嗎?我就沒有脆弱的、被逼迫的時候嗎?”

對于她的句句痛斥,我知道怎麽有辦法讓我占據主導權,于是我的表情依舊淡然:“一切都要怪別人逼你?小姐,在這個世上若想活得好,就請別把錯都怪在別人身上,多想想你自己的問題。”

在我看來,歸小姐是個喜歡逃避的小角色,她有着女性特有的喜歡埋怨的特質,我很清楚她不會去改變自己,因為她總是自我良好,總是覺得自己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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