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三章

清晨謝随醒來,唯眸的雙眼看向一旁,卻不見聞夜,讓他奇怪的很,便走下床,将門窗打開,一道刺眼的陽光散入眼簾,忍不住伸手将其遮擋,慢慢的放下。

他呆呆的望着窗前物景,絲毫未發覺門已被打開,走進了一人。

謝仙師。

謝随轉過頭看向這人嗯了一聲,便未再說一句。

女子将手中物品遞給謝随道:謝仙師,這是君上走之前吩咐奴将這交送給您。

謝随從她手機拿過,自然而然的從口中奔出了一句:聞夜呢?

君上的行程從不會告知,奴婢不知,還請謝仙師諒解。

謝随不假思索的嗯了一句。女子看他這表情時便又補了一句:謝仙師莫怕,君上會很快回來的。便緩緩退下。

謝随聽到這話時,眼間眉目緩緩鄒了起來:她不會是理解錯了我的意思了吧?我C,我不就是問了一句嗎?這都可以理解成這樣。

此時,樹林裏太過于安靜,原本存在的風聲,蟬聲都彷佛已銷聲匿跡。

烏雲将月亮遮住,整片大地都被籠罩在黑暗之中。

天空中下着茫茫大雪,卻彌漫着鮮血的氣息,仿若下着血雪,樹被風吹的輕輕搖晃着,周圍十分詭異。

聞夜站在原地未動黑色錦袍随風飄蕩,手拿着一把銀劍,嘴角帶着一抹玩味般的笑容。那人笑了笑,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裏。銀劍亂舞,虹影和墨影混在了一起,旁人只聽見打鬥聲,卻不見如何打。速度快至極! 突然,聞夜手中撒出銀針,近處的這個身影,應聲倒地,周圍的身影也應聲倒下,消失在空中…… 聞夜輕蔑的笑笑,很快融入黑暗中,與黑夜融為一體。

聞夜一人在這只有白雪山林的這地方一直往前走,卻未見有半分魂靈的氣息,只有如餓鬼般的幽靈,他需要的是這魂息山中的紅色撚豔草。幾日中,絲毫沒看見周圍有紅色的物景。見最多的卻是鬼魂的勒索。

聽到周圍風聲的飄動,與人影的穿梭,聞夜右手在空中一迎,霎那間在他範圍內的天空中白雪停止在空中,如閃電一般飛到他的手中,指間輕輕一晃。凝結出了一股魔氣朝四周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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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皆起波動,卻見那人影未受絲毫的傷害,可見這魔氣對那人影沒有絲毫作用。聞夜悄然生息的走了過去,四周刮起強烈的飓風,使他錦袍被風刮起。半邊身肩漏露在外。聞夜運用手中魔氣再次朝那使去。

卻打不到那身影,再走近時,草叢已往後倒着,聞夜走了進去,周圍立馬變成了血紅色,天空中的月亮被血霧擋的嚴嚴實實,就算不被遮擋,光也是紅色的。

再雪白……的白雪早已被染成血色飄到地面,周圍一切萬物都成了血色,唯獨有一株草竟是綠色,在這血紅色的天空地面,顯得異常顯眼。

在這一眼當中最為突出的便是那朵綠色的草!古書中寫的果然不可信。

古書記載着撚豔草,外表為鮮紅色,生長于水中,具有強大的靈力,是世間唯一一個天界殘留的神草。可在自己眼裏的撚豔草卻更像是個邪物。他沒有古書記載中的樣子,也沒有它記載的那股強大純淨的靈力,它的靈體,也許早已經開始分離了出來。

它雖呈現着綠色,可它的內心卻是紅色,再往裏面看,更像一個剛出生的小人在裏面。紅彤彤的皮膚。

聞夜一路走過去,一手将撚豔草抓到手中,可手中的草卻化為了濃水,從他手中流到了地下。額間眉頭緊緊鄒在了一起,看着這血紅的草地中又長出了一株撚豔花。

聞夜又試了一次,可卻還是和先前一樣,化為膿水流到腳下。聞夜蹲了下去看着這撚豔草。

随後一個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似是幽靈卻又像是一個妙齡少女的聲音,呵呵,女子将手帕輕放在嘴角笑了起來:這位公子,來到這已有多時,在下沒能及時招待,還請公子見諒。

聞夜并未回答他的話而是看着這撚豔草。

她折纖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輕紗,一身紅衣如同烈焰燃燒,耀眼奪目,一笑動人心魂。

長長的睫毛覆蓋下,是暗紅色的瞳眸,似能奪人魂魄。

少女來到了他的面前蹲下,手緩緩擡起邊說邊往他身上碰去道:公子來此可是拿撚豔草的?女子的聲音軟糯暧昧。不斷的勾引着聞夜的神智。

聞夜用魔氣将她的手震開,少女看他這樣,臉中露出了些許驚訝,可卻在一秒收斂了這種表情再次說道,聲音越發的狐媚迷人:公子,這是為何?難道是小女子穿的太多了?公子不滿意?要是這樣的話,那小女子可以當着公子的面将衣服脫下。

見聞夜沒說話,少女當真将身中衣物全部脫去,只剩下一些遮擋物着,起身站在了他的面前。

聞夜沒擡起頭,而是将衣物包裹着她,站了起來。

少女站在原地,久而遠之的笑了起來:公子真是有趣,可是不滿意?

一個字一下子從聞夜的口中沖了出來:滾。

少女一下子不逗他了,一轉身衣物便全穿上,坐在半空中有趣的看着他道:這撚豔草,可不會輕易和公子你走的哦!

他深邃的墨眸中散發着拒人之千裏以外的冰冷道:将你拖回,本尊還不信這撚豔草還會在這。

他的聲音極冷,如同凜冬的冰淩,散發着讓人發寒的氣息,尚未觸碰到,也不需要觸碰到,一股冷意就從心頭萦繞而來,久久無法淡去。

這股聲音,比之冰山深處冰水滴落冰淩的回響還要好聽,但卻讓人絲毫不想聽見。

可這聲音卻吓不到少女,少女假裝的抖了起來,雙手緊緊包圍着手臂聲音顫抖着道:公子,怎麽…怎麽冷淡,小女子聽了害怕。再說了,這裏陰嗖嗖的,要是公子願意,小女子願意跟公子走。

聞夜一抹邪笑,一把将撚豔草抓在手中,将其帶走。

公子,走的太快了,等等小女子。

将撚豔草帶回後,便将撚豔草放入夜岸邊露的力量中,那撚豔草化作的女子回到了撚豔草體內。

回到魔殿時,聞夜察覺到了有人的氣息在靠近時,謝随轉過了頭,看向身後,映入眼簾的人是已有七日不見的聞夜。

謝随僵硬的站在原地幹笑了一聲:回來了?

聞夜走進他身邊,眼中似乎受了傷,卻又還是笑着,但這笑聲似乎很傷心的道:難道師尊不希望徒弟回來嗎?還是師尊不想在見到我了?這一句話說出,聞夜臉上唯一的一點笑容消失殆盡,出現在嘴角的卻是一抹自嘲冷笑。

怎麽會…

謝随輕輕的擡起右手碰向他的左眼角,替他擦拭去眼角的血漬,留下了一抹已經結痂的疤痕,不由得有些心疼:以後別再讓自己受傷,為師看着心疼。

聞夜擡起眼眸看向他的眼睛,雙手瞬間抱住他的腰,整個人靠在了他的身上道:師尊,我眼睛疼,很疼。

過一會兒就不疼了,乖。

聞夜嗯了一聲,倒在了他的面前。

謝随無奈的将他一把抱起放到床上,将發帶拆下,放在了枕邊,褪去他原本沾滿着血漬的衣袍,替他放上了一身幹淨的裏衣,自己随即便坐在了床邊,單手托思的看着他道:這一天天的不是你受傷就是我受傷的,這得什麽時候才會好啊!唉…

聞夜并未聽進他所說的話,依舊躺着閉着雙眼,他的睡姿極其慵懶,黑發散開卻不失淩亂,平添了幾分邪魅之氣,墨袍如同塌在他身上一般,衣帶松垮的系在腰間。

久而久之,謝随緩緩的來了困意,眼皮不斷的掙開又閉緊,打着瞌睡,手一下空了,頭一下懸在空中,謝随一下雙手環繞着放在床沿邊頭一下就低了下去,睡着了。

就在這時,聞夜的雙眼半睜開着,盯着他。

聞夜極為留戀的撫摸着他的臉龐:師尊,只怕…我再也看不到你了。悄悄的說完後閉上了眼。

沒想到再次醒來時,他的眼睛,既然…真如自己所想,看不清任何一個人,也不曾有任何的色彩,所有人在他面前就如一個很虛很虛的影子一般在面前晃動着。

聞夜擡起右手放到了眼旁輕輕滑落:師尊…我再也看不到你了。

聞夜低頭看着眼前模糊着的床。

一人走了過來,聞夜聽到動靜後便使了法力打了過去,那個眼眸冷到了極點,就如掉入深淵一般。

謝随措不及防的應下了這一擊,單跪在地上右手捂住胸口,噴出一口血。謝随還在懵圈當中還未反應過來時,聞夜再次運用了法力打向他的位置,絲毫沒有留情的意思,招招致命。

謝随只好一邊躲閃着一邊慢慢的朝他靠近,一把抱住了他,承受着他最後的法力攻擊。

一個懷抱的湧入使聞夜的心安撫了下來,可卻又……

謝随嘴角含着鮮血無奈的抱着他道:你到底又怎麽了?是不是中了什麽計了?這句話很溫柔很溫柔的對着他說,其中又含着無奈的語氣。

師尊,師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傷你的,我只是…只是…

為師知道。知道個屁,要是沒想着傷老子,那還每一個招數都能治老子于死地,老子信你個屁,要不是我法力還算過得去,遲早被你這幾招打死。

謝随仔細的觀察着他,擡起他的臉龐盯着他的眼眸看,但是他的眼眸卻一直沒集中而是在到處擴散着,謝随緊緊的鄒起了眉頭很認真的問道:你的眼睛怎麽回事?

我眼睛?眼睛怎麽了?師尊。聞夜不想告訴謝随,只好裝傻道。

謝随仔細的說出所有細膩的觀察:你的眼睛原本是暗黑色的眼眸,如今卻是黑色中帶着灰色,如今卻完全成灰色的眼眸。你到底去了什麽地方?把自己搞成這個模樣?

師尊…的問題問的太多了,弟子,不想回。聞夜拒絕着回答他的話。

謝随繼續說道:還有,我先前進來時,你便朝我使用法力,這是為什麽?謝随思慮了一下肯定的說出了一句話,還是…你看不見了?

聞夜聽到這話時忍不住的笑了起來:弟子前面只是想看看師尊的法力恢複的如何了,才會對師尊使用法力的。

謝随又很是懷疑的道:可是,你的每一招都有着致命的要點,你…是不是在撒謊?說實話,是不是看不見了?

弟子所說都是實話。又怎會騙師尊?師尊可是生氣了?

謝随無奈的嘆了口氣道:你怎麽試一下,師尊都承受不住了,要是師尊沒躲開呢,法力沒恢複呢?沒有及時反應過來呢?那看到的說不定已是一具剛倒地還殘留着餘溫的屍體。

可我看到你的眼神時,是那樣的冷漠無情,眼神沒有集中,雖是看着床,但我卻看到了你那不近人情的一種神情,這是我從未見過的。

我在問你一遍:你…是不是看不見了?

再次聽到這話時,聞夜身體一僵。不知該如何回他的話。

這個夜很冷很冷,冷到令人發指。

謝随又吐出了一口血,染紅了聞夜衣服的一角。謝随擡出右手,随意的擦了一擦嘴角的血漬,并未想要處理自己身上的傷。

聞夜感受到了他的氣息不穩,謝随做的一舉一動都能感受得到,何況離得怎麽近,聞夜碰向自己的左肩,摸了摸,手中便傳來一種濕濕黏黏的感覺,這…是血。

聞夜輕輕的喊了一聲:師尊。

謝随:嗯!

聞夜:師尊

謝随:別叫了,還沒死。

不知是巧合還是商量好的一樣,在他們重傷的這個時候,南峪出現在了他(謝随)的面前。

南峪:跟我走。

謝随看了看聞夜又看向了南峪面露難色。

南峪冷笑一聲:怎麽,是舍不得了?當年所發生的都忘了嗎?要不是他,你也不會…

謝随插段了他後面想說的話道:師弟,不必再說了。

南峪:不管如何,今天你必須跟我走。

他現在傷的不輕,所以,我…謝随說出了連自己也想不到會是他所說的話。

南峪顯然是被他氣怒:難道你還想重蹈覆轍嗎?當年的事情要是再次發生在了你身上又怎麽辦?如今你必須跟我走,我不會對聞夜做什麽,何況現在他重傷未愈,死了最好。

謝随對他鄭重的說道:不管如何,今日我必須在魔族,聞夜是我的徒弟,那便一直都是,如今他受傷,作為師尊的怎能抛棄他離開?

頑固不靈!

雖說南峪是他師弟,可他的脾氣卻沒有那麽好,甚至有些冷清,更何況謝随惹怒了他?更何況還是為了聞夜。和當初一樣再次頂撞他。火氣便不由而然的冒出。

聞夜躺在床裏聽着他們的一言一句,事事離不開他和謝随。

聞夜從床上做了起來。低垂的睫毛,帶着拒人于千裏的冷漠。眼角有凜冽的寒光,是那麽的陌生,如同匕首一般眼波流轉,黑如深潭。他的眸色黯淡的像是灑了一層灰,薄唇微抿,傲氣淩人。眉眼之中一點溫度都找不到:怎麽,還想來我魔界搶人?

南峪冷淡的道:搶人?說的應該是你這個逆徒吧?

謝随夾在中間,看着這兩人的說話的氣勢,随時準備好撕破臉,聲音插了進去:別吵了。

見他們都安靜了下來,謝随對着聞夜的耳邊輕輕的道:等我回來。

聞夜滿是傷痕的說出了一句話:師尊,你…又在抛棄我。

謝随聲線溫柔的說道:這不是抛棄,而是為了你。

為了我?師尊總是将話說的那麽好,可實際卻是為了南峪!

謝随緊緊鄒起了眉頭道:這麽不知禮數?以後叫師叔。

聞夜口中苦澀蔓延,不斷回繞:我……

謝随放開了手,朝南峪走去:師弟,我跟你回去。

南峪傲慢的嗯了一句。

謝随一離開,聞夜便也癱坐在了椅子上,放在椅子上的扶柄正不斷的抓緊。

師尊,你又一次的抛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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