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Chapter18

Chapter18

徐祎同學很好的發揮了在省隊訓練鞍馬時,一個動作要重複無數遍的“優良傳統”,并且暫時狠心抛棄了一向熱愛的跳馬和自由體操,在和鞍馬這個磨人的小妖精大戰了大于三百回合以後,他激動地抱着馬頭,泣不成聲。

“小師弟!你終于好了!”忙中偷閑的許知霖來“巡視”徐祎的鞍馬動作生産情況。

“師兄!快誇我!”徐祎半跪在地上,抱着馬頭不肯撒手。

“小師弟,你想對它以身相許麽?”這個姿勢,實在是……

徐祎有些激動道:“我只是、太感動了,它終于不嫌棄我了。”

“它就沒嫌棄過你好嗎?你看它,一如既往地,嗯、形象高大,即使你的腿還是一如既往地短,沒辦法完全駕馭它。”

“是嗎?”徐祎站起來,直了直身子,“可是師兄的跳馬似乎也不怎麽聽話,難道它也跟你的腿有仇?”

“小師弟,你的消息太落後了,你師兄我早就把它教訓得服服貼貼的了,我蹬一腳,它絕對不敢反彈第二腳。”這幾天,許知霖的跳馬新動作也有些苗頭了。

“知霖,徐祎,在說什麽呢?”

“方導!”兩人異口同聲。

“方導,師兄他欺負我!”方文還沒開口,徐祎就急着向他告狀。

“知霖,是不是你又幹了什麽缺德的事了?”

“我才沒有。”許知霖大寫的問心無愧。

“方導,他不但嘲笑我,他還搶我飯碗,您要我以後怎麽混啊!”徐祎半分嚎啕半分委屈。

“小師弟,你‘他、他’的說誰呢?啊?還有,我怎麽就搶你飯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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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許知霖稍一回神,就想明白了,趾高氣揚地說,“是啊!就搶了怎麽着?我是光明正大的搶!”

“看來我要使出殺手锏了!”徐祎摩拳擦掌。

“什麽?5.2加5.6?小師弟你沒有在開玩笑吧?”

“親愛的師兄,我真誠懇切地告訴你,我是認真的。”徐祎很正式地向許知霖表明态度。

“方導,你不會真讓小師弟在全運會上難度吧?”

徐祎“前手翻直體前空翻轉體900度”這個動作是在許知霖的幫助下練成的,但使用頻率并不高,只在訓練時用過,全錦賽的時候也用過一次。

“徐祎。”方文聽完師兄弟二人說笑,開始回歸正題,“成功率怎麽樣?”

徐祎對自己還是有些信心的,他說道:“方導,這段時間還沒有開始練,暫時不清楚,但之前的成功率還可以,我想應該沒有問題。”

“最近傷病情況怎麽樣?”方文問道。

“隊醫說了,一切良好。”

“兩個5.2是最重要的;至于這個,也可以繼續練,提高成功率;我到時候再幫你安排一下戰術,還有你的雙杠……”

“方導,我都記着的。”徐祎的四個項目都要保持訓練。

方文:“那就行,有不懂的就來問我或者知霖,如果可以,你把他的飯碗搶過來,我也不會介意的。”

“嘿嘿,小師弟,這下你可就死定了,我是不會把我的獨門絕活教給你的。”雙杠,許知霖的強項之一,目前擁有國家隊最高的理論難度。

“切,你的絕活還不都是方導教的,神氣什麽?”

“……”

“好了,繼續訓練吧!”方文擺擺手,示意兩人停止休息。

整個上午,徐祎依然在鞏固鞍馬練習,力求比賽時發揮平穩;而許知霖也沒有松懈,“踺子轉體180度前手翻接直體前空翻轉體720度”還在反複打磨,争取在全運會之前練成功。

下午,徐祎“回歸”闊別多日的跳馬場地。

“搶飯碗的,麻煩讓一讓!”徐祎朝正在擺放踏板的許知霖喊了一聲。

“這位已經過氣了十幾天的小師弟,麻煩不要在這裏找存在感好嗎?”

“你才過氣,你還過期呢!”

“除非……”

“除非什麽?”

“你證明一下你的動作還沒有過期的事實。”

“來來來,師兄別擋道。”

徐祎把許知霖趕出助跑道,轉身走到助跑線上;他熟練地用鎂粉擦了擦手,活動了手腳腕關節,開始第一個動作“前手翻直體前空翻轉體720度”。

彈跳有力,撐馬到位,落地稍稍靠右。

“5.2,9.0。”許知霖臨時充當裁判。

徐祎直接在許知霖的右臂上用手上殘留的鎂粉畫了個大大的零,還是哭喪着臉那種。

“挑釁裁判,零分!”

話還沒說完,徐祎就準備第二個動作,他補了些鎂粉,伸了伸腰,擺手助跑。

“尤爾琴科接團身後空翻”,落地更遠,也更接近中線。

“5.2,9.233。”許知霖張嘴就說分數。

“小師弟,暫時算你沒過期,不過,還有最後一個。”

這回,徐祎往許知霖臉上蓋了一把鎂粉,許知霖的右臉霎時多出一個白色的掌印,“師兄,蹭一下你的新鮮氣。”

“你就不怕反彈嗎?”

“不怕。”徐祎淡定道。

“前手翻直體前空翻轉體900度”,落地界外一步。

“5.6,8.8,出界扣0.1。”

“師兄,麻煩你把我的生産日期還給我,今天新鮮出爐的,謝謝!”

“好說,好說,你先讓我抱一下。”許知霖摟着徐祎的腰,把右臉的鎂粉蹭到徐祎的左肩上。

“……”

“好了,給你蓋章了!”許知霖指了指徐祎的左肩。

“無聊!”

徐祎心滿意足地練了一個下午的跳馬,越練越神清氣爽。

雙杠場地上,許知霖練習着單個動作——貝爾轉體360度,G組的難度,他在全錦賽之前練過,但沒有在賽場上使用。

許知霖雙手緊握雙杠的兩端,身體向上擺動,繼而向下再擺動180度,雙手離杠,在兩杠上做了一個轉體360度的動作,挂臂後握杠;在他向上轉體的時候,雙膝半屈,雙腿并攏,手放在腹部的位置,控制身體姿勢,最後穩穩挂臂。

許知霖似乎對完成質量不大滿意,剛才轉體的時候位置稍微有些向右偏移,所以他擦到了上臂。

他也不急躁,從頭再來,只見他把身體甩高,開始轉體,頭部翻轉、90度,背部朝下、180度,再翻轉、270度,360度,背部朝杠下落,挂臂,身體屈了又伸直,腿部姿勢最難調整。

緊接着,許知霖雙手放在右側杠上,做了個“分腿騰身回環至一杠倒立”,騰身回環的時候,許知霖的小腿碰到了頭上,這是從小接受柔韌訓練的結果;雙臂慢慢向上伸,只用雙手握杠,雙腿從張開,再到并攏,完全倒立後身體和雙杠保持在同一平面上

再接“後上轉體360度成倒立”,這是以中國選手命名的動作;在杠上完成轉體動作的時候,許知霖始終保持身體與地面垂直,僅僅是雙手在移動。

靠着“世界冠軍榜”的看臺上,“堅決消滅勾、屈、分、動”八個紅字很矚目,這是隊裏一直以來的要求之一,追求的是藝術美,而不應只顧動作忽視質量。

……後上轉體180度成背撐,挂臂後擺上屈體前空翻成支撐,團身前空翻兩周下,這是後半套動作;許知霖把最難的G組動作放在前面,可以節省體力。

體操館內,都是一個個低頭訓練的忙碌身影,牆上“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此時不博,更待何時”的紅底白字标語格外醒目,備戰還在繼續,無人敢松懈,此時距離全運會還有不到兩個月的時間。

“小師弟,今天練得怎麽樣啊?”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你看省隊那些人,趕鴨子似的上難度,真是辛苦。”

“你不也在加難度嗎?”

“這怎麽一樣呢?我是計劃好的,世錦賽要用啊!”後面六個字,許知霖說得極輕,似乎這是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

“師兄,你還不是要跟蘇師兄争破頭!”

“哼,他争的過我嗎?你師兄我貌美如花,光/氣場就甩他幾條街。”

“……”

“不過我們也很多年沒有人拿過世錦賽的全能金牌了。”

“是啊!”

日本的井上和輝連奪兩屆奧運會全能冠軍,并實現世錦賽全能六連冠,“獨孤求敗”這個詞用在他身上最合适不過。

“師兄,你有想法?”

“有,當然有,這畢竟是個好機會。”奧運會後一年,是單項世錦賽,經過前一年的奧運大賽,很多選手都會選擇暫時休戰,或是退役,這時是各國新人嶄露頭角的時候,誰能搶占先機,就看臨場發揮了。

“可是照前幾個月世界杯和邀請賽的情況來看,去年參加過奧運會全能比賽那批人可能也會參賽啊,師兄,你有多大把握?”

“總該試一下吧,不然明年的競争更激烈。”

“難度。”徐祎着重強調這兩個字。

“嗯,這是唯一的辦法。”

“兩年後,可能就輪到我參加世錦賽了。”

“小師弟,睡覺吧!”許知霖萬分不願意說起這個“兩年後”的問題,他覺得心裏難受。

“師兄,晚安。”徐祎雖然疑惑許知霖突然終止話題,但也沒有繼續追問。

六月夏至,日複一日的訓練伴随着窗外的蟬鳴不絕使人有些心情煩躁。

“才倒立了多久?就開始松腰了?”幾個女隊員面對着牆壁練倒立,其中一個穿綠色運動服的女孩右腳往後踢了一下,調整姿勢,不巧主管教練從她身後經過,看到了這一幕。

綠衣女孩不敢吭聲,只能偷偷地抿嘴。

“天氣熱了,是不是午飯的時候又多吃了冰淇淋,身子沉了,沒力氣了?”有些女隊教練會嚴格控制隊員的體重,體重輕,做動作更靈活,爆發性更強,尤其是平衡木和高低杠這兩個項目,都是要求動作飄逸輕盈。

可是小花們都是長身體的時候,哪能真的忍住什麽零食都不吃?尤其是甜食,有時候饞的不行,唯有偷偷藏起來吃,不被教練發現。

“說了多少遍了,總是不長記性;剛剛誰動了的,自己等會兒再加練二十分鐘。”教練滿身火氣地走開了。

綠衣女孩忍住眼中的淚水,愣是沒讓它掉在地上。

“師兄,你都吃了幾個了?”徐祎看着許知霖正撕開第三只甜筒的包裝紙。

“這是最後一個。”許知霖靠在椅子上,一小口一小口的咬着甜筒。

“我可是吃不下了。”徐祎只吃了一個,就覺得甜膩膩的。

“許知霖!又偷吃!”方文拿着飯盤,走到許知霖對面坐下。

“方導,我是當着你的面吃,怎麽能算偷吃呢?”

“方導,我要投訴,師兄剛吃完晚飯。”

“小師弟,你怎麽天天都在告狀?”

“你真要慶幸你不是女隊的,不然你連晚飯都沒得吃!”方文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許知霖,又想起下午那個倒立時因為松腰被罰加時的女孩子。

“有那麽誇張嗎?”許知霖半信半疑,雖然女隊有控制體重的要求,總不至于連晚飯都不讓吃吧?

“沒有,但是像你這種吃法,換做是我,是不會讓你吃晚飯的。”

“虐待,虐待啊!”許知霖連連叫苦。

“吃這麽多,也不怕吃壞肚子。”

“就是!”徐祎見縫插針地補了一句。

方文用食指敲了敲桌子,說道:“這樣,現在我規定,許知霖一天最多只能吃兩個冰淇淋,徐祎負責監督,多吃一個,罰一百,錢歸徐祎。”

“哈哈哈哈哈哈師兄,我要發財了。”徐祎立刻拍手稱好。

“……”

“打鐵要趁熱,從今天開始啊!”方文催促道。

“那我現在吐出來還作數嗎?”話雖如此,但許知霖還是急急忙忙吞下口中的脆皮。

“不行,不準浪費!”方文一邊吃飯,一邊看着許知霖吃甜筒,防止他耍賴。

許知霖狠狠地咬了一大口甜筒,差點沒把自己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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