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Chapter43
Chapter43
許知霖對着許奶奶的號碼樂個不停，想到今年終于可以回家，想到家中各種美味……許知霖滿懷期待地把電話撥過去，很快就接通了。
“奶奶！”
電話一旁的許奶奶聽到許知霖的聲音，也很高興，“哎喲，是霖霖，今天怎麽有空給奶奶打電話？”
“想你了就給你打電話。”
“這小嘴真甜，怎麽這麽開心？放假了？”許奶奶數着手指頭，許知霖已經五年沒有回家過年，不知道今年回不回來。
“快了快了。”許知霖腦子裏全是許奶奶做的菜和點心，想想就胃口大開。
“你今年在哪裏過年？”
“回家啊！”
許知霖說得特別大聲，躲在被窩裏的徐祎聽到後百感交集，連師兄都回家過節，就我一個人在北京，這年過不過，又有什麽區別？
徐祎把頭埋在枕頭裏，竭力讓自己不再想這件事情，不回就不回，反正這麽多年沒有回去，也不差這一次。
“好啊，奶奶在家等你。”為了避免打擾許知霖訓練，許奶奶很少到北京探望他，但許知霖每周會給家裏打電話，家人都能及時知道他的近況。
“我姐呢？爸媽呢？”
“雯雯他們到國外旅游了，昨天出發的。”許家人習慣在春節自駕游，但由于今年出國，過于奔波，所以許奶奶沒有同去。
“所以……家裏就剩下您和爺爺？”
“是的許知霖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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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去旅游也不等我！”許知霖抓狂了，去旅游？好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你不是日本游回來不久嗎？”許奶奶記得很清楚，許知霖年初去了墨爾本和多哈，5月去了曼谷，10月去了加拿大，12月去了東京，加起來就是半個環球旅行呢！跟許知雯的歐洲游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那是比賽、比賽！”
“是你自己說的‘比賽當旅游’。”
“奶奶，我很認真地比賽，沒有時間玩。”
許知霖大言不慚，明明在曼谷的時候扯着徐祎玩玩玩、大吃特吃，明明在東京的時候買買買、大吃特吃，他已經自動忽略了這些事實。
“是是是，我和你爺爺回老家了，你放假別回市區直接過來，你還在S市吧？”
“嗯。”
“你可方叔今年也回來過年，他好像還沒放假，你們都在S市，到時候你坐他的車回來就行，我去跟他打聲招呼。”
許可方是許知霖的遠房叔叔，許可方的母親跟許奶奶是小學同學，兩人關系密切，因此兩家常有來往。
“好。”
“早點睡。”
“拜拜。”
許知霖喜滋滋地回到宿舍，發現徐祎整個人都緊緊埋在被子裏；他踏上床梯，輕輕把被子掀開一角，問道：“小師弟，你是不是不舒服？”
“不是。”徐祎語帶哭腔。
“那怎麽哭了？”
“要你管！”
這人變臉變得真快，吃錯藥了？
“你下去，我要睡覺。”徐祎想讓許知霖下去，撥開許知霖的手不成反而被他用力握住。
冬訓這麽久都是好好的，怎麽打電話回來就這個樣子？
“是不是想家了？”
“嗯。”
“你那天不是已經買了車票嗎？”
“我要退票！”徐祎把被子掀開，對着許知霖大吼大叫。
“沒事喊師兄，有事朝我吼，瞧把你能的。”許知霖能怎麽辦？他也很無奈。
“要你管！”徐祎吼得更大聲了。
“是不是過年家裏沒人，所以不回去？”
“……”
不說話就是默認，不回自己家，可以來我家啊！大家都是A省的，年後一起回北京，是個不錯的選擇，許知霖套上拖鞋，跑到走廊打電話。
許奶奶剛躺下，電話又響了：“霖霖，不是喊你睡覺嗎？怎麽還沒睡？”
“奶奶，過年我可以帶朋友一起回來嗎？”
“哎喲，當然可以，是不是女朋友啊？看上隊裏哪個小姑娘了？長得漂不漂亮？哪裏人？交往多久了？我說你早該找女朋友了，那天我跟你五堂叔聊天，他家知平的小兒子剛過百天，知平就比你大一歲，都是兩個孩子的爹了，你看你，連女孩子也不知道往家裏帶。”許奶奶很激動，許知霖終于找到女朋友了！
許知霖：？？？？？？
“你以後還得上大學，完了找工作，穩定下來就三十歲了，總不能到那時再找對象吧？現在找個合适的，培養培養感情……然後就該結婚生孩子了。”許奶奶喋喋不休，她最關心的就是許知霖和許知雯的婚姻大事。
許知霖：奶奶您讓我說句話行不行？
“找我姐，我看她準備結婚了。”姐，對不住了！
“雯雯說了，二十八歲之前打拼事業，三十三歲之前生二胎，你扯你姐幹啥？你姐都有對象了你看你，我跟你說你未來姐夫長得可俊了，我看着就喜歡……”
許知霖：能有我好看？
“人家還是高材生，外國卡那什麽學院博士生畢業。”
許知霖：是瑞典的卡羅林斯卡學院吧？
許奶奶意猶未盡，越說越精神：“現在在省人民醫院當副主任醫師，他先追的雯雯，對雯雯可好了，我說嘛，男孩子就該主動點，像我們家雯雯這麽優秀的女孩子，多搶手……”
許知霖捂臉：我是誰，我出來是幹嘛的？
“奶奶。”許知霖忍不住了，他還沒說重點呢。
“哎，記得把人往家裏帶啊！只要你喜歡，馬上就可以結婚，我不跟你說了，早點睡。”許奶奶“啪”地把電話挂了，也不管許知霖的話還沒有說完。
許知霖：什麽？我喜歡他他不喜歡我也沒有用啊！總不能硬搶吧？算了，反正把人往家裏帶就行，管他男的女的；許知霖打定主意，讓徐祎跟他回家。
“小師弟。”許知霖又站上床梯。
徐祎完全睡不着，應了聲：“嗯。”
“不如你去我家過年好不好？”
“不要。”徐祎态度堅決，這年不過了！
花式哄×1：“大家都是老鄉，回去可以吃正宗的家鄉菜，順便放松放松，別急着回北京嘛，我不在宿舍，你一個人多沒意思。”
“不要。”冷漠JPG。
花式哄×2：“你是不是害羞？害羞啥？我回老家陪我爺爺奶奶過年，我爸我媽我姐旅游去了，怎麽樣？”
“不要。”依然冷漠JPG。
“你那天答應我什麽來着？我提什麽要求你都答應，我現在行使使用權，要求你和我回家過年，你只能同意，不能耍賴。”霸王硬上弓×1。
“不要，換一個。”
撒嬌哄×1：“哎呀去嘛去嘛去嘛，回北京，隊裏沒人啊。”
徐祎：“方導在。”
“聽說方導回家過年。”小師弟，死心吧！方導那天說他好久沒回老家，今年一定要回去；春節你就跟我走吧，跑不了了。
“……”
撒嬌哄×2：“難得今年有時間，跟我回去嘛，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師兄，還是算了，不想麻煩你。”大過年的跑到別人家，多尴尬。
“不麻煩，一點兒也不麻煩。”許知霖嘴皮都磨破了，“我奶奶的手藝可好了，你不想吃正宗的家鄉菜嗎？食堂可沒有，你什麽時候能吃到？”
春節的一切都跟家有關、跟家鄉有關，許知霖越是這樣說，徐祎心裏越難受，隊友和教練都高高興興地回家過節，剩下他一人，整個心都是空落落的，仿佛一切都與他無關。
“跟我回家好不好？要是方導知道你一個人留在隊裏過節，說不準他就不回去了，小師弟，方導辛苦了這麽多年，難得有機會……”
依方文的性格，肯定會留下來陪徐祎，徐祎不想這麽自私，方文的家人也在等他回去過年。
既然沒人管我，我去哪裏過年都無所謂了，猶豫許久，徐祎說出一個“好”字。
“小師弟，早答應多好。”
春節前夕，體操館內還是一派忙碌的景象，大小隊員心無旁骛地訓練，教練悉心指導；假期雖好，但成績更重要，年後的隊測能有效反映冬訓成果，因此每個人都不敢掉以輕心。
聶文軒因腳傷耽誤了一個多月的自由操訓練，恢複正常訓練後竟然還能穩住原有的成套，他不由得喜出望外——沒有退步就是最好的消息；他的雙杠進步很大，不枉費方文的苦心。
大年二十九，節前最後一次集合，何光明照例嚴肅了一番。
“大家冬訓期間的狀态，我觀察得一清二楚，有些隊員進步明顯，有些隊員依然在原地踏步，希望大家繼續努力。”何光明只是簡單說了一下情況，并沒有長篇大論，“具體的訓練成果将在春節後通過隊測反饋，退步明顯的會有相應的懲罰，祝大家新年快樂！”
大家紛紛鼓掌。
“解散！”
何光明話音一落，隊員們撒歡似的跑回宿舍收拾行李，假期來了！
大年三十早上八點，許可方準時到體操館外接許知霖；許奶奶很高興地跟他說許知霖找到女朋友，她可以放下心頭大石了，結果許可方一看，哪有什麽女朋友，跟着許知霖的是個長得特別可愛的男孩子，看上去還有些害羞。
經過五個多小時的車程，許知霖終于回到這個闊別近十年的鄉村。
“謝謝可方叔，晚上記得到我家吃飯。”
許可方戴着一副無框眼鏡，舉止儒雅：“知霖，你太客氣了；許阿姨，我先回去，晚些再過來。”
“好、好。”許奶奶邊說邊往許知霖身上打量，“霖霖，是不是瘦了？”
“沒有沒有，奶奶，我給您介紹一下我的朋友。”
許知霖回過頭，看見徐祎直愣愣地傻站着：“小師弟，又在發呆。”
“啊？”徐祎看着眼前這棟三層半高的傳統民居，古色古香，別有一番雅致。
“霖霖，進屋說，外面冷。”
“小師弟，進去吧。”
許爺爺在躺椅上閉目養神，聽到動靜便睜眼，一眼就看到站在許知霖身後的徐祎，他沒戴老花鏡，眼神不好使，一開口就是：“知霖，這是你女朋友？長得真可愛。”
顯然，許知霖還沒回家，許奶奶就已經大肆宣揚他有女朋友這件事。
……難道師兄說了他要帶女朋友回家？為什麽他死活要我去他家過年？到底什麽意思？我是不是不該來？
“爺爺，這是我師弟。”許知霖恨不得能鑽進地縫裏，徐祎一米七三的個子，還留着短發，怎麽一眼就被看成女生了。
“哈？”許爺爺連忙從茶幾上拿起老花鏡，看着徐祎，“哦哦，原來是師弟，不好意思，老人家年紀大了眼神不好。”
“爺爺好。”徐祎有些局促，師兄家人是多盼望他找女朋友啊……
“随便坐，別客氣。”
徐祎笑了笑。
許奶奶耳清目明，越看越覺得徐祎好像在哪裏見過：“霖霖，這是你朋友？怎麽瞧着眼熟？”
“奶奶，您知道他是誰？”
理論上說，許奶奶應該只在幾年前的省少兒體操比賽見過徐祎，但徐祎的樣子變了很多，怎麽可能隔了這麽久還記得。
“是不是全運會跳馬冠軍？徐祎？”
全運會，各省隊的隊服大同小異，隊員的發型也差不多，觀衆要是不仔細看，也難以認清誰是誰。
“奶奶，您怎麽知道？”
“你這傻孩子，我去了現場。”
“我沒看見您。”
“全錦賽我去現場了，你也沒發現。”
“……”許知霖頓時受到了驚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