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Chapter87
Chapter87
“吃好了。”徐祎把保溫盒推到許知霖面前,他吃得幹幹淨淨,一粒飯都沒剩。
許知霖轉身去洗盒子。
“師兄,最近隊裏有什麽安排?”徐祎看着網上的新聞,根本沒看進去多少。
“教練組在商量,要不要到外地集訓。”
“可方導和陳導來的時候沒跟我提過。”
“你這樣子,誰敢跟你提?”
“……”徐祎扯了扯被子,“你怎麽不跟我說?”
“我也不知道啊,他們還沒決定。”
“那我什麽時候能跟方導說我想回去訓練?”徐祎現在很想把吊環和單杠練好,這樣他才有機會參加奧運會,他想跟許知霖一起站上領獎臺。
徐祎想恢複訓練的心,許知霖很明白,他直說道:“看看周末可不可以,方導覺得他之前給你安排的任務重,所以才弄得你這樣,他很自責。”
徐祎知道,自從他來了以後,方文對他特別好,有時候連許知霖都忽略了。
“非要這麽說的話,我也不對,明明一周訓練六天,我星期天還練……而且我覺得自己能接受,才答應方導的安排,誰知道會弄成這樣。”
“現在就是讓你自己思考一下,方導也整理下思路。”許知霖說,“沒有什麽比你的健康更重要,這是三個教練的原話。”
何光明、方文、陳敬不是特別看重成績,雖然有時候領導有要求,但他們始終很關心隊員們的健康。
許知霖握着徐祎的手,認真道:“我也希望你快點好起來,跟我一起訓練、一起比賽呀。醫生說你恢複得很好,可能跟你的體質有關;所以你要聽醫生的話,知不知道?我晚上在宿舍都無聊透了,只能跟一只豬說話。”
“我這裏也有。”徐祎說的是iPad。
“我知道,你還嫌我幼稚。你好好看我的視頻,說不定看着看着你就會了呢?”許知霖不是特別喜歡看視頻,但如果徐祎在,就另當別論了。
“我不會你能不能把我教會?”
“不能。”
“為什麽?”徐祎希望許知霖像以前一樣,糾正他的動作,順便偷偷教簡單的新動作。
許知霖正色道:“因為我是運動員,不是教練。”
徐祎知道,對付許知霖最好的辦法,一是威脅,二是撒嬌,鑒于他現在的情況,只能選擇後者。
徐祎用力地眨了眨眼睛,輕輕晃着許知霖的手,有些可憐道:“許導、許指導、許老師,你能不能教教我?這個動作好難啊,G組的我都不會。許老師,你人最好了,你教了我,說不定還能評優呢。”
“師兄,你真厲害!”
“師兄,你能教教我嗎?”
……
“師兄,求你了,整個隊裏就數你做得最好,你就教教我嘛!”
請求別人幫助的時候,不但對象沒換,連臺詞都差不多,小師弟啊小師弟,你還真是沒有撒嬌的天賦。
許知霖忍不住笑了,許知霖啊許知霖,這樣毫無新意的話,你還十年如一日地受用。
難道是我不夠誠意?徐祎心道,不然師兄怎麽只是笑?接下來他不應該先拒絕一下,我再求求他,然後他勉為其難地接受,我缺了什麽步驟嗎?
“徐導、徐指導、徐老師!”許知霖數着那三個稱呼,“你覺不覺得這樣很像在叫你自己?”
“……”徐祎博同情的表情瞬間就垮了,“師兄,你好煩啊。”
許知霖聳了聳肩:“我給你講故事好不好?講個鬼故事。”
“不要,讨厭你吓我。”徐祎皺眉,許知霖老是喜歡吓唬他,搞一些低級趣味。
“給你講《聊齋志異》好不好?”
“師兄!”
“怎麽了徐老師?”許知霖覺得這個稱呼還挺好聽的,既像叫徐祎、又像叫他自己。
“不如你回去訓練,中午讓我媽媽給我送飯,你下午下課了再來看我好不好?”徐祎跟許知霖商量道。
“你不喜歡我陪你嗎?”
“可是許老師要把動作都學會了才能教我啊。”徐祎眼中現出對未來的希冀,他希望許知霖答應。
許知霖揉了揉徐祎的頭發,應道:“好了,我知道了,要是阿姨來了你就好好跟她聊天,有問題就給我打電話,你不聽話我就不教你了。”
“是的許老師,遵命許老師。”
許知霖果然如徐祎所說,再次恢複訓練,周岚也因此有更多時間跟徐祎相處。
周岚來京有幾天了,她從許知霖口中聽到徐祎過去兩年的故事,靜下心來跟徐祎好好談了談,母子間的感情,明顯比以前有所好轉。
徐祎想起許振邦和齊佩筠到現場給許知霖鼓勁的樣子,對周岚說:“那你可以和爸爸一起來嗎?來之前不要跟我說,給我一個驚喜。”
“可以,當然可以。”
現在無論徐祎提出什麽要求,只要周岚辦得到,她都很快答應。
周岚:“媽媽幫你錄像好不好?鏡頭只對準你一個人。”
“好啊,不過拍照的時候不準把我拍得難看,但可以把師兄拍難看點。”
“為什麽?知霖幫你拍的照片都挺好看的。”
周岚對許知霖很有好感,就是別人家的孩子那種感覺,而且心思還細膩,這是很難得的。
“這樣他就不能取笑我了。”
周岚見徐祎這麽樂觀,安心了不少,說:“兒子,以後你喜歡什麽就做什麽,媽媽不會逼你了。如果你能像知霖一樣多學一些動作,自然是好,如果不行,也不要強求,你有你的優點,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我知道,我會努力的,但我不會比師兄差。”
“你能想通就好。”
星期天那天,許知霖和蘇洛文、元捷等人,還有隔壁乒乓球隊的隊員約在一起打籃球。
不同于以前打友誼賽分的是體操隊、乒乓球隊,這次分了紅、藍兩隊,各隊球員全是抽簽決定。雖然大家的打球經驗較少,但隊內配合還是很默契的。
上半場過後,紅隊憑借着許知霖的身高優勢領先了兩分;然而,下半場開場不久,就出現了意外。
許知霖扣籃的時候,把右手小指折了。
“停停停停停!”許知霖用左手托着自己的右手,大喊道。
大夥聽到這句話,全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蘇洛文問:“怎麽了?”
許知霖特別淡定地說:“手指,折了。”
“不會吧知霖,你弄到哪裏了?”元捷關心道。
“是啊知霖,你還好嗎?”
“趕緊送醫院啊。”
……
大家都急着讓許知霖去醫院,籃球賽就此中斷。
蘇洛文的反應更快,立刻給方文打電話,方文不到五分鐘就趕到了籃球場。
“許知霖!”方文一看到許知霖的右手就暴怒,方圓幾裏都能聽到他的大吼,“你打籃球還是籃球打你?”
方文這一吼,籃球場都得抖三抖,場上沒有人敢出聲。
“就是玩玩嘛。”許知霖低頭道。
“你可真厲害,把自己玩進醫院了你,讓你爸知道了,非揍你不可。”方文拎着許知霖的耳朵,把他往醫院的方向帶。
“我姐夫扛着四十米大刀在趕來的路上。”
“他在附近?”
“嗯。”
陳駿揚早幾天就來京參加調研會議,許知霖知道自己手指骨折,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這個當醫生的姐夫。
籃球場上的其他人都暫時散了,只有蘇洛文跟着去了醫院。
方文把許知霖拎到醫院後,陳駿揚也趕到了,陳駿揚最先關注的不是許知霖的手,而是他的臉。
“知霖,你跟人打架了?”陳駿揚問。
許知霖:“沒打架,打籃球。”
“你的臉……”
方文一看,許知霖的臉頰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塊淤青,額頭也擦破了。
“知霖說他早上出門的時候磕門板了。”蘇洛文說,“但為什麽磕門板會把額頭磕破?”
陳駿揚擺手:“許知霖又在傳播虛假消息,磕門板怎麽會是這個樣子。”
陳駿揚看了看許知霖的小指,彎曲成了一個奇怪的弧度,他不忍直視道:“知霖,你看你這樣,你要我怎麽說你才好。”
骨科醫生正準備給許知霖做檢查,他只看了一眼,就說:“要做手術,不過看他這樣子……”
陳駿揚:“別了,直接給他做個全身檢查。知霖,你從哪兒摔的?”
許知霖:“下樓梯踩空,栽下來了。”
方文:“……”
蘇洛文:“……”
醫生對許知霖說:“先過來做檢查。”
陳駿揚、方文、蘇洛文在外面等着。
方文小聲斥道:“下樓梯踩空了還來打籃球,怎麽想的。”
蘇洛文:“知霖太大意了。”
方文想到同在一間醫院的徐祎,頭疼道:“一個兩個的都不讓我省心。”
蘇洛文:“方導,您別生氣了,看知霖的情況怎麽樣再說吧。”
醫生很快就拿着x光片出來了,陳駿揚拿到手裏一看,說:“右手小指第二指骨閉合性骨折。”
他又對醫生道:“你們是打算用螺釘固定嗎?”
那醫生看了看陳駿揚,問道:“你是?”
“A省人民醫院外科醫生陳駿揚,病人的姐夫。”
那醫生朝陳駿揚微微點頭:“哦,陳醫生你好,我姓錢,叫我錢醫生就好。”
方文問道:“錢醫生,裏面那小子怎麽樣了?”
錢醫生:“病人除了指骨骨折,還有些軟組織挫傷,這個敷藥就好。手術可以安排在下午。”
“其他呢?肩膀啊腿腳什麽的有沒有傷?”方文又問。
“病人是運動員,舊傷肯定有一些,但沒什麽影響。”錢醫生說,“先辦住院手續吧。”
許知霖從檢查室裏出來了,他的右手被簡單包紮了下。
“姐夫。”
陳駿揚揉了揉許知霖的臉:“你看你成什麽樣子?”
剛說完,陳駿揚的電話就響了:“知霖,爸打電話來了。”他把手機往許知霖面前一送。
“別別別,你接、你接。”許知霖将手機推到陳駿揚面前。
“知霖,玩瘋了吧?”許昀安說,他看到陳駿揚在微信群裏說了句“知霖手指骨折,現在在做檢查”,就知道許知霖又給自己惹麻煩了。
陳駿揚:“爸,知霖是指骨骨折,手術下午就可以做。”
“訓練弄的嗎?”
“打籃球弄的。”
“其他檢查呢?”
“他早上下樓梯的時候踩空了,有些軟組織挫傷,其他還好。”
許知霖站在一旁聽着,都被說得不好意思了。
許昀安:“許知霖啊許知霖,你會不會好好照顧自己啊,小徐是訓練弄傷了腳,你倒好,下樓梯也能摔,打籃球你還弄出個手指骨折。”
許知霖念叨了句:“我也不想啊。”
“讓駿揚先留在這裏看着你。”這句話是對許知霖說的。
許昀安又對陳駿揚說:“你讓他那張嘴消停會兒,要是簽同意書之類的你就幫他簽,這麽大人了走樓梯還能摔,真以為自己長翅膀了會飛了?”
陳駿揚:“我先幫他辦住院手續,雯雯怎麽樣了?”
“在家呢,都挺好的。”
“好,我忙完知霖這邊就回來。”
“行,你看着他,別讓他四處蹿。”
許知霖一臉無辜地看着方文,看得方文只想揍他一頓。
“許知霖,以後傷好了,不準打籃球、不準打羽毛球乒乓球,也不準踢足球,你再傷一次,我直接把你送回你爸哪兒去。”方文這回是下了死命令,禁止許知霖再進行危險活動。
“方導,您太殘忍了。”
“不對你狠點兒,你還不知道自己多麽脆弱。”
“方導……”許知霖又想打同情牌。
“沒得商量。”方文決然道。
蘇洛文拍了拍許知霖的肩膀,勸道:“知霖,接受這個事實吧,還是體操館比較适合你。”
“生活如此多糟……”許知霖邊說邊搖頭,“想全面發展都不行。”
方文讓醫生安排許知霖跟徐祎一個病房,那是雙人房,之前只有徐祎一人暫住。
這是為了方便醫生檢查,也方便其他人探望他們倆。
許知霖一走進病房,就往徐祎沒有傷的左腿上拍了好幾下。
“打我幹嘛?”徐祎瞥了許知霖一眼,右手光榮負傷。
徐祎從方文那裏知道許知霖受傷的消息,心裏還在嘆師兄不小心。
“方導說,我以後什麽球都不能打,那我只能打你了。”
“手不疼啊?打打打。”徐祎沒好氣道,都這時候了,許知霖還不正不經。
“我就喜歡打你。”
“怎麽弄的?還有臉是怎麽回事?”
“我來給你講故事吧,今天天氣晴朗,陽光明媚……”
“講重點。”
“哦,早上下樓梯踩空了,幸好沒毀容;然後跟隔壁乒乓球隊的打籃球,下半場剛開始,扣籃的時候把手指弄折了。”
“你怎麽這麽厲害呢?下樓梯都能摔。”徐祎嫌棄道。
“……”
“是不是下午做手術?”
“嗯。”
徐祎除了搖頭,還是搖頭,他都不知道該怎麽說許知霖好,許知霖一邊讓他小心,一邊就來“同甘共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