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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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走出警局，整個人都空虛得走不動路。

走在路上，我被一個人撞到，擡頭，是徐成鏡。

我不敢看她，她沒說什麽，直接略過我，跑向警局內。

路上，下起了大雨，很大，路都看不清楚了。

路上出了一場車禍，可是我已經沒有了精神，只想回去。

我走到家，已經過去了半天，雨依舊下着。

腦袋裏一直回響着徐曰純的那段錄音。

我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

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我聽到徐曰純變成了警察嘴裏的死者，然後又無緣無故地被他們認定為嫌疑人。

許是我站在門口很久了，風吹得我身上發涼。

我出門前忘了帶鑰匙，只能拿出有些進水的手機給權汀打了電話，整個人都虛弱地沒力氣。

那邊的電話響了很久，一直沒有打通。

此刻，我的胃因為半天沒有吃東西而感到疼痛，身上也淋了雨，整個人感覺要暈過去。

突然，手機在即将沒電的時候進來了一通電話。

我趕忙接起來，裏面是權汀的聲音。

我從來沒有聽過他這樣的聲音，蒼白無力、着急卻又無奈。

阿寧，趕緊來一趟xx醫院，爸媽出車禍了，他們想見你…最後一面。

我大腦一片空白，剛準備跑起來，腿一下子軟弱無力，促使我摔倒在雨水裏。

手機摔壞了。

我身上的現金可以讓我打趟車。

去醫院的路上，我才發現我的眼淚是滾燙的，落在冰涼的眼上，擦都擦不幹淨。

心裏空蕩蕩的。

腿很軟，整個人都沒有力氣，神經卻高度緊張。

我讓司機快點，司機嘴上只應着。

來到醫院，我甩給司機一張票子，看着權汀發來的房間號，快馬加鞭。

可最後，我還是沒有趕上。

抱歉，節哀。

我看着蒼白的病床上躺着的兩個人。

他們昨天還笑着說話，打趣我，說我就是條鹹魚，不求上進。

可他們還說過，不要求我這輩子有多大的成績，努力過就行。

他們還沒有看到我上大學，沒有看到我大學畢業，沒有看到我成家，沒有看到我幸福。

他們就早早地離我而去了。

我瞬間在兩張床前，哭得泣不成聲。

權汀在一旁安慰我，我根本聽不進去，直到，我哭暈了過去。

後來，我才知道，爸媽聽到我去了警局許久不回來，他們感到着急才一起駕車去找我。

可當時下了大雨，沒有看清路，再加上情緒致使，出了車禍。

我可以再見他們一面的。

我是被權汀帶回去的。那一晚我發了高燒。

整個人都不好。

沒有人來看我，盡管我有那麽多所謂的朋友，原來，真的只是我的自作多情。

還好，權汀在我的身邊，照顧我，不然我的身體不可能好起來。

我睜開眼睛後，看着權汀的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他的側臉被燈光暈染。

眼淚不自覺流出來。

阿汀…

權汀看到我醒了，放下手裏的古希臘神話，倒了一杯水給我。

我喝下去後，嗓子發炎的地方流淌過清澈的涼意。

不知道是水更涼，還是自己的心境更涼。

我想起了那年權汀失去父母，他是否也如我今天的心境一樣？

當時的他會想要有人來照顧他嗎？

醒來後，我查了網上的消息。

我的信息什麽的都被人捅到網上了。我看到那上面的章寧是殺人兇手幾個大字，心底生出悲憤和無力。

因為輿論壓力，原來打算錄取我的那所大學勸我退學。

父母的葬禮也只能草草了事。

我像是被人抛棄，被人想起來的時候再鞭撻幾下子，我成了罪惡的人。

可我明明沒有做什麽啊。

時間一久，我也開始懷疑自己。

都怪我，要不是我喜歡上了徐曰純，他的火就燒不到我身上，爸媽就不會死。

我就還能會在這場虛幻的夢裏。

所有人都能陪着我笑。

可是，這些都破了。像泡泡一樣，碎掉。

阿寧，別擔心。我會一直陪着你的。

權汀說。

然後用力将我擁入懷中。

我也拼命抓住他。

救命稻草。

我只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