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電石火花之間, 許懷清推開了柳儀溫,一腳踹翻了老頭。

老頭已經完全沒了剛剛老态龍鐘的模樣, 一聲令下,樹林中冒出了好幾個黑衣人,直沖他們而來。

許懷清不知從何處抽出了一把軟劍,迎面而上,一劍就抹了一個黑衣人脖子,血液噴湧了出來,緊接着就是血肉橫飛的場景。

一向被養在溫室的小兔子哪裏見過這樣血腥的場景, 被許懷清推的那一下直接摔在了地上,呲溜了好遠。

不過他只是一時的愣怔, 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連忙去尋找着趁手的武器, 最後只找到了一根粗木棍。

可是對方都是真刀真槍, 自己拿個脆皮木棍根本不頂事, 還會成為許懷清的累贅。

于是柳儀溫快速地決定,趁他們都不注意的時候挪到了馬車附近,解開了馬匹與車之間的連接繩, 減輕馬兒的負擔,然後攥緊了一個藥瓶。

那些人通通沖着許懷清而去, 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的這些小動作。

許懷清和對方打得不可開交,他的武藝不低, 但雙拳難敵四手, 盡管一把長劍在手,可體力卻漸漸跟不上了, 一時不察竟然被人從身後砍了一刀,單膝跪下, 微微喘着粗氣,眼神狠辣,重重地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跡。

“哥,屏住呼吸!”

柳儀溫的話一出,許懷清是立刻做出反應,随之而來的就是滿天撒出的藥粉。

那些黑衣人來不及屏氣,吸了大半,踉跄了兩步,柳儀溫趁機趕緊拉起了許懷清,飛身上馬,揮舞缰繩,馬兒瘋狂地朝前跑去。

等跑遠了,将那些人甩在了身後,柳儀溫才将許懷清扶下來,拍了拍馬的屁股,讓他朝反方向而去,混淆視聽。

現在不是下山的好時機,山路難行,騎馬更是不方便,而許懷清又負傷,得趕緊醫治,他們只能先藏起來。

“你剛剛給他們撒了什麽”許懷清被架在柳儀溫身上,微微喘着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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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點加了料的蒙汗藥,應該會讓他們暈一會兒。”柳儀溫總會帶着這些東西,出門在外還是要防範一些的。

柳儀溫邊走邊道,然後将許懷清扶到了一處荒廢的草屋,一路上都小心地處理着地上殘留的血跡。

這個草屋是他以前上山采藥的時候偶然發現的,草屋外面都是雜亂的蓬草,十分隐蔽,一時半會不會讓人察覺。

傷口在後背,流了好多血,柳儀溫的衣袖都濕了一些。

柳儀溫只得将許懷清的衣料撕開,除了血痕以外還有一道猙獰的疤痕,是刀傷,好像從肩胛骨一直沒入腰間,傷口早已就愈合了,看起來已經有很多年了。

他只覺一陣驚心肉跳,但也不做他想,連忙給許懷清醫治傷口,他有随身攜帶傷藥的習慣,一股腦地全部掏了出來。

“這個是百消丹,吃了能緩解痛苦。”柳儀溫倒出兩粒,手都因為而有點抖,努力地克制着喂進了許懷清的嘴巴,然後将止血藥撒在傷口上。

盡管有百消丹的加持,但藥效還沒有那麽快起作用,仍舊疼得許懷清額間冒出豆大的汗珠,臉色慘白,死死地咬着嘴唇,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柳儀溫迅速地給許懷清裹好傷口,緊接着去處理地上留下的血跡。

一番折騰下,藥效終于上來了,許懷清覺得沒有那麽痛了。

“傷口已經不流血了,但只是做了簡單的處理,藥材也有限,等我們回去了,還是要好好看看。”

其實不能耽擱太久,如今已經是夏季,天氣炎熱,就怕會發炎化膿。

“嗯。”許懷清點了點頭,而後視線落在了柳儀溫的腕子上,“你剛剛也摔了一跤,手腕都破了。”

柳儀溫低頭一看,發現手腕被破了皮,這才覺得有些痛,但不嚴重,直接把手腕往衣服上蹭了蹭,擦掉了血跡,撒了些藥,忍着淚水,“我沒事,就是破皮而已。”這和許懷清的傷口比起來簡直是微不足道。

周圍一片寂靜,只有彼此的呼吸聲,柳儀溫實在是太驚懼了,雖然身為醫者看慣了各類傷痕與鮮血淋漓的傷口,但這樣親眼所見血肉橫飛的場景是從來沒有的,那樣兇狠,那樣毫不留情地置人于死地,一時讓人有些不适。

現在冷靜下來才能仔細想想剛剛發生的事情,“那些人身手了得,看起來是練家子,為什麽要殺你啊”

柳儀溫不是看不出那些人是沖着許懷清去的,招招式式都在命門上。

“官場上爾虞我詐、争鋒相對的事情太多了。”許懷清神色平靜,許是對這樣的事情已經司空見慣了,不足為奇。

但這樣的事情是柳儀溫所不能理解的,或用毒或下藥,都可以殺人,為什麽要采取如此激進的手段,“那也太明目張膽了,死了朝廷命官,若是追查下去,他們一個個也跑不掉的啊。”

許懷清搖了搖頭,勉強扯出一個笑容,“他們既然敢出手,就有辦法讓人查不到,在這荒山之中僞裝成盜匪搶劫滅口豈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無妨的,這樣的事情我經歷的太多次了。”

身為皇子有争權奪位的嫌疑要被下毒,身為大臣政見不同發生龃龉會被暗殺,身為奴才犯了錯會被打死,身為太醫醫治不好主子要一同陪葬,在這宮裏還有什麽是安全的。

一股寒意從脊背上爬上來,柳儀溫忽然覺得自己的脖子也是涼涼的,更覺得心驚肉跳地很。

許懷清見柳儀溫的臉色瞬間就白了,心知自己不該和他說這樣的話,官場上的腌臜事怎麽能夠說給他聽,一個小太醫哪裏能經受這樣的事情。

于是連忙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你別怕,我在路上留了記號,我的人很快就能趕過來。”

“我……我不怕。”柳儀溫嘴上說着不怕,但心裏實在是心慌的厲害,沒有人是不怕死的,可是他不能表現出來。

其實早該知道的,師父早就跟他說過了,宮裏的日子是最不好過的,看似風光的背後全是血與淚堆砌起來。

他十五歲考入太醫院,不滿一年就到宋琲身邊伺候,正兒八經的主子只有他一個,宋琲護着他,沒受磋磨與苦楚,倒讓他漸漸忘了除了楚王府以外的世界是如何的黑暗。

看着許懷清傷勢慘重的模樣,柳儀溫頓生愧疚之心,“對不起,不該讓你陪同我一起的。”

如果不是他來山上,或許那些人是沒有可乘之機的,柳儀溫在懊悔為什麽自己今日要出門,請許懷清到府裏聊聊就好了,不然他就不會有此一難了。

柳儀溫越想越難過,又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之中。

長這麽大的許懷清不怕疼不怕流血,就怕自己的寶貝弟弟掉眼淚珠子。

幼時的弟弟一哭起來小臉兒就紅彤彤的,許懷清都是把人抱在懷裏哄的,恨不得把世上最珍惜最寶貝的東西都拿來哄弟弟。

現在也是一樣,柳儀溫緊緊地咬着嘴唇不讓眼淚掉下來,可是根本不受控制,臉色憋得通紅。

許懷清手忙腳亂着,“沒事的沒事的,想殺我的人和誰在一起都會殺我,況且是我要跟着來的,不是你的錯,錯的是那些壞人。”

柳儀溫沒辦法與自己和解,猛地擦了擦眼淚,“我還是……還是先去看看情況吧。”然後直起身子,打開窗戶一角,小心地觀察着外面的情況。

外面有人高的蓬草輕輕晃動着,似乎還發出“鈴鈴鈴”的細微聲響。

柳儀溫如臨大敵,如今是神情緊繃,草木皆兵了。

回頭一看,發現許懷清的臉色實在是不好,人也渾渾噩噩的,好像下一刻就要昏過去一般,趕忙撲了過去,急得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要掉下來了,又倒出了幾顆百消丹,“你……怎麽樣啊是不是還很痛再吃一顆丹藥吧。”

許懷清搖了搖頭,表情有了一絲松動,“不痛的,只是剛剛想要站起來的時候扯到傷口罷了,別浪費藥丸了,我聽到了外面有響鈴的聲音。”

“是,應該是有人追來了,我們還是快跑吧。”柳儀溫的手緊緊攥着蒙汗藥,另一只手拿着不知道從哪兒找到的鋤頭。

眼角因為高度緊張與害怕沁出了淚珠,他又連忙擦掉,強迫自己堅強與冷靜,許懷清現在受傷了行動不便,救援還沒有到,就只能靠自己了。

對比之下,許懷清的表情就沉靜許多,仿佛外面不斷逼近的不是窮兇極惡的壞人。

“對了!”柳儀溫忽然一個激靈,不知想起了什麽,慌裏慌張地在自己身上翻找着,摸出了一個信號彈,“我……我有信號彈的。”

這是宋琲給他的,如果遇到緊急情況就朝天空發射,南越塵一群人就趕到。

人在極度的恐懼與驚慌之下大腦會一片空白,根本沒有想到這樣關鍵東西的存在。

許懷清看着他手裏的東西,眸色一斂,不知在想些什麽。

柳儀溫的腿腳還有些發軟,扶着牆面才勉強站起來,再次打開了窗戶,就在即将拉響信號彈的時候被人襲擊了頸後。

巨痛與麻痹之下讓他漸漸地失去了知覺,迷迷糊糊間好像看見了大門被破開,一絲光透了進來,然後就徹底昏死了過去。

***

柳儀溫覺得頭好疼,腦袋一片漿糊,掙紮着想要睜開眼睛,可是似乎眼皮有千斤重,怎麽都睜不開。

迷迷糊糊間好像聽見了景王的聲音,清清冽冽又帶些許怒氣與祈求,許懷清的語氣也不是很友善,冰冷而嗆人。

“你冷靜一點,許懷清!你就不能……不能聽話一次稍微……稍微地依賴我一下嗎……”

“這是善知啊,我怎麽能夠冷靜下來!”

善知,那個夢裏曾經出現的名字,可是善知究竟是誰啊……

漸漸地,耳邊的聲音變小了,柳儀溫感覺到腦袋上有一雙溫暖的手輕輕地撫摸着,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噠噠噠”……

耳邊傳來了小跑的聲音,聲音漸漸變大,畫面也清晰了起來。

“小少爺,您跑慢些,仔細摔着了。”兩個仆從在一個小娃娃身後追着護着,生怕自家小主子磕在哪兒碰在哪兒了,然後哭鼻子。

因為跑得太快,善知的小臉蛋兒都是紅撲撲的,可臉上卻是挂着明媚的笑容,跑到了一個小亭子裏,踮起腳尖夠在了書桌上。

“哥哥,哥哥,你看你看,小兔叽哦,給哥哥噠。”善知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把陶瓷小白兔放在了書桌上。

哥哥眼睛一亮,“你從哪兒弄來的”

“我和爹爹一起做的哦。”善知的小腦袋揚得高高的,十分得意的模樣。

“真可愛。”拿起小兔子仔仔細細地看着,兔子憨态可掬,就是鼻子嘴巴有點歪,但是不影響他的可愛。

忽然,按到了底座的一個機關,一個紙條掉了出來,上面赫然寫着“生辰快樂”,也是歪歪扭扭的字跡,一看就知道是出于誰的手筆。

哥哥又驚又喜,直接将把小善知抱了起來,在他軟軟糯糯的臉頰親了一口,“我們善知可真厲害,又會捏陶土又會寫字的。”

“嘿嘿,哥哥喜歡就好。”

“你做什麽你哥哥都喜歡,去年生辰還送了哥哥一只小麻雀呢,被養得胖乎乎的,都要飛不起來了。”來人輕輕地摸了摸小善知毛茸茸的腦袋。

男子一襲淺色長袍,長發垂落,僅用一根玉簪挽起,富有書卷氣,溫文爾雅,兩個小家夥的容貌便是随了他。

“爹爹!”善知脆生生地喊了一聲,伸出手就要爹爹抱。

爹爹将小善知抱了起來,溫溫潤潤地笑道:“哎呀,小粘人精,長大了可怎麽好哦。”

“長大了我也要粘着爹爹和哥哥呀。”小善知在爹爹臉上親了一口。

溫暖溫馨的場景轉瞬即逝,還是同樣的小院子,同樣的爹爹與哥哥。

只是庭院的門忽然被破開,一個蓬頭垢面的丫鬟跑了進來,“夫人,少爺,快跑!啊——”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人一劍刺穿了喉嚨。

随着丫鬟倒地,院外的全景顯露出來,到處是屍體,鮮血都濺在了門扉上。

一陣天旋地轉,方才還笑顏如花的爹爹已經躺在了地上,漂亮的容顏上全是血跡,脖子上有道深可見骨的血痕,眼睛半阖着,閉都閉不上。

小善知被哥哥壓在身下,緊緊地抱在懷中護着,一小團的人兒讓人一時沒有察覺到。

哥哥還有一口氣息,後背有道傷痕從肩胛骨一直往下,血流不止,善知的臉上手上全是血,那只白色的小兔子也沾了血跡,滾了出來。

“嗚嗚嗚,哥哥,哥哥……”善知小聲的啜泣着。

“噓,乖寶,不哭不哭……”哥哥扯出了一個笑容,想要伸出手摸摸弟弟的腦袋,可是一點力氣都使不上,氣息也開始漸漸地變得微弱起來。

善知緊緊地咬住嘴唇,聽話的沒有再出聲,唇上溢出了血珠,眼淚鼻涕橫飛,淚水糊住了眼睛。

緊接着他的阿爹被拽了進來,蒙着面的黑衣人高舉大刀架在阿爹的脖子上,冷冷道:“許世仁,要怪就怪你不聽主子的話。”

他什麽都做不了,他不敢出聲,更不敢沖上去對着黑衣人撕咬,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阿爹也死在了自己眼前,死不瞑目慘不忍睹。

一場大火燃氣,火光映着血光血水混着雨水吞沒了整個許府。

他受了刺激直接昏死了過去,不知道究竟昏迷了多久,直到一個仆從将他從死人堆裏挖了出來。

那是阿爹的貼身侍從,他愣怔地被人抱了起來,許府一片陰沉死寂,許家上下二十一人,除了他們無一活口。

仆從抱着小善知聲淚雨下,“小少爺,把這一切都忘了吧……”

忘了,通通忘了,将那些痛苦不堪的回憶全部忘掉,可連同忘了自己是誰,忘了阿爹、爹爹還有哥哥……

柳儀溫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淚水不受控制地順着眼角滑落,滿臉呆滞,被迫地承受着這些早已被自己遺忘的事情。

心痛,心像是被萬箭穿心一般的痛,沒有什麽事情比得上至親之人死在自己面前。

“儀溫,你醒了!”

柳儀溫的視線落在了許懷清身上,他的容貌與記憶中的哥哥慢慢重疊,最後一眼的那張一張灰白死氣變得鮮活起來,他的眼淚珠子一串一串往下落,滴在了枕巾上,浸濕了一片。

許懷清手忙腳亂地給柳儀溫擦眼淚,輕聲地哄着,“沒事了沒事了,我們都得救了,不哭不哭……”

柳儀溫緊緊地握住了許懷清的手,抓住了這份失而複得的溫暖,放在自己的心口上,“哥哥,好痛,好痛啊……”

許懷清難受死了,以為是自己手勁大了,弄疼了他,一臉的歉意與愧疚,“是脖子痛嗎我幫你揉揉。”

等柳儀溫冷靜下來,發現自己身處柳府,是許懷清将他送回來的。

原來是“鈴鈴鈴”的響鈴聲不是那群追殺的人,而是許懷清的援助,至于他是如何暈倒的,據說是房梁上掉下了一根木棍,正好砸到了他,柳儀溫不疑有他,信了這個說法。

知道自己又多了一個親人,柳儀溫整個人都開朗了許多,總是往許懷清那兒跑,一來為了給他治傷,二來和他說說話。

柳儀溫還想給宋琲寫信,想要把這個喜訊分享給他,告訴他自己除了師父還有別的親人,是最親最親的人,可剛提筆寫了幾個字就猶豫住了。

許懷清還沒有明确地表示要認他,每每提到相關的事情,期許地望向哥哥,可哥哥總是故意岔開話題。

而且他們之間還有一個隐形的仇人,那人不知身份不知地位,更不知道是因為何事而滅了許家滿門,所以不能輕易将此事說出來的。

柳儀溫糾結了許久,最終還是把這封信撕掉了,重新給宋琲寫了一封,簡單地描述了一下這兩天所發生的事情,當然隐去了遇刺之事,以免宋琲擔憂。

宋琲的書信一般兩日一次,長的便是三日,可今天已經第四天了,還沒有收到回信,就連報信的鴿子都沒有飛回來,讓人覺得很是奇怪。

幸好師父有了點消息,羽榮回來說恭順親王的病還沒有好全,總是反反複複的,特請皇帝讓柳慶在待上幾日。

柳儀溫這才松了一口氣,現在就剩宋琲是毫無音訊了,宛如失蹤了一般,真讓人憂心焦躁不已。

然而沒等他多想什麽,今日就又出了事情。

一個小太監匆匆忙忙地跑了過來,看着眼熟,是禦前的人,神色慌張,對着整個太醫院道:“都去椒房殿,陛下頭風發作,疼痛難忍!”

等衆人匆匆忙忙地趕到時,皇帝正眉頭緊鎖,面露痛苦之色,皇後一臉擔憂地守在身邊,用手輕輕地為皇帝按着太陽穴。

今兒是十五,皇帝散了朝就到椒房殿來,用過午膳後就開始頭疼,吃了柳慶留下的藥丹都不管用,安妃是後來被叫過來的,站在一旁,皇帝緊緊地握着她的手,想要找到一絲慰藉,緩解痛苦一般。

皇帝一旦頭風發作,比常人痛苦百倍,諸位太醫都束手無策,唯一能有效解決皇帝頭風症的柳慶遠在順山就算現在召回也來不及了,其他太醫只敢采取保守治療方式,不敢對皇帝下針。

畢竟一直以來都是柳慶在醫治,其他人用手都沒有此功效,從前就有個為皇帝醫治的人由于沒有成效而被誅連九族,此時此刻根本沒有人敢出頭,只能自稱無能。

“無用!”皇帝疼得将桌面上的茶碗通通掃了下去,瓷碗四分五裂,“要你們太醫院做什麽!”

諸位太醫随着瓷碗破碎都哆哆嗦嗦地跪着,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安妃微微蹙眉,就這麽靜靜地站着,沒有多餘的情緒。

“陛下不要動氣啊,小心傷身啊。”皇後輕輕地順着皇帝的心口,又轉頭朝着張之勇問道:“張太醫連你都不行嗎”

張之勇立刻道:“微臣并不擅長此道,陛下聖體更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閃失,還是将柳院首召回吧。”

“現下也來不及了啊,一來一回也要三兩日的功夫,就算是快馬加鞭也要一天一夜,陛下實在是太痛了。”皇後眼中一片擔憂與悲切,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終于在人群中看見了柳儀溫的身影,眼眸中都帶着陰邪的笑意。

“聽聞柳太醫是柳院首唯一的徒弟,想必也是受到柳院首的真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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