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柳儀溫覺得渾身乏力 , 昨夜又和宋琲胡鬧了一宿,他好像生氣了一般, 力氣很大,而且很不聽話,明明說了不要了,非要繼續,于是氣呼呼地在宋琲的肩膀手臂上咬了好幾口,最終太累了,直接睡了過去。

一睜眼就發現宋琲還緊緊地纏着他, 手和腳都擱在自己身上,把自己當成了人形抱枕。

柳儀溫眉心跳了跳, 直接扒拉開宋琲的手, 坐起身, 随着動作隐秘之處傳來一陣酸疼, 除了第一次都沒什麽經驗外, 他已經許久沒有這樣過了。

氣得他恨不得擡腳踹宋琲兩下,可顧及着他的身份地位,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手腳并用地爬了起來。

剛爬到一半又被宋琲扯了回去,餍足地道:“還沒有天亮呢, 去哪兒啊”

柳儀溫不說話,努着嘴巴, 滿臉的不高興, 這樣的沉默讓宋琲睜開了眼睛,捧着他的臉仔仔細細地瞧着, “生氣了”

“沒有。”柳儀溫拿開宋琲的手,翻了個身窩到了最裏面, 不想理會他了。

然而宋琲再一次死皮白臉地擁了上來,埋在柳儀溫的脖頸間,“你想明白了嗎”

“沒有。”柳儀溫懶得想,他太累了。

宋琲緊緊地抱着他,輕輕地嗅着他發間的清香,看着他脖頸上那枚清晰的一抹紅痕,沒有再說話,“那就乖乖睡覺吧。”

趁着行人還未活動時,宋琲回了王府。

他慵懶地躺在太妃椅上,手裏拿着本翻都沒有翻頁的論傳陷入了苦惱,“他為什麽不明白我的心意呢”

林栩然跟在宋琲十幾年,哪裏能不知道自家主子說的是誰,思忖片刻道:“許是殿下也沒有明确的表示過吧。”

宋琲微微蹙眉,示意林栩然繼續說下去。

林栩然壯了壯膽子,腰杆都挺了起來,“柳太醫本來就有些遲鈍,尤其是對‘情’一事亦是如此,殿下從未表明心意,又怎麽能讓柳太醫知道呢并作出反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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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柳儀溫到了宋琲身邊,林栩然才覺得自家主子活得像個人,有了人味,不再是那般渾渾噩噩的,而是變得鮮活了起來。

林栩然不是不知道自家主子的心思,從見柳儀溫的第一眼就淪陷了進去,他早就看出了端倪,也更希望柳儀溫能夠長長久久地陪伴着主子身邊,也樂得促成此事,畢竟這也是主子心中所想。

“你說的對啊,我怎麽把這事忘了呢!”宋琲來了精神,不知不覺又陷入了迷茫中,“本王要怎麽做”

這倒是讓林栩然為難了,畢竟他也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啊,想了半天最終就憋出來個,“殿下看了那麽多的話本子,應當能探究出個一二來。”

再不久便是七夕了……

宋琲抿了口茶水,頭腦風暴着,忽然有了個主意,招呼林栩然湊近一些,“你去給本王辦件事。”

***

柳慶的腿已經痊愈了不少,可以下地走動了,柳儀溫吩咐了廚房炖了豬蹄湯,俗話說以形補形,多喝喝會好得快一些。

“宮裏還安生嗎”柳慶一邊喝湯一邊問道。

“嗯,陛下頭風發作的頻率沒有那麽頻繁了。”柳儀溫将阿爹留下的手記中有關于治理頭風的舉措運用到師父的針灸之法中,皇帝的病症好了許多。

“那便好,不過在陛下身邊行事還是要小心謹慎些的。”雖說柳儀溫性子沉穩,醫術高明,但柳慶還是忍不住想要提醒一二,“你不要嫌棄師父說話啰嗦,師父只是害怕。”他戰戰兢兢了一輩子,臨老來也要操心操心自己的小徒弟。

“怎麽會呢,溫兒知道師父是為我好,我會做好本職的工作,不會事事強出頭的。”柳儀溫怎麽不懂這個道理呢。

“那便好。”柳慶松了一口氣,然後眼眸一擡,忽然瞥見了柳儀溫脖頸後的紅痕,“溫兒有了心儀之人了嗎”

“嗯師父何出此言啊”柳儀溫不明就裏。

“你也十八歲了,尋常人家在這個年紀都已經成婚了,你若是看中了哪戶人家的女兒哥兒的,和師父說一聲,師父也好替你去說和說和,提提娶親之事。”

柳儀溫淺淺一笑,拒絕道:“師父,我沒有想要成親的。”

“都這樣了還不成親”

“啊”

看着柳儀溫懵懂的模樣,柳慶急了起來,“都還未成婚呢就做這樣親密的事情到底是不雅,對女兒家哥兒家的名聲也不好,你可不能做那種不負責任的花花公子啊。”

柳儀溫這才反應過來師父說的是什麽意思,一種被長輩發現的羞恥感湧上心頭,矢口否認,“沒……沒有!”

聽到這樣堅決的回答,柳慶自然而然地以為對方不是心儀之人,無精打采的眼睛都陡然睜大了,就連聲音都不由得拔高了幾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柳儀溫瘋狂的搖頭,“不是。”

“不是什麽不是,你看看你的脖子!”柳慶着急壞了,直接指着柳儀溫的脖子。

柳慶知道自家小徒弟是什麽心性,性子柔和純真,像只綿軟的小兔子,受了委屈都不肯告訴他,只自己一個人往肚子裏咽,這要是被人欺負了還得了啊。

“是你那些同僚,還是……”

柳儀溫的臉色通紅,既有羞恥又有赧然,在心裏又将宋琲罵了一百遍,明明說了不許留痕跡的。

看着師父着急上火的模樣,又憋紅了眼睛,“師父,真的沒有人欺負我,只是他……他不是女子,也不是哥兒……”

柳慶懸着的心放下的同時又無奈地嘆了一聲氣,“就算是男子也無妨的,只要你真心喜歡,他也喜歡你就好,師父不求別人,只希望你不要委屈自己,能夠幸福快樂。”

他喜歡宋琲嗎宋琲也喜歡他嗎

柳儀溫從來沒有考慮過這樣的問題。

他們的關系似乎是在那夜醉酒之後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宋琲得到了發洩,他也得到了疏解,以至于往後的很多次半推半就間就同意了,倒是讓他忘記,這是這樣做的前提是要彼此欽慕彼此相愛的。

“師父,你別擔心,我……我會弄明白的。”

可是他不知道該如何弄明白……

一夜暴雨過後,皇帝病倒了,柳儀溫被緊急召入宮中,張之勇等人已經診完脈了,拟出了一個藥方。

皇帝讓他先拿給柳儀溫過目,柳儀溫看過,确确實實是對症下藥,這才讓人下去抓藥煎煮。

而後驅散衆人,只留安妃随侍在側,柳儀溫又被要求給皇帝再把了一下脈,似乎是很不信任張之勇。

柳儀溫認真診脈,道:“陛下身體并無大礙,不過是氣溫驟變,寒氣入體,服用幾貼藥便可痊愈了。”

皇帝點了點頭,最終放下心來,讓柳儀溫退下。

柳儀溫即将跨出宮門時聽到了裏面的一點動靜。

安妃問:“陛下難道是信不過張太醫嗎”

“他到底是皇後的人。”

走在回去的路上,張彬春一臉憤憤難平,“明明父親是副院判,竟然還讓柳儀溫這個毛頭小子還檢查父親的藥方,真真是奇恥大辱。”他是忍不了一點,皇帝當着那麽多太醫的面這般行事,真是連父親的臉面都不顧了。

“我們雖得皇後娘娘重用,卻始終走不到禦前去。”

“那又如何呢,只要皇後娘娘器重咱們不就好了,”張彬春脫口而出,而後又想到了什麽,“父親在太醫院數十年,論資歷與醫術總是比那柳儀溫強的,為何陛下還要讓柳儀溫過來,難道是陛下不信任皇後娘娘”

張之勇微微蹙眉,“難道是陛下察覺到了什麽”

“可是當年下毒之事不是沒人知道嗎”

“噓,”張之勇臉色大變,四處觀望着是否有人,才道:“我說過,這事得爛在肚子裏。”

張彬春悻悻地閉上了嘴巴。

躲在暗處的柳儀溫剛好聽了一耳朵。

下毒給誰下毒宋琲嗎

但那次并沒有成功啊。

除了宋琲與安妃,柳儀溫想不到皇後一黨還有什麽痛恨的人,安妃娘娘一向康健,況且他們也不會膽大到要給皇帝下毒吧,但他剛剛號脈是一切正常的。

那究竟是誰

柳儀溫懷揣着小心思出了宮。

剛到柳府,李攜言不知道從哪裏竄了出來,“美人兒!”

“李公子。”柳儀溫一眼便認出了他。

“你這次記得我了啊,”李攜言很高興,“真算是讓我逮到機會啦,我知道你是宮裏的太醫,那個男人是楚王殿下,怪不得那麽霸道呢,占着你不放,哼哼。”

“天色不早了,李公子怎麽還在外面呢”

“我爹非要我在府裏讀書,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機會跑出來的,”李攜言有些苦惱,不過一看見柳儀溫,他的煩惱就都消了,“我就是給你送個答謝禮物的。”

李攜言遞出了一個精致的小木盒,“你……你別拒絕我啊,你救了我一命的,要是不收……不收我會很難過的。”

這樣一說,柳儀溫也不好再拒絕什麽,就收下了。

李攜言很是高興,露出孩童般的笑容,天真無邪的,微微紅了臉,“還有……還有我們能不能交個朋友”

柳儀溫回到府邸,打開了精致的木盒,是一支上好的狼毫毛筆,筆杆是玉質的,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蘭花,一看便知價格不菲。

宋琲靈巧地翻窗進來,越發的娴熟了,一來便抽走了毛筆,嘴巴一撇,“這就是那個毛頭小子送你的嗎”

柳儀溫對他不走尋常路的進來方式見怪不怪了,“殿下怎麽總是神出鬼沒的呢。”

宋琲将毛筆随意地放進了筆筒,撫了撫柳儀溫的下巴,笑道:“你說我是鬼啊,真是好大的膽子,得要好好地懲罰你了。”

柳儀溫對宋琲的懲罰視若無睹,反而問道:“殿下今日的藥喝了嗎”

“自然是喝了才來的,我可是最聽話的。”宋琲懶懶地往小榻上一躺,越發的随性了。

柳儀溫垂眸一笑,忽然意識到了什麽,每次宋琲說要罰他,都是高高舉起輕輕落下,從來沒有真正實質性的懲罰,也就縱得他“恃寵而驕”起來。

這次柳儀溫倒是問了起來,“殿下要罰我什麽呢旁人冒犯主子不是打板子就是抽鞭子,殿下怎麽不這樣呢”

宋琲一頓,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四周尋找着,找到了一把戒尺,握住了柳儀溫的手腕,“對哦,本王倒是忘了。”這是宋琲第一次在柳儀溫面前自稱“本王”,威嚴又疏離的感覺,“手伸直了。”

饒是一向乖巧的柳儀溫也是有犯錯的時候的,師父會用戒尺打他的手心,力道一點都不含糊,手心被打得紅彤彤的,他心裏還是有些發怵的。

眼見着戒尺快要落下了,柳儀溫猛地閉上了眼睛,秀氣的眉毛都擰到了一起。

然而并沒有感受到想象中的痛楚,取而代之的是溫熱的氣息、溫軟的嘴唇,宋琲在他手心落下了一個吻。

手心滾燙,連帶着整顆心都滾燙了起來,“噗通噗通”地跳着,如同打鼓一般,臉頰上也漸漸泛起了紅暈。

手指揪住了衣角,心潮澎湃,“殿下為什麽不罰了”

“我何時真的罰過你啊。”宋琲察覺到柳儀溫有些不對勁,“你今日怎麽了從前可不會怎麽問。”

柳儀溫沉默了,從前是沒有意識到,只是忽然發覺了而已。

從到宋琲身邊伺候開始就有人說他脾氣不好,喜怒無常,起先他也是這麽覺得的,可是什麽時候開始就變了呢

“醫者的手最是矜貴了,若是傷着碰着了便不能發揮最大的作用了。”宋琲揉了揉柳儀溫的手,“再說了,我也舍不得呢。”

柳儀溫揪着衣角的手更緊了,脖子都染了薄紅,宛如夜晚天邊的雲霞,煞是好看。

宋琲将他拉着坐過來,一點點靠近,想要一親芳澤,柳儀溫一時赧然,躲了過去,“對了,殿下,我今日偶然聽到了張之勇父子在讨論當年下毒之事。”

聽到這話,宋琲眸色一斂,敘說着當年之事,“我那年被太子推入水中,命大沒有死成,皇後為了永絕後患,直接讓張之勇給我下毒,幸好慧娘娘帶着柳院首來了才沒有釀成大禍。”

“殿下如今身體未愈,除了落水導致寒氣侵體留下弱症與寒症,是不是還有他們下毒的緣故”柳儀溫初次給宋琲把脈,覺得脈象虛弱無比,但年歲已長,已經探不出當年究竟是什麽原因造成的。

宋琲的手一頓,随即點了點頭,直接将名頭按在了張之勇身上。

“師父說當年殿下落水就是在下江南的時候,在許府。”

“嗯,當時許世仁為父皇施針,住在了許府,是許府的一個仆從救了我,當時也是許世仁醫治的,只不過皇後趕了過來,讓張之勇替換了許世仁,可我的身體卻越治越差,差點丢了性命。”宋琲冷冷一笑,想起當年之事真真是險之又險,若不是慧貴妃的幫就徹底完了。

宋琲落水之時,不過五六歲,恰逢許府被滅門之時,柳儀溫的情緒有些激動起來,“那許府遭難,殿下是不是也知道一些內情”

“什麽內情,他們不是遭遇了匪患嗎”

柳儀溫的眼眶濕潤了一些,“若是只求財,為什麽還要滅門呢,”他還清清楚楚地記得那個黑衣人所說的話,因為阿爹不給他們主子辦事所以才被滅了口,主子是誰,辦什麽事情,“殿下還記不記得當日住在許府的都有哪些貴人啊。”

“皇後、母妃,惠娘娘是後來才過來的,”宋琲的記性一向很好,況且那是他一輩子都忘不了的一場噩夢,“對了,還有一位方昭儀。”

“方昭儀”柳儀溫一下子就想到了冷宮裏的那位瘋癫的宮女,便是從前伺候過方昭儀的。

“嗯,方昭儀原本是皇後的侍女,生育太子時,為了固寵,就送給了父皇,不過自從江南回來她就一病不起,沒幾天就沒了。”

這也太蹊跷了,許府滅門,方昭儀就病了,後來她的宮女也變得瘋瘋癫癫,直覺告訴柳儀溫這個人會知道些什麽。

第二日,柳儀溫便找借口找到了小榮,旁敲側擊地打聽冷宮的事情,卻得到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

“她死了”

“對啊,她這人瘋癫地很,跟旁人不一樣,大晚上地說着火了,要救火,竟然跑到了水池邊,誰知道就失足落水淹死了。”小榮倒沒有露出多驚訝的表情,宮裏死個小宮女小太監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什麽時候的事兒”

“差不多有兩三個月了吧,這在冷宮裏都不是稀奇的事兒。”

推算日子也就是他去完冷宮不久就死了,很多巧合的事情堆砌在了一起就不是巧合了,當年的方昭儀一定是知道什麽的。

小榮看着柳儀溫蹙眉沉默的模樣,不禁問道:“柳太醫怎麽這麽關心起來了冷宮的事兒啊”

“我研制了一種治療瘋症的藥方,想要找個患者試一試的,真是可惜了。”柳儀溫圓了一個謊。

“哦哦,沒事的,等哪日冷宮再瘋一個的時候我就告訴你。”小榮熱心腸地道。

“如此便多謝小榮公公了。”

線索斷了,柳儀溫又悶悶不樂起來,許懷清什麽都不願意和自己說,雖然最近肯見自己一兩面了,可還是沒有與自己相認的意思。

沒幾日,宋琲派人去找吳伯的事情得到了回應,現下人已經在王府了。

柳儀溫得到了消息,第一時間就回了楚王府,推開了房門,只看見一個身形佝偻衣衫破爛的老人。

有想過與昔日舊人相見的場景,可是沒想到竟是這樣的境遇,雖然蒼老成這樣,但柳儀溫還是認出了這是看着他長大的吳伯。

柳儀溫眼角瞬間泛紅,不可置信地走過去,蹲下身,撫摸着吳伯花白的頭發,“吳伯,您怎麽變成這樣了。”

吳伯緊緊地抓着自己的拐杖,渾身顫抖着,眼神混沌無法聚焦,形狀很是癡呆,好不容易視線落在了柳儀溫身上,忽然癡笑了起來,深處枯槁的手就摸上了柳儀溫的臉,狠狠地掐了一下,“哈哈哈哈,面團子!”

柳儀溫忍着痛,眼眶的淚水滾落下來,“吳伯,我是善知啊,你從小抱到大的善知啊,你不認識我了嗎”

吳伯一把推開了柳儀溫,又拿回了被自己甩出去的拐杖,躲到了牆角,哆哆嗦嗦着,很是不安。

這樣的吳伯是問不出什麽的,柳儀溫慢慢上前,試着和吳伯接觸,想要摸摸他的脈搏,探一探究竟是什麽情況。

但吳伯防備地很,不讓他碰了,甚至抓傷了他的手腕,最終只得暫時放棄。

因為那個瘋癫宮女的事情,柳儀溫覺得什麽地方都不安全,于是求了宋琲,讓吳伯待在楚王府,沒人會輕易在王府動手。

等安排好了一切就馬不停蹄地去找許懷清。

許懷清露出了欣喜的表情,站起來迎接着他,“這麽風風火火地跑過來,還和小……”他忽然頓住了,也停下了腳步,“小心別摔着了。”

柳儀溫一上來便抓住了許懷清的手,“哥哥,我找到了以前府裏的老管家。”

許懷清的臉色一僵,眼眸閃過一絲訝然與驚喜,但很快被掩飾了過去,将手抽了出來,“那很好,你也可以與舊人團聚,怎麽這時候還來我這兒了”

手中一空,柳儀溫的心也空了一下,“可此事真的和哥哥沒有關系嗎吳伯也抱過哥哥的。”

這是他來就是想要和許懷清相認,他不想再被悶在鼓裏什麽都不知道,不想明明親人就在自己眼前卻不能聊表思念之情。

“我不認識什麽吳伯。”許懷清坐了下來,抿了一口茶水,故作鎮定與無所謂。

柳儀溫走到了許懷清的身邊,動之以情,說着當年的事情,“哥哥,我記起了一切,阿爹、爹爹、哥哥還有許府上下死不瞑目的二十幾口人。”

然而許懷清卻猛地站了起來,茶杯被“砰”地一聲擱下,眼眶泛紅,隐忍着,“柳儀溫,這些事情不是你該管的。”

柳儀溫瞬間紅了眼圈,手裏緊緊地攥着一只小兔子,“小兔子還在,哥哥當真不想認善知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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