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54章
魏伯增親手做的風筝, 是一只彩色的蝴蝶,特別漂亮, 拿在手裏和諾諾差不多高,簡直是愛不釋手。
宋琲算是個放風筝的老手了,跟着柳儀溫時沒少放風筝玩,從山坡上跑下來,接着風的力量,風筝順利地飛上了天空,一拉一放之間飛得越來越高。
“爹爹說把願望說給風筝聽, 風筝就實現諾諾的願望,風筝飛得越高, 實現的可能性就會越大!”諾諾看着高飛的風筝, 閉上眼睛, 在心裏默默說出自己的心願。
“諾諾許了什麽願望”
“阿爹猜一猜!”諾諾朝着宋琲伸出雙手。
宋琲順勢将小家夥抱了起來, “諾諾将來是要做大夫嗎”
“我不做大夫, 我要做大将軍,要向叔公學武藝,将來好保護爹爹!”諾諾揮了兩拳, 還不小心打到了宋琲,小拳頭還挺有勁兒。
“諾諾可真是有遠大的志向, 大淵朝還未出過女将軍呢,我的諾諾這麽厲害, 可要成為第一個。”
“嘿嘿。”諾諾捧着宋琲的臉輕輕地蹭了蹭, 整個人都要雀躍起來了。
過了幾日,醫館的小莫來給他們送了請帖, 這個小姑娘比兩年前出落得越發亭亭玉立了,圓圓的小臉兒一團粉氣, 又羞又怯還夾雜着滿滿的幸福,“柳大夫,我要成親了,就在明日,我來給你們送一份請帖,可一定要來啊。”
柳儀溫捏着燙金色的喜帖,笑道:“恭喜啊,我們一定會去的。”
諾諾還沒有醒,小奶團子睡得香呼呼的,整張小臉都壓得團在一起。
宋琲已經穿戴整齊了,柳儀溫輕輕地拍了拍諾諾的臉頰,輕聲細語着,“諾諾,時辰不早了,該起床了。”
“爹爹,我想再睡一會兒。”諾諾撓了撓自己的臉頰,翻了個身朝裏睡着。
柳儀溫可不慣着她,将被子一掀,“你不是想去山中看小兔子小鹿的嗎”
Advertisement
自回到月城之後,柳儀溫的生活又回歸了正軌,除了在醫館就診,就是去山中采藥,有一次提到了山中有不少的小動物,吸引了諾諾的注意,吵着嚷着要去看,今日倒是要将她帶去了,偏偏不肯起床了。
“嗯,我要去。”諾諾爬了起來,眼睛尚且不能完全睜開就已經去夠自己的衣服了,意志力可真強。
宋琲走過來給小家夥穿衣服,道:“要不讓她睡覺吧,困得眼睛都睜不開。”
“是她自己說要跟我們進山的,可不能光說不做,你不要老是慣着她。”
宋琲剛張了張口,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麽就被諾諾高聲打斷,“諾諾要去的!阿爹,我自己穿。”于是從自家阿爹手裏搶過小衣服麻溜地套上,“呲溜”一下滑下了床,穿上鞋子,然後“吧嗒吧嗒”地跑出去洗漱。
看得宋琲不禁搖了搖頭,無奈地笑着。
出發前,柳儀溫給他們身上撒上了一些藥粉,雖然不是盛夏了,但山中蛇蟻蟲獸還是不少,有些還是帶毒的,撒些藥粉,可以避免被咬。
宋琲套上了驢車,柳儀溫背上了藥簍子,諾諾戴着小挎包,裏面都是肉幹和蔬菜,說是要喂山裏的小動物吃。
諾諾看見了幾只小兔子,給他們喂了蔬菜,“爹爹,我可不可以把小兔子帶回家”
“好,但你要好好照顧他們。”
“會噠會噠!”諾諾興奮地摸着毛茸茸的小白兔。
宋琲在一旁的小溪中抓了幾條魚,支起一個簡單的烤架,時不時地擡頭看一眼諾諾,叮囑道:“你不要走遠了,就在這兒玩啊。”
諾諾聽話得沒有跑遠,一直圍着兩位爹爹轉,小兔子要是走遠一些,她就逮回來,于是自己動手做了一個簡易的栅欄,把它們圍了起來,就不會亂跑了。
等柳儀溫采了一筐藥材,宋琲也把魚烤好了,他還帶了一些香料過來,撒在魚肉上,烤得油滋滋香噴噴的。
山下的風光一覽無餘,房屋變得矮小,行走的人們也如同小螞蟻一般。
柳儀溫吃着烤魚,欣賞着風景,忽然道:“我不想回京了。”
“不回就不回,我也不喜歡京城,月城很好。”宋琲不覺得有什麽,還幫諾諾挑去了魚肉裏的小刺。
諾諾吃得很香,滿嘴吃得油汪汪的,還要分神看看自己的小兔子有沒有乖乖地吃蔬菜。
“可你是皇子,與我終究是不一樣的,不回京城真的好嗎”柳儀溫擡頭望向宋琲,他其實是有些擔心的。
雖然皇帝身體的毒素已解,但中毒已久,到底是傷了根本,加之年歲已高,身體已經不似從前那般康健,而如今太子被廢,朝野勢必要動蕩,新立太子之事也要被提上行程。
宋琲知道柳儀溫在擔憂什麽,但他志不在此,“太子已廢,皇後自盡,剩下的最有資格成為新後的就是慧娘娘,三哥便是太子,其他的人不成氣候,我若不想再攪合進去,他們也不會為難我。”他伸手擦掉了抹掉了柳儀溫嘴角的殘渣,溫柔道:“我陪着你,不好嗎”
“好啊,我喜歡你陪着我,但我怕你為我犧牲的太多。”柳儀溫不禁想從頭到尾都是宋琲在做出犧牲,自己并沒有失去什麽,反而收貨了許多。
“我從來就不喜歡争鬥,其實幼時我很喜歡那些皇兄,也有過一段手足情深的美好回憶,只是皇家向來無情,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我已經受夠了。”
回想起當初,宋琲的臉上難免露出了落寞與失望,他的身邊又何嘗不是空無一人,他已經鬥夠了,也到了該擺爛的時候了,“而且不在京城也可以做很多事情,我們偶爾也能回去瞧瞧。”
宋琲摟着柳儀溫的肩膀,悄悄地親了他一口,“好啦,乖寶,別想那麽多的。”
正巧諾諾轉過頭來,抱着兩只兔子“嘿咻”一下坐在了宋琲懷裏,“我也要親,我也是乖寶寶。”
“好好好,阿爹也抱你。”宋琲把諾諾抱了起來,穩穩地坐着,在他額頭上印了一個吻。
還有什麽樣的事情還能比得上此刻一家三口圍坐在一起親親熱熱說說笑笑呢。
人生在世短短幾十年,何必讓自己徒生煩惱,擔憂這操心那,倒不如靜心享受。
到了小莫成親的這日,他的夫君柳儀溫也見過,是和小莫從小一起長大的,鄰裏鄰居都熟悉,他還曾給他家的老爺子看過病。
柳儀溫是小哥兒,也可以随喜婆子進入小莫的閨房。
圓圓的小臉上塗了一些胭脂,紅撲撲的,像雲霞一般,嘴唇抿了口脂,也是紅潤潤的,大大咧咧的小姑娘在新婚這一日也有着女兒家的嬌羞。
柳儀溫拿出一個檀木盒子,遞給了小莫,面帶歉意,“我們回來的晚,事先也不知道你要成親,賀禮送遲了一些。”
小莫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收下,當着打開了盒子,是一只成色極佳的碧玉簪子,對柳儀溫表示自己很喜歡,還讓他幫自己簪上。
随着紅蓋頭蓋上,姑娘出嫁了,一派喜氣洋洋的場景,到處張燈結彩,敲鑼打鼓。
柳儀溫長這麽大還沒有親眼見過穿着火紅喜慶的嫁衣成親的場景,當真是美極了。
因為高興,柳儀溫也喝了不少酒,整個人暈乎乎的,只能勉勉強強能看得清人,緊緊攥着宋琲的手走得亂七八糟。
宋琲怕他摔倒了,幹脆就把他背了起來。
“諾諾呢”柳儀溫摟着宋琲的脖子,喃喃道。
“他跟着師父回去了。”
“哦。”柳儀溫晃着兩條小腿,聲音輕輕淺淺的,像是撒嬌一樣,“宋琲,我好暈啊~”
灼熱的呼吸都噴灑在了他的脖頸處,酥酥麻麻的,“你才喝了兩杯。”
“都怪酒勁太大,太醉人啦~”柳儀溫努了努嘴巴,他可不想承認是自己的酒量太差,他又臉往宋琲的脖間埋了埋,嘴唇輕輕地蹭過了他的臉頰,像是在親吻一樣。
柳儀溫甚少喝酒,因為一喝必醉,讓他想起來第一次喝酒的時候,是被宋琲哄着喝的,最後醉得一塌糊塗。
可能同樣是醉酒時刻,讓柳儀溫想起了幾年前的一樁往事。
忽然他又擡起了頭,道:“我想起來了,我第一次喝酒親了你來着。”
宋琲忍俊不禁,“是啊,你輕薄了我,第二天還不記得呢。”
“可是你把我嘴巴都咬痛了。”柳儀溫錘了錘宋琲的肩膀,控訴着他,“而且……而且是你輕薄我,我就親了你一下,你親了我好幾下,第二天還想……還想那樣呢!”柳儀溫被酒熏得紅撲撲的臉頰又紅了幾分。
“哪樣啊”宋琲的笑意越來越深,眼睛都彎了起來,像只壞狐貍。
“就那樣!哼!”柳儀溫惱羞成怒地狠狠捏了捏宋琲的耳垂,不過是虛張聲勢,一點都不疼。
宋琲把柳儀溫放了下來,讓他靠牆站好,自己一手撐在了他的耳側,一手攬着他的腰身,微微彎腰,“其實那次之後我就發現自己對你有異樣的情愫,之後就知道了我喜歡你,阿溫是從什麽時候喜歡我的呢”
晚風吹過,讓柳儀溫的醉意清醒了幾分,仔細地回想着。
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他也說不清楚,是在他被太子罰跪,宋琲幫他出氣又說說“我會為你撐腰的時候”,是他不管在什麽地方都要給寫信的時候,是他身邊空無一人跑死了幾匹馬匆匆趕來他身邊安慰的時候……
太多了,根本無法精确到哪一個點,或許在更早以前,在見到宋琲絕美容顏的時候就淪陷了,或許是在七夕佳節時,他給他買了宅子送荷包,在煙花下深情表明心跡之時。
柳儀溫抱着宋琲的腰身,埋在他的胸前,誠實道:“我不記得了,但我知道我很喜歡你,我愛你,宋琲。”
忽然,柳儀溫擡起頭踮起腳尖,在宋琲的唇上印了一個吻,眼睛亮晶晶的,蜻蜓點水的一下,但飽含愛意。
宋琲的嘴角止不住地往上揚,滿眼都是柳儀溫笑顏明媚的模樣,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
柳儀溫仰着頭,任由宋琲親着,輕而易舉地被撬開了牙關,舌頭都吮.吸的發麻,眼角微微泛紅,沁出了淚花。
“唔……”在身體慢慢發軟之時,柳儀溫想起了什麽來,推着宋琲的胸口,喘勻了氣息,“你上了我許家的族譜,我還欠你一個婚禮呢。”
宋琲蹭了蹭柳儀溫的頸側,聲音低啞,“嗯。”
柳儀溫覺得癢兮兮的,伸手摸了摸,“我攢了不少銀子的,我一定辦一個盛大的,不會委屈了你!”
宋琲忍俊不禁,柳儀溫能有多少銀子呢不傻兮兮地全部用掉就已經很好了。
“我是認真的!”柳儀溫生氣了。
“好。”
柳儀溫看出了宋琲不信,立馬把他拉回了家,酒勁兒還沒怎麽過去呢,走路東倒西歪的,宋琲緊緊地在一旁護着。
回家後就在衣櫃裏翻翻撿撿,抱出一個沉甸甸的匣子,一打開,裏面是一堆銀票和白花花的銀子,裏面還夾雜了幾塊金錠子。
宋琲不由得愣怔住了,本以為心軟又善良的阿溫是沒什麽進項的,就算有也攢不住都會用在病患身上,看來也沒有傻兮兮地全部花出去啊。
“這麽多啊”
柳儀溫一股腦地将錢都倒了出來,他也不知道有多少,沒有仔細地數過,“我給他們看病,有些生活困難的就不收他們銀錢了,但他們會送我東西,很多很多,平時就省了買菜錢,還有一些鄉紳富豪,覺得我像是救了他們的命一樣,拼命地給我塞銀票,我也推脫不了,一部分就用在貧苦又生病的患者身上,另一部分我就攢了起來,不知不覺也有這麽多了。”
這些東西加起來粗略估計也有幾百兩了,再加金錠子,只多不少。
“原來諾諾說的是真的。”
柳儀溫一張一張地數着銀票,“嗯諾諾說什麽了”
“他說爹爹很貴,阿爹沒有銀子養不起爹爹的。”
“哼哼,那是了。”柳儀溫昂起頭,尾巴都要翹上天了,也不數了,把銀子通通都塞給了宋琲,“夠嗎要是不夠我再攢攢,不過不是每次都有銀子的。”
“沒關系,夠的,娶一個宋琲足夠了。”
“嘿嘿。”
京城皇宮。
皇帝的頭風症再一次複發,柳儀溫下落不明,柳慶發生意外死在他鄉,一個能醫治他病症的太醫都沒有,就連解了他藥毒的祝醫師都沒用。
皇帝的脾氣一天天地暴躁起來,控制不住地将檀木桌面上的東西一掃而空。
安妃正巧進來,飛出的毛筆差點兒打在她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厭煩與疲憊的神情,但只是一閃而過,并未留下什麽痕跡,取而代之的是擔憂與關切,“陛下這是怎麽了”
看見是安妃,皇帝收斂了脾氣,揮手讓小太監們趕緊收拾,然後道:“頭疼得厲害。”
“臣妾給陛下按按吧。”安妃伸出纖纖玉手按在皇帝的太陽穴上輕輕地揉着。
但他不是太醫,這樣的指法也沒什麽用,不過聊勝于無罷了,“琲兒這些天又去哪兒了許久沒見他過來請安了。”
“陛下忘了嗎琲兒身體欠佳在府裏休息呢,陛下若想見他,我臣妾差人去叫他。”安妃的表情一直很溫柔平淡,沒有絲毫說謊的心虛感。
“不必了,讓他好好休息吧。”皇帝将安德端過來的湯藥喝掉,“不過宋琲的身體不是已經好了嗎怎麽又欠佳了呢”
安妃瞥了一眼僅剩一點藥渣的藥碗,然後收回視線,“琲兒幼時落水,落下的病根早就根深蒂固了,雖然現在與常人無異,不需要終日用湯藥吊着,可哪裏能好全呢。”說到此處,安妃就忍不住垂淚。
皇帝憐愛地拍了拍安妃的手,“真的辛苦你了,也讓琲兒受了不少委屈,不過現在都已經好了,他們都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是啊,一切都好了。”安妃的目光變冷,能怎麽好呢,如果太子想要起兵造反有謀逆之心,如果不是他害怕外戚幹政影響皇權,她還要忍一輩子,她的喪子之痛,傷子之恨,他又何嘗有過半分。
“從前,朕就想封你的兒子為太子,可惜他小小年紀就夭折了,如今朕還是屬意于你為皇後,琲兒為太子。”
安妃眉心猛地一跳,但手上的力氣并未有變,淡然道:“臣妾從來不要什麽後位,臣妾只要陛下的寵愛就好了,況且每朝每代的皇帝都需身體康健才有王朝的經久不衰,琲兒的身子骨受不住的,若論賢能琲兒也遠遠不及他的那幾位兄長。”
皇帝看了安妃一眼,露出了一個笑容,“朕只怕委屈了你。”
“臣妾不委屈。”安妃淺淺一笑,可誰又能看清她笑容背後的心酸與憤恨。
沒多久底下人來報,“陛下,容城傳來消息說江南一帶有位神醫,可治頭風之症,并且從無敗績。”
***
自那日之後,柳儀溫就帶着宋琲在街上采買,凡是成親需要用到的東西通通買了回來,下午又去了衣服鋪子。
火紅色的婚服挂在正中間,衣料上繡制的圖案都是金絲銀線,還串着顆顆圓潤的珍珠,非常的華麗與漂亮,沒有一件衣裳能夠比得上它。
柳儀溫盯着這件衣服出了神,他不敢相信若是穿在宋琲身上得有多好看,于是迫不及待地拉着宋琲上前,“你穿給我看看!”
“抱歉,公子,這件服飾是別的顧客定制的,不可試穿,您若喜歡,可以量身定做一身。”
柳儀溫輕輕地摸了摸料子,眼裏閃着光,對宋琲道:“你喜歡嗎”
宋琲雙目含情地看着柳儀溫,“喜歡。”
柳儀溫嘴角都壓制不住地上揚,神采奕奕地和掌櫃的道:“我們就要這個一模一樣的,兩身。”
“好勒,兩位裏邊請,量一下尺寸。”
他們脫了外衣,張開手讓夥計幫忙量身量,柳儀溫身材高挑,骨相勻稱,但身量比起宋琲還是小了一圈。
宋琲看見了一旁的紅色布料,忽然心血來潮。
柳儀溫交了制作婚服的定金,又回來問宋琲,“你想要什麽樣的頭冠,是要金子的還是穿寶石珠子的……唔!”
話還未說完,一塊紅彤彤的布料就籠罩了下來,柳儀溫不明所以,當即就要掀起來,卻被宋琲出聲攔住,“別動,我幫你掀。”
于是他停下了手,乖乖地等着宋琲給掀開紅色的布料。
閉塞的小屋內只有兩個人,能夠清晰地聽到彼此的呼吸聲,周圍的場景一點一點地模糊起來,變得紅彤彤的一片,滿是喜氣洋洋,宛如婚房一般。
宋琲的心像打鼓一般撲通撲通地跳着,猶如郎君在新婚之夜掀開了心愛的妻子的蓋頭。
而蓋頭之下的阿溫被紅綢襯得面色紅潤,像是染了雲霞,眼眸晶亮,直勾勾地盯着他望。
柳儀溫微微歪頭,眨巴眨巴了兩下眼睛,疑道:“怎麽了你喜歡這個料子嗎”他撚了撚布料,确實軟軟的,很舒服,“不過有點小了,只能做條亵褲吧,我讓掌櫃的找個大點的。”
說着就要往外走,剛探出一個腦袋就被宋琲拉了回來,笑着剮蹭了一下柳儀溫的鼻尖,“誰會把亵褲蓋在頭上啊。”
“啊那幹什麽的”柳儀溫還是不明白,這塊小小的布料還能做什麽。
宋琲輕輕地捏了捏柳儀溫的兩團臉蛋,“紅蓋頭啊,寶貝,小莫成親的時候不是蓋在頭上的嗎”不知他是太笨拙了,還是完全沒有往這方面想。
柳儀溫看了看紅色布料,又擡頭看了看宋琲,發現他眼眸中閃爍着期許的神色,後知後覺地領悟到,他确實沒有想到這個,他從未見過兩位男子成親的場景,不知道是否需要紅蓋頭。
于是将紅布蓋在了自己的頭上,掀起了一角,淺啄了宋琲一口,笑顏如花,“你是想掀紅蓋頭嗎那我們成親的時候我也戴着吧,給你掀。”
宋琲再也忍不住了,低頭吻上了柳儀溫,吻住了自己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