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陽光灑進房間, 我睜開眼睛,入眼的是一個毛茸茸的腦袋, 黑發柔順的挨着我的鼻子,我恍惚了一秒才想起是什麽情況。

懷裏的人是小叔。

昨晚睡在距我2丈遠的小叔現在乖乖貼在我懷裏,像是抱了一只剛化形的小貓,我挑起嘴角又僵住,因為我發現我的手也自覺的找了個好地方,正搭在小叔的臀上。

一下子那雪白的,渾圓的……

這下子更有了實感, 我的手很大也只勉強能抓住一半而已,稍一用力就陷了下去, 帶着一種莫名的吸引讓我想要更用力抓一把, 看看這手到底能陷到哪裏, 會不會是一個無底洞。

不過我也只是想了那麽一下, 擡起手把身體往後退開了些, 小叔睡得很沉,臉被捂得紅紅的,睡着的小叔看上去乖了很多。

我從兜裏摸出手铐的鑰匙解開了我這邊的, 之後我就拿着鑰匙離開了房間,然後再次把房間上鎖。

回到自己房間後我拿起手機, 肖秘已經把李星逸的全部資料發了過來,我倒要看看這是什麽神人能得小叔的喜歡, 要知道小叔之前給我看的那幾個人都是出于條件來考慮的, 但這個李星逸顯然不是。

只不過當我看到資料時我傻了。

普通大學畢業這件事就不說了,畢竟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學習, 是金子都有自己能發光的領域并不一定要在學業上,但是這個李星逸顯然不是塊金子, 畢業後到現在的履歷,瞧着滿滿一堆但無一出彩,而且已經有幾年不工作了,這幾年在嘗試演戲還去影視基地當過群演。

已35歲的年紀,在沒有存款的情況下,已這個為由頭度過了近5年的時間,靠套信用卡以及傍有錢人過活,男女通吃。

我越看眉頭擰得越深,轉頭看向小叔的房間。

所以,小叔這是被騙了?

我頂了下腮,真是什麽人都敢騙啊,我給肖秘打了電話:“把李星逸約出來。”

洗漱過後我換上衣服聽了下小叔的動靜,拿了幾個蘋果桃子還有幾瓶水丢了進去,我盯着床上還在睡的小叔瞧了瞧,是最近沒睡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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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撇了下嘴重新鎖上門,當然沒睡好了,肯定沒日沒夜的和那個李星逸瘋玩,對方專門釣凱子的,一定會玩兒。

想到這兒,我下樓的腳步一頓,扣手表的手都抖了下,轉頭看向樓上,那小叔和李星逸睡了嗎?

*

車開進了半山腰的別墅,這棟別墅我一兩年大概也就來一次,山下種了一片竹海,下雨時,雨打翠竹很漂亮。

肖秘從別墅出來,撐着傘來到車旁打開了車門:“聞總,人已經帶到了。”

我沉着臉從車上下來,原本我是要約李星逸正常見面的,但是有了那個猜想之後……我沒說話向別墅走去。

別墅門口的兩個黑衣保镖恭敬的向我低下頭,打開房門。

肖秘将收起的傘交給他們其中一位,用眼神提示他們謹慎着些,今天老板的心情很不好,周身萦繞着的氣息已經從陰翳升級為暴虐了,那雙淩厲的眼毫不誇張的說有殺氣。

但是他能理解。

經過那一晚老板醉酒後,他可是開啓了磕禁忌之戀的路。

哪成想還沒等到新糖,這個李星逸就做為餘先生的男朋友突然出現,別說老板了,他都想兩巴掌把這個李星逸送走。

但他轉念又一想,老板為這個生氣不就是新的糖嗎!

商場上雷厲風行的年輕總裁,卻只能借着醉酒表達愛意,即便如此還是被一個突然出現的人逼得失去了分寸,不惜動用武力也要把對方從餘先生身邊趕走!

肖秘:磕死我了^O^

*

客廳裏有三個人,兩個虎背熊腰的黑衣保镖,還有一個衣服被扯得亂七八糟很是狼狽的李星逸,不同于昨天,今天他那張臉添了點彩。

随着我的出現,李星逸着急忙慌地轉過頭,見到我後怔了下,下一秒不解的問道:“聞時京?是你叫人抓得我?你為什麽要抓我?”

他忽然來了氣勢:“餘杭白知道你做的事情嗎?別忘了!我可是你小叔的男朋友!你是不是有病!”

肖秘瞧着李星逸:死亡原因,餘先生的男朋友。

李星逸吼着向我走來,被保镖一把抓住,他憤怒地甩着手臂:“滾開!”

保镖将他手臂一扭向下壓去,疼得他慘叫一聲被迫蹲下,毫無形象的大喊着:“啊!殺人了!殺人了!我要報警抓你們!”

我走過去一腳踩在了他另一條腿上,李星逸又是一聲慘叫完全跪了下來,抖成了篩子,我垂眸,這樣的垃圾居然也敢騙我的小叔,另一個保镖搬了椅子到我身後,我坐下,翹起腿,用沾了雨水的皮鞋挑起李星逸的下巴。

看到那一臉眼淚時,我只想弄死他。

毫無氣概和膽魄,不過是這樣的場面就吓成了這個熊樣,真是無一處優點,想自己當年被綁架,刀都劃破了脖子,雖然也怕得不行但可是一滴眼淚都沒掉,再說小叔,還能從容冷靜的和綁匪交談,與我交換。

一想到小叔這麽些年從未戀愛過,居然栽在了這種貨色身上,我腳下一沉,當胸一腳把李星逸踹翻在地。

肖秘:動手了!動手了!表面乖乖叫小叔,背地爆打未來小叔父!刺激!

李星逸這次痛叫的聲音都沒那麽有力氣了,在地上縮成一團,再擡頭時沒了和我叫嚣的勇氣而是向我求饒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我到底哪裏得罪了你,你告訴我,我一定改。”

他跪爬了過來,想要抓住我的腳被保镖抓住,他繼續鬼哭狼嚎的求饒,甚至要向我磕頭,只是突然停下,仿佛發現了什麽驚天的秘密般看向我:“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喜歡餘杭白!”

這種事他以前也經歷過,雖然沒這麽吓人,但也的确被揍過,對方就是捉奸捉到了他身上。

和現在基本大差不差。

肖秘眼睛一瞪:蠢貨!怎麽能說出來呢,禁忌之愛的刺激之處就在于不能被別人知道!要偷着來!

李星逸的話仿佛是驚雷落在了別墅,我的心髒都停跳了下,李星逸還在重複着這句話,我抿了下唇,這人八成是有什麽瘋病,我和小叔可是家人,是親人。

操!

這別墅裏怎麽突然這麽熱!

李星逸:“你誤會了,我不是你小叔的男朋友。”

“你當然不是了,你根本不配。”

李星逸被我怼得噎了下又不住點頭:“是是是,我不配,您最配,您和餘杭白最配。”

“閉嘴!”

李星逸被我吼得一哆嗦,閉上了嘴。

專屬于小叔的信息提示音響起,我拿出手機。

小叔:【聞時京,你是在把我當貓狗麽!】

下面是一張照片,照片上是我放進去的水果和水。

小叔:【你到底還記不記得我是你什麽人,如果對你來說我可以被這樣随便對待,那以後也不用叫我小叔了。】

果然還是睡着的小叔乖。

【小叔,別鬧了,乖乖等我回家。】

“說,你是怎麽欺騙小叔的?”我冷聲問道。

李星逸猛搖頭,一臉無辜:“我沒欺騙餘杭白啊,是他找上的我,讓我假裝他男朋友。”

我冷哼了聲:“還敢說沒騙小叔,那你把你當鴨……你說什麽?”

我少見的懷疑了下自己的耳朵。

李星耀膽戰心驚的:“我說我沒騙餘杭白,是他找上我讓我假裝他男朋友的,我保證我們之間清清白白!”

他舉起手發誓:“我們甚至連手都沒牽一下,你放心,我真得沒給你戴綠帽子,你放我走吧。”

肖秘:啊,懂了,情趣,沒想到餘先生玩兒得這麽野。

我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反複琢磨着他這幾句話,和小叔手都沒牽過一下,沒騙小叔,是小叔找上他讓他假扮自己男朋友的。

為什麽?

我實在想不出小叔這麽做的理由。

“這麽拙劣的謊話你都說得出口,你當我很好騙。”

“我沒騙你!你看我手機,看我們的聊天記錄!”

他的手機正放在茶幾上,肖秘吃瓜歸吃瓜,第一時間走過去拿起手機來到李星逸身前讓他解開了鎖,之後遞給了他的瓜主。

我看向手機上的聊天記錄。

金主1號:【只要你演得好,我會再另外加錢給你。】

星星很大:【老板放心一定讓老板滿意。】

這個金主1號是小叔的頭像,賬號也一致,我把聊天記錄全部翻看了一遍,一共也沒聊幾句,但足以證明李星逸還真沒騙我。

李星逸:“你看我沒騙你吧,你放了我吧,我真不知道他是你的人,我要早知道這活我一定不會接的。”

我盯着聊天記錄沉默不語,小叔到底在想什麽?

*

我沒把車開進車庫而是停在了路邊,瞧着小叔的房間,燈亮着,我給了李星逸一筆豐厚的賠償,向對方表達了歉意,并讓人把他送去了醫院。

只是我到現在還沒弄清楚小叔的想法,以及李星逸為什麽說我喜歡小叔?他從哪裏得到的結論?

手機響了,小叔打來的。

我接通,小叔的聲音帶着一點無奈:“不回家在路邊守夜。”

我瞧着窗戶上出現的高挑身影,帶着一肚子解不開的謎下車回家了,上鎖的房門重新打開這次小叔沒着急闖出來,估計他也知道自己做不到,老實地坐在床邊身上穿得還是睡衣。

我靠在牆邊櫃上,看了一眼,蘋果和桃子都吃了,水也喝了一瓶。

還好,至少沒有賭氣不吃東西,但小叔也不會做絕食這麽幼稚的事情。

我們之間少見的沉默,互相瞧着彼此帶着一種打量和試探,像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估計那個時候我們都沒想到,此後餘生我們将成為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

“你都知道了。”

“我想不明白。”

“小叔你到底在做什麽?”

“很蠢是吧。”小叔的嘴角帶着自嘲的苦笑,而後擡眼任性的道,“就是無聊,開個玩笑而已。”他笑,盡量做出開心的模樣。

我搭在櫃子上的手不斷加重了力氣:“小叔很想離開我嗎?”

這是我忽然意識到的事情,也許小叔照顧了我這麽多年早就厭煩了,哪個年輕的單身男人願意帶孩子帶這麽久,還是自己這種不聽話,難管教的。

鏡片後小叔的瞳孔小幅度的晃動了下,他心虛了,臉上的笑意卻更盛:“胡說什麽呢。”

我幾乎要捏碎櫃沿,還騙我!

小叔卻是站起來:“你如果不信,把我遷到你的戶口上吧。”

我怔住,眼睛不受控地眨了兩下,我聽見了什麽?

餘杭白來到聞時京身前,被關在房間裏這一天他想了很多,他不确定聞時京要多久才能減少一些對他的獨占欲,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演一個好小叔,演到那一天。

如果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感,那就讓道德和倫理控制他。

比他們現在這種叔侄關系,更具有法律效果的真正叔侄。

他也不得不承認,以前不願意是他心裏還有一絲幻想,龌龊的卑鄙的幻想,他現在要将這點深種的幻想徹底殺死,做一個不會讓時京失望的小叔。

“你、說什麽?”

“我說把我遷到你的戶口本上吧,讓我們成為真正的一家人。”

小叔握住我的手,他手上的手铐跟着晃動,手腕紅了一圈,淺色的眼珠望着我時一片澄澈真摯:“你之前不是提過,我現在想想這的确是個好提議。”

“所以,你該相信我沒有想離開你了吧。”

“開這麽大的玩笑是我不對,昨天和你吵架也是我不對,你別和我生氣,別趕我走。”

小叔兩只手都搭在了我手上,語氣柔軟:“我這麽多年都撲在你身上,我什麽都沒有,只要惹你不高興你就能把我趕走,我好害怕,你把我遷到你的戶口本上我還能有個保證,成全小叔好不好?”

小叔再看我時眼尾一片濕潤的紅:“你要是不同意,就是還生小叔的氣。”

從不示弱的人忽然這般柔軟,的确惹人憐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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