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晉江獨家

晉江獨家

張真珍拿來的甜點數量過于龐大,三人邊吃邊随意聊上兩句,等到八點鐘發現還有一大袋的甜品未啓封。

時語讓張真珍帶走一些回家吃,她拒絕,只說給了時語就是她的。

時語詢問了盛谙後,便将甜品挨個放進冰櫃裏冷藏,打算留着慢慢吃。

結果第二天,早上抱着電腦來店裏做作業的高中生,去冰櫃裏拿瓶裝水,看見了那小半冰櫃的甜點,往吧臺去找盛谙掃碼時,便好奇問道:“怎麽甜品沒有價标?是準備上的新品,還沒定價嗎?”

盛谙一怔,笑着搖頭,舉了白板說:“抱歉,是店員自己的,昨天買來沒吃完,就放在店裏了。”

女學生遺憾嘆氣:“……看着真的很好吃的樣子。”

她說完回了座位去學習,沒過一會兒,又有人來問了盛谙同樣的問題。

一大早,似乎女生們都跟那半冰櫃甜點杠上了,不住有人來詢價。

盛谙原本另取了一塊兒白板,在上面寫明了情況,打算豎在吧臺上,但轉念一想又擦掉,仍舊耐心重複着回答每個客人相似的問題。

時語生怕影響店裏的生意,遂小心翼翼問盛谙:“我把東西放這裏,是不是不太好?”

盛谙笑着搖搖頭,舉了白板寫給她:“不會,是我們需要擴寬業務了。所以我想趁機聽聽看,哪種甜品被提及的頻率比較高。”

時語看到他寫“我們”就很開心,但又不解問:“我在APP上看,別人家的咖啡店裏基本都有甜品賣,為什麽你沒有一開始就考慮呢?”

盛谙下意識提筆想答她,想了想,還是笑着搖搖頭,又舉白板示意她:“中午再給你細說好不好?當着顧客的面,商量怎麽賺他們錢,好像不太好?”

時語抿唇“噗嗤”笑一聲,點點頭:“好像是不好。”

***

等到午飯時間,盛谙關了店,兀自把電炒鍋擡出來插上電,又轉身去冰櫃裏拿飯盒。

時語前天就點了炸茄盒,昨天沒吃上,夜裏一直想,看見盛谙拿了飯盒出來,止不住得激動,兩眼亮閃閃的。

盛谙哭笑不得,一手還端着飯盒,另一手忍不住在白板上寫:“眼睛餓綠了?”

“沒有啊?”時語茫然摸了摸眼角,反應過來,又不好意思偏頭笑着說,“我從前天晚上就在惦記着炸茄盒,沒吃到,就是不完美的一天。”

盛谙越發啼笑皆非,被她間接誇贊,又滿足又無奈,只往鍋裏熱了油,将早上已炸到定型的茄盒複又放進去,店裏瞬間香氣四溢。

又過了片刻,盛谙将其他菜也都熱好出鍋,便坐在吧臺上和時語邊吃邊繼續着早上的話題。

他左手也能很好得拿筷子,便用左手吃着飯,右手寫字給時語看:“原先開店時,考慮到資金的問題,沒有辦法兼顧甜點的部分。”

“而且市面上大多的店鋪,也不是現做甜點售賣,而是從廠家進貨,自主貼牌。”

“這樣做雖然減少了成本,但品質卻不是很有保障,并且可替代性很強,我也不喜歡,所以初期只打算專注做咖啡。”

“但是現在又不同,暑假前,我們主要的客戶群體并不是學生黨,可現在圖店裏安靜來做作業的學生會很多,持續學習久了的話,總會感到腦饑餓,有進食欲望對不對?尤其甜食。所以提供食物,就比較有必要了。”

“那我們要自己做嗎?你該不會連甜品也很擅長吧?”時語認真看着他寫字,連茄盒都忘了吃,夾在筷子中央搖搖晃晃,“但是自己做,會不會很花時間,如果賣三明治呢?”

“這個應該不會很難吧,你教我,我可以幫你做?”

“三明治?你好像不是很喜歡吧?”盛谙笑着又舉白板,似乎有些揶揄她。

“……我只是不喜歡吃魚。”時語不好意思說,低頭咬了口茄盒,抿着唇又擡頭,“可以多做幾種口味嘛,沒有魚的,有魚的?”

“可以考慮啊。”盛谙笑着說。

***

等到了下午,又有不少人來問冰櫃裏的甜品賣不賣,快關店的時候,張真珍又帶着妝來,靠在吧臺問時語:“一起逛街去?順道探個店?”

她跟時語說話時,已自覺調高了音量,跟吵架似得就怕她聽不清,偏頭做出一副仔細辨認的模樣,像是個老人家。

時語搖搖頭:“街上太吵了。”

“你不是聽不清——”張真珍脫口便道,話未說完,便又抿住。

時語也沒太在意,只是搖着頭,其他話也不願說。

張真珍知道她對病情諱莫如深,她們雖是很鐵的室友,但她直到現在也不曉得時語這雙耳朵到底能聽見什麽,不能聽見什麽。

盛谙去關店門,沒注意她倆在交談,回來時,張真珍一副挫敗模樣,盛谙好奇,舉了白板問:“怎麽了?”

“餓了,”張真珍誇張嘆氣,肩膀一下塌下去,“想叫時語出去吃飯,她也不去,我在發愁吃什麽。”

盛谙不疑有他,莞兒搖頭,躬身将電炒鍋抱出來,又在白板上寫話給時語:“晚飯足夠三人份,邀你朋友店裏吃飯,好不好?”

時語遲疑看他:盛谙沒有鋪張浪費的習慣,飯量總是準備得剛剛好,這麽巧就多出來一人份?

她擔心盛谙要把自己那份勻出來,所以不是很信服得多看了他兩眼。

但想到張真珍那半櫃子的甜品,便又痛快點了頭,心說勻她那份就好了,她可以借口吃甜品。

張真珍眼尖,看到盛谙店裏竟有電炒鍋,又見他倆偷摸說小話,便猜了個七七八八,手按着吧臺跳起來要偷看:“寫什麽寫什麽?要請我吃飯嗎?”

“你們在店裏吃什麽?火鍋嗎?”

盛谙搖搖頭,笑着去冰櫃裏取飯盒,張真珍眼神跟着轉過去又轉過來,時語拍拍她:“上班管飯,老板手藝不錯哦。”

張真珍:“???”

“帥哥你會做飯!”張真珍等他回來,誇張尖叫。

盛谙笑着點點頭。

他晚上做了個白灼菜心、百合芥藍、南瓜蒸蛋,又用馬蹄和雪梨炖了甜湯降暑,确實趕了巧兒,量比以往準備得多,夠三人吃,分出來一份給張真珍,張真珍吃得險些要飙淚。

“帥哥!還招員工嗎?!”張真珍是典型的外賣型選手,自己不做飯,一日三餐點外賣。

“嚯!”時語開玩笑拍打她小臂,做勢要兇她,杏眸圓瞪,“搶飯碗啊!”

盛谙又險些笑倒在吧臺上。

*

“明天給你調休好不好?”盛谙等她倆鬧完,舉了白板給時語,“因為周末可能要加班。”

“我們是要更改營業時間嗎?”時語不解。

“還沒确定,到時候才知道。”盛谙想了想,回答得很保守。

“那也不用休一天,半天就好啦?”時語說,“周末要上全天嗎?”

“也許會,所以還是調休一天吧?中午太熱了,來回跑不好。”盛谙仔細又寫道,“暑假的外賣訂單沒有那麽多,我一個人忙得過來。”

“……那好吧。”時語點點頭,微微吸了口氣,似乎想說什麽又沒說。

時語跟盛谙說話的時候,似乎神态很放松,語氣也很輕緩,兩個人像是大學自習室裏竊竊私語的小情侶。

多稀罕吶,張真珍捧着甜湯想,這是什麽神仙老板和員工?

商量調休也這麽和睦。

她小心瞥了眼時語,覺得他倆之間坦坦蕩蕩,雖沒男女朋友那個暧昧勁兒,但另有一股子奇奇怪怪的感覺,說不上來是什麽,但吃一塹長一智,她不敢再亂說話。

只是在飯後,張真珍與時語在公交車站分別時,忍不住擠眉弄眼與她偷摸說:“下回早點兒來上班,八點的鳥兒有蟲吃。”

她話說得莫名,時語也聽不清楚,只隐約捕捉到一個“早——八”,正想再問,公交入了站,張真珍神色如常與她揮手告別,她遂一頭霧水得上了車。

*****

周五,父母去了公司,只時語一個人在家。

她在網上找了許多有關咖啡的書,趴在床上正拿IPAD認真看,盛谙發了微信來:“明天上班地點有變,9點地鐵C口集合,好不好?”

時語:“……?”

“是要去團建嗎?”時語狐疑回複他,心說是不是有點兒快,她入職也才半個月?

盛谙秒回一個大笑的表情,随後說:“很遺憾,不是哦,嚴格來說是出差,不過團建安排上!”

時語一瞬面色通紅,對着手機屏幕尴尬得臉埋在枕頭裏,心想她真不會說話,像是不好好上班,只想出去玩兒一樣。

*

翌日早上九點,時語萬萬沒想到,盛谙所謂的“出差”,居然是帶她去探店。

這條線路的客流不是很大,他們坐在地鐵上,盛谙的平板上收藏了許多網紅甜品店,他挨個打開來,邊給時語看,邊分了屏拿筆在另一側寫:“我有想到另外一種甜品供應的思路,但需要我們實地考察,才能定奪。”

時語對網紅探店一竅不通,甚至也不愛吃甜品,只不過相對來說喜歡抹茶味道的,便被張真珍抓住“大作了文章”。

她點點頭,試探問:“需要我做什麽嗎?裝作攝像師,替你拍照?還是裝作助理,壯壯聲威?顯得我們很專業?”

盛谙無聲笑得肩頭止不住得抖,側靠在車壁上彎眸看了她一會兒,才低頭又在平板上寫:

“你可能得負責試吃,然後——”

他話寫一半,又擡頭,無奈又抱歉得看她一眼再繼續寫:“——如果胖了,算工傷,下個禮拜再多給你調休一天用來跑跑步,好不好?”

時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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