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姚儀(1)

姚儀(1)

溫楚其實能感覺到自己的嗜睡症還在慢慢恢複。比如說現在,他非常清醒,但是腕表上指針才指到七。

床邊是空的,陸瑾不在。由于溫楚每天都醒的極晚,所以快三個月了他仍然不知道陸瑾什麽生物鐘,但現在看來應該早上起的很早。

習慣性躺了一會,溫楚起了床,角落裏一個銅盆邊沿上搭着一條白色毛巾,裏面盛了清水,旁邊的洗漱臺上放了鹽水、茶葉等洗漱工具。

剛洗漱完,陸瑾就提着一個木制的盒子進來了,看到洗漱臺邊的溫楚後有些驚訝地挑起了眉毛:“這麽早醒?”

溫楚放下毛巾走過來,說:“等嗜睡症完全恢複了我肯定比你醒得早。”

“別別別,”陸瑾放下食盒拉開了溫楚旁邊的凳子坐下,“多睡一會有什麽不好,你以前那樣一日睡五六個時辰就挺好的。”

溫楚啞然失笑:“現在不怕我睡死了嗎。”

“你看你這人還翻舊賬。”陸瑾笑得溫柔,打開食盒把早飯一樣一樣擺出來,然後想起了什麽似的手上一頓。

溫楚心中疑惑:“怎麽?”

陸瑾眸中劃過一抹笑意,嘴角勾了勾,倏然出手攬過溫楚,沒給他任何反應時間便吻了下去。

溫楚胸腔中的空氣一點一點流失,陸瑾松開他時一大股空氣湧了進來,腦袋都是暈的,看着陸瑾的眼神懵懂迷離。

“早上好。”陸瑾被逗笑了,揶揄道:“看來平日裏還是親少了,這麽久了夫人既沒學會換氣也沒提高憋氣的能力。”

“……”溫楚漸漸回神,面無表情地掀了掀眼皮,“我會。”

陸瑾長長地噢了一聲,湊近道:“我不信,再試試證明一下。”

“滾。”溫楚搬着凳子往旁邊挪了挪,伸手撈了粥和包子過來,“蘇淩到底跟你說了多少有的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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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瑾非常良心地選擇保護盟友:“她什麽都沒說。”

哦,我信了,寶貝、早安吻、起床問好都是你自己想出來的。溫楚又不理人了,從容地吃着早餐。

許念清的屍體寧旭已經收殓了,死因特別明确也沒什麽可看的。現在唯一的疑點可能就是為什麽她會出現在百花樓周邊的亂葬崗。

吃過早餐,溫楚拿着事先讓寧旭準備好的許念清的畫像又跟陸瑾出現在了東樓。作為著名的娛樂場所,不論白天夜晚百花樓均一片聲色犬馬紙醉金迷,樓廳間充斥着刺鼻濃郁的脂粉味。

“您說她嗎?”阿柳眯着眼睛湊近畫像看了一會兒,搖了搖頭,“沒見過,應該不是這兒的姐妹吧?”

“謝謝。”溫楚收了畫像,扭頭就走。

“這就走啦?”阿柳嬌笑着,聲音發軟:“公子下次來玩直接找我哦,我對這裏很熟悉的。”

東樓房間隔音還行,但溫楚耳力驚人,走在二樓不斷地能聽到一些令人面紅耳赤的聲音。阿柳是他所需要問的最後一個人,問完之後大步流星地下了樓,一直快到了門口才停下來等陸瑾。

片刻,陸瑾也下來了,看見他站在門口有些詫異,還以為是脂粉味太刺鼻了:“你很讨厭這裏的味道?”

不止讨厭這裏的味道。溫楚瞥了他一眼,繞開話題:“二樓北側那幾個都沒見過許念清。”

陸瑾點了點頭:“南側也沒有,一樓的夥計也都說從未見過。”

難道許念清的死跟百花樓四名女子無關?可她死狀的确……

溫楚看着手中用畫筆勾的線條,擡眼看向陸瑾:“你确定這畫像準确?能認出來?”

“應該……大概……”陸瑾斟酌着用詞,“呃,寧旭把過關的,不會出錯。”

那就真的奇怪了。

寧影鴻是個大忙人,像永澤郡這樣比較小的縣城他基本無暇顧及,寧旭這邊消息稍微封鎖一下他就全然不知。

陸瑾跟溫楚回到世子府的時候,寧旭已經在裏面急得團團轉了,皺眉道:“你們怎麽大半夜就去了?百花樓暫且還是把我算作東家的,我帶你們去也多少會好辦些……”

“別別別,”陸瑾一本正經道,“你去了反而誤事。”

“誤事?為何?”寧旭想不通,一頭霧水。

溫楚已經預料到陸瑾又要開始作妖了,長腿一邁頭也不回地就往屋裏走。不多時就聽到陸瑾含着笑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你太礙眼了,耽誤我跟溫公子敘舊。”

寧旭比煙囪還直,依然不明白陸瑾什麽意思,撓了撓腦袋:“你同溫公子何舊可敘?不是才認識不到三個月嗎?”

“啧,”溫楚走了,陸瑾急着追過去,對發小敷衍到極致,“寧初陽我現在可是幫你辦案,沒有俸祿白幹那種。”

寧旭:“……”

寧旭一臉傷心,控訴地看着他:“陸子瑜你變了,你以前從來不拿這個說事的,自從認識了溫公子你對我就大不如前。”

“哦,”陸瑾冷漠地看着他,“先別忙着傷心,找人去打聽打聽你那小相好芳齡幾許、家住何處、父母何人,盡量準确。”

“查這些幹什麽?”

“百花樓沒人認識許小姐,她的死可能同百花樓無關。”

寧旭跟許念清本就是萍水相逢。許念清相貌若出水芙蓉,性子也清清冷冷,即便寧旭第一回見面時再如何舌燦蓮花也僅僅知道了她的名字。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主卧的燭火影影綽綽。溫楚眉心無意識地緊鎖着,坐在桌邊發了好長一會兒的呆。

陸瑾從外面進來,關上門,手上端了一盤剛切好的水果:“在想什麽?”

溫楚回神,看着陸瑾在他旁邊坐下,說:“想這個案子會以哪種形式跟現代扯上關系。”

“何以見得?”陸瑾拿着簽子紮了一小塊蘋果送到溫楚嘴邊。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陸瑾好像對投喂溫楚這件事産生了無窮無盡的興趣,手上拿了什麽點心水果的都喜歡往溫楚嘴邊送。

溫楚無意識皺着的眉心終于展開了,就着陸瑾的簽子咬掉了蘋果,片刻後道:“我來之前大理寺接案也這麽頻繁嗎?三個月就接兩起。”

當然不會,溫楚來之前陸大人閑出鳥了都,一年還不一定接兩個案子。

陸瑾問:“所以你覺得這些案子都跟現代有關?”

“應該是都跟姜決有關。”溫楚說,“煙城那案子掐準時機傳謠言的道士、碎屍案中的硫酸和各種形式的虐.待工具。”

“這幾天我一直在想,姜決的目的到底是什麽。”不知不覺,他眉心又無意識地皺了起來,“他造成這兩起案子,想幹什麽呢……”

用最高明的誘導手段讓人家破人亡、妻離子散,不亦樂乎地破壞掉他們原本和諧美滿的生活,輕而易舉地改變一個人的命運、毀掉他的一生……如果百花樓這起案子依然與他有關,他又想做什麽呢。

溫楚簡直進入了頭腦風暴,腦子裏反複循環着這幾個月來每一處與姜決相關的細節,結合他的性格、背景試圖分析他的行動目的。

陸瑾擡手扣住他的腕骨把他拉到懷裏,另一只手繞過肩頭環着他,柔聲道:“別想了,你不是他,自然不可能知道他想做什麽。”

“這樣太被動了。”溫楚仰頭看他,“姜決幾乎設計好了所有,每個他設計好的坑我都不得不跳,這樣下去不行,被他牽着鼻子走永遠也逮不住他。”

“我知道。”陸瑾含着笑,低頭吻了吻他的眼角,“自然是要反擊的,但并不是讓你按姜決的方式思考問題,你一正常人又怎會想得通那癫狂之人的意圖。”

“乖,不想了,上床睡覺。”陸瑾起身,帶着溫楚往床邊去。

想不出思路的事溫楚也不再揪着不放,瞟了一眼還剩兩三塊水果的果盤,心想這麽甜的水果不吃完明天壞掉就可惜了,轉身幾口吃掉,走到床邊的時候甚至還沒咽下去。

看他不再糾結,陸瑾倒是糾結了一下:以什麽方式把他撲倒比較好呢……

“往裏去,別占我的位置。”溫楚說話還含糊着,像只圈地盤的小狼崽,在燭光下看起來毛茸茸軟乎乎的。

陸瑾往裏蹿了兩下,虎視眈眈地看着溫楚掀開被子脫掉外衣,然後千鈞一發之際翻身把他壓在下面。

溫楚差點嗆到:“又發什麽瘋?”

“春宵一刻值千金,美人都自覺上床了我自是不能辜負。”陸瑾毫不猶豫吻了下去,強硬地奪走溫楚口中殘餘的果肉,嗓音低沉好聽,“為何你吃到的蘋果那麽甜?”

溫楚:“……”

陸瑾又吻了下來,一只胳膊撐着身子以免壓着溫楚。

溫楚回應着他的吻,眼睛還忽閃忽閃地,看着陸瑾同單手平板支撐無異的姿勢隐隐松了口氣——平板支撐他應該不能吻太久,自己應該不至于喘不過氣。

然而他低估了打小練武的古代人肱二頭肌的力量,陸瑾親個沒夠,手還不老實地往下扒中衣。中衣本就沒有扣子,上下兩片掩着之後全靠腰間一條腰帶系着,扒拉兩下就全散了,手順利地就順着腰線滑了進去,在腰窩處不輕不重地揉着。

“……”溫楚最終還是被親的喘不過氣,拼命推着他往外推。他已經感覺到陸瑾某處的變化了,擡起一只手用力把他攔開,終于撇過頭深吸了幾口氣。

陸瑾意猶未盡:“為何美人會換氣還是能喘不過氣。”

“起開。”溫楚聲音有些啞,唇色鮮豔,在燭光下更顯得誘人。

陸瑾眸色瞬間暗了下去,呼吸都重了幾分。

溫楚視線若有若無地往下面掃了一眼,面無表情:“每天你都擦槍走火,每天都要泡冷水,難受的還是你自己。起開。”

陸瑾:“……”

他咬牙切齒地微笑着:“沒辦法,怎麽都得尊重夫人的意願,泡冷水就泡冷水吧,我喜歡冷水。”

“……”溫楚翻了個身給他讓出路,“去跟冷水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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