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巧間所觸
巧間所觸
翌日，天蒙蒙亮，月亮還挂在上邊兒。
校門口，人陸陸續續朝一個方向進去。
“霍翊。”有人叫道。
霍翊止步，回過身去。
“幹嘛？”霍翊笑笑，來者是季涵宇。
季涵宇笑笑：“又這麽沒大沒小了，叫一聲季學長你要死啊。”
霍翊淡淡開口：“要死。”
季涵宇：“......”
“問你個事。”季涵宇不計前嫌道，“關鑫昨晚上給我打了電話，說今晚上約着聚一聚，他說他已經通知你了。”
他們倆并肩往學校裏面走着，霍翊要比對方稍矮一點點，但整體相差不多。
“他昨晚上只是說了來接我，沒說要聚一聚呀。”霍翊笑了，“他有跟你說為什麽他有時間來看我們嗎？”
季涵宇搖頭：“那倒是沒有。”
“那我當個好人，我也不透露了他。”霍翊道，“既然他沒跟你說，那我也賣個關子好了。”
“嗯，我不問。”季涵宇也是一個明事理的，話鋒一轉，“但是，我想揍你。”
校門口，丁楷一兩步追上盛珎逸，笑着道：“哈哈，盛哥，我發現你是真的吃錯藥了，竟然都連着來學校這麽多天。”
盛珎逸正看着某個方向出神，無語道：“你能別像個鬼一樣咋咋呼呼的嗎？”
“吓到你了？私密馬賽！”
盛珎逸：“....”
“你在看誰呀？”丁楷順着他的目光看去，拖長尾音道，“啊~原來是霍翊啊，問你個事兒啊，話說，你真的把他打了嗎？”
盛珎逸：“...”
他不開腔，直接走了。
盛珎逸一直陰沉着臉，他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兒，反正就是提不起興致，覺得周遭的一切都很無聊，讓人疲憊。
待到進教室後，他卻完全換了一種精神狀态。
他笑臉盈盈走進來，走到自己位置上坐下，然後熱情地打招呼：“哈哈，霍翊，早啊。”
丁楷一臉“牛逼我的爺”：“.....”
霍翊沒有擡眼，回複：“嗯，早。”
“這麽早就開始刷題啦？”盛珎逸看着他正在寫數學題，“果然就是學霸，這麽努力積極，你不考好都對不起你。”
霍翊對于這些沒必要的噱頭很抵觸，他不想讓別人覺得自己高人一等，或者是說集天賦與努力于一身，總而言之，就是不想讓別人覺得自己跟普通學生哪裏不一樣。
別人随口叫叫還好，但是這事出現在盛珎逸這貨身上，就顯得那麽刻意，就顯得這貨在肆意張揚。
“在補昨天的數學作業。”霍翊實話實說。
“啊？”盛珎逸臉上閃過那麽一絲絲錯愕，旋即又道，“哦～難免的嘛，學霸也有時候忘記帶作業回去，這很正常，再正常不過啦。”
霍翊放筆，盯着他。
盛珎逸不解，以為是自己嘴太碎，打擾到他了，他讪讪道：“那什麽，你寫，我不打擾你了。”
霍翊無語：“你能別一口學霸學霸的叫着嗎？”
“為啥？”盛珎逸直率發問。
“.....算了。”霍翊沒再解釋，就此作罷。他覺得跟盛珎逸解釋不清楚自己內心的感受，也就懶得解釋了。
盛珎逸一頭霧水。
霍翊這一整天該怎麽學就怎麽學，盛珎逸還是該怎麽睡就怎麽睡。
不過盛珎逸上課睡覺不打呼嚕，這一霍翊甚感欣慰。
肖老師多次課講着講着就往這邊走，霍翊知道肖老師這是變着法子提醒某人起來多少聽點，然後霍翊，這個被給予了很多期望的人，動手把盛珎逸給搖醒。
哪知那貨坐直後就問：“下課了？”
肖老師：“……”
霍翊：“……”
全班同學一臉不可思議與震驚。
晚上。
霍翊先一步盛珎逸走了，季涵宇在門口等他。
“啊啊啊啊！”丁馨無語，她倍感力不從心。
丁楷突然被吼一嗓子，也無語：“你亂叫什麽？撞鬼啦？”
丁馨嘤嘤嘤：“嘤嘤嘤，cp大亂炖了！我的媽耶，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盛哥怎麽辦？”
丁楷不知道她在說什麽，他是有時候覺得這妹妹神神叨叨的，就比方說現在。
可能只有李芷何知道丁馨在說什麽。
她滿臉無語：“好啦，你不回家嗎？”
丁馨拽着丁楷就出去，丁馨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想的，腦子裏冒出來了“捉奸”這個念頭，她想要跑快點去追霍翊跟季涵宇，丁楷是真的一頭霧水。
“你今晚抽什麽風？”丁楷眼神多麽無害真誠，“哪根筋不對？”
丁馨只道：“你不懂我罷了！”
丁楷被她拽着走：“王德發？究竟是我抽風了還是你在抽風？我怎麽不懂你了，我是你哥诶！”
“是是是，你是我哥。”丁馨說完步子又加快了。
丁楷：“……”
恐怕是全世界都抽風了……
丁馨拉着親哥穿過人流，倒是挺惹人眼的，他們飛奔着，朝一個方向。
班長楊文傑跟柳思懿上完廁所回來，楊文傑注意到了樓底下兩個極速奔跑的人，他拍拍柳思懿胳膊：“我去，他倆今晚抽什麽風？”
柳思懿也順着他的目光看去，無所謂笑着道：“興許是食物中毒了。”
“啊，食物中毒？”楊文傑很快反應過來對方是在開玩笑，“那可能還真是。”
校門口。
“喂，你在哪兒呢？”霍翊打電話給關鑫。
有時候就是這樣，即便你要找的人就站在你不遠處，可還是神奇般的看不見他。視線所及之處，他不在那處。
“等我等我，有點堵車啊！”關鑫在電話那頭說，“別急別急，我快到你們學校門口了。”
“堵車？你上哪搞的車？”霍翊疑惑。
季涵宇聞言，也是滿眼疑惑看來。
“哎呀呀，三輪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老舅在這邊，他有一輛燃油三輪車啊。”關鑫解釋。
霍翊聞言，答：“行，那你快點。”
“我也想快一點呀，這堵車呀。你還別說，這來接孩子的家長真多。”關鑫笑笑，“哎，你說我現在像不像你跟季大哥的家長啊，我來接你們喽，娃娃們～”
霍翊呵呵一笑：“你如果想你來的時候，這兒還有兩個人在等你的話，就收回你剛才說的話。”
關鑫識時務：“好好好，我閉嘴，可千萬要等我啊，我開着我的邁凱倫來啦！”
霍翊：“。”
季涵宇笑笑：“他怎麽說？”
“他開着他的邁凱倫來接我們了。”霍翊想想就想笑。
“邁凱倫？！”季涵宇吃驚，“他真的有輛車？他中彩票了？”
“他結束語是這麽說的，實際上只是一輛燃油三輪車。”霍翊解釋。
季涵宇無奈笑笑：“還是之前那樣啊，沒變過。”
霍翊附議：“是啊，還是那副屌樣。你也一樣，他說什麽你都信。”
季涵宇聽這話熟悉：“這我熟啊。”
霍翊挑眉笑笑：“是麽？”
季涵宇不發話，就這麽靜靜盯着他。
“霍翊？”丁楷被妹妹拽的煩了，撇開了她的手，擡眼恰巧看見霍翊跟學長季涵宇站在這。
丁馨內心暗自笑笑，隐蔽到什麽程度呢？就是面部表層都沒有一絲絲變化，讓人不察覺。
“嗯，你們回去了？”霍翊回頭。
季涵宇也一樣。
丁楷可能還想再說些什麽，又被妹妹拽着就走。
丁楷：“……你今晚到底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丁馨搖頭，一臉理所當然：“我作業沒寫完，我急着回家做作業，不行嗎？”
丁楷點頭肯定：“那你可能是真有病，你以前哪這麽積極過？”
“呵呵，”丁馨給了他一個眼神，讓他自己體會，“今天積極一回怎麽了？是我不可以積極嗎？”
丁楷被她逗笑了：“行行行，你就積極一回。”
霍翊哭笑不得，他不知道季涵宇是怎麽覺得的，可能也是一樣吧。
“霍翊，學長，”丁楷回過頭來道別，“那我們就先走了！”
霍翊點頭：“走好，別互罵。”
季涵宇亦點頭：“拜拜。”
丁楷甩下一句“放心”便回過頭去了。
待他們兄妹二人消失在人群之中之時，時間的加速鍵停止了。
季涵宇則是一副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霍翊，好像有好多話說一樣。
“你想說什麽？”霍翊笑笑。
“他們在談對象？！”季涵宇脫口而出，“早就想說了，碰見幾次他們一起回家，他們都是能一起回家的程度了？那麽也睡一起？！他們雙方的家長能同意？”
霍翊一陣無語，須臾才道：“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們是親兄妹呢……”
季涵宇讪讪眨眨眼。
霍翊笑了：“哈哈哈，季涵宇，你還年級第一呢，有時候真挺不能理解你腦回路的。你還記得小時候嗎，你給咱們裝螞蟻的礦泉水瓶子圍上紙巾，還避開通風口。”
季涵宇的臉色綠了又黑，黑了又綠。
霍翊繼續道：“關鑫問你是為什麽，你說怕螞蟻冷，哈哈哈，我的季大哥哥啊，真不知道該說你什麽，童心，愛心？”
季涵宇表示無奈：“怎麽？哪條法律說關心螞蟻犯法啊……”
霍翊笑笑，還拍拍他的肩膀：“行行行，哈哈哈哈，善心小哥哥。”
季涵宇驚嘆，這是在逢過後，霍翊頭一次一次性說這麽多話。須臾，季涵宇拍拍他的手，眼神示意霍翊看後面，“有人找你好像。”
“嗯？”霍翊回頭。
“好巧。”某人站在霍翊幾步開外。
周圍還很嘈雜，路燈亮堂堂，霍翊收笑。
目光相撞，竟是欲言卻不知如何道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