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回莊
回莊
日子過得也快，待秦少遠和遲鏡辭到了棠茶時，已是寒冬臘月了，兩人裹着厚厚的狐裘，一前一後打馬進了城裏。
棠茶有許多山，這裏的山同讓辭不一樣，此地山脈很高很密，許多林子從未有人踏足，植被茂密，山間野獸也多。
集市許多攤子賣的都是野獸身上各式各樣值錢的東西，還有許多秦少遠未見過的東西。
“我們待會去哪？”秦少遠坐在馬上也不安分，明亮的雙眼滴溜溜轉，看呀看，眼裏全是好奇，但他也沒忘了正事，“去梅宛山莊麽？”
遲鏡辭只是看着少年的背影，看着少年還騰出只手吃他買的零嘴，他笑了笑，道：“去山莊吧，江湖中人都去了藥宗，咱們不急。”
到了此地，自然是聽太傅大人的，秦少遠沒有任何異議。
梅宛山莊是隐世大宗，自然處在人跡罕至的山上，秦少遠跟着太傅大人趕了許久的路，總算是到了山腳下，他仰頭張大嘴巴看着面前崎岖的山路，嘆道：“這山竟然如此險峻，你們在上面呆久了還真像是要修仙呢。”
遲鏡辭被這說法逗笑了，他看着曲折蜿蜒的山路，略有些感慨：“未曾想，已有六年。那時我想，就算國家已經昌寧，可昌寧下仍有苦難之人，便想着，再努力一點，或許會更好，可我發現，我不适合。”
“嗯？為何這樣說？”秦少遠不解。
遲鏡辭平靜敘述：“我不是大善之人，我只是執念未消，想要完成父母遺志罷了。”
“可你的出發點乃是大善。”秦少遠立馬接道，若是太傅大人只是想一展抱負，就不會想着天下百姓了。
遲鏡辭烏沉的眸子閃了閃，他勾唇笑了笑，道：“或許吧。”
他看向山頂：“我們上去吧。”
上山又廢了許多力氣，待到山頂，天又黑了，麻黑麻黑，腳下的路都快看不清了。
遲鏡辭和秦少遠并肩而行，兩人一手牽着馬，一手相互交握，慢慢走向前方燈火通明的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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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莊裏的人都是熟人，兩人很快的進去落了腳，弟子看向遲鏡辭，激動道：“大師兄，你終于回來了！我得讓人去給你做頓好吃的，明兒大夥聚一聚，不過莊主他們還沒回來。”
遲鏡辭眸子裏映着溫暖的燭光，他輕笑道：“不用如此大費周章，我們待不了幾天，等到一切事了，我會回來的，屆時再大辦宴席。”
他的語氣熟稔溫和，帶着笑意，秦少遠也跟着笑，他覺得這就是遲鏡辭下山前的模樣，溫和有禮，放下所有戒備，神色輕松。
待用了飯菜，遲鏡辭一手挑着燈籠，一手牽着他的少年，去往了祠堂。
秦少遠看着祠堂裏的墓牌，又看着遲鏡辭跪了下去，他也跟着跪下來。
“師父，霄霁回來看您了。”遲鏡辭淡淡念着，燒了三根香插上，又擺出酒，對着墓牌喝了一瓶，他又扭頭看了眼少年，輕聲道：“師父，這是我的心上人，順道帶來給您看看，以後就有他陪着我了，我不孤單了。”
秦少遠心尖一跳，酥酥暖暖，他也豪爽的灌了一壺酒，道：“老莊主，以後我會陪着霄霁，天涯海角，他不再是一個人了。”
豪爽飲酒的下場就是秦少遠醉了，他着實沒料到，這酒喝着不咋滴，後勁倒是挺足，他被太傅大人背在背上，慢悠悠往回走。
他将腦袋在遲鏡辭肩上蹭了蹭，慢吞吞道：“你怎麽不攔着我點，這後勁兒太猛了，唔，我不行了。”
這厮自己喝酒不注意，撒起潑來竟是怪到別人頭上，奈何遲鏡辭是個脾氣好的，聞言淡淡一笑，配合道：“嗯，我的錯，下次看着你。”
“大人，你看見星星了嗎？山上的星星好多，明兒天晴。”秦少遠嘟囔着，手上卻死死勒着太傅大人。
遲鏡辭仰頭去看星空，道：“是啊，好多星星。小遠，你什麽時候喜歡我的？”
“嗯？”秦少遠的腦子遲鈍半響，才反應過來，他傻乎乎的笑了笑，玩起太傅大人的長發，纏在手上繞了幾圈，“還沒見到你的時候。”
遲鏡辭的步子一頓，輕聲誘導：“沒見到我？”
“是啊，我接到任務的時候，就開始打聽你的過往，後來翻着卷宗，便覺你是個朗月清風，足智多謀的人物，那時我想，你是個頂好的人，便喜歡你，想要見你，”秦少遠皺起眉，苦苦思考，“我很想見見你，這算喜歡麽？”
遲鏡辭也跟着蹙眉，道：“算吧？”
“大人，你以後要幹嘛？辦完你的事。”秦少遠垂下手，低聲問：“繼續回京城麽？去當官，為陛下效力？”
遲鏡辭偏頭去蹭了蹭少年的腦袋，笑道：“不回去了，這是我為陛下做的最後一件事，我之前有句話沒騙你，我倦了朝堂上的爾虞我詐，況且陛下羽翼已豐，身邊不乏能人異士，此事一落，此後天涯海角，山高水遠，我與他再無任何關系。你想去哪，我都陪你。”
林間鳥兒輕輕叫着，松鼠爬的嘩嘩響，周遭安靜得很。
秦少遠眼眶一熱，他輕嘆氣，親了親太傅大人的後脖子，恰好也到了屋前，他剛被放下，就被人扶着後頸吻了上來，酒香輾轉在唇齒間，他微微睜眼，就看到遲鏡辭垂下的眸子裏填滿了欲..望。
兩人推推搡搡，磕絆着進了屋，遲鏡辭雖是瘦，卻力氣很大，他将少年推到床上，便俯下身細細的吻着秦少遠，一下一下，順着眉眼吻下來，帶着克制的溫柔，撓的人心扉酥癢。
秦少遠這段時間已經發現了自己的位置，雖然他還是有點接受不了自己在下面，但情愛一事，何須思考那麽多呢？試一試也無妨。
遲鏡辭輕輕地啄着少年，手指已經慢慢解開了少年的衣衫，溫熱的手順着少年的衣服探進去，順着脊骨慢慢下滑，秦少遠登時就僵住了，一陣酥麻感傳遍全身，令他發了顫。
猝不及防的，秦少遠的腰被不輕不重的掐了一下，他沒忍住輕哼了一聲，遲鏡辭眸色沉了沉，喉結微動，他突然就起身坐好，呼吸聲粗重，似乎在極力克制。
“你……為何不繼續？”秦少遠的嗓子也啞了，不解的看向床邊的背影。
遲鏡辭緩了緩，才慢慢開口：“你還未及冠。”
秦少遠：“……”
沒看出大人你那麽保守傳統。
他被噎的不輕，火都消了大半，無奈的笑起來，道：“真有你的，大人，小的佩服。”
遲鏡辭不鹹不淡的開口：“彼此彼此，那麽點酒你就醉了。”
“我只是頭暈！哪裏醉了？你看我口齒如此清晰，沒醉。”秦少遠想也不想就回道。
遲鏡辭沒忍住也笑起來，他彎腰吹了燈，躺在少年身側，平靜道：“我會給你辦及冠禮，人生大事，不能少。”
“你上次聽到我和我養父說的話了？”秦少遠手指微蜷。
“聽到了，”遲鏡辭側過身，抱住少年，道，“我給你辦，別人有的，你也要有。”
秦少遠心間暖流慢慢淌過，他貼緊太傅大人的胸膛，悶悶道：“好。”
“睡吧，明天還有事要辦。”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