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天涯海角
天涯海角
棠茶下了好大的雪，整座城一片白茫茫，山上的松樹安安靜靜的立着，銀裝素裹好看極了。
最近一個消息震驚了衆人，那就是陳王謀逆，聖上廢除陳王，陳王負隅頑抗，死于箭下，而後聖上派了沈将軍來接管南疆。
而南疆聽聞顧青君已死，便蠢蠢欲動，卻被沈将軍打的落花流水，不敢來犯。
江湖人士剿滅鬼巢，江湖太平。
陳竹枝回了讓辭，與陳點父子團聚，但他也很是意外自己的得意門生竟然和自己的兒子在一起了，不過他沒有半點反對，甚至定下了嫁娶的好日子，要為陳點和薄畫煙風風光光的大辦一場！
而遲鏡辭則是被秦少遠帶着去藥宗治病，這一待就治了一個月，轉眼便至臘月。
臘月十五那日，兩人醫好病，告別了莫荊，回了山莊。
待上了山，秦少遠發現莊內忙的團團轉，他不解的問：“诶，病秧子，今兒是什麽日子麽？”
遲鏡辭牽着少年的手，笑道：“我答應你的。”
“嗯？”秦少遠揚眉，突然想起太傅大人對他說的“別人有的，你也要有”，他眨眨眼，眼眶一熱，幹巴巴道：“你還記得啊？”
“自然。”遲鏡辭低頭親了親少年的嘴角，又壓低聲音道：“你在莊裏轉轉，我去給你做長壽面。”
秦少遠笑了笑，他也學着太傅大人，親了親對方的嘴角，還輕輕的咬了一下，他點頭：“好啊，大人做的面那麽好吃，我可是期待得很。”
時至傍晚，莊裏熱鬧起來，在蘇寄傲的指揮下擺了幾大張桌子，山珍海味布滿桌子，弟子們咽着口水幫忙。
待時間一到，衆人歡慶的坐在席上，而秦少遠換了一襲黑色寬袍，領口袖間繡着金色的暗紋，他披着頭發，慢慢走向遲鏡辭。
這是個普通的及冠禮，利落簡單，他微微低頭，感受着太傅大人為他束冠的動作，心裏暖的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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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你得說兩句啊！”蘇寄傲笑着，他看了眼賀淩疾，揚了揚下巴。
賀淩疾淡淡一笑，看的衆人一愣一愣的，只因莊主可是很少笑的，他淡淡道：“師兄，說點祝福語吧。”
秦少遠期待的看向遲大人。
遲鏡辭勾唇笑了笑，他專注地盯着少年，緩緩開口，莊重嚴肅：“願君千萬歲，無歲不逢春。”
“好！”衆人高興的鼓掌。
秦少遠擡手摸了摸發冠，揚起眉，得意極了。
“大家難得一聚，”遲鏡辭領着少年落座，笑道，“好吃，好喝。”
今夜大家都很開心，多年來從未如此熱鬧過，于是衆人大有不醉不歸的氣勢，不停地灌酒。
連遲鏡辭這個不大喝酒的都喝了許多。
到了後面，衆人都醉醺醺的。
遲鏡辭看着秦少遠，輕聲道：“我頭有些暈。”
“啧，酒量不行就別喝呀，喝酒誤事。”秦少遠狡黠的笑了笑，可算讓他逮到機會怼回去了。
遲鏡辭眼裏難得迷茫，他壓低聲音問：“誤事？你想作甚？”
“額……”秦少遠看着俊美的太傅大人一臉茫然的問他，他有些心猿意馬，立馬拉起遲鏡辭，摟上對方的腰，沖蘇寄傲點點頭，便扶着人往屋裏走，他狀似鎮定的說：“我想作甚？大人看不出來嗎？”
遲鏡辭偏頭，呼吸落在少年的耳根，那耳朵登時就紅透了，他笑起來：“你……想在我……上面？”
秦少遠急的去捂太傅大人的嘴，氣憤道：“笑什麽？你都醉了，不是我在上，還能是你？”
盡管前些日子他已經認命了，但今天他又蠢蠢欲動了，病秧子醉了，可不就便宜他了麽？
兩人磨磨蹭蹭總算是到了屋門外。
秦少遠剛要推門，腰間忽的一緊，他一驚，遲鏡辭的手就挑起了他的下巴，他眨眨眼，就見對方吻了下來，濃烈的酒香彌漫在二人的唇齒間，太傅大人吻的又急又兇，小刺客不禁想要後退，卻被壓在門上。
周遭很安靜，只聽得見彼此的喘息。
露天親熱，秦少遠有些消受不了，他半推開對方，斷斷續續道：“等等……別在這。”
他擡眼就看見遲鏡辭眼裏的情..欲，猝不及防眼前一黑，是遲鏡辭擡手遮了他的眼，嘴上就被人堵住，攪得他頭暈腦旋。
明明是寒冬臘月，秦少遠卻熱出一身汗，身上的反應愈發劇烈。
遲鏡辭另一只手撫上了少年清瘦的脊背，隔着布料慢慢摩挲，少年呼吸一滞，陡然急促，喘的人聯想菲菲。
他眼眸一暗，一把推開門，将少年帶到床上。
秦少遠半眯着眼，拿開遮住他眼的手，就見遲鏡辭一低頭，銜住了他的喉結，他渾身一顫，受不住的輕哼一聲，緊接着耳垂就被人捏住，狠狠地揉搓了一番，越發燙人。
他結巴道：“別……”
還未等他說完話，衣袍就被人一拽，松松散散的挂在身上，對方溫熱的手立馬探了進來，順着往下，他腿一抖，卻被人強勢的掰.開。
餘光間他瞥見了一個瓷白小瓶，臉色微變。
遲鏡辭閉眼吻着他，語氣溫柔：“不怕……”
“小遠……不怕，我輕點……”
帷幔落下，只聽得見粗重的喘息聲和幾聲壓抑的悶哼聲。
露出床帳的手被十指相扣拽了回去，床帳搖晃……
外邊的宴席已經散了，蘇寄傲牽着賀淩疾，兩人慢慢往回走。
“師兄，我不回千機宗了。”蘇寄傲突然道。
賀淩疾脫口問道：“為何？”
說出口他就知曉了，他看着蘇寄傲的笑，有些無措。
“我要和你在一起，”蘇寄傲鄭重道，“當年下山本就是為了躲你，現在不需要了。”
賀淩疾依舊面無表情，但開口卻有些澀然：“以後不分開了。”
“好，不分開。”
兩人說着話，身後一人卻疾步趕了過來。
“師父，師叔！”離煊急促的喊道。
他撲通一聲跪下，低頭道：“師父，徒兒想下山。”
賀淩疾不言語，目光沉沉的看着離煊。
“煊兒，你不适合入世。”蘇寄傲搖頭，不贊同道。
離煊擡頭，固執道：“我想出去看看。”
“想清楚了？”賀淩疾冷冷開口。
“想清楚了，”離煊磕了頭，聲音悶悶的，“師父，我放不下心中事，了結不斷，只能下山。”
蘇寄傲輕嘆了一口氣：“若是有事可去千機宗，我會打好招呼。”
“你去吧，”賀淩疾轉身，聲音如夜色那般涼，“自己的選擇，可不要後悔。山莊永遠是你的家，想回來了，便回來。”
離煊又磕了兩個頭，輕聲道：“師父、師叔，保重。”
他拿起劍，只身一人下了山，決絕的頭都不回，像是怕自己回了頭，就離不開了。
蘇寄傲笑了笑，道：“他注定要與塵世糾纏不休了。”
“嗯。”賀淩疾淡淡回答。
……
最後，秦少遠還是用自己攢的錢在棠茶買下了宅子，他非要自己買，不願讓太傅大人出半毛錢，也不知較什麽勁。
一日，他癱在躺椅上，懶洋洋問：“大人啊，咱們去海邊玩玩吧？我快發黴了，再不出去走走，我就快憋死了。”
遲鏡辭侍弄着花草，輕笑道：“好。”
又是一年春，剛抽芽的柳樹旁，兩匹馬飛奔而去，馬上的少年笑的開懷，放眼望去，四處皆是春景。
秦少遠懶懶笑道：“大人吶，有你陪着我，真好。你有我陪着，真好。”
他想到一句詩：幸得識卿桃花面，從此阡陌多春暖。
“以後年年歲歲，我都陪着你。”遲鏡辭挑眉笑道。
風有約，花不誤，歲歲年年不相負。
——全文完——
